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甘

“如果不拔掉箭,我也不可能活着出去。那邊的背包裏有食物和水,還有醫療包,只要妥善處理,應該沒什麽問題。”女子面色平靜道。

蘇安看看茶景琰,又看看受傷的女子。

茶景琰面無表情的打量四周,根本就沒有要插手的意思,一副你愛救不救,要救自己動手的樣子。

蘇安抿唇,拿過女子指的背包。很大一個包,裏面果然儲存有礦泉水和壓縮餅幹、牛肉幹,看分量夠一個人吃上半個月了。

對于蘇安這種嚴重缺水的人,見到水簡直就是救命稻草,扔給茶景琰一瓶,自己擰開一瓶,一口氣喝幹,兩三百毫升的水喝下才感覺整個人恢複了力氣。

她從背包裏搜出急救包,裏面有手術的縫合線,止血藥,消毒水和鑷子。

蘇安猶豫了一下,縫合傷口這種事情她不是沒幹過。溫暖有時候受傷,她還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讓她幫忙縫合傷口,雖然笨手笨腳,但也勉強能縫合。

蘇安小心翼翼地割掉箭尾,因為箭上有倒鈎所以拔箭這個環節有些血腥。

其實做這些她的手都在抖,不知道對方疼不疼,反正她看着都疼。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蘇安和受傷的女子均出了一聲冷汗,好在蘇安做得不錯,傷口清洗的很好,縫合的也沒問題,雖然沒有醫院裏的醫生那麽專業,好在還能救人一命。

“謝謝你,我叫米群。”女子扯着蒼白的嘴角感激的對蘇安道。

“叫我蘇安好了!不用謝,你不是給了我們水和食物嗎?算是等價吧。”蘇安站起身,用棉簽和消毒水簡單的清洗了自己的手,衣服上也粘了血漬,有點髒,但是和米群比起來,要好很多。

蘇安做完這些,茶景琰已經把房間四周和房間裏其它的三個通道摸索清楚。

他看向米群道:“能活着從三個機關陣中走出來,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

米群一驚,望向茶景琰的目光頓時警惕了幾分,“除了你們進來的那條路,剩下的三條通道都是死關,我只是試探了機關,并沒有深入。”

蘇安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們進來的那條路已經化為火海,如果其它的三條路都是死關,進去後必死無疑,那他們豈不是被堵死在這個房間了?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蘇安擔心道。

茶景琰冷漠的收回視線,找了個地方坐下,從背包裏拿出牛肉幹,倒是不客氣的吃起來。

米群半眯着,斜靠在石像上,看茶景琰時目光充滿警惕。

蘇安見沒人回答她,幹咳一聲,蹭到茶景琰身邊,和他一起吃東西。好在他們被流放的第二天就有食物吃,也沒有到那種**難耐的地步。

一時間,三人都陷入沉默。

“再過四個小時,我們原路返回到起火的那個房間。”茶景琰突然對蘇安道。

“回去,怎麽回去,那火能滅不?”蘇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有些傻傻的問。

茶景琰臉色一黑,決定蘇安果然純潔的像一張白紙。盜墓這種事情,也不是誰都能明白的。

“一般墓下的火焰都是由氣體燃燒形成的,當封閉的氣體接觸到氧氣自然就自然起來。但是氣體的燃燒不能持續太久,等裏面的氣體已經無法達到燃點的時候,那時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茶景琰難得耐心的給她解釋。

蘇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或許就是生死關的秘密。生既是死,死既是生。

“那剛才其它幾個通道裏都有什麽?”蘇安望向房間周圍的幾個通道滿是好奇。所謂的千古奇墓,內藏機關大概就是眼前這景象。

“毒蠍,箭陣,首……”茶景琰剛才轉一圈,他只是在通道門口看了一眼。一道門裏養着不計其數的紅頭毒蠍,一個門裏是箭陣,而米群受傷也因為觸動了機關,還有一個門連接的通道到處插有首,并且首會随着機關攻擊人,而米群顯然也在那地方吃了虧。所以她才傷的那麽重。

米群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坐在石階上吃東西的兩人,不是震驚他們的樣貌,而是驚訝于茶景琰對蘇安态度。

