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辰
如此一來,蕭如琛也不藏着掖着,時常在半夜駕着輕功去梁國太女蕭綱的院子裏撬水池裏的玉璧,有是還會叫上獨孤玄,除了,他怎麽都不願告訴她自己在做些什麽,獨孤玄也就随他去了。
蕭乾的住在永寧宮,想來梁王對着孩子還有點感情,失了父親的庇佑,可待遇卻等同其他皇女,其中曲折,卻哪是一句話能說清的。永寧宮進門便是一處山石,山石之後便是一片清水,細細看來竟是活水,想來南方多泉水,想來,挖這池子的時候,應該是跟一處泉眼挖在一起了,長廊就浮在水上,水中央有一處亭子,做的十分精致。
此時,亭子中間坐着一黑一玄兩人,玄衣女子側卧在一張榻上,支起一條腿,一雙桃花眼微微合着,像是在小憩,蕭乾坐得端正,飲一口手中茶水,放了下來無奈對着對面裝睡的人說“師妹可知,最近宮裏滅鼠?”
獨孤玄睜眼,飲了口酒“南方的酒,就是沒意思啊,鼠患?”
蕭乾頗有點反思的意思“奧,起因是蕭綱心愛的玉池子被老鼠啃得亂七八糟的。”
獨孤玄想了想,蕭如琛一邊鑿一邊挑剔的樣子,笑了“呵,是該抓一抓。”
蕭乾沉默了一會,頗為沉痛的說“本想着要你教他保命,結果,硬是養出就這麽個無法無天的性子,你知道我去蕭綱院子裏見到全是亂七八糟的本門劍法什麽感覺。”
獨孤玄坐了起來頗為理解“師姐習慣就好,他嫁人之前,由着點他吧,你就是這個意思我還不知道了?”
出奇的,蕭乾沒有說話,喝了口茶,默許了。“他有婚約的。”蕭乾突然冒出這麽一句,獨孤玄倒也沒太意外。
“嗯,放心,我也沒別的意思,他那妻家是誰?”蕭乾看向麟麟的水面“溫将軍獨女,溫攜。”
獨孤玄嘆了口氣“你那皇帝娘願意?”
蕭乾皺了皺眉“父君定下的,他沒辦法。那女孩比你小一點,跟如琛關系挺好,若是嫁給她,倒也不錯。”
獨孤玄轉了轉手中的酒杯,心裏暗暗想道,是麽。
蕭如琛在獨孤玄生日那個月,手上的傷就沒好過,獨孤玄看在眼裏也不說什麽,只是夜裏指點完他輕功之後,會拽過他來,幫他上藥,少年頗有點不好意思,卻也只是盯着自己的鼻子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任由自己的老師幫自己處理傷口,有時候獨孤玄下手重了,他還悄悄吐吐舌頭,今年蕭如琛已經十二歲了,長高了些,不用再向小時候那樣仰着脖子看她了,蕭如琛微微擡頭,就看到面前那女子專注的眼神,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九歲前那場大火,親姐的漠視,獨自在深夜裏扛過寒毒發作的那些日子都只是一場夢,他自始至終只是與老師住在一起。
獨孤玄正在暗自懊悔為什麽要給他這麽個任務,就聽到少年一聲輕輕的“老師?”她擡頭就看到他濕着一雙眼睛看着她,“怎麽了?”
蕭如琛卻猛然如同小時候那樣,撲進獨孤玄懷裏,獨孤玄心裏詫異,不會吧,這任務難到這孩子委屈成這樣嗎?蕭如琛擡頭笑意濃濃“老師,我的禮物就差一步了,你一定會喜歡的。”獨孤玄揉了揉他的腦袋。
獨孤玄生在夏天,她生日那天,蕭如琛先是恭恭敬敬的給她磕了個頭“祝師父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獨孤玄點了點頭,挑了挑眉,示意蕭如琛禮物呢?蕭如琛起身跑回自己的房間,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玉雕,獨孤玄看到這塊玉雕的時候心裏有點五味雜陳,不是說這玉雕不好,是,太好了,蕭如琛直接雕了一個她,就是她平日裏指點他時坐在椅子上的樣子,支起一條腿,眼裏帶點不耐煩,一雙桃花眼就差沒把“愚蠢”兩個字寫在臉上的樣子,她确實不知道對這小弟子該說點什麽,是誇他用心良苦,還是罵他練功的時候不認真來的好。
蕭如琛眨着一雙眼睛“老師好看吧。”
獨孤玄也知道這小子吃定了自己的性格“好看,想要什麽獎勵?”
蕭如琛笑了“就知道老師你還記得,老師,你帶我去夜市轉轉吧。”
獨孤玄點了點頭“行啊,我帶你去。”
夜市裏,燈火闌珊,南方的甜點做的極其精致,順着水路蜿蜿蜒蜒的,甚是好看。獨孤玄走在前面,偶爾停下來看看,兩人都沒遮擋容貌,獨孤玄來梁國時,本就帶了□□,就是蕭如琛也沒見過她本來的樣子,蕭如琛更是深居簡出,沒人認得出來。兩人在人流中被擠得幾次差點分開,最後,獨孤玄看不下去了,雙手在身後交疊,右手伸出來,五指張開晃了晃,蕭如琛猶豫了一下,伸手将五指輕輕放在她手裏,随即,他的手被人牢牢地扣住。人潮裏,她極為自然的拉住他,牢牢牽在身後,偶爾停下來為他買他多看了兩眼的零食。
那天,蕭如琛回房間之前,向獨孤玄輕聲說“老師,我今天很開心,真的,我小時候,爹爹帶我去過一次,我都沒有,沒有這麽開心過,他一定在看着我。”說完,飛快的轉身關上了門。獨孤玄在門外,靜默無語,可她卻沒想到,這一夜,在當時想起來甜如蜜糖,多年後卻是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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