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八素的從轎子裏鑽了出來。
鳳落定睛一看,那捂着額頭疼得龇牙咧嘴的黃衣小姐正是蘇媚兒。
“不好意思蘇小姐,我們又見面了。是我不小心撞了你的轎夫,鳳落在此給兩位小姐道歉了。”鳳落輕嘆一聲,真是冤家路窄啊。她越不想見誰卻偏偏無心惹上誰,讓她回避都難啊。
“又是你這個白癡!”蘇媚兒見是鳳落頓時火上澆油,咬牙切齒的怒瞪着鳳落恨恨道,“你就是個掃把星,本小姐見到你就從來沒有順心過!敢撞本小姐的轎子,本小姐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衆人一見這情形,頓時雙目晶亮來了興致,一個胸無點墨懦弱無能的白癡,一個刁蠻任性驕橫無禮的惡女,聞名京都的白癡小姐碰上了家喻戶曉的驕縱惡女,定會上演一場任人魚肉玩耍戲弄的把戲吧。這漫長的排隊等候是多麽無趣又無聊,突然來了這麽個大樂子,衆人自然樂見其成,就差拍手叫好了,紛紛不約而同讓出一定空間,閑閑的一副悠然姿态抱臂等着看好戲。
風雅樓二樓上,臨窗而坐一名男子,其身後如不動寒松般侍立着一名黑衣勁裝侍衛。
那男子身着一襲月白錦袍,水藍色軟錦織緞柔和明淨,袍子上銀墨雙線交錯織就凄豔荼靡,一條淡紫色描紋竹葉的碧玺玉帶緊束精悍腰身,更顯得窄腰精煉有型。
薄如蟬翼的銀質面具扣在臉上,只看見一張細薄如線的嘴唇紅若含丹瑩潤光澤,微微上揚的唇角似笑非笑,透着一股子邪氣、魅惑。那雙如深海般琉璃璀璨的瞳眸,藍光幽幽深邃詭谲,寒澈的眸底似風起雲湧暗藏精芒。
他慵懶的斜靠在窗棂上,側頭俯看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神容犀利冷冽,修長玉指不松不緊得把玩着一只琉璃玉盞,指腹輕輕摩挲杯沿,陣陣醇香的酒氣盈盈彌漫讓人心迷神醉。
“主人,樓下那女子好似是那天……”黑衣侍衛輕聲開口。
神秘冷冽的銀面公子淡漫的一揮手,戛然止住了黑衣人的下文。
他的目光始終從未離開過窗外,幽深藍眸波光粼粼,淡薄如水的唇角稍微上翹了一點,帶着一股子邪氣和慵懶,清冽磁性的嗓音沉緩幽幽透着無法抗拒的威嚴:“你只管看好戲就成,莫要多嘴。”
“是。”黑衣人身形一顫,愈加恭敬謹慎的靜立一邊,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032 起疑心
蘇媚兒在衆人看好戲的目光中,趾高氣揚的來到鳳落面前,微擡着下颌鼻孔朝天不屑的睨着鳳落譏諷道:“白癡,別告訴我你也是來織錦閣做衣服的。就憑你目不識丁毫無涵養的粗俗女子也配穿得起織錦閣出品的衣服?那麽好的東西若是被你穿出去肯定會砸了織錦閣的招牌。我勸你呀,還是趕緊滾回家去,免得在這大街上丢人現眼當別人的笑柄。”
鳳落眼眸微斂,唇角似笑非笑,她傲然直視着蘇媚兒,眸光清澈見底不愠不惱,幽幽道:“是呀,我就是來織錦閣取衣服的怎麽樣?本小姐天生麗質貌美如花,只有織錦閣出品的衣服才能襯得起本小姐的美貌,我穿織錦閣的衣服那叫‘錦上添花’。有些人可就不一樣了,本身長得醜卻只能靠好衣服來包裝,織錦閣的衣服若是穿在她身上那才叫掉價呢。”
“什麽?你這個白癡女人,你敢說本小姐長得醜?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哪裏醜了?”虛榮的女人都喜歡聽別人誇她貌美,可鳳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暗諷蘇媚兒,蘇媚兒那種驕傲的似孔雀一般的女人怎能受得了?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一手叉腰指着鳳落大叫。
“本小姐有指名道姓說誰長得醜了嗎?”鳳落無辜的眨了下眼睛,“蘇小姐喜歡對號入座,那可怪不得鳳落喽。”
“你……”蘇媚兒頓時又羞又惱,人家鳳落的确沒有指名道姓說誰醜,是她自己心虛對號入座了。
再看鳳落沉靜從容、眉目含笑、素靜淡然的氣度,與自己怒氣騰騰、儀态不雅、驕躁慌亂的神态一比較,更顯得她氣勢上瞬間比鳳落矮了一大截占了下風。
衆人唏噓,不禁驚得目瞪口呆。
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白癡小姐膽子好像變大了啊,平時她哪敢用這樣的語氣跟蘇媚兒說話,不給蘇媚兒磕頭賠罪就很好了,現在竟然還知道明嘲暗諷的回擊了!
