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
石門打開是什麽?
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
那麽大的金子打造的金龍,金子打造的涼亭,還有,涼亭中,異常鮮豔的東西。
魔君舍利,鬼蜮奇書。
化作歐陽少恭的安世耿眯了眯眼睛,我終于要得到你們了。
皇帝此時激動地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他一路小跑着踏上大殿盡頭的涼亭,對着桌子上的東西看了又看:“這是,長生不老丹的藥方?”
此時進入大殿的除了皇帝以外,就只有貼身總管、高統領、諸葛神侯和幾個心腹暗衛還有歐陽少恭了,其他人,皇上都讓留在了中央屋室裏。
歐陽少恭走上前把皇帝遞過來的東西拿過來,手指一緊,鬼蜮奇書:“皇上,這不是什麽長生不老丹的配方,應該是所謂的鬼蜮奇書。”
“鬼蜮奇書?”皇帝不高興了:“我又不需要練什麽武功,”然後他又把視線放在了魔君舍利上:“難道是,這個?”
歐陽少恭搖搖頭:“皇上,不在這裏。”
“拿在哪裏?”皇帝怒了,直接吼道:“安世耿難道騙朕不成。”
內裏是安世耿的歐陽少恭微微垂眸:“皇上,長生不老丹草民剛剛已經看到了。”
“在哪裏,在哪裏?”
“就在右邊金龍的嘴裏,裏面有個錦盒。”
皇帝連忙讓高統領過去查看,果然在右邊金龍的嘴裏找到一個小小的錦盒,皇帝拿過來一看,一個通體漆黑,但是偶爾上面還閃過一道金光的丹藥靜靜地躺在裏面,一看就不是凡品:“這是……”
“想來那安世耿的情報有誤,這幻羽石窟當中并沒有什麽長生不老丹的配方,而是有長生不老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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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不老丹,長生不老丹,”皇帝看着手中的藥丸,整個人都癡迷了:“朕就要長生不老得到成仙了。”
“皇上,”看到皇帝這個樣子,諸葛正我不确定地開口:“這顆丹藥不一定是長生不老丹啊。”
皇帝把丹藥放進嘴裏的動作頓了頓。
歐陽少恭瞟了諸葛正我一眼:“皇上,這裏可沒有什麽長生不老丹的配方,只有這一顆長生不老丹,皇上當然可以拿人來試藥,但是試完,可就沒了。”
皇帝的表情糾結了,一邊是自己的命,一邊是長生不老的誘惑,這讓他怎麽選擇。
諸葛正我大喊道:“歐陽少恭。”
歐陽少恭回視諸葛正我,眼中的神色怪異非常:“諸葛大人,沒有配方,在下也不可能煉出什麽長生不老丹,但是要是□□,在下還是可以勉強一治的。”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安心丸一樣,讓皇帝再不猶豫,直接仰頭就把那個閃過金光的藥丸吞了下去。
諸葛正我和高統領大驚:“皇上。”
皇上搖了搖頭,動了動身子,發現沒什麽不妥,正覺得這丹藥是不是假的的時候,貼身總管的驚叫聲響了起來:“陛下,你的頭發。”
原來,皇帝本來已經有些斑白的頭發已經變得漆黑,就連臉上的皺紋也消失不見了。
皇帝驚喜地擡起手,發現手上的斑點皺紋都已消失,心裏高興不已:“好好好。”
已經成功成功大半的安世耿披着歐陽少恭的皮一臉陰沉,難道那個歐陽少恭真的這麽厲害,能煉制長生不老的丹藥,再想想那人當初在密室用一介蓮藕就給自己造了手臂的舉動,安世耿的心裏更是不确定了。
諸葛正我看了看皇帝的臉色,果然是沒有什麽不妥,這才低頭道:“陛下,何不先讓歐陽先生診脈再說。”
皇帝點點頭,把手支了出來,然後貼身總管立馬雙手托好,歐陽少恭不得不上前診脈。
安世耿曾經也是武功超凡之人,對醫術也略知一二,這皇帝的脈搏有力,仿若二十,就讓他的心裏一沉:“丹藥是真的。”
皇帝大喜,然後給貼身總管遞了個眼神,那總管立馬就先行退了出去。
對于皇帝這一個舉動,諸葛正我不解地皺了皺眉:“皇上,還是先行離開此地吧。”
皇帝點點頭,他現在心情超好,還是先離開這個破地方好,當然了,等他出去了,再讓士兵來把這個大殿的金子都搬出去,這麽多金子,都應該是他的。
這麽想着,皇帝先走在了前面,其他人跟上,只有安世耿還披着歐陽少恭的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諸葛正我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歐陽少恭:“歐陽先生?”
