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丁汀對楊姝的印象有限,止步于她是個熱度甚高的女明星。

但是在臨市上流圈子裏待久了,丁汀并不詫異于張家包養了個女明星,李家為某名模豪擲千金磕下一個代言。

越是到了這個時代,好像娛樂圈和資本圈的關系就越發緊密。

從曾經的戲子無情,到現在正娶進門,大家意識都在變化。

如果有天,別人告訴丁汀,慕言看上了哪個女演員,她一點都不驚訝。

喜歡是不在乎身份的。

但是,有一點她可以完全确定——

慕言絕對不會婚內出軌。

因為沒必要。

他不會允許心愛女人無名無分,像只過街老鼠被保護在羽翼之下。

更不可能受聯姻牽制。

可以這麽說,假使慕言真的跟楊姝發生了點兒什麽,今天就輪不到對方來道歉。

而是兩個人并排着跟丁汀使眼色,讓她滾出去。

這麽想着,丁汀心霎時安穩下來。

繼續香噴噴吃着自家老公的瓜。

居鴻煊此時卻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慕言反應如此之大,他當初就不該吃了雄心豹子膽,把那點小把戲玩到祖師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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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溪珠寶把開年代言人的名頭給了楊姝,于情于理,他都該親自給慕言道聲謝。

雖然少城影視最近稱得上如火如荼,在業內甚至能把世逸名下的經紀公司都壓在腳下摩擦。

但還是要跟大資本讨口飯吃。

他還不知道自己背地裏搞小動作的事情被發現了,此次前來,完全是因為昨天找狗仔發了幾條新聞。

說得也并不露骨,只是拍了張慕言和他吃飯時的背影,鏡頭裏楊姝露了張側面。

想着能借這位爺的光,再加上之後靈溪官宣代言人的熱度,能把楊姝一下子推到國內頂級小花的位置上。

畢竟她現在作品和知名度都有,就是少了點時尚資源的加持。

誰知新聞還沒出現兩分鐘,立馬就被人出面壓了下去。

對方沒留下名字,但猜也知道是誰。

随即,少城公司就就接到了将近五家代言公司的解約通知,其中也包括靈溪珠寶。

“慕哥,我這次真的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居鴻煊苦着臉,點頭哈腰地說,“往後我指定規規矩矩,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你看這姑娘也是,家裏還欠着賭債呢,救人一命啊哥,看在咱們一個大院長大的份上,就給我們條活路。”

他嘴皮子上下一碰唠唠叨叨說着。

慕言卻冷哼了一聲,揉着眉骨道,“一個大院長大的?你就這麽惡心我?”

他擡手把那個幾盒紅參口服液提起來扔進垃圾桶。

“以後,離我遠點兒。”

這份霸氣全開,把居鴻煊吓得哆嗦了幾下。

眼神求助似的望着對面幾個人。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吓傻了。

他從丁汀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看見了一絲絲的不舍。

而眼神所及之處……

好像就是那幾盒紅參。

他跟郭子帆、跟祁言都不同,父親是做海産出身的,賺了錢後學人家炒房投資掙了個盆滿缽滿,舉家搬遷到臨市來做個真正的有錢人。

雖然在學校裏,在住址上,他能跟這幾個人說得上話見得到面,但也僅限于此。

當初慕言結婚,他甚至都不是那個能被邀請到人。

所以,他也和外面大部分人一樣,覺得慕言和丁汀是有名無實的關系,不同場、不親密,彼此分得清楚明白。

但是從上次酒吧到這次醫院,居鴻煊整個世界都被颠覆了。

這哪裏是塑料夫妻情?

這簡直是最近最火的IP——甜心別逃:傲嬌霸總愛上我啊!

于是他心下一橫,連忙把眼神投向正在發呆的丁汀。

“嫂子,我不是人,居然拿您跟慕哥的關系開玩笑,”居鴻煊誠懇,手還在臉上響亮地打了個巴掌,“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把這種腌臜事放心上,行不?”

……

對紅參的哀悼還沒結束,丁汀直愣愣坐在沙發邊上,被巴掌聲吓住了。

她沒參與過這種場合,對自虐道歉法接受無能。

甚至還很害怕地往慕言身後躲了躲。

這人別是有狂犬病,随時随地發瘋嗎?

