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淩煙頭有點暈。

她也說不清, 是因為喝酒, 還是因為他,她心裏慢慢當當的, 眼裏的戒備全部融化之後, 只剩下了妩媚與性感。

他把她放在床上,整個人便壓上去了,騎在她身上,吻上她的唇,天等這天, 等了很久, 整個人如同一塊燃燒的炭火。

她領子已經松散, 美好光景一目可窺,他喉結猛地滾了一下, 俊美臉龐染了霞光。

平日的清冷面具全部撕碎了。

她聽見他漸漸急促的呼吸, 然而,下一秒,他從她身上翻身下來。

看得出來, 是在竭力平定呼吸。

“你是不是想上我?”她直白地問。

陳靳輕輕笑一聲, “是啊,每晚都想。”

那雙眼睛彎起來,眼角眉梢染上了親昵與溫柔, 倒映出她的模樣,還多了一絲痞。

他喉嚨幹澀,指尖插'入她發間, “今天你也累了,你先睡覺,嗯?”嗓音隐忍沙啞。

慢慢來。

淩煙向來臉皮厚,他說話時面不改色,她臉皮倒先開始發燙。

這不像她的風格。

“煙煙,你流口水了。”

淩煙怔了一秒,瞪他一眼。随後毫不客氣地拉過他衣擺,往嘴角擦。

陳靳進了浴室,洗了個冷水澡,秋天的自來水已經開始涼了,從頭頂淋下來,沖在皮膚上,很爽。

別墅很大,裝修精致繁複,也很空蕩,毫無生氣,所以他很少回來。

無數次,他希望推開門時,會有一個人小跑過來,笑着給他一個擁抱,迎接他。

但那種場景,迄今為止,只在他夢中出現。每日清晨醒來,周圍一片靜悄悄,只有他的呼吸聲。

失而複得的感覺,很不真實,這種感覺令他上瘾。

被子搭在她身上,淩煙情不自禁,從床邊翻滾到床中央。

頭腦有點暈沉,顯然還處于刺激的狀态,她深深吐出一口氣,試圖平定不安跳動的心。

淩煙聽見浴室門開了,她目光毫不遮掩。

陳靳随意套着白襯衫,扣子一顆沒扣,松松散散地朝兩邊張着。

一寸一寸掃在他□□的肌膚上,水珠從他微濕的發根流下,經過深深的鎖骨,劃過結實性感的肌肉紋理。

人魚線延伸往下,中間腹肌恰到好處,他的身材不誇張,比少年時少了清隽,添了男人味。

陳靳迎上她的目光,柔和的眼角向上勾挑:“好看嗎?”

淩煙聲音慵懶,“陳陳,我目測你的胸,好像比我還要大。”

“口說無憑,”他低頭掃了眼,随後目光落在她身上,“要比一比麽”

淩煙還未反應,陳靳已經走近床邊,她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

他手抓起她胸前的被子,淩煙蓋在腰間的被子,瞬間被他移到脖子的位置,沐浴香混着煙草香飄進淩煙鼻尖。

淩煙還以為,他真打算跟她比來着。

陳靳,“不是頭暈麽,先睡一覺,以後還有好多時間,給你看個夠,嗯?”

以往在公寓,除了某些非常疲倦的時刻,淩煙可以非常快入睡之外,其他時候,她會在床上翻來滾去好一陣子,才能進入夢鄉。

今天一反常态。

她很安心。

因為他在身側。

她閉了眼睛不久,精神狀态前所未有的安定,身體仿若墜入溫暖舒服所在,自然而然地進入夢鄉。飽滿豐潤的紅唇,小弧度上揚着。

陳靳前腳還沒走出房間門,床頭那邊,淩煙手機一陣震動,他快步過去劃開接聽鍵,走出房門,“喂?你好。”

鐘易笙在電話那頭,聽到話筒傳來的男聲,頓時,心中警鈴大作:“請問,淩煙的手機怎麽在你身上?她在哪?”

她剛剛在洗澡,錯過了淩煙的電話,現在是回撥。

陳靳将話筒中的女聲,同那天游泳池的女人對上號,“我是陳靳,淩煙現在我家。”

鐘易笙狐疑,她清清楚楚記得,前些日子,淩煙還同她說過,不想再和電話那頭的人有任何糾纏,這回突然就跑到他家去了?

她問:“麻煩你把電話拿給淩煙,我跟她講兩句。”

陳靳掃了一眼房間門:“她睡了。”

什麽?!

鐘易笙還是放心不下,問:“你拍張照片我确認确認。”

