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跟同行人士打了招呼離開,慕言大步追上自己發脾氣的小妻子。

丁汀心情不好,他感覺得出來,否則一開始就不會拒絕總統套的誘惑。

對她,慕言還是有着些許揣摩了解的。

就算工作後學着假裝普通平凡,跟人平等交友,但本質還是個嬌嬌女。

讓她睡一晚經濟大床房,無異于讓豌豆公主誰在石子路上。

慕言手上拿着丁汀的錢包和證件,走進貴賓專用電梯時,就看到她在那裏沖着刷卡區大眼瞪小眼。

“快點兒啊你。”

還學會大呼小叫了。

他嘴角微翹,反而對她的小脾氣很受用,伸手刷了卡,直達頂樓。

前臺小姐姐握着自己的工牌瑟瑟發抖。

怎麽,她今天好像差點把老板娘和別的男人安排在一間房?

慌了慌了。

這廂電梯到了套房,丁汀白瑩瑩一雙細腿先行于慕言,滿臉“我不高興哄也沒用”的嚣張,配上清冷精致的五官,竟然帶了點兒妩媚。

慕言把她的東西放在桌上,心想自己兩天沒見她,難不成中邪了。

地上鋪着手工羊毛地毯,丁汀二話不說脫了鞋光腳去廚房解渴,冰冷冷的CHATELDON拿在手上,轉眼就看見送拖鞋進來的男人。

他脫了西裝外套,裏面是一件淺灰色襯衣,被倒三角身材撐起來,比起在外更多了份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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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咽了一大口水。

丁汀竟然莫名其妙的臉紅了。

她剛才腦海中飛速轉了一遍夫妻日常運動畫面……

“把鞋穿上。”

冷冰冰的語氣打破回憶。

對上那張無欲無求的嚴肅面龐,丁汀眼神四處亂竄,乖乖低下頭去穿鞋。

手上冰水也被人拿走,幹巴巴留下句教訓,“客廳有溫水,沒事少喝冰的。”

……

他好硬氣哦。

丁汀反應過來,該生氣的分明是她才對吧。

于是立馬小跑着出去,要問問他哪來的底氣,對于不打一聲招呼就突然出差,難道沒有一絲抱歉嗎?

“你覺得你應該好……”

溫柔粉嫩的顏色搭配上上等的切割技藝,每一面都熠熠生光,粉得可愛,粉得獨特,大小又剛好合适,帶出去不浮誇又足夠惹眼。

這是上天為她打造的心頭好吧。

不自覺地将手伸過去,戒指被那只大手套進了她原本空蕩蕩的無名指。

“……好好看啊。”

小聲驚呼着,她舉着手左右端詳檢查,難得遇見這麽合心意的首飾,出自于美術生的本能,要從光影、色彩、角度再三審視。

見她滿意的樣子,慕言那顆空懸的心忽然落下去。

“之前的結婚鑽戒為什麽不帶?”他倒了杯溫水遞給她,順便問道。

還好意思說。

丁汀舉着戒指在燈下迷戀,嘴上卻是毫不留情,“就您老給我買的那大鴿子蛋,我是拿去閃瞎學生的眼還是告訴校長我很有錢別惹我?”

“咳。”

慕言幹嗆了一口,心情頓時喜憂參半。

喜的是她并不是否認這段婚姻才不帶戒指。

憂的是——

原來花錢還挺不容易的,買了個展會上最大最貴的給她,結果還被嘲諷。

迷你行李箱被送上來,丁汀蹲在地上挨個拿出來擺在地上。

果然只有這種寬敞地方,才能拯救她的收納無能。

在浴室裏洗洗搓搓,加上日常護膚,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慕言還坐在酒吧臺上,面前擺着筆記本電腦,速度極快地浏覽着什麽。

他認真工作的樣子十分少見。

畢竟他每天回家都是淩晨,直接洗洗就睡了,或是關着門在書房裏面加班,彼此互不打擾,形成獨自的微小世界。

之前網上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

這話誠不欺人,丁汀又看了看手上的小戒指,真好。

“還不睡?”

後腦勺長了眼似的,慕言手指在電腦上噼啪打字,嘴上卻在跟她說話。

身形僵硬一瞬,丁汀收起笑容。

轉身後,真絲浴袍露出她白皙纖長地脖頸,不知不覺又梗了起來。

“要你管。”

合上電腦,慕言也起身跟着她走進卧室,領帶抽掉,脫下襯衣,露出筋骨分明的身子,一對直角肩背對着她。

“出差怎麽不跟我說?”

正沉淪于男色,丁汀被這句話當頭棒喝。

他在質問她?

冷戰的立場終于找回,她氣呼呼地鑽進被子裏,也背對着他,聲音悶悶道,“有這個必要嗎?你不也是上飛機前一秒才跟我說嗎?”

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滿。

慕言轉過身,看着丁汀圓潤的小腦袋瓜。

所以她是在為這個生氣?

