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表白
用門鑰匙來了倫敦，找到劇院，伊莎随人群入場，就座。旁邊的位置是空的，她也不在乎了。
燈光暗了，幕布拉開。
羅密歐入場。
是艾倫.裏克曼。
伊莎在黑暗中默默地笑了，笑着笑着，淚水又淌了下來。
有個沒找到座位的糊塗蛋坐到她旁邊空位上。伊莎有個看劇吐槽的壞習慣，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就逼逼起來。
“我男神果然年輕的時候帥破天......可惜他有女票了嘤，不然我一定劇終跑去強吻他咦嘻嘻。”
“他的聲音真好聽......不過我聽過比他聲音更好聽的，我有個基友就是！”
“唉，朱麗葉的陽臺......我也想過他會不會跑來找我說他喜歡我......肯定等不到那天，我好慘哪，情人節一個人看虐狗劇。”
“媽的狗逼教授，我這麽優秀的一個小仙女他居然不喜歡我！這是他的損失！”
“......不過就像艾倫裏克曼一樣，只要他開開心心活着，我就也開心。”
“人啊，就是貪心不足，總想要更多。可我就不服氣了，我哪裏配不上他？！”
“......我又不是他腦殘粉，憑什麽低聲下氣？幹嘛要死要活折磨自己？實在不行我等個幾年，去葡萄牙養成我羅二好了，非天天惦記他幹嘛？”
“我是不是賤？我就是他媽的賤。”
“好我決定做個浪子，先他媽交28個男朋友，每隔學院每個年級挑最帥的那個，每個交往一個月就趕緊分手。”
“這樣我畢業的時候還能寫把漢子指南呢咦嘻嘻~”
“......诶這麽快羅密歐就準備自殺了！？”
“不不不艾倫你想清楚，我還沒準備好看你再死一次，上次在電影院看你倒下的時候我當場就——”
“......”
“——你還是死了。”
“你知道你上次帶着黑色假發和黑美瞳死的時候，我在電影院裏哭到差點被趕出來嗎？”
“這就是命運吧。怎麽樣都要看你死，書裏一次，電影裏一次，三次元一次，來看次戲又一次。是不是就因為我把要求放低到：怎樣都好求你別死，所以才會這麽卑微地容忍你？”
“你愛着朱麗葉，死了也歡喜。”
“可你死的時候，臺下的我在為你哭啊。”
燈亮了，演員謝幕。死去的羅密歐站了起來，笑着鞠躬。
可是伊莎把頭抵着前排座位，拒絕再看一眼她過去心裏的西弗勒斯斯內普。
“坐我旁邊這位，真不好意思了，情人節看出戲還得全程忍受我的逼逼。”她低頭悶悶地說。
“......”旁邊那位沒走。當周圍人都開始離場，他還是沒走。
他坐在原位上，學着伊莎頭抵前排座位，歪着身子看着她低頭啪噠啪噠掉眼淚。
他伸出一只手，猶豫了一下，拍拍伊莎的背。
本來喝了烈性酒腦子就不清楚，現在情緒上來，感覺自己像失戀了似的伊莎一被安慰就想作天作地。
她嗚嗚哭出聲，嘀嘀咕咕開始抱怨：
“我喜歡的人為什麽不喜歡我？”
旁座先生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他上輩子天天都在問這個問題诶！
這輩子他......
他和上輩子一樣的慫。
看來這個哭得慘兮兮的姑娘也一樣。
“你......喜歡哪位？”旁座先生安慰地撫着她的背，“你試過表白嗎？”
伊莎悚然一驚，她瞪大眼睛直起身，見鬼了一樣，看着電影裏捂着脖子倒下的油頭男神，健康地坐在她身邊，聽了她唧唧咕咕憤怒地抱怨了一個小時他死來死去還不喜歡她。
“教授？”她不敢置信地輕聲問，“您聽到我的心聲所以還魂了來見迷妹了對嗎？”
斯內普：......他只是揀到她丢掉的票，喝了增齡劑，跟過來聽她哭了一個小時！
“你......”斯內普欲言又止。
伊莎此刻酒氣沖腦，一個猛子撲進黑袍男人懷裏。
“抱到了嘿！”她摟緊男人的腰，也分不清真實和虛幻了，“襲擊教授扣十分！”
眼見失戀哭唧唧，見到他又生龍活虎的伊莎，斯內普心裏也苦澀得不知道怎麽反應。
她哭得那麽慘，為了一個她得不到的人。而且這個也知道原本世界走向的姑娘，喜歡上的還是一個原本應該死去的人。
她在他心裏一直很耀眼，他無法想像她求而不得的男人是怎樣的優秀。
他也很難過。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連氣都難過得喘不過來。
他當然知道，他對伊莎這麽燦爛的姑娘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好感。他一直在克制自己，他把每天見到她的喜悅都粗暴地塞進大腦的一個櫃子裏，再落鎖。他每天睡前都要把那頑強冒芽的喜歡掐掉，天天如此。
但每次她一接近，那個櫃子就砰砰地搖晃，掙紮。
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和櫃子談話，他問櫃子，你忘了自己是什麽樣的人嗎？
