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話劇
第二十八章.話劇
伊莎這段時間簡直忙到飛起。
她一方面要兼顧學業和排練，有時候還要給X-note的專利申請提供材料。伏地魔即使身為部長，有些必要的申請程序還是要走的。
十二月初，排練已經進入一個新的階段了。
“你在這裏應該還有些憤怒，”伊莎給雷古勒斯說戲，“你的未婚妻複活後居然開始怨恨你了，這一段你應該是困惑又不高興的。”
好孩子雷古臉紅了。劇組其他成員坐在空教室牆邊的椅子上一起吃瓜，愉快地晃着腿看着第三幕的排練。
第一幕，三兄弟戰死神，大家叫這一幕為三打一，或者說一虐三，死神斯內普氣場完爆三兄弟。
第二幕，大哥酒館喪命，大家管這一幕叫打群架。因為伊莎基本把演員都堆在這一幕裏，不止大哥西裏斯和謀殺他的勞倫茲，貝拉納西莎和盧修斯都在這一幕裏面。
第三幕，背地裏有人叫這一幕為嫩草，因為伊莎和雷古勒斯演姐弟戀，而且海默還要染頭發戴美瞳演他們兒子。
這一幕最有争議的是伊莎對未婚妻複活和回到陰間的處理。她非得要把未婚妻複活演成她被死神公主抱抱到老二面前，而重回陰間是她歡歡喜喜地撲進死神的懷裏。
第一個拒絕的就是死神，死神先生覺得未婚妻企圖不良，而且他說他抱不動未婚妻。未婚妻表示她超輕的，一條魂魄能有多重呢！
“我覺得未婚妻其實是死了之後喜歡上死神了，才不願意回到老二身邊的吧？”飾演第二幕酒館老板娘的貝拉吃着瓜圍觀時說。
群衆們啃着瓜點頭附和。
雷古勒斯也點着頭，直到被伊莎扣上一頂綠色絨線帽：“你頭頂都快成草原了老二！快點排練啦！”
雷古勒斯掙紮着脫下帽子，趁機還被他親哥摸了一把腦袋。
“好吧，繼續。”一絲不茍的雷古勒斯理理衣服，調整表情，痛苦又憤怒地捏着椅子背，對坐着垂下頭的伊莎嘶吼出聲：
“難道你的心和身體一樣死了嗎？！”
圍觀群衆屏住呼吸。
死神冷冷地抱臂看着。
“我是戰勝死神的男人！我打敗了死亡，然後把你帶了回來！”雷古勒斯神經質地揮着手，“你死前難道就沒有留戀嗎？！你還那麽年輕！還有那麽多事情沒有做！我們本來可以一起度過的人生就這樣被死神奪走了，難道你就沒有不甘心嗎？！你難道忘記了那一天晚上——”
“我沒有忘。”伊莎始終背對着雷古勒斯坐着，神情疏離。
“我即使死了，也還記得那一天。”伊莎輕聲說，“那天晚上，你翻過我家的籬笆，敲我的窗戶。那天我在寫回信，正要把幹花夾在信裏，你就來了。
“你神神秘秘的，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我放下信，被你托着翻出窗戶，翻過籬笆，還差點被我哥發現。
“你拉着了走了很久。你剛來找我的時候，天邊還像火燒，等我們走到山谷，天已經黑了。你本來以為那天會是個晴朗的月夜，但你觀天象的能力特別差，半路上下起了雨。你只好變出一個大遮雨棚，和我坐在下面，特別沮喪地看着外面的雨。
“我本來想開口安慰你，但你突然開口，跟我說......”
