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別看了
自習課上鬧哄哄的, 又讨論問題的聲音, 還有趁機打游戲說話的聲音。
嘈雜的環境裏，肖止寒的一句話, 卻無比清晰地落進了遲意的耳裏。
遲意覺得是肖止寒說話方式的問題，而不是自己污了, 從他明面上說的話總感覺出其他不一樣的意味。
他看似是在對她說的這一段話他被玩壞的點評，可從他的玩味的眼神和帶笑的語氣裏, 遲意解讀出的卻是另外一番樣子。
肖止寒說的不是這樣一句話，而是咬着手絹坐在床頭，一臉等待寵幸似的看着她，邊努努嘴巴, “來呀大爺, 奴家的身體都是你的, 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玩壞了都行。”
嘔，太他媽惡心了……
遲意為自己的腦補感到一陣惡寒, 看向肖止寒的眼神恢複了以往的冷靜, 并且十分冷淡地開口, “你不覺得自己很不要臉嗎？”
不。
他從骨子裏透露着一股騷勁，就沒要過臉。
肖止寒低垂着眼睑看她, 嘴角微微地勾起, “我要你還要臉做什麽？”
“你別這樣說。”
看遲意說這話一臉為難的樣子，肖止寒還會她害羞了，然而轉眼就聽她說道。
“說得好像我和臉不能共存一樣, 麻煩開口之前加個前綴，是你的臉，被你無情啪的一聲丢在了地上，然後也是你變成了一個無臉怪，別帶上我，咱們不能相提并論的，免得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衆誤會了。”
遲意說得生動形象，讓肖止寒自己都隐約地生出了自己的臉是不是真的掉到地上沒有了，不受控制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臉。
他雖然要遲意不要臉，但要是連一張帥臉都沒了，還他媽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還好還在。肖止寒摸上熟悉的手感後，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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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幾秒後反應過來後他才意識到不對啊，他們讨論的和他的臉有半毛錢關系，遲意這是在混淆視線。
肖止寒氣勢洶洶地就要逼問遲意，誰知道遲意突然跺了跺腳，擡頭看向他，一本正經，“聽見了嗎？”
“什麽？”肖止寒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掉在地上的臉被我一腳噼裏啪啦地踩碎，我不想和一個無臉怪說話，等你補好自己的臉再來和我說話。”
遲意說完，見肖止寒欲言又止的要開口，雙手往前一伸，捧住了肖止寒的臉，“乖。”
肖止寒被迷惑了，呆愣地任由遲意将他的臉轉過去。
盯着桌上攤開的練習題好幾秒，他的耳尖慢慢地漲紅。
媳婦兒真的太可愛了！
講話怎麽能這麽溫柔呢！
這哄人的語氣，肖止寒表示自己十分受用。
餘光見肖止寒像是在發呆，不過總算安分了，遲意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桌下，她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指尖，仿佛還能感受到指尖上屬于他的溫度。
心跳一下子就跳得有些快。特別是在她捧着他的臉開口說話的一剎那。遲意都有些怕過近的距離會不會讓肖止寒聽清她如鼓的心跳聲。
十一月中，天氣預報整日報道冰雹降雪預告，然而似乎一次又一次出錯，好幾天了愣是沒看到一絲雪花。
晚自習的時候，校道上略狂野的風聲隔着玻璃窗在外嘶吼着，後門大開着，冷風從風口處灌了進來。
兩禮拜換一次座位，只不過由于肖止寒和遲意算是多出來的課桌，占據四組最角落的位置，加上各組後面沒有能安放的空間，因此他們的座位算是差不多固定了下來。
遲意腿長，一坐下去，褲腿就會跟着往上縮一截，露出瘦骨伶仃的腳踝。察覺到腳踝簌簌而上的冷意，遲意愣了一下，低頭往一旁看去。
二三組後面留出的小過道讓門口的冷風毫無阻擋地越過肖止寒踩在桌杆上的雙腿，朝遲意的腳踝撲來。
遲意彎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腳踝，還算帶着點溫度的手心剛碰上已經有些冰涼的腳踝，手指都忍不住被凍得瑟縮了下。
連帶着渾身上下都有些冷。
肖止寒看着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實際上都在注意着遲意的舉動，自然也看到她凍得都有些發紫的腳踝。
“汪博，”肖止寒叫了一聲坐在門邊的男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他只當沒看到，吩咐道，“把後門關了。”
班級因為人多比起外面熱得有些像火爐，後門剛剛也是肖止寒讓開的。
可現在聽他這樣說，汪博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起身關門。
