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後宮争霸(3)

韋柔的速度太快,等到衆人反應過來,她已經撲到了重華面前。

兩手高高舉起,是打算抱住重華脖子,以便投懷送抱求安慰的樣子。

重華穩穩地站在原地不動,并沒有想要閃躲的意思。

鐘唯唯冷眼旁觀,只看他要怎麽安慰韋柔。

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就在韋柔以為十拿九穩能抱住重華的時候,他突然間動了。

而且是速度很快地一讓,韋柔措手不及,狠狠摔倒在地上,狼狽地跌了個狗啃食。

“噗……”呂純忍不住笑出了聲。

“陛下……”韋柔又氣又恨,踉跄着爬起抓住重華的袖子,仰頭看着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雙被酒水辣得紅彤彤的眼睛更紅了,看上去格外可憐。

重華面無表情地掰開韋柔的手,目光威嚴地掃視衆人,最終落到鐘唯唯臉上:“怎麽回事?”

鐘唯唯不愛這種當衆告狀的事,戲谑地朝他癟癟嘴,表示你的小老婆們争風吃醋呗。

呂純站出來,微笑着道:“回陛下的話,淑妃妹妹想和陳妹妹開個玩笑,臣妾也想和淑妃妹妹開個玩笑,手一抖,不小心把酒灑到淑妃妹妹的眼睛裏去了。

都是臣妾不好,臣妾願給淑妃妹妹賠禮,再賠她醫藥費。”

一點都沒把鐘唯唯扯進去,顯得很有擔當。

鐘唯唯有些意外,呂純勾起唇角,給了她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鐘唯唯注意到,衆宮妃看向呂純的眼神全都變了,尤其是陳栖雲,俨然有了幾分崇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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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純這是要借着踩下她和韋柔,以便成就俠義不怕事的名聲。

鐘唯唯抿唇一笑,默默無聲地讓到了一旁。

就連重華以目示意,向她問詢究竟是怎麽回事,她也假裝沒看見——

他不在,她有責任不讓他的老婆們厮殺得不要太厲害,既然他來了,她就不摻和了。

韋柔眼裏恨意閃動,當着重華的面卻仍然是那副柔弱的模樣,半點都不肯和呂純對撕。

委委屈屈地說:“陛下,臣妾只是多和陳妹妹說了幾句話而已,鐘彤史就跑過來說我容不得人。

臣妾就想啊,她不過是個內宮女官,不應該管到臣妾頭上來吧?

臣妾就質問了她幾句,也怪臣妾不會說話,鐘彤史罵了臣妾不算,還要拿酒壺砸臣妾出氣。

臣妾不過是動了一下手指頭,呂賢妃立刻拿酒潑我的眼睛,她們是嫉妒臣妾,嗚嗚嗚……陛下給臣妾做主啊……”

呂純嗤笑了一聲:“嫉妒,呵呵,你有什麽好給我嫉妒的……你是比我美呢?還是比我得寵?”

韋柔氣得差點吐血,跺着腳叫:“陛下,您看她……”

重華不置可否:“既然眼睛傷了,就先回去,讓太醫給你好好看看。”

韋柔不幹,哭得險些暈死過去:“陛下,臣妾沒臉活下去了,您要給臣妾做主啊……”

“稍後朕會過來看你。”重華右邊的眉毛跳了跳,鐘唯唯一看就知道他是非常非常不耐煩了。

韋柔卻不知道,走前不忘背對着重華,耀武揚威地朝着呂純和鐘唯唯比劃了一下。

再一回頭,還是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嗚嗚咽咽地去了。

呂純無所謂地道:“陛下,是臣妾的錯,您願意怎麽罰臣妾,臣妾都高興。您能來西翠宮,臣妾喜不自勝。”

重華沉吟片刻,道:“那就罰你禁足,抄經書。”

呂純笑眯眯的:“遵命!”