伊莎突然竄起來，和雷古勒斯一起走到空教室另一邊，一秒變臉，作出一對觀雨的小情侶的模樣。雷古勒斯一臉糾結和局促不安，伊莎則羞羞答答又小興奮的樣子。
死神還站在原來的角落，抱臂冷冷地看他們秀。
“利茲！”雷古勒斯大聲地說，憋得臉都紅了，“我，我們結婚吧！”
西裏斯每次看他們演到這一段都會響亮地“啧啧啧”，然後被貝拉和納西莎聯合敲腦殼。
“突、突然說些什麽啊！”伊莎差點跳起來，然後使勁憋住嘴角的笑意，“我、我哥他不會答應的——”
“這和你哥沒有關系！”雷古勒斯急切地說，“你問問你的心，你就不想和我在一起嗎？我們一起學占蔔，一起觀星，花一個又一個下午談論魔咒......你有沒有感覺到我的心跳和悸動呢？”
“我，我......”伊莎絞着手指。
“我要全部說出來！”雷古勒斯目光灼灼，“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住在三層的小屋裏，一樓是廚房和會客室，花園裏種魔藥和你最喜歡的月桂樹，二樓住我們的孩子，哥哥叫拉爾夫，妹妹叫達芙妮；我們在閣樓，晴朗的夜裏可以打開天窗一起看星星......”
“等等！我，我不喜歡......”伊莎輕輕咬着嘴唇，然後閉着眼睛，似乎鼓足了勇氣，“我比較喜歡，喜歡男孩叫洛伊這個名字......”
雷古勒斯愣了一下，然後狂喜地跳了起來。
“卡！”副導演莉莉喊，“伊莎和雷古勒斯都很棒！”
雷古勒斯虛脫地差點癱在椅子上。西裏斯哈哈哈笑着把他扶起來，拍拍他的背：“小雷古演技了得！以後我們不愁女朋友的問題了！”
“我好怕被Lord看到劇之後整......”雷古勒斯心中惴惴，“和伊莎姐對戲壓力好大！”
納西莎那邊卻在和伊莎休息喝水吃瓜。
“你那小嬌羞演得真行啊！”戀愛老司機納西莎對伊莎表示肯定，“要不是看着你長大，我還以為你有過脫單經歷呢！”
伊莎自謙：“哪裏哪裏，談戀愛這種事情不需要兩個人，我一個人就可以完成所有談戀愛的必要步驟。”
單身近50年的某教授：......突然有一種感同身受的辛酸是怎麽回事。
單身30多年的某一傻：......單着單着就習慣咯。
“不過，等話劇演出之後，你情人節收到的賀卡又可以翻倍了。”納西莎托着腮悵望，“可是我們的小伊莎一個都看不上啊看不上~”
“我比較在意巧克力，不是賀卡。”伊莎啃了口瓜，“每年都能夠我們吃兩個月，真棒。”
“每年都要我們一起清點一周。”斯內普陰郁地提醒，“你難道不認為拉着我一起鑒別巧克力裏有沒有摻迷情劑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嗎？”
“因為西弗勒斯你的魔藥學得最好嘛，而且我這麽信任你。”伊莎笑嘻嘻地分他一片瓜，“我爸從國外帶來的，又沙又甜。嘗嘗！”
斯內普一臉嫌棄地接過瓜，嘟囔：“汁水沾到袍子上很難洗的......”
“又不是你自己洗......”伊莎啃瓜，口齒不清地說。
“吃成這副樣子，讓這屋以外的人看了，誰還覺得你是校花啊。還女神呢，笑話......”斯內普小小咬了一口瓜，然後像倉鼠一樣一點一點啃下去。
排練教室裏，莉莉和西裏斯嘲笑詹姆斯的笑話，雷古勒斯剛剛被哥哥揉亂了頭發，一臉喪氣地被貝拉拉過去繼續揉。勞倫茲和海默聊着汽車，盧修斯在納西莎右手邊默默捧着半只瓜挖着吃，時不時還喂納西莎一口。伊莎和斯內普各捧一片瓜，小口啃着，平靜而滿足地看着屋裏的所有幸福的人。
“真好。”伊莎喟嘆，也沒說到底什麽好，好在哪兒。但斯內普他聽懂了，默默轉頭看她一眼，下意識伸手揩掉她臉上的一粒瓜子。
伊莎似乎沒有感覺，而斯內普怔怔看着指尖的瓜子，被自己的熟稔吓了一跳。
“這種靠着臺階，啊，現在是椅子，兩個人微笑看着歲月靜好的場面，真的好像小教授和老萬喏。”伊莎絮絮叨叨，“不過我是小教授你是老萬，這次教授什麽的不能用來叫你，不同的教授之間是不一樣的，一個在HP一個在漫威，一個在華納一個在福克斯......”