皇帝也随即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歐陽少恭:“歐陽少恭,還不走。”
只見歐陽少恭低着頭,雙肩聳動,然後慢慢擡起頭大笑起來:“走,我為什麽要走。”
皇帝疑惑了,随即就不滿起來:“放肆,歐陽少恭,你竟敢這麽對朕說話,小心朕要了你的腦袋。”
自己非但沒有報到仇,還親眼看到自己的仇人吃了長生不老丹,以後更是逍遙無比,安世耿覺得自己心都在顫動了,這個時候,他是真的絕望了,既然已經這樣了,那留在這裏,豈不更好,說不定自己依靠這魔君舍利和鬼蜮奇書,還真的能夠東山再起。
這麽想着,安世耿的眼神變得惡毒了起來,他狠狠地盯着皇帝,仿佛要把對方吃下去一樣。
皇帝被安世耿這一眼盯得直發毛,随即就怒了起來:“歐陽少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不是他不想活了,而是你不用走了。”随着空中出現男子的聲音,一個身影慢慢出現在安世耿的身邊。
“歐陽少恭?!”諸葛正我幾乎喊起來,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兩個諸葛正我。
看着對面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皇帝也懵了:“所以說,歐陽少恭有兩個,是雙生兄弟。”
只見後出現的歐陽少恭往先前的歐陽少恭臉上一抹,一張熟悉的臉露了出來。
“安世耿。”
失蹤已久的人終于找到了,但是皇帝的心卻跟着沉了下去。
歐陽少恭冷笑着看着皇帝驚愕的臉:“我,最怕麻煩,既然有人不想讓我和裘球過平靜的日子,那我,就讓那個人,徹底礙不了我的眼。”
說着,歐陽少恭衣袖一揮,只見諸葛正我、高統領還有那些心腹暗衛,都飛了出去。
歐陽少恭往安世耿的手裏塞了一個丹藥,把魔君舍利吸入衣袖,也飛了出去。
然後幻羽石窟的大門,就在衆人的眼前合了起來。
“皇上。”諸葛正我等人大喊。
“不要。”皇帝大喊。
只有安世耿愣愣地看着手裏那顆似曾相識的、閃過金光的丹藥,還有已經變回原形掉在地上的蓮藕,眼中隐晦不明。
“你,大膽。”高統領拔劍指向歐陽少恭。
諸葛神武以及四大名捕也一臉沉重地看着歐陽少恭。
歐陽少恭笑看着對着自己舉着兵器的衆人,無所謂地把魔君舍利放進衣袖,這個東西應該是這個世界的好東西,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好了。
無情痛苦地看着歐陽少恭:“歐陽公子,你這樣做,可是大逆不道,要誅九族的。”
“你認為我會怕嗎?”歐陽少恭嗤笑一聲,然後在衆人眼前打了個複雜的結界,那扇雕花複古的大門就消失不見:“看看,現在連門都不見了,你們打算怎麽救人,就算是再等上十六年都沒用了,”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麽一樣,笑得更是開心了幾分:“就算十六年後能夠打開又能怎麽樣,那時候的皇帝會把一個皇帝給救出來威脅自己的皇位嗎?說不定為了那把椅子,這狼族一族和讀心術世家,是真的要滅門了,就像當初的岳飛一樣。”
宋朝大将岳飛的事情大家心裏都有數,歸根到底,也不過是已經成了皇帝的宋高宗不想再把宋徽宗和宋欽宗接回來和自己搶椅子而已。
歐陽少恭聳肩:“你看,至少我又救了冷血和楚離陌一次。”
“大膽。”
高統領高喊着沖了上去,其他幾人也不含糊,紛紛攻了上去,就連諸葛正我和四大名捕也不例外,這個時候,沒有什麽比救出皇帝更重要的事情了。
歐陽少恭幾個轉身就跳出了他們的包圍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們一眼:“你們應該想想,已經服下長生不老丹的皇帝,會如何對待那些想要搶他位置的皇子們,剛剛不是那個老太監就已經先出去了嗎?”