“行,等會。”陳靳進房間拍了一張,發給鐘易笙,後者反複研究淩煙睡顏之後,方确認淩煙是在沒有外力威脅的情況入睡,放下心來。

陳靳把她手機關機。

床頭只亮着一盞鐵藝床頭燈,光亮柔和,陳靳接着這光亮,注視着她。

他不由自主放輕呼吸,打量她,兩瓣溫軟飽滿的紅唇,唇形如同一把上好的弓,唇角小幅度地揚起,肌膚瓷白無暇。

她眼神很媚,這會此刻眼睛,整個人顯得溫柔美好。

眼睛之下,有一片淡色陰影。

這五年裏,他眼界開闊了,萬花叢中過,主動接近過他的女人不在少數,除非同對方有些合作利益關系,否則他半分不想搭理。

淩煙暈暈乎乎,脖頸一側有溫溫軟軟的物什移動,頭發被人撩開,脖頸一側的皮膚,被人輕輕地吸着。

她睜不開眼,再然後,便是門帶上時的聲響………

……

陳靳帶上門,靜悄悄地離開。

以往這種夜深時分,他想她想得緊,煙瘾也會犯得厲害。

今時不同往日,她在隔壁安穩入睡,他不想抽煙了。

她就是他的煙。

從五年前,她讓他滾的時候,他開始自我壓抑,壓抑心中洶湧的複雜情感。

他繃緊心中那根弦,不願意重蹈覆轍,他害怕被看穿。

他繳械投降,始于車裏失控吻上她腰間的紋身之後。

那天之後,他難以再蟄伏。

他的企圖心,通通暴露了,壓抑不住內心的渴望,反而可能被渴望吞噬。

………

鐘易笙晚上沒睡好。

她還是有些擔心淩煙,半夜想着,要不要再打個電話确認确認淩煙安危。

想來想去,還是算了,萬一人家在幹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清晨醒來,鐘易笙在廚房煮面,耳朵賊尖,聽見車子行駛而過。

她“飛”到陽臺邊緣。

一輛黑色SUV停在公寓樓下,車門開了,副駕駛出來一只腿。

淩煙從車子裏鑽出,彎着腰,同車子裏面的人說了幾句,随後,淩煙起身想走時,車裏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攬住她的腰,車門砰一聲關上。

朦胧間,她瞧見那只手臂将淩煙按在座椅上……

鐘易笙老臉一熱,收回視線。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淩煙剛推開公寓門,鐘易笙便迎過去,淩煙差點被撞倒。

“淩煙,你終于回來了,昨天晚上吓死我了。”鐘易笙說,“等等,你穿的這是?”

淩煙全身男士套裝,除了一雙半透明高跟。

她身上穿一件寬松白襯衫,襯衫下擺紮進褲腰,用暗棕色皮帶扣着,西裝褲很長,褲腳挽着,頗有幾分英姿煞爽。

“穿的我男人的。”淩煙說。

“看到了,某女子同對象分別時,在樓下激情擁吻。”鐘易笙說,“快跟我說說情況,你們這一來一回的究竟什麽情況…”

“在一起了呗。”淩煙眉梢上揚着。

“他追的你?然後你答應了?”

“主要是我也演不下去了,我裝不了不愛他。”

她一直把他裝在心裏。

她不想再戴什麽驕傲的面具了,在他面前,所有的驕傲,根本不值一提。

“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他不是不愛你麽,怎麽态度又變了……”

“我本來是這麽以為的,只能怪這個男人藏得太深。”淩煙勾起嘴角。

原來,他們都在揣着明白,裝糊塗。

這場較量,終歸有個結果。

淩煙将昨天發生的事情,挑挑揀揀了重點講給鐘易笙聽。

昨天她整個人頭腦暈暈沉沉,然而那些細節,卻都記得清清楚楚。

鐘易笙思考片刻,鄭重地問:“那你……你們有沒有同居的打算呢……”

“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淩煙說,“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重色輕友之人,我還會跟你住,下周六跟你一起去找房子,我沒忘記。”

“好。”

“你吃早餐沒?”鐘易笙問。

“吃了,他煮的。”淩煙說。

………

晚上九點,淩煙打車去煙野城。

九點半開始,是她的場次。

淩煙今天的打扮,風格區別于以往,她依然穿着早上那身衣服,男士襯衫褲子,經過她在細節處的加工,格外适合她。

長發一側松松散散垂于前肩,一側撩至肩後,嫩白耳朵露出啦,銀色耳墜明晃晃地搖晃着,更襯得紅唇豐滿誘人。

耳墜,是今天早上,陳靳親手戴上的。

衣服是他的,她整個人,都被包裹在他的氣息中,神采煥發。

葡萄美酒夜光杯。

煙野城一如既往地熱鬧。音樂立體聲全環繞,有人在舞池扭動,有人在卡座享受音樂。

淩煙從中間通道通過,人們視線不自覺朝她靠攏,有人同她打招呼,她朝對方輕輕地點頭。

她視線往前,迅速捕捉到前邊的卡座,男人姿态矜貴,手随意地搭在膝上,長腿交疊,同身邊的人說話。

她經過他時,手輕輕點了點他的肩膀。

“晚上好。”她的聲音輕飄飄。

他朝她伸手,淩煙将手掌放在他手上,陳靳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

動作優雅優雅輕柔。

“晚上好。”陳靳說。

陳靳身後那桌,有個女生瞧見這一幕,小聲,“我也想過去個靳爺打個招呼,你說他會不會親我的手背?”

“沒準這駐唱和他是男女朋友。”同伴道。

他們認得出淩煙,煙野城駐唱之一,音色很特別,唱歌深情。

“不可能吧,靳爺怎麽會看上一個小駐唱……”女人疑惑,後腦勺忽地一股涼意。

同伴扯了扯女人的衣擺,“小點聲小點聲,靳爺在你後面。”

女人頓時語塞,回頭看去,“靳爺,晚上……晚上好。”

陳靳目光冰涼如水,警告性地看了那人一眼,片刻即移開眼睛。

淩煙進了後臺,貝斯手老貝問:“淩煙,來了!”

“來了,怎麽這麽激動?”

“不是,有個事跟你說,”老貝說,“昨天有個男人來找你,是不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

她男朋友昨天和她呆在一起,哪裏多出來一個男朋友?如果有,只能是陳靳的□□。

“他有什麽事?”

“對方也沒說啥事,只是說讓找你,我也不清楚。”老貝說。

淩煙猜不到,也沒在交流這話題,幾個人湊在一塊,讨論了些等會上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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