雖然猜測不一定準确,但即使有百分之十的可能也值得雀躍。

他抓着另一件男士浴袍。

忽然俯身湊在她耳邊,呼吸像把撓人的刷子,“下次不不會了。”

距離太過緊密,導致丁汀裝睡都不能。

剛還挂着怒色的臉此時又染上了一層緋紅。

慕言從浴室出來時,丁汀已經睡過去了。

雖然還抱着要跟他分出對錯的決心,但是一早開始就忙碌奔波在路上,直到全身心放松躺在柔軟大床上,意識就悄悄飛去了九霄雲外。

他們都用了酒店的沐浴露,靠近時有相同氣味。

慕言出自本能的,要用手環過她的腰肢,把人全部窩在自己胸前,好像才有了點真實感。

有些人天生有種魔力,你見不到她就還好,一見到面了……

就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

夏城氣候溫暖,開着窗能聞見外面不知名的草本植物香。

也說不定哪些花有蠱惑人心的力量。

總之,慕言開始還能中規中矩抱着她睡會兒。

還不到一個小時,就雙目清明地睜開眼睛,心猿意馬。

被他弄醒時,丁汀已經全身都是汗。

嘤咛着推了推他,卻還是紋絲不動,她半睜開水汪汪的眸子,因為帶着睡意,生氣也變成了撒嬌,“你別鬧了,我還生氣呢。”

輕輕在她嘴唇上啄了一口。

慕言沉聲道,“沒關系,我不生氣就行。”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植物香氣變成了泥土香氣,穿過紗簾在室內蔓延。

水滴拍打在玻璃上,不斷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

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不記得被捉弄了多久,總之丁汀只知道,她後來是真的暈過去了。

累得。

從身體到靈魂的雙重疲憊。

一想到這次的冷戰又被慕言蒙混過關,她就氣得要錘床板。

但是看看自己漂亮的小戒指。

行吧,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好歹出門在外是想着她的。

裹着被子繼續睡,不管狗男人又披着朝陽離開。

丁汀堅信,就算是世界末日大家都住進防空洞了,慕言也能買個高級裝甲車每天奔波在飛火流星中繼續着掙錢大業。

生命不息,人設不倒。

酒店送餐服務被提前預訂好,把她從美夢中吵醒,

滿臉萎靡氣質地去開門,侍應生推着餐車進來。

滿酒店的工作人員都在傳,老板娘住在這,而且還敢沖老板發脾氣的那種。

再三競争中,他終于成功上崗,得到了這個八卦的好機會。

出于職業要求,肯定不能明目張膽地打量客人,更何況這位是老板娘诶。

趁着把食物端到餐桌的機會,他還是悄悄擡起頭,飛快地瞄了一眼。

真的就是一眼。

然後就推着車出去了。

丁汀支着下巴一口一口喝着粥,困得上下眼皮打架,更不可能去觀察到別人的小動作。

也就無從得知,現在整個酒店工作群裏的八卦。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真的好漂亮啊!白得反光!]

[是吧,我昨天還以為是哪個明星來登記入住呢,沒想到是大BOSS的夫人。]

[就是臉色不太好,眼皮底下青了一片,可能膚色白就比較明顯吧。]

[嗚嗚嗚,我也好想看啊,待會兒我就守在酒店門口,總能見到的吧。]

……

肚子填了個半飽,丁汀就又飄回床上補眠。

拉開紗簾,陽光打亮了大半間屋子,徐徐微風吹進來,是剛剛合适睡覺的溫度。

慕言一大早去了建築工地,又到商務中心參加全國商會,與衆人觥籌交錯一番,忙到了下午五點多才得以脫身。

第四季度亟待解決的事情總是非常多,而且還總能湊到一起。

開着車的趙西都有些吃不消,從後視鏡看了一眼。

慕言還在垂眸看設計圖,像個沒事人。

哄完老婆還能不耽誤工作。

是個狠人。

收回目光,即将到達會議中心的交叉口,趙西猶豫了一瞬,正打算詢問。

慕言卻先開口下達了指令。

“先回酒店。”

于是他變得以在百忙之中,欣賞到自己老婆昏睡了一整天的銷魂睡姿。

好在丁汀趁着清醒時換了一套兩件式睡衣,使得現在場面沒那麽不可控。

看見她手上還完整帶着那個戒指,慕言難得會心一笑。

果然這雙手,還是不要空着比較好看。

正在猶豫要不要把她叫醒時,被扔在客廳的手機開始瘋狂喊叫。

丁汀吓得睜開眼,對上慕言那對深邃瞳孔。

有種如夢初醒的不真實感。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後知後覺,記起了自己所在。

睡得渾身酸軟,丁汀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自家老公。

就算是狗男人,也是有用的狗男人。

無可奈何,慕言搖着頭去客廳幫她拿,

彎腰起手間,許是不小心,許是天意,不小心劃過了屏幕,他接通了那個電話。

聽筒那邊傳來有些急切的聲音——

“丁汀,我是穆陽,交流會就快開始了,我去你房間敲門卻沒人在,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

聲音熟悉,姓名介意。

慕言望着那只手機久久沒能回神。

拼命忍住了把它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沖動。

作者有話要說:我尋思是應該甜一些的,萬一後面寫到追妻火葬場,你們都大喊“不能複婚”“男主滾犢子”,我就很尴尬。

(今天又發晚了,跑出去找流浪貓,貓沒找到,定時還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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