幾人震驚不已,不可能,虎毒尚且不食子,皇帝不可能親手殺了那些皇子的,但是又有一個聲音在他們的心裏響起,真的不可能嗎?皇帝本來就是薄情寡義之人,當初為了登上皇位,就連親身兄弟都不放過,現在為了不想讓人分享自己的皇位,也不是不能做出殺子之事,皇家,是最不講究親情的。
趁着衆人愣神的功夫,歐陽少恭大笑兩聲消失在原地:“從此以後,神侯府和我娘子,再無瓜葛。”
衆人看着已經消失不見的人,心裏又是憂心皇帝的安危,又是憂心京中皇子的事情,不得不先出了洞口再說。
等在山洞口的貼身總管看見出來的人裏沒有陛下,再聽了那些人說的話,吓得癱坐在地上痛呼:“完了,完了,天亡大明啊。”
追命上前一把抓住貼身總管的衣領:“陛下真的,真的下令要誅殺諸位皇子。”
貼身總管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陛下早在出宮之時就已經準備好了,說是,說是長生不老丹真的成功的話,那些皇子就不用留了,剛剛奴才,奴才就已經飛鴿傳書了。”
飛鴿傳書,那就是說,即使快馬加鞭也趕不及了。
追命也渾身癱軟地坐在地上。
其他人聽了貼身總管的話,一個個心寒不已,天下大亂,他們回去,也不見得能有什麽好下場,一時間人心渙散,已經和來時不一樣了。
而此時被困在幻羽石窟裏的安世耿,一臉詭異的笑容,把歐陽少恭給的丹藥服了下去,長生不老丹,只要他長生不老,就可以帶着這裏看着自己的這個仇人想出出不去、做困獸之鬥的樣子的,這個仇報的,痛快,痛快。
突然,一旁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影像,那裏面,已經成年的皇子在各自的府裏被暗衛誅殺,府裏的皇孫們也一個個被殺死,沒有一個活口,而沒有成年的皇子則在皇宮裏、自己的寝宮中,被灌下□□,即使是懷孕的宮妃也給灌下□□而死。
皇帝痛苦地抱着頭,哭嚎着:“不要,不要,朕錯了,朕錯了,不要啊。”
安世耿看到這一幕,還有什麽不明白,他冷笑着看着這一切:“你也有斷子絕孫的一天啊!”
☆、番外
在大明朝的歷史上,有一樁載入史冊的醜聞,那就是在明朝中期慶歷年間,慶歷帝突然失蹤,而其嫡系子孫全部之間被滅口,皇位無人接替,最後宗室出聲,由慶歷帝的叔叔,當時的襄王爺繼位。
因為襄王爺繼位實在太過奇怪,所以後世有很多人說,慶歷帝的失蹤和其嫡系子孫的死亡,都是襄王爺的手筆,使的襄王爺上位即使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在史冊上也沒留下明君二字。
當然也有人提出異議,畢竟要是真的是襄王爺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宗室們不可能同意其上位,除了他,也有更旁系的皇室子孫可以上位,所以在大明朝留下的野史中,也提起過,慶歷帝得到長生不老丹藥,下令誅殺其嫡系子孫,想永享皇權,卻不知那長生不老丹和當年嫦娥奔月的長生丹一樣,使其無法留在人間,不得不飛往月亮上得永世孤獨,而造成了其所有嫡系子孫的死亡。
“怎麽會這樣?”追命簡直不可置信,看着躺在地上的一個個屍體,幾乎把他所有的認知都推翻了,那是他拼盡全力都在保護的皇帝啊,為什麽能做出這種事情。
冷血沉着臉不說話,但是他的心情也好不了多少,到底要多禽獸不如的人,才可以殺了自己的兒子、孫子、後代,而這個人,竟然是他效忠的皇上,可笑、可笑。
無情和鐵手剛剛跟着諸葛正我從皇宮裏回來,那些皇子被灌下□□的寝宮,讓他們心寒,地上的血到現在都沒有擦幹。
朝中已經因為這件事情,死了很多人了,國無君主,天下大亂之兆啊。
無情坐在椅子上不說話,但是眉頭皺得死緊。
鐵手也是一臉嚴肅:“世叔,現在怎麽辦?我們是想辦法找到歐陽少恭,把皇上救出來嗎?”
