第52章 太能了
寂緋緋割腕了。
鮮血灑了一整床, 将床上那些漂亮的衣裙染成了嫣紅色。
她還是沒有決絕赴死的心,在割腕之後的幾秒時間裏, 疼痛感和恐懼感将她吞噬, 她抓着自己滿是鮮血的手腕, 跌跌撞撞地沖出房間, 恐懼地尖聲喊道:“爸,媽媽...救命啊!”
陶嘉芝匆匆忙忙跑上樓, 吓得魂飛魄散:“緋緋你做了什麽!”
寂緋緋臉色慘白,蜷縮着倒在地上, 宛如一條蠕動的蚯蚓。
手腕上的血液奔湧而出,根本止不住...
寂白聽見動靜走出房間, 看到母親正抱着寂緋緋, 哭得梨花帶雨:“緋緋啊, 你怎麽這樣傻啊!”
寂白冷靜地摸出手機撥打了120, 說明了住址以後, 在醫生地指導下, 找來幹淨的帕子捆住了寂緋緋的手腕,替她暫時性地止血。
陶嘉芝整個人都快被吓傻了, 坐在血泊裏,一個勁兒地抹眼淚,什麽忙也幫不上,卻還責怪寂白:“都是你!都是你害了你姐姐!不就是一個衣帽間嗎!你為什麽不能讓給你姐姐,我怎麽生出你這麽霸道占強的女兒啊!”
寂白替寂緋緋包紮好了手上的傷口,陶嘉芝突然推了她一下, 她險些摔跤。
“如果緋緋出了事,我要你償命!”
寂白被她這句無心的恐吓,驚得連着後退了好幾步。
如果緋緋出了事,我要你償命...
上一世,母親在寂白逃出醫院之後,也曾這般威脅過她。
原來重生一次,很多事情看似有所改變,而實際上,本質是不會變的。
善良的人依舊善良,邪惡的人永不會改變,愛她的少年一如既往地愛她,而父母,也永遠只是寂緋緋一個人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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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麽都不是!
很快,救護車呼啦呼啦地趕到,醫生将已經暈厥的寂緋緋擡上了擔架,母親一直陪在寂緋緋的身邊,随她一起去了醫院。
家裏,只剩了寂白孤獨的身影,抱着頭坐在樓梯上,狼狽不堪。
傭人周阿姨拿着抹布上樓,跪在地上擦拭已經凝固的血跡,搖着頭說:“白白,你不要太擔心了,姐姐一定沒事的...”
“我不關心她有沒有事。”寂白擡起頭,漆黑的眸子裏只剩了無盡的冰霜和冷漠:“即便她下一刻死去,都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周阿姨無可奈何地嘆息道:“說一句不該說的話,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父母呢。”
是啊,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父母,寂白也很想知道。
就在這時,寂白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寂明志。
出事的時候寂明志不在家,但從陶嘉芝語無倫次的哭訴中,他大約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立刻打電話過來責問寂白。
寂白無言地忍耐了寂明志語氣嚴厲的責難,而最後,寂明志讓她立刻趕到醫院,随時準備給寂緋緋輸血。
寂白無聲無息地挂了電話,怔怔地站走下樓梯,一腳踩空險些摔跤,周阿姨連忙扶住她:“小姐您看着路。”
“謝謝周姨。”
“您是要去醫院嗎?我幫您叫車。”
“嗯。”
周姨去外面叫了出租車,寂白頭重腳輕地上車,司機啓動引擎,問她去哪裏。
寂白不知道她要去哪裏,她只想趕緊逃跑,逃到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她的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她不想輸血,她也不想搭救寂緋緋!
**
早春,入夜下起了洋洋灑灑的毛毛雨,使整座城市籠上了一層霧,街道濕漉漉的,泛着霓虹光影。
晚上十點,謝随打完拳,熱氣騰騰地回了家。
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今晚折騰這一番,全身的肌肉都舒展開來,感覺很爽。
他很享受這種身體間力量的搏擊,這令他感覺真真實實地活着。
女孩坐在昏暗的樓道間,手抱着膝蓋,不知道等了他多久。
謝随晃眼看到她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借着微弱的燈光,看清了女孩模糊的輪廓,他的心髒都快抽搐了。
“小白?”他試探性地喚了聲:“是小白嗎?”
女孩聽見他低醇而熟悉的嗓音,恍然擡起頭來,低聲說:“是我。”
“你怎麽來了?”謝随三兩步快速上樓,語氣裏帶了點微怒:“不給我打電話,坐這兒瞎等什麽!”
他話音剛落,寂白忽然朝他伸出了手,用喑啞的嗓音說:“謝随,你能不能抱抱我。”
謝随的腳步微微一頓。
你能不能抱抱我...
太能了!
他附身下去,整個将寂白從樓梯上給抱了起來,抱着她三兩步回了家門,然後将她用力地抵在牆壁上,用全身的力氣,緊緊地箍着她...
緊得他身體都顫栗了。
寂白的手穿過他勁瘦而硬朗的腰間,輕輕地回擁住了他,閉上眼睛,将臉埋進了他胸膛的衣服裏。
衣服帶着被毛毛雨潤濕的質感,還有他身體生澀的汗味,味道很輕,她卻并不嫌棄,微微側了側臉,将臉頰貼在他的身上。
謝随将腦袋擱在她的側脖頸處,不住地拱着她,一個簡單的擁抱,卻因為抱得太緊,間雜了出些許暧昧的情yu氣息。
男孩身體燙得跟烙鐵似的,又燙又硬,下颌的胡茬也刮的她很癢很癢。
在男孩用力的擁抱裏,她郁悶的心情一下子恢複很多。
“好了,謝随,你放開我吧。”
謝随雖然不太舍得,但還是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她,女孩稍稍低了頭,臉上夾雜着某種羞怯的緋紅:“好奇怪的擁抱。”
的确很奇怪,謝随嗅來嗅去,又是蹭又是頂的,哪裏是擁抱,簡直就是條狗!