斯內普迅速彈掉發燙的瓜子，若無其事地哼了一聲。
全校都在關注的話劇，在聖誕節假前一天，終于，盛大開演了。
當第一幕幕布拉開，演員們走上舞臺時，臺下觀衆尖叫起來——
媽媽诶這三個帥死人的男人是誰哦！？
“是布萊克兄弟和波特——他們喝了增齡劑！”
三個成年人體型的黑發男人并肩走在布景出的小路上，老大西裏斯一馬當先，高大英俊，神采飛揚；老二雷古勒斯一臉陰郁，斯文清秀；老三詹姆斯微笑着跟在最後，陽光開朗，步履輕快。
[很久很久以前，有三兄弟在外游歷。他們一起走啊，走啊，最終，一條湍急的大河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旁白響起。絲滑悅耳的低沉男聲在每個人的耳邊回蕩，有聲控的姑娘直接酥了半邊身子。
好，好好聽QAQ
[三兄弟法力高強，他們變出一座橋，很容易就通過了河。]
西裏斯拿出魔杖，裝模作樣地揮了一下，道具組的貝拉趕緊用變形術給他變了一座石橋。
西裏斯哈哈笑着，第一個渡河，輕蔑道：“我以為這條淹死過許多人的河有什麽了不起呢！我們這麽輕易就過來了！”
雷古勒斯緊接其後，微笑：“我們算是最先打敗了死神的旅行者吧。”
詹姆斯什麽也沒說。
[死神很生氣，因為他的三個祭品沒有了。但他心生一計，現出身形，對他們直接說話——]
舞臺上，倏忽黑霧缭繞。一個黑袍戴兜帽的瘦削男人出現在了橋邊。
死神，西弗勒斯斯內普，以成人的姿态，回到了霍格沃茨。
成年的西弗勒斯斯內普面對着成年的詹姆斯和西裏斯，沒有掩飾他的仇恨和厭惡。他扭曲薄薄的嘴唇，擠出一個笑，輕聲說：
“神将嘉獎你們，出色的凡人。”
（“啊啊啊我聽出來了他是那個旁白！”
“死神好帥唔噢噢噢！禁欲系男神！”
“他是男神榜上的第幾名啊？前十沒有他诶。”
“他就是被伊莎貝拉叫去補部長缺的那個！”）
“神答應獎勵你們每人一樣東西，”斯內普用輕柔的語調說，“任何東西都可以。”
西裏斯異常地興奮，他高昂着頭，志得意滿地要求：“那麽，作為打敗了死神的巫師，我要求一根永遠不會被擊敗的強力魔杖！”
斯內普什麽也沒說。他默默地從橋旁的道具接骨木樹上折下一根樹枝，然後一陣金光閃過，他用變形術把樹枝變成了老魔杖的樣子。
老魔杖靜靜懸浮在西裏斯面前。他用迷戀的神情取下了老魔杖，杖尖嘣出幾點火星。
老大得到了他的禮物。
雷古勒斯冷淡地看着西裏斯欣喜若狂，微微抿了抿嘴唇，擡起下巴，要求：“我想要能令死者複生的能力。”
斯內普扯了扯唇角，這是他在批到“D”級論文時的标準動作。他一揚手，河畔一顆石子跳了起來，躍進雷古勒斯的掌心。
“複活石。”他輕聲說。
最後輪到詹姆斯。斯內普和他用最露骨的眼神互瞪了三秒，但是觀衆以為這是機智的老三在思考。然後詹姆斯背出臺詞：
“我想要一件能讓你找不到我的東西。”
斯內普聞言，不情願地慢慢摘下兜帽，他的黑色長發和蒼白的臉暴露在了觀衆面前。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好帥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斯內普長大了居然這麽帥！！！”
“這小子不會化妝了吧！突然覺得他很有成熟魅力是怎麽回事！”