這一動作又讓慕言眉頭皺的更緊了些。

他最煩外面這些形形色色的髒事惹上丁汀,向來都把她保護在籠子裏,盡量不去看人和人之間,賺錢的手段到底有多髒。

而為了賺錢,大家的姿态又能放到多低。

楊姝那件事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想要吃他的紅利這幾個人還差點,就是沒想到他們會直接飛到夏城來。

還正巧趕上丁汀在這。

他眼神側了側,發現她絲毫沒有吃醋的意思,只是不斷往他背後拱,一副逃避意味。

有股無名火竄上心頭。

居鴻煊沒成想到自己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還抱着微弱希望丁汀能幫他說說好話。

下一秒就被趙西和保镖扔出了病房。

這場面委實有點殘忍,丁汀到底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心善人,早前有丁建州,後來有慕言,足夠幸運,她見識的都是這圈子裏的真善美。

想到楊姝那張暗淡無光的臉,挺好一影後,這麽退了圈太可惜。

她拽了拽慕言,“差不多行了,砸人飯碗等于殺人父母,別把人家封殺了。”

慕言看都沒看她。

甚至用力扯回了袖子。

“你別管。”

郭子帆和祁言見狀,才知道自己惹事的了,趕緊悄摸摸跑走。

屋裏靜悄悄,丁汀被慕言這副态度氣得不輕。

給他臉了是吧?

她斜睨着眼起身,瑪麗珍鞋在瓷磚上發出“啪嗒”響聲,一語不發從沙發背上扯過防曬小外套,氣鼓鼓地轉身出了門。

既然他想做孤家寡人,那就滿足他。

丁汀走路帶風一路從病房門口出來,抱臂等了會兒電梯就消失了蹤影。

幾個輪值的小護士交頭接耳道——

“剛才哭着出去的那位是楊姝吧,新晉影後啊。”

“這位聽說是正牌夫人,看樣子現在心情也不好。”

“頭一次看到在醫院捉奸的,太勁爆了吧,要不是簽了保密協議,我真想發個微博。”

……

成為別人的談資其實并不好,丁汀自結婚起低調了兩年,終于把身上那層“富家花瓶”的标簽撕下去。

她心知肚明,剛才病房裏鬧了這麽大的動靜,外人會怎麽揣測慕言。

就像丁建州去世後,別人是如何幫她寫的未來。

一想到慕言那張事不關你的冷臉,丁汀就滿肚子委屈。

放着家不回,放着夏城那麽多熱門景點不去,她憑什麽要在這裏照顧狗男人,還要被他嫌棄。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不是他自己留了把柄,人家能陷害他嗎?

忿忿踢開腳底下石子。

丁汀有種莫名的沖動,她要放縱,要沉淪,要把難過都發洩出來。

拿起手機刷着大衆點評,找了家附近最熱的清吧。

直接攔了車就過去了。

去之前,丁汀比較有先見之明地調查了一番,比如這家清吧人均消費極高,且是真正的安靜小衆。

到了那兒,她先充錢開了張會員卡才被準許進入。

開喝之前,還找侍應生要了紙幣,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酒店住址。

真真兒的萬事俱備,只欠一杯酒。

其實她也知道,從丁建州死後,她的人生有多匮乏。

邵卿結婚生子後,她學着不去過多打擾;丁茜和丈夫要生計,又要照顧老人,她學着體諒和報喜不報憂。

更遑論慕言,她努力保持着微妙的關系和距離,使這場婚姻能更久一點。

所以現在,生氣的時候,她就只能喝酒。

讓自己覺得,生活還是有事可做的。

一杯接一杯,直到慕言找過來時,她正捏着那張寫了住址的紙條跟侍應生理論,“我認識路,你憑什麽不讓我走。”

要不是出于職業素養。

侍應生也非常想抓着她肩膀狠狠晃一晃,告訴她,“你丫沒付錢啊。”

慕言從身後伸出手,頂着條傷腿把人接住。

眼神示意趙西收拾爛攤子,然後就半推半抱着把人往外面帶。

酒吧門口一陣清風,混着濃郁酒氣。

丁汀喝的打嗝,像灘爛泥似得擠在他懷裏,嘴裏還喃喃自語,“你們都欺負我,騙我,慕言你這個王八蛋。”

将她塞進車裏時,慕言額頭上都生了汗。

顧不上腳腕處疼痛,把胳膊墊在她腦袋下,沉聲反問,“為什麽罵我?”

睜開醉蒙蒙的眼睛。

丁汀又看見了三個慕言站在面前。

她豎起手指“噓”了一聲。

“別被他聽到,慕言很記仇的。”

“他有好多秘密都不告訴我,讓別人看我的笑話,還兇我,嫌我多管閑事。”

按住她不斷亂動的手,慕言也極其認真地說,“我沒有,只是商業的事情你不懂,為什麽還要自尋煩惱呢?”

“我不懂,我怎麽不懂!”丁汀噌地坐起來,指着他鼻子尖反駁,“是誰說的漂亮女生沒大腦,我不光是仙女,我還是雅典娜!”

“智慧,我掌管的是智慧!”

……

慕言輕哂,心想自己跟酒鬼認真個屁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三章可能沒辦法同時發了……

因為我的存稿出現了一點小意外。

今晚十二點之前絕對三更完。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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