諸葛正我一臉陰沉:“現在救出皇上,也挽回不了什麽了。”
當初貼身總管的話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那麽多人都知道是皇帝得到了長生不老丹,不想皇子來搶皇位,才下令殺人的,這個醜聞,簡直就是喪失倫理的大醜聞,而且這件事朝中知道的人也不少啊,現在皇上回來,也不過是被人逼下臺的下場吧了。
忠君忠君,這一刻,就連諸葛正我的心裏都産生了動搖,虎毒尚且不食子,皇帝竟然連畜生都不如。
奴奴和淩依依聽到無情他們從宮裏回來的,連忙過來,一進門就聽到諸葛神侯這句話。
奴奴撇撇嘴:“我早就說過了,你們那個皇帝不是什麽好皇帝,你看吧,這做的事情,”她攤攤手:“還是歐陽先生說得對,惡人是有惡報的,安世耿現在也造了報應了,被關在那裏,再也出不來,歐陽先生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奴奴,”無情呵斥道:“歐陽少恭是謀害皇上的亂臣賊子。”
奴奴瞪大了眼睛怒視:“要是皇帝不想着什麽長生不老丹,不聽安世耿的讒言還幫他脫罪,找歐陽先生麻煩,歐陽先生會教訓他嗎?而且也不是歐陽先生讓他下令殺了自己的孩子的,是他自己惡毒,殺的人,你不要把什麽錯都怪在歐陽先生身上,歐陽先生一開始只是想和裘球姑娘平平淡淡的生活的,可是因為幫你們抓安世耿才被皇帝盯上的。”
無情被奴奴的話說得低下了頭,所以說,一切都是他的錯,要不是他讓歐陽少恭幫忙,也許事情就不會這樣,可是當初歐陽少恭要是不幫他們,說不定那傳國玉玺都要被安世耿給得到了,這事到底是誰對誰錯,真的是說不清楚了。
諸葛正我看到無情又陷入了自責中,心裏一嘆,時也命也,有些事情,真的很難說。
淩依依看着屋裏的氣氛緊張,不得不開口道:“你們為什麽要這麽想呢?慶歷帝又不是什麽好皇帝,現在他自作孽不可活的,對百姓可是一件好事啊。”
“依依。”鐵手拉了拉依依的手臂,想要阻止她說下去。
依依卻繼續道:“慶歷帝一脈已絕,還是會有人做皇帝的,現在你們應該想的是如何讓皇位被一個好皇帝得到,而且還要幫他來穩定慶歷帝造成的動蕩局勢才是啊。”
諸葛正我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無情擡頭看向諸葛正我:“世叔,那你覺得,誰合适?”
諸葛正我看了自己的幾個徒弟一眼:“如今,也只有襄王爺一心為民,可以擔此重任了。”
幾人想想襄王爺的為人,也不得不認可只能這樣,他們現在除了幫襄王爺順順利利地登基,就是把這件事情所牽扯的人,能保下的都保下,慶歷帝自己做的孽,不能讓那麽多人給他陪葬。
“無情。”
大家商量好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都各自回房以後,奴奴截住了無情。
無情看着奴奴:“有事嗎?”