“我覺得還好吧，我不控大叔的，不過他的聲線是真好聽。”
“斯內普怎麽留了這麽長的頭發——不過好好看！”）
斯內普極其緩慢地脫下黑色外袍，觀衆們屏住呼吸看着，覺得他簡直性.感無比。
脫這麽慢是想撩我們嗎？！
斯內普還真是故意的。
表演前伊莎和他一起喝完增齡劑之後，給他化了整整一個小時的妝。他感受着成年後美貌更具沖擊力的伊莎貼身晃來晃去擺弄他的臉，耳朵都快燒起來了。
偏偏伊莎在最該癡漢的時候正經得要命，一門心思要把成年的男神化成成熟的如紅酒般醇厚禁欲迷人的艾倫.裏克曼，塗粉底畫眉毛擦鼻影修容一絲不茍，最後終于在斯內普已經眼神空洞清空大腦默背增齡劑制作流程第七遍的時候把妝化完了。
斯內普最終看到鏡中的自己時，愣了一分鐘。
“多像公主日記裏面的麻雀變鳳凰橋段啊。”伊莎感慨，然後把一疊折得很整齊的黑色衣服遞給斯內普，“你的戲服，小心點，別給我弄壞了，這是我男神裏克曼先生的黑袍子，我珍藏了7年，現在才舍得拿出來呢。”
斯內普詭異地噎住了。
他自己為了遮掩身份的外袍，先是賣給當初小小的伊莎，現在又回到他自己手上。
他想問她為什麽叫他裏克曼，卻又怕暴露。轉念一想......他連重生的事都掉馬了，救她一次也不算大事，說就說吧。
“其實......”他清清嗓子。
可惜突然沖進化妝間的莉莉打斷了他。喝過增齡劑的莉莉和以前一樣美麗，她看着斯內普啧啧稱贊，然後纏着伊莎也要化妝。于是伊莎簡單提醒他幾點表演要點後就把他趕出去了，其中包括慢慢脫衣服。
“有什麽話表演完再說。”她關門時沖他一眨眼，留他一個人承受波特震驚的大呼小叫。
他慢慢脫下黑袍，不情願地把自己被伊莎珍藏7年的衣服遞給詹姆斯。
“隐形衣。”他說。
最後警告地瞪了一眼詹姆斯（敢把衣服弄髒你試試看），斯內普走下舞臺，進後臺準備接受伊莎的熱情贊美。
“太棒了西弗勒斯太棒了！”一臉慘白病妝的伊莎忙前忙後準備下一幕的道具，“你先坐下歇一會兒，第二幕結尾再上......勞倫茲！你的道具小刀拿了沒有？”
斯內普覺得她有些敷衍。
事實上，自從開始準備話劇後，斯內普就明顯感覺伊莎對他關注的減少。因為她要考慮的事太多，劇本舞臺和演員，還要兼顧學業和X-note開發。她不再天天陪他去圖書館，不再一周一次陪他熬魔藥，甚至基本只在群裏和他聊天。
斯內普感到清靜後反而不習慣，他偶爾會點開活點地圖尋找代表伊莎的小點兒——他把她标成發着銀白亮光的小星星，看着她一路從食堂随便抓了點吃的就狂奔到空教室準備道具，然後不停息地回到公共休息室，狂躁地趕作業。
他不止一次希望話劇不存在，這樣生活就恢複到原點，不會再因為伊莎混亂的作息和黑眼圈使他心煩意亂。
但是伊莎明顯樂在其中。她享受掌控一切的感覺，享受完成一項龐大的工程的感覺，她疲憊而又自信，像是尋找到意義般終日奔走。
他也曾惡毒地想過，他要是拒絕參演會怎麽樣。找不到合适人選的小強迫症一定會抓心抓肝地難受吧，她會來纏着他，游說他，懇求他......但是見到伊莎期待而興奮的眼神，一切不滿牢騷都憋回了肚子，千腸百轉化作一句“好”，他莫名其妙穿上黑袍，做了他以為絕不會做的事，參演話劇，還是跟波特一起。
斯內普端坐在後臺，等待着第二幕末尾上場帶走西裏斯。成年後他面容冷峻，好奇他外貌改變的其他演員被他的氣場震懾，距離他遠遠地探頭探腦。