謝随笑了一下,伸手攬住她的細腰:“那我重新抱。”
女孩趕緊從他懷中溜走,走到窗邊,微涼的夜風夾雜着毛毛雨,拍在她的臉上,她呼了一口新鮮空氣,感覺全身的舒暢了。
寂白反手将窗戶關上,避免紛紛揚揚的毛毛雨飄進家裏。
謝随打開燈,收拾了桌上的雜志和課本,問道:“怎麽這時候來找我了?”
寂白坐到茶幾邊,漫不經心說:“來查崗啊,看你有沒有早點回家。”
“真的假的。”謝随有些不相信,抱着手肘斜倚在她身後的沙發靠背上:“我答應了你早點回家,就一定不會食言,你不用親自過來吧。”
“怕你玩得太開心。”
坐在沙發背上的謝随修長的腿往前一揚,差點把寂白腦袋踢了,她趕緊往邊上坐了坐。
謝随翻到她身邊,靠着她坐下來,沒皮沒臉地問:“你...是不是想我了?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不顧一切跑來見我。”
寂白擰了擰秀氣的一字眉,開玩笑說:“你怎麽那麽聰明呀,什麽都知道。”
謝随嘴角揚了揚:“因為老子每天晚上都在控制……”
“控制什麽?”
“你要聽?”
“嗯?”
“想上你。”
“……”
好吧,她不該亂問。
就在這時,寂白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看屏幕,是寂明志打過來的,她不想接,挂掉。
挂掉之後幾秒鐘,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是陶嘉芝。
寂白面無表情,直接關機了。
她知道他們打電話是想讓她去醫院給寂緋緋輸血,寂白不想去...一則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适合抽血,今天是她大姨媽來的第二天。
二則她不相信寂緋緋那樣的人會真的輕生,她割腕不過是為了報複寂白而已。
寂緋緋想用這樣的方式讓寂白明白,無論她怎樣努力改變困境,只要她寂緋緋需要,寂白就必須随時随地服務于她。
寂白知道,再一次的屈服就是永遠的屈服,她的人生将永遠無法擺脫這種被奴役被捆綁的境遇。
總之,寂白已經決定了,就算他們把電話打爆了,她都不會去醫院。
謝随默不作聲地看着她挂了電話,又關了機,将手機遠遠地扔在了茶幾上。
他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額頭,問她:“和家裏人吵架了?”
寂白不想讓他擔心,只答道:“是我自己脾氣太壞,跟別人沒關系。”
“那今晚...”
“謝随,今晚你收留我一下。”
如果這個時候有心電圖檢測儀,一定能清晰地看到謝随那條平穩的心電圖突然往上飙了一個峰值。
他站起身,在房間了踱了幾步,故作鎮靜地問:“你要睡我家?”
“行嗎,不行我就住酒店。”
“行啊,怎麽不行。”謝随臉上的笑意已經快要忍不住了,盡管他還在拼命地忍着,繃着臉,讓自己嚴肅起來。
“那什麽,你就睡床吧。”謝随揉了揉鼻翼:“我睡沙發,沒問題的。”
寂白拎着自己的書包,挂在謝随的椅子上,摸出教輔資料,準備看會兒書。
謝随從箱子裏找出嶄新的節能護眼的燈管,給臺燈換上,然後把亮度調到了最大,體貼周到地說:“你先看書,我收收屋子。”
“嗯。”
謝随掃地拖地,抹桌倒垃圾,然後還給床鋪換上了嶄新的被單,搞了整整一個小時。
寂白回頭問:“你瞎忙什麽呀。”
整個房間居然已經被他收拾得幹淨整潔,有條不紊,地板被拖得亮閃閃的。
真行啊。
“家裏沒吃的,我去超市買點速凍水餃。”謝随穿上黑色沖鋒衣外套,回頭問她:“你有沒要帶的?”
寂白回身在書包裏翻了翻,她的存貨好像真的不夠用了。
謝随見她莫名其妙地紅了臉,不解地問:“你找什麽?”
她結結巴巴說:“沒...沒什麽。”
謝随走到門邊,寂白又趕緊叫住了他:“謝随,你還是幫我帶一個東西。”
他穿上了鞋,望着寂白緋紅的臉頰,生出了些許旖旎的心思。
他嘴角扯出一抹邪笑:“問你又不講,想讓我帶什麽,避孕套麽?”
“……”
寂白起身走到門邊,推搡了他一下,不滿地說:“不要你帶了,我自己去買。”
“哎,我開玩笑。”謝随連忙攬住她的肩膀,把她推進家:“外面下雨呢,乖乖在家等着,我幫你買就是了,要什麽。”
寂白咬咬下唇,柔聲說道:“衛生巾。”
謝随怔了怔,黑漆漆的眸子裏浮起一絲深長的意味。
“知道了,我幫你買。”他出門的時候,順手摸了摸女孩的下颌,像抹貓咪似的,柔聲說:“去床上躺着。”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佬的霸王票,破費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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