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人入宮(2)

窦芳警告鐘唯唯:“別以為你就是看戲的,你小心點,你這個活兒不好幹,一不小心就會惹得一身腥臊。

不要再往外面跑了,除非是陛下和太後娘娘宣你,不然誰叫你都別去,你的茶留着我們自家人喝就好了。”

鐘唯唯有些日子沒來清心殿,竟然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重華并不在殿中,趙宏圖伴駕随侍,李安仁本來在訓斥手底下的小宦官,見着她就過來找茬:“誰讓你來的?非旨令不得觐見,你忘了?”

鐘唯唯懶得理他,垂下眼往窦尚儀身後一躲,把紛争全都交給上司去解決。

窦尚儀堆了笑和李安仁說好話:“小李公公,我們是來向陛下請旨的。貴人就要入宮,後續的事情卻還沒定奪下來,實在是不能再拖了,不然出點什麽事,追究起來,大家都要倒黴。”

李安仁這才道:“陛下出宮觀兵去了,今夜恐怕會回來得很晚。要不,尚儀您用過晚飯又來?”

窦尚儀不敢走:“陛下國務繁忙,興許回來又有其他事情,我們還是等着吧。”

李安仁就請窦尚儀到茶水房裏去等,還體貼地道:“我讓人多送一份飯過來,還望尚儀不要嫌棄。”

再瞅一眼鐘唯唯,陰陽怪氣地道:“有些人麽,既然有本事攀高枝離開清心殿不回來,就自己找食好了。沒良心的。”

鐘唯唯就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分明是重華把她趕走的,怎麽到了李安仁這裏,就變成她攀高枝、沒良心了?

這宮裏最高的那根枝條,不就是重華本人嗎?真是太不講道理了!

窦尚儀看看鐘唯唯,再看看李安仁,想問什麽還是沒問,反而笑道:“不敢有勞小李公公,我不餓。若是方便,倒是可以給小鐘一份。”

“不方便!”

“我不餓!”

鐘唯唯和李安仁同時出聲,再嫌棄地給了彼此一個白眼。

李安仁氣呼呼地說:“你再瞪我一眼試試?”

鐘唯唯再送他一個白眼:“就瞪你了,你要怎麽樣?”

李安仁跺一跺腳:“懶得和你計較。”居然就這樣走了。

鐘唯唯也嚴肅了表情,規規矩矩地跟着窦尚儀站在臺階下,靜等重華回來。

最後一絲陽光隐沒在重重宮闕之中,遠處響起鞭聲,窦尚儀和鐘唯唯都整了整衣冠,規整肅嚴地行禮下去。

一雙繡了雲龍紋的靴子在鐘唯唯面前略停了一停,就又往前走去。

重華淡漠的聲音響起:“窦尚儀,何事?”

窦尚儀連忙道:“回禀陛下,明日便是貴人入宮之期,奴婢早前奉過來的排序表,不知陛下有否看過?”

“進來回話。”铠甲的摩擦聲伴随着重華的腳步聲響起。

鐘唯唯偷眼一瞧,見他全副戎裝,再聳一聳鼻子,嗅到一股熟悉的鐵血味道,就知道他今天必然在三軍之前縱馬狂奔、彰顯武力去來。

窦尚儀起身緊随重華入殿回話,鐘唯唯也很自覺地跟着站起來,垂着頭站在臺階下,并不跟着進去。

恍惚間覺得好像重華回眸掃了她一眼,也不敢擡頭驗證,只竭力做出老實本分的模樣,站得溜直。

窦尚儀一去不複返,鐘唯唯等得心焦,悄悄擡頭往上看去,只見殿門大開,重華坐在書案後面奮筆疾書,窦尚儀早就不見了影子。

不由暗罵一聲窦尚儀不仗義,再悄悄往後退,一點一點地退到陰影裏去,轉過身要走,就被李安仁給攔住了:“陛下召你。”

鐘唯唯硬着頭皮上了臺階:“參見陛下。”

重華淡淡地道:“聽說鐘彤史最近過得很不錯。”

鐘唯唯幹笑一聲:“托陛下的洪福。”

重華半垂了眼,冷漠無表情:“呼朋喚友,品茗下棋,招搖撞騙,到處串聯,是想圖謀不軌嗎?”

這罪名有點大,尤其重華這種人,他自己不高興,別人也別想好過了,見她過得好,他就不不舒服,他一不舒服,就要找茬折騰她。

鐘唯唯立刻苦了臉,哀嘆:“罪臣不過是餓得慌,想吃碗熱面湯罷了。陛下大人大量,肚子裏能撐船,一定不會和罪臣計較的,是吧?”

重華冷睨她一眼:“銀子準備好了?”

終于不用再吃饅頭喝稀飯了!

鐘唯唯見他肯放過這事,歡喜笑道:“都準備好了,請陛下笑納。”

雙手奉上三千兩銀票,順便拍一拍馬屁:“陛下英明神武,風流倜傥,可受歡迎了,宮中諸美人都很傾慕陛下,就連做夢都想夢見您呢。”

“那麽你呢?”重華放了筆,注視着鐘唯唯。

她已經換了正六品女官的穿戴,淡青色的衣裙繡着漂亮的木槿花,巴掌寬的腰帶緊緊束着纖腰,盈盈楚楚,不堪一握,宛如畫中之人,只是神色太過可恨,歡喜是假的,谄媚也帶了若幹的誇張。

鐘唯唯差點咬着舌頭,随即正義凜然地道:“我是陛下欽定的彤史,怎麽能和她們一樣呢?在宮中當差,最緊要的就是不能有私心,不然難免有所偏頗,辜負了陛下的信任。”

“的确,你和她們不一樣。在你眼裏心裏,永遠都只有利益和鐘袤。其他的人和事,對你來說都不值得放在心上。原本是朕,看錯了你。”

重華收回目光,冷淡地道:“這些日子,朕想過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吧。沒道理你放得開,朕還放不開。既然先帝讓你輔佐朕,那你就拿出所有的力氣和心思,幹好活,當好差。”

“是,臣,必不辜負陛下。”

鐘唯唯垂下眼簾,呈上她這些日子精心制作的小冊子:“這上面記錄了即将入宮的貴人們的性情、愛好、缺點,還有一些相關的小傳言,相信能幫助陛下更好地了解、掌握她們。”

“你還真是恪盡職守,為朕着想。”

重華諷刺地勾起唇角,并不去接冊子:“這就是你這些天來,請人喝茶,到處亂竄,得來的消息?”

“陛下不必誇臣,這是臣的本分。”

鐘唯唯起身,含笑把冊子放在他的書案上,再退回去:“陛下若無其他吩咐,臣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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