只有一位同樣披着黑袍戴兜帽的高個男人毫不在乎地坐在他身邊。斯內普目不斜視，盯着後臺裏用來觀看演出的屏幕，看着西裏斯大大咧咧地救下被勞倫茲為難的盧修斯夫婦，然後炫耀他的老魔杖。
“你認為死亡聖器是真實存在的嗎？”黑袍男人偏頭問他，斯內普默然，過了一會兒才回答：“存在。”
“我也這麽認為。可是集齊三樣東西，真的能飛越死亡嗎？”
斯內普覺得這個問題十分愚蠢：“當然不能。死亡是人類的宿命，連梅林都無法逃避。”
“真像死神會說的話。”黑袍男人低低地笑了起來，“可是尼可勒梅呢？賢者之石——就是魔法石，那又怎麽解釋？”
“延緩衰老不是永生。”斯內普簡短地說。
“那麽世上沒有永生的方法了？”黑袍男人問。
斯內普看到勞倫茲割了西裏斯的喉，意識到自己快上場了，趕緊理理衣服，拿起道具鐮刀上場去了。走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位執着于永生的仁兄，只看到他露出的光潔的下巴和莫測的微笑。
“快去吧，西弗勒斯，我等你回來。”他輕聲說。
斯內普滿腹疑惑地上去了。
他拽着興奮地玩着脖子上血漿的西裏斯下來，然後去找一臉緊張的雷古勒斯。
“該你了，雷古勒斯。”他說，然後伊莎從黑袍男人旁邊匆匆趕來，珍而重之地把一枚粗糙的石頭大戒指放到雷古勒斯手上。
“複活石，不是道具。”伊莎一臉嚴肅，“轉的時候不許想任何人任何事情，真把鬼喊出來就成演出事故了。”
雷古勒斯渾身哆嗦：“真、真的？！死亡聖器？！”
“弄壞了小心我叫我爸放學打你。”伊莎告誡，“好了上去吧！雷古你可以的，放松！！！”
雷古勒斯同手同腳上臺了。斯內普低頭看着一臉蒼白仍難掩美麗的伊莎。
“牽着我上去。”伊莎擡起手腕，上面鎖着一根細細的叮當作響的鐵鏈。斯內普默默接過鏈子，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纖細的手腕，上面鎖着代表死亡的鏈子，竟有一種奇異的美感。
臺上，雷古勒斯轉動了複活石，一身冷汗。觀衆們以為他只是因為要見到未婚妻而緊張，誰知道他手裏握的就是真的複活石。
死神緩緩地走上舞臺，手中鎖着一位蒼白的女人。她長長的黑發飄拂在身後，白裙遮住了腳，使她走起來簡直像飄。死神手中一用力，鐵鏈就化作了飄散的黑霧。可重獲自由的女人面對雷古勒斯熱切的目光，默默後退一步，拽住了斯內普的衣袖。斯內普不得不把自己的袖子拽出來，在身後輕輕推了伊莎一把。
伊莎終于走向雷古勒斯，可最後，沒按劇本來的，她回頭看了斯內普一眼。
“去吧。”斯內普蠕動嘴唇，終于這麽說。
伊莎回過頭，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雷古勒斯。斯內普目送她，直到雷古勒斯把她擁入懷中，他才走下後臺。
“雷古該慶幸他的Lord在土耳其訪問，不然一傻她爸非得拆了他。”西裏斯和波特緊挨着看劇，叽叽喳喳地點評。
黑袍男人還一個人坐着，低氣壓地看着屏幕。
“我終于理解斯萊特林了。據說他嫁女兒的當天為了發洩，獨自殺了一只司芬克斯。”黑袍男人陰郁地說，“我看你下臺的時候，盯着她也戀戀不舍地站了很久嘛。”
斯內普心裏一咯噔。
“你是......”