櫃子嗡嗡回答：我看到她的時候，總是忘記自己，只能記得她。
他最後不得不再挂上鎖，狼狽地逃開。
他想過伊莎未來會過上怎樣的生活。
她會靠自己的努力功成名就，王子和貴族排隊追求她，她挑來挑去，就像挑文人居的羽毛筆，最後她選了最貴最好的那個，手挽着手，笑嘻嘻地給他寄一張撒金粉的請柬，像約他去帕笛芙一樣，假裝漫不經心。
他會做最真誠的祝福者。
然後決絕地把那個哭泣的大櫃子焚毀。
伊莎還埋在教授懷裏。
她的教授，黑袍半長發，不洗頭，狠心地捂着脖子死前還得“瞅着我。”捅她一刀的教授。
“教授你也經歷過吧，卑微的暗戀。”她悶悶地說。
打掃劇場的人遠遠地望着死賴着不肯走的二位，猶豫該不該趕人。
斯內普膝蓋一痛。
“我喜歡上我一好朋友，超級要好。可他心裏有個白月光，我都不知道他現在還喜不喜歡她。”
大櫃子喀噠喀噠搖晃着，瘋狂地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好朋友！？
“按理說我這麽優秀，不該這麽畏畏縮縮對吧？可我就是喜歡他，掏心掏肺地喜歡。”
櫃子崩開一把鎖，準備崩開下一把。
“教授你肯定會告訴我，那就喜歡呗。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因為你就這麽做的對嘛。可是我不甘心啊，我覺得我得被平等回報啊，憑什麽我就得一個人默默喜歡、做好事不留名啊？難道我配不上他嗎？”
櫃子努力沖擊着最後幾把鎖，斯內普覺得他快關不住了。
劇院經理沖他們走來。
“趁教授你今天也在這兒我就說了吧。你傻逼，我也傻逼。你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喜歡的人，所以你折磨自己。我害怕表白了之後朋友都做不成，所以我折磨自己。委屈自己幹嘛呢？怎麽樣也該轟轟烈烈表白之後再從容接受失敗嘛！多爽！多特麽痛快！”
伊莎從他懷裏掙脫出來，雙眼亮晶晶，臉色酡紅。
“你都沒試過！我也沒試過！”她興奮地說，“教授你見證一下，我馬上表白，失敗了我就給自己一忘皆空，決不拖拉！科科噠我覺得自己超帥！！！”
“經理！經理！經理，艾倫裏克曼在哪兒？”伊莎一躍而起，“在後臺嗎？”
經理目瞪口呆。
伊莎動作敏捷地翻過舞臺，斯內普摁住砰砰作響的櫃門追上去。他看着醉得眼神迷離的小姑娘找到後臺正卸妝的金發男人，在他面前站定，認真地吻了一下胸前的挂墜盒。
“我喜歡你，你別死，好不好，別讓我為你再哭了，行嗎？”她仔仔細細看着被她吓到了的年輕AR，期待他的回複。
“抱歉，小姐，可是後臺——”
“她醉了，抱歉，我馬上帶她走。”斯內普抓住伊莎的肩膀，“伊莎——”
“斯內普你混蛋！”伊莎突然爆發，“你他媽總覺得世界上沒人在乎你沒人愛你，你就不能多給自己一點自信？”
斯內普猛地一震，像是道霹靂斬下，劈開瘋狂的櫃子，把那些點滴積攢的幼芽都放了出來，任它們尖叫着占領他心裏的荒蕪角落。
她仍對着艾倫，把他認成電影裏一刀一刀捅得她鮮血淋漓的那個人，把他當作每□□夕相處，相互鬥嘴想念的那個人：“我教授教授叫你，你當自己真還是教授了？你以為自己刀槍不入，鐵石心腸？難道我也是？”
“我不要折磨自己了，我受夠了，我非常讨厭一個人過情人節！”
她抽出魔杖，像握着她的劍。
斯內普從背後環住她，抓住她握魔杖的手，溫柔又不容置疑地把她對準自己的魔杖掰下來。
“這就是你叫我裏克曼先生的原因？”他空出來的手捂住她的眼睛，帶着她離開後臺，離開AR，離開折磨她的幻象。
他們走出劇院，走入風雪。她被蒙住眼睛，又醉又困，只想睡覺。
斯內普想起舞，想唱歌，想往坩埚裏一口氣扔十個西番蓮。
他更想牽着伊莎回到霍格沃茨，給他們一人一個一忘皆空。
“笨蛋。”他心裏的衣櫃做着連續後空翻，“我也是。”
伊莎已經聽不見了。她把自己绻進高大男人的懷裏，愉快地借着酒勁逃避了尴尬的局面。
斯內普用門鑰匙抱着伊莎回到霍格莫德，正好到了增齡劑時限。他在風雪中摟着比他還高兩厘米的姑娘，站在門鑰匙落點，豬頭酒吧門口，抑制不住地狂笑起來。
阿布福斯出來扔酒瓶，就看到這對兒傻逼學生站在雪中蛤蛤大笑。
阿布福斯：......MDZZ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沒想到我做到了！
表白了沃日！！！
才32章就表白了！！！
媽的表完白就跑真刺激，想知道一傻醒來記不記得她調戲了倆男神呀？
......我不管反正寫完表白我的腎都被掏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