親眼見到後門被關上，肖止寒這才轉頭看向肖止寒。
“遲意你冷啊，”他問了句，已經動手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丢進她懷裏，“看你要穿着還是蓋在腿上。”
遲意皺了下眉頭，拿起外套就要還給他，“你自己不冷嗎？”
“遲意，我還以為你挺聰明的，沒想到你這麽傻，天氣變冷了也不知道多穿點。”肖止寒答非所問，接過遲意還回來的外套，二話不說地攤開罩在她的後背上。
淡淡的皂角味從身後全面覆蓋，還有一股清涼不算濃厚的煙味，夾雜着溫熱的呼吸悉數壓了下來。
“擡手。”
肖止寒裏面穿着一件深色的毛衣，遲意見他好像不是很冷，也不矯情了，平靜地開口，“我自己來。”
在有五十多個人的教室裏，被肖止寒當做無法自理的孩子一樣穿衣服，遲意自覺臉皮沒這麽厚。
肖止寒緊緊地盯了她好幾秒，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倒沒想強迫她，只是突然就起了點逗弄的心思。
他低頭湊近她， “你這是害羞了？”
遲意一把搶過肖止寒手中握着的外套，說了聲謝謝後，才有底氣開始反駁 ，“你說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害羞了？請問我臉紅了嗎？請問我星星眼看你了嗎？請問你聽到我小鹿亂撞的心跳聲了嗎？”
她說完，瞥了他一眼，特別漫不經心的，“臆想症是病，建議你早點治療知不知道”
對于自己一句遲意能回十句，并且毫不留情地批判他，肖止寒已經習慣了。
聽了她的話，他也不惱，勾着笑唇，“我可不是得了臆想症了嗎？你不知道我在臆想你。”
遲意覺得肖止寒自那晚過後就特別不正常。
好像臨時被觸發了什麽不為人知的開關。
她擡頭看了一眼課間鬧哄哄的教室，從書包裏掏出手機，打開微信找出和肖止寒的聊天記錄，當着他的面把“肖止寒”三個字改成“肖無臉”。
她連不要臉都不愛說了，直接給他下了定義。
肖止寒笑了一聲，嗓音愉悅，“你對我的愛稱啊！別說還真挺好聽的。”
遲意:“……”
她已經完全對這個人無語了。
這是已經不要臉到什麽樣的境界了。
肖止寒拿出手機，也是噼裏啪啦一陣敲字，然後遞到了遲意的面前。
遲意認出了自己的頭像，只不過最上方白色底圖上的備注名……
遲遲至上主義者。
“怎麽樣？”肖止寒笑哼哼的，“喜歡吧”
遲意別開眼，嘴硬地開口，“誰喜歡了？”
她唇角的弧度微微彎了下，很快又收起，像是自己都有些嫌棄的樣子，“有誰像你微信名這麽長的，難聽死了。”
“真的難聽嗎”肖止寒朝她湊得更近了，“遲遲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名字了。”
“肖止寒。”遲意突然喊了一句。
她臉上的認真搞得肖止寒忍不住都也跟正經了起來，一臉莫名地問，“怎麽了。”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報名參加了什麽補習班了？”
不然怎麽突然這麽會說話，說起情話來一套一套的。
她沒說完整，但肖止寒就是聽明白了她想要說的話。
“有些事情，”他眼神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在遇到喜歡的人之後，就會無師自通的。”
第一次，遲意有些不敢直視肖止寒的眼睛。
聽着他的話，被他這樣看着，好像有一股電流從發絲到腳尖流竄，激起一股燥熱。
甚至整個身體，都有些不太像自己的了。
突然，前面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下雪了。”
然後是全班，乃至全年段的狂歡尖叫。
門窗被打開，有潔白的雪花飄了進來。
遲意收回和肖止寒對視的視線，轉頭看向窗外。
不遠處，校道上的燈柱散發着昏黃的燈光，将一縷縷飄散的小雪花襯托得非常明顯。
還能看到對面高三樓教室一片安靜祥和的景象，仿佛再說“你們高二這群小垃圾，下個雪也要尖叫狂歡。”
遲意只是出神地看了一會，剛要坐直身體，卻是突然一僵。
那手像是自帶魔力一般，從腳踝，被觸碰到的地方往上，僵硬感從四肢百骸直逼天靈蓋。
遲意都有些不會思考了。
“腳踝這麽冷”肖止寒微微彎腰，左手大掌圈住遲意的腳腕，滾燙炙熱的溫度跟着感染皮膚，冰涼的一片突然地就有些發熱。
“我給你暖暖。”
遲意雙手撐在桌上，動了動腿想把腳從他手裏抽出來，誰知道肖止寒看似松松垮垮地握住，實際上卻用了不少力。
他垂下頭，看了眼她的腳踝，舌尖頂了下後槽牙，突然就笑出了聲。
遲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然而還來不及叫肖止寒閉嘴別說話，他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遲遲不僅長得好看，小腳也很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日萬後我萎了，哭唧唧
明晚高能預警（我也不知道高不高能）
反正就是文案上熄燈那一幕^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