“你,在擔心裘球姑娘嗎?”奴奴小心地瞥了一眼無情的表情,這才咬着牙開口。
無情一愣,随即苦笑:“歐陽少恭不是好人,但是,确實對裘球很好。”
“可是你心裏還是害怕,像歐陽先生這樣喜怒無常、又陰險多謀的人,裘球姑娘會吃虧是嗎?”奴奴一下子就看出了無情的擔憂:“而且在你的心裏,你也是不希望裘球姑娘和歐陽先生這種離經叛道之人在一起的,你剛剛也說了,歐陽先生是亂臣賊子,裘球姑娘不應該和亂臣賊子在一起。”
無情沉默了一下,點點頭:“歐陽少恭配不上裘球。”
奴奴嘆了口氣:“難道你就覺得裘球姑娘一定不知道歐陽先生做了什麽嗎?”看着因為自己的話而有些愣神的無情,奴奴繼續道:“裘球姑娘到底有多厲害,你心裏有猜測,但是卻不肯定,可我曾經和裘球姑娘相處過不斷的時間,她的本事,我倒是可以知道一二,我可以告訴你,裘球姑娘的本事不比歐陽先生的查多少。”
“可是,裘球她……”無情的嘴裏泛出一絲苦澀,他是真的不想承認裘球是和歐陽少恭一樣的人,那樣會說明,他喜歡的人,是他和心裏的準則、底線相違背的人,這讓他怎麽接受得了。
可是奴奴仿佛沒有看到無情的掙紮,繼續開口:“我可以肯定,要是當時那個壞皇帝繼續為難歐陽先生的話,說不定裘球姑娘就自己殺進宮去,做一個弑君之人了。”
“不可能,裘球不是這樣的人。”無情急忙反駁。
奴奴搖搖頭:“裘球姑娘很善良,她樂意幫助別人,但是同樣的,她恩怨分明,對于想要對歐陽先生不利的人,她也不會手下留情,”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無情,一字一句道:“在裘球姑娘的心裏,沒有什麽皇權、皇上,只有百姓而已。”
無情的身子一震,仿佛自己的信仰也可是崩塌,當自己效忠的皇帝和自己心中的一心為民的準則相背離的時候,他又當如何選擇,是做一個聽命昏君而陷百姓于水火的佞臣,還是做一個可以為了百姓而反抗皇帝的反賊。
這個問題在他的心中拉扯,讓他的表情也變得痛苦了起來。
奴奴不忍地看着他:“無情,其實現在這個局面很好,慶歷帝不是好皇帝,他要是長生不老以後,百姓更會遭殃,而他的那些皇子皇孫雖然無辜,可要真的有他們中的一個人上位,為了掩下這件醜事,又要有多少無辜之人枉死,百姓不應該為慶歷帝的過錯而付出生命的代價的。”
無情的身子晃了晃,臉色也蒼白了起來,他的嘴唇有些幹澀:“奴奴,讓我再想想,讓我再想想。”說着,就有些搖晃地從奴奴身邊走過。
奴奴看着那本來挺拔的身影變得蕭索的樣子,喊道:“無情,裘球姑娘不喜歡你不要緊,我喜歡你,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
無情的腳步一頓,不發一言地向前走去。
陰影中,裘球牽着歐陽少恭的手走了出來。
奴奴還雙眼含淚的看着無情遠去的背影:“裘球姑娘,你說無情公子以後會喜歡我嗎?”
“我不知道,”裘球搖搖頭,畢竟她也有過拼命地喜歡一個人卻什麽也沒得到的時候:“但是,無情是個好人,值得你去試一試,說不定,你就成功了呢!”
“恩,”奴奴重重地點點頭,整張臉上都露出了堅韌又向往的表情,她轉過身,笑看着裘球和歐陽少恭:“我相信我會成功的,”說完,她的笑容更是甜美了幾分:“當然,我還要恭喜裘球姑娘可以重見光明。”
裘球跟着笑了笑,大大的貓眼俏皮的眨了眨,再也不是當初的空洞無神了:“我說過我會好的啊。”
“對,裘球姑娘是好人,一定好人有好報的。”
歐陽少恭也無奈地對裘球笑道:“現在行了吧,你還擔心無情那個人死腦筋,被這件事打擊道信念,不過就是所謂的皇權還是人權而已,至于嗎?換個好皇帝,總比當初那個強吧。”
裘球看着歐陽少恭,也知道自己的相公吃錯了:“無情只是朋友而已。”
歐陽少恭撇撇嘴,把頭轉到一邊,他知道是朋友啊,可是這也不妨礙他心裏不爽不是。
奴奴看着裘球和歐陽少恭的相處模式,很是羨慕:“那接下來,你們打算去哪裏,現在可是全國都在通緝你們啊。”
畢竟是把皇帝給坑了的人,不管最後誰上位,都會拿歐陽少恭開刀的,一想到這一點,奴奴就有些擔心。
裘球一直都很喜歡奴奴敢愛敢恨的直白性格,這個時候也不隐瞞:“歐陽從幻羽石窟裏找到的魔君舍利可以通往不同的時空,而我又剛好身體都恢複了,所以我們打算去別的時空看看。”
奴奴驚訝地長大了嘴,好半天才喃喃:“你們果然不是一般人啊,莫不是,你們是天上的神仙不成。”想到裘球姑娘當初被無情遇到的場面,奴奴心裏更是堅定了這個看法。
裘球下意識地瞥了歐陽少恭一眼,心說,我不是,可是我相公曾經是啊,不過現在在歐陽的心裏,說不定還在鄙視那些天上的仙人吧。
歐陽少恭緊了緊裘球的手,笑道:“好了,不說了,奴奴,我馬上就要和裘球離開了,說不定以後就見不到了,這裏,就先祝你心想事成了,”要是那個無情真的被奴奴追到手,自己也少了一個窺觊自己老婆的情敵了,這麽一想,歐陽少恭又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來:“這裏有三顆大還丹,可以在你危難的時候保你一命,只要有一口氣在都能把人救活了,也算是我送給你的臨別禮物了。”
奴奴欣喜若狂地把瓷瓶接過來:“謝謝你了,我一定會努力的。”
“那麽,後會無期。”随着話音落下,裘球和歐陽少恭的身影像來時一般消失無蹤,也不知道又去了那個時空。
長生不老丹,可以讓一個人長生不老,可是歐陽少恭讓慶歷帝和安世耿服下了,會是長生不老丹嗎?