而且,白癡小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光彩耀眼、風姿出塵了?
瞧她一襲水藍色霓裳绡紗裙,舒雅輕柔,緞藍的裙擺上繡着精致的碎花,楊柳細腰被蝴蝶玉扣的淡紫色錦帶輕輕一束更顯得纖腰楚楚不堪盈握。
那如凝脂白玉一般讓人心酥的明淨小臉嬌豔妩媚,修長青黛細如柳葉,盈盈美目水靈清澈,瓊鼻櫻唇嬌俏可人。那身姿娉婷袅繞優美典雅、傲然挺立清傲高貴。她就是那般淡漠疏離的看着衆人透着睥睨衆生的冷煉漠然,有一種遺世獨立淡然自處的冷清,仿佛一切都不過是一場戲,她只是那看戲的人,冷眼旁觀種種鬧劇。
織錦閣的二樓上,百裏禦和肖傾塵相向而坐默然品酒,時不時的側首觀看樓下動态,神情各異。
百裏禦一襲明黃錦緞,玉冠神朗,臉型俊逸棱角分明,劍眉橫掃彰顯無盡霸氣,一雙邪魅冷冽的丹鳳眼狹長有神,眸底深邃猶如寒潭波瀾暗湧。
他盯着樓下鳳落劍眉微蹙,鳳眼微眯,拈起碎花青瓷酒杯輕抿一口,唇角微勾,意味不明,“傾塵,你看這白癡女人還真有些不同以往哦。她這副冷然自持、清傲淡漠的樣子,還真有點讓人移不開眼睛呢。只是……一個頂着白癡頭銜生活了十幾年的人,突然之間變得深不可測風華萬丈了,你不覺得此事很蹊跷嗎?本王倒想弄清楚,這些年來她究竟是真的癡傻還是別有用心在裝瘋賣傻。若是後者,本王不敢想象,如此有心計有耐力的一個人會懷着怎樣一顆心又有怎樣的目的。”
百裏禦雙眸微沉,寒澈的眸子閃過一絲犀利的精芒,看來他有必要好好探查一番有關這白癡女人的一切了。如果曾經種種真的都是她用心的僞裝,那麽,他真該重新審視她給予新的定位了。
肖傾塵一襲如雪長袍溫軟舒雅,那軟袍白的純淨,衣料上沒有任何裝飾,看上去閑散淡漫,慵懶随意。腰間只挂着一支古蕭,通體瑩白,與如雪軟袍渾然一色,若不仔細看還真瞧不出來。
他一頭烏黑長發閑散束起,玲珑玉簪橫貫發髻,潑墨渲染的青絲飄逸垂散更添了一種飄渺如仙的感覺。溫潤俊秀的面容白皙如玉,眉宇間英氣勃發靈氣逼人,鼻梁高挺有型,淡薄紅唇溫雅淺笑,睿智清傲的瞳眸深邃有神,眼珠一轉一瞥間流光溢彩風華盎然。
他寂寞如常的獨坐一方,臉上雖始終挂着溫雅有禮的微笑,卻有一種拒人千裏的漠然,那清傲如月、貴介如蘭的清貴氣質,讓在他身邊的一切都黯淡成了惘忽透明的影子。
“肖某曾經并未親眼見過鳳姑娘,單憑市井流言肖某不敢妄斷鳳姑娘的德性。只是,從肖某看到鳳姑娘的第一眼起,肖某便認為這是一位不簡單的奇女子。肖某從未将她當成白癡庸俗的女子看待過,在肖某眼中只看到鳳姑娘的玲珑睿智、與衆不同,肖某認為像她那般的女子本就應該如此風華絕代光彩照人。”
肖傾塵清淺一笑,語氣幽幽漫然娓娓道來,他凝望着樓下人群中那傲然清貴的身影,心頭劃過一絲猶如被三月陽春流水洗滌一般的融融暖意。
“這也難怪,自你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不似從前了,你自然沒有什麽疑惑。”百裏禦興致缺缺的擺擺手,輕嘆一口氣轉而望向樓下那鶴立雞群的倩影,邪魅的眼睛忽而閃過一絲異樣神彩,“本王倒要試探一番,這傳言中的白癡小姐究竟有多深的城府。”
言畢,百裏禦放下酒杯,明黃錦袍映陽一閃,蹁跹靈動矯捷速然,就在肖傾塵眼眸一錯的瞬間,他已經從對面塌幾上輕靈一躍穿過竹窗,如大鵬展翅翩然飛掠而下,一瞬間就在鳳落面前站定。
“哇……是禦王爺!禦王爺竟然也來了!”人群中不知是誰高呼一聲,繼而一陣騷亂,看好戲的衆人更是精神倍增,想來這下更是有戲了。
白癡小姐與禦王的奇特組合已經在京城大街小巷上演無數次離奇鬧劇了。只是自從白癡小姐離家出走之後就淡落了,今日二人又重新聚到了一起,不知又會發生什麽新的噱頭。
“王爺,你怎麽也來了,媚兒有好些日子沒見到王爺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