男人一看就是不好相處的人,擡手投足間貴氣十足,一雙深沉如瀚海的眸子能機敏的洞悉一切,尤其是他身上散發着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氣,任誰都無法靠近。

但是,他對蘇安卻說不出的耐心。雖然有時候會皺眉,有些不耐煩,但是仍然會很認真的給她講解她的疑問。

米群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蘇安。一個很柔弱的女人,烏黑的大眼睛,眼神很堅定。并且她沒想到,蘇安竟然能把她的傷口處理的非常好。

墓室裏一時間陷入沉默,米群倒在石像邊休息,茶景琰和蘇安吃了東西也靠在一起休息,他們必須養足精神,等到燃燒着火焰的墓室裏熾熱褪盡,他們才能順着原路返回。

現在還在地下,盡管有了食物和水,他們也絲毫不敢大意。畢竟這裏的危險是沙漠中十倍都不止。

沐夏醒來的時候,感覺後頸很痛。她此時正睡在一個布置極為喜慶的房間裏。

沐夏走到門口,使勁的擰門把手,結果不管怎麽扭,門把手都紋絲不動。

她記得自己是被葉桓宇強硬帶到他家的,她仔細地打量了房間,卧室的面積很大,家具都是上好的紅木,窗簾和被單全都是淡藍色,看起來很清爽。若不是在卧室的衣櫃上和洗浴室門口貼的有紅色的喜字,她也不會想到這裏是他們結婚的新房。

沐夏覺得有些好笑,那大紅的喜子看在眼裏更是刺眼。她憤怒的走上前,用力撤掉閃着金粉的喜子,丢在地上狠狠地踩幾腳。

就像葉桓宇狠狠地踐踏了她的一切一般,用盡了力氣。

“咚咚咚!”

門口有敲門聲打斷了沐夏,她擡起頭冷哼,轉身坐在卧室裏的小沙發上。身上還穿着已經被她揉的不成樣子的婚紗。

不一會兒,敲門聲停了,接着卧室的門被擰開,進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婦人低着頭,穿着傭人的衣服,手中拿着早餐。

她見沐夏面無表情,也未打招呼,只是很恭順的把早餐放在沐夏面前的小幾上,轉身離開。

“這是想限制我的自由嗎?吃早餐都得在卧室裏。我還沒殘廢。葉桓宇在哪,告訴他,我要離開這裏。”沐夏站起身,根本不理會傭人放下的早餐,幾步上前快過傭人竄出房間。

在卧室門口,一雙無情的手一把揪住沐夏手臂,“沐小姐。少爺吩咐,你要在家好好休養,不許出門半步!”

沐夏挑眉,轉頭看向一邊身材高大的保镖,心中頓時好笑。“我沒生病,要休養什麽!給我讓開。”

沐夏橫沖直撞,氣勢逼人,以為這樣就能從這裏走出去,顯然她低估了保镖對葉桓宇的忠誠度。十分鐘後,沐夏被人連推帶搡的“請”回卧室。

之後,不論她如何叫喊,房間的門再也未打開過。

沐夏走進浴室,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她還是第一次有時間來看看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鏡子裏的女人,頭發淩亂,臉頰有半邊淤青,嘴唇也腫着,額頭上的傷口貼了紗布,本來一張靈動清秀的臉早已毀盡,現在活像一個怨婦。

尤其是那一雙滿是憤怒和仇恨的眼睛,她看起來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想像和現實的極大反差,沐夏不敢想這兩天發生的事。她會恨的渾身發抖。恨命運的不公,恨葉桓宇的無情利用。

沐夏撤掉身上早已髒亂的婚紗,泡在浴缸裏。她整整倒了一瓶沐浴露在身上,搓了一個早上。最後皮膚都快要被她搓爛了,才從浴室裏出來。

衣櫃裏有提前準備好的女士衣服,各式各樣。沐夏找了件襯衣和休閑短褲穿上。

她想了一個早上,她以後該怎麽辦?結果還是沒想出頭緒,她真的好想就在這間浴室裏割腕自殺,但是又心存不甘。

她不甘心自己就這麽被葉桓宇擺布,不甘心看着他理所當然的利用她來陷害別人。

她不會讓他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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