一群宮妃圍上去噓寒問暖,陳栖雲也想上前讨好重華,卻被重華冷冷一眼掃過來,吓得立刻低了頭,絞着手帕不敢吱聲。

無聊,鐘唯唯看得煩躁,借口要去尚儀局辦事,沿着牆根走了出去。

剛走幾步,就被人從後面叫住了:“陛下問鐘彤史,玩忽職守該怎麽罰?”

鐘唯唯道:“這個得問慎刑司。”

宮人被她堵得沒話說,只好道:“陛下讓鐘彤史過去記錄起居注。”

既然走不掉,那她就不走了。

鐘唯唯笑笑:“陛下有命,微臣當然要遵從。”

像模像樣地讓人鋪好紙筆,記錄下西翠宮發生的這一切。

天氣,景色,食物,事由,人物,言談舉止一一記錄清楚,還順帶把韋柔和呂純的潑酒事件寫了進去。

重華很給呂純面子,不但坐下來陪呂純吃了酒席,還聽呂純當衆奏了一曲洞簫。

此外也沒忘了陳栖雲,親手賞了陳栖雲一杯酒。

盤桓了小半個時辰,芝蘭殿那邊派人來催。

說韋柔的眼睛又紅又腫,有可能會失明。

韋柔又哭得暈死過去了,還壓着不許往萬安宮上報雲雲。

重華也就起身,擺駕芝蘭殿。

這回不用他喊,鐘唯唯自動跟上。

呂純讓人追出來,把一盒茶葉和一張藥方交給她:“希望鐘彤史有空經常過來玩。”

鐘唯唯謝了,把東西交給女史拿着,快步跟上禦辇。

重華歪靠在禦辇之上,見她跟上來就淡淡地道:“你幫葛湘君就算了,幫她做什麽?”

他指的自然是陳栖雲。

鐘唯唯知道他一定什麽都知道了,也不隐瞞:“氣不過,也算是為了盡職吧。”

重華面無表情:“你為誰氣不過?總不會為了她吧。”

鐘唯唯發狠:“為我自己氣不過,精挑細選出來,她倒是一點不争氣!下次我一定認真挑一個出來。”

難道她的眼光真的就差到這個地步,挑了那麽久,居然就挑出了這樣懦弱不堪大用的人。

“不是你做事不仔細,也不是你眼光不好,只是你自己一廂情願而已。”

重華神色不變,聲音裏卻透出些許輕松,“蠢。”

鐘唯唯不服氣:“臣怎麽蠢了?”

重華輕嗤:“說你蠢,你就真的夠蠢。你希望別人為朕沖鋒陷陣,但是別人卻未必願意豁出去。

反倒是你,布局的人倒把自己給陷進去,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這不是蠢是什麽?”

他招手叫她過去,貼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若是你,只會冷眼旁觀,看棋子不合格,便任由它自生自滅,另挑一顆棋子出來就好了。”

鐘唯唯恍然大悟。

陳栖雲不是真的懦弱無能,而是不願意當出頭鳥,将自己置身于重重危險之下,被韋氏和呂氏雙重夾擊。

她嘆一口氣:“陛下,有付出才能有回報,您不願意付出,又如何能讓別人心甘情願付出呢?”

她指的是重華一臨幸宮妃就出狀況的事。

重華淡漠地道:“你覺得陳氏配朕付出嗎?養着她,沒病沒災的,和她家裏說得過去就行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管配不配的,她精心策劃,也要當事人配合才行吧?

人家都是見了兔子才撒鷹,重華就連碰都不肯碰陳栖雲,又怎能要求陳栖雲豁出去呢?

只怕再換一個胡紫芝上來,也還是一樣的結局。

鐘唯唯道:“陛下,您給臣派的這份差事委實難做,臣要求加俸祿。”

重華挑眉:“若是朕未記錯,從你上次交給朕銀票到現在,應該又存了不少銀子了吧?賞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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