黑袍男人撩起兜帽一角，給他看清了自己的那張辨識度極高的臉：“本該在土耳其的人。”
斯內普差點吓坐下。
“我改了自己的聲音。難怪你沒認出來，反正所有人都沒發現。”伏地魔輕描淡寫地說，“坐吧，好好看劇。”
斯內普強裝鎮定地坐下，看伊莎和雷古勒斯演苦情劇。
“我不能想像伊莎出嫁，”伏地魔突然說，“連談戀愛都不能。”
斯內普不知道自己該回答什麽。
“她在學校裏，似乎身邊就你一個比較要好的異性。”伏地魔說，“你覺得她有什麽特別在意的人嗎？”
我。斯內普簡直想這麽回答，但這簡直就是在作死。
“她一心一意愛着她的小事業。”斯內普謹慎地回答。
伏地魔若有所思地撓撓下巴。
“的确，她對于名利一向執着。”他帶着絲欣慰，盡管屏幕裏伊莎和雷古的兒子，海默出現了。
“X-note即将量産，她将成為改變巫師生活方式的人。”伏地魔轉頭看向斯內普，“你呢，在伊莎已經有所成就的時候，你就不想也名動大英麽？”
斯內普當然想。這就是他上輩子投靠他的原因。
“我能給你這個機會。”伏地魔笑了笑，“別發楞了，老二要自殺了，該你上了。”
雷古勒斯的情緒爆發得很到位。伊莎默默地看着他倒下，然後斯內普默默出現，扶起雷古勒斯。
伊莎看着手持鐮刀的斯內普重新給她鎖上鏈條，突然扯動嘴角，露出上臺後唯一的一個笑容。
臺下倒抽冷氣響起。
她帶着燦爛的笑，回頭牽起也套上鎖鏈的雷古勒斯，歡快地下了場。
“怎麽樣！我演得棒不棒！？”伊莎大聲問斯內普，又問伏地魔。伏地魔還隐藏着身份，只遙遙翹了個大拇指。
“非常棒。”斯內普說。
莉莉和詹姆斯上臺了。他們飾演在鄉村結識然後愉快戀愛的老三夫婦。
詹姆斯早早就把黑袍還給斯內普了，他拿着真正的死亡聖器隐形衣上臺跟梳兩條麻花辮的莉莉你追我趕哈哈哈哈。
最後，詹姆斯兒孫滿堂，牽着莉莉的手被斯內普粗暴地拽下了臺，才不管原著裏說什麽他們是“像朋友一樣”回到陰間。
最後，幕布落下，舞臺重回黑暗。旁白再度響起。
[至今，死亡聖器仍在巫師中代代相傳。
傳說，收集齊三樣死亡聖器，就能真正永生。]
“狗屁。”
有個男人輕輕地說。
追光燈亮起，伏地魔似乎渾身發着光，閃耀地站在舞臺中間，接受臺下觀衆們震驚和狂喜的排山倒海的歡呼。
“真正的永生不是壽命上的永生，”伏地魔說，“而是在後人心裏一代一代活下去。”
“梅林死了，可他活在所有英國巫師心裏。
“斯萊特林死了，可他的靈魂在霍格沃茨城堡裏處處留下了痕跡。
“我們呢，我們能名留青史，永遠活下去嗎？”
伏地魔環視一周，和每個觀衆對視，包括一臉莫測的鄧不利多。
“每個人都有戰勝死亡的機會。”他輕輕地說。
“也許你發現了新物種，以你的名字命名的生物就會帶着你的份活着。
“也許你發明了新魔藥，你就會在每一個藥劑師手中活着。
“也許你寫了一本書，那麽，你和每一位讀者精神上有了交流，在他們心裏留下痕跡，在書卷間活着。
“你永遠不會消亡，只要你願意為了巫師作出貢獻，留下屬于自己的刻痕。
“少年們，奮起吧，未來的巫師界終究是你們的。”伏地魔舉起雙臂，“我在上一頁歷史書上等着你們。”
“大英會因我們而輝煌！”
作者有話要說：
等我十一放假了再一個個回評論吧，你們好熱情Qw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