當然不會,對于敢算計自己的人,歐陽少恭不會那麽心慈手軟。
那丹藥,不是長生不老丹,而是長生丹而已,一個人還是會随着時間的流逝慢慢變老,卻怎麽也死不了,仿佛閻王的生死簿上沒了他們的名字,就連黑白無常也把兩人忘記了。
當慶歷帝和安世耿渾身無力地癱倒在地上,睜大了眼睛看着石壁的影像的時候,簡直是心如死灰。
當初剛被關起來的時候,他們也許還有想要出去的打算,畢竟慶歷帝還是皇帝,他還已經服了長生不老丹,只要讓他出去了,皇位還會是他的,他還會成為千古一帝,誰也不能把誅殺子孫的事情算在他的頭上,所以他拼命的錘門,甚至把金亭上面的金瓦扣下來,去鑿門,卻于事無補。
而安世耿為了看着自己的仇人的醜态,每日倒是不斷地嘲笑慶歷帝,他被廢了武功又被斷了手臂,即使有鬼蜮奇書在手,但是沒有魔君舍利輔助,他也只能手裏拿着絕世武功秘籍幹瞪眼,那他除了嘲笑挖苦慶歷帝,又還能做些什麽呢?
而更誇張的是,他們發現,即使服下了長生丹,使的他們不會死去,可是他們卻會像常人一樣感到饑餓,不出幾天,兩人就餓得頭暈眼花,而這件石室裏,卻連一只老鼠都看不見。
他們曾餓的想要對對方下手,但是勢均力敵的狀況卻讓兩人誰都沒有成功,等到餓得手足無力再也不能動彈的時候,兩個人才慢慢地體會到,歐陽少恭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麽。
他們,死不了,趴在地上像灘爛泥一樣,卻死不了,除了瞪着雙眼看着那個還能讓他們知道一些外界情況的影像以外,他們什麽也做不了。
曾經看着襄王爺登基,看着那些朝臣對其他人高呼萬歲,讓慶歷帝簡直氣得要死,現在卻只想有個人能趕快來結束了他的生命,他已經不知道躺在這裏多久了,只知道自己無力再移動半分,胃裏餓得火辣辣的疼痛卻不能做些什麽,而且因為長期躺在地上動不了,讓他整個身體都覺得要散架了一般疼痛不已。
“朕,朕想死啊。”慶歷帝喃喃。
安世耿躺在他的旁邊,剛好聽到了他的話,他的臉上帶着絕望:“我也想死啊。”可是他,同樣死不了,曾經蝶舞的仇可以讓他卧薪嘗膽十六年,但是像現在這樣活着,他卻連一天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看着影像中他曾經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皇位,看着躺在自己身邊曾經想要噬其血肉的皇帝,唯一的念頭,也不過是想死而已。
但是,他還有好多年好多年可以活,他要癱在地上像個真真正正的蝼蟻一般,感受着身體從內到外的痛苦,想死死不了。
誰說長生好,生不如死才最是要人命啊!
☆、番外
“這就是我當年讀的高中——芭樂高中,”裘球轉過身,看着歐陽少恭,臉上的表情非常高興:“等一下我帶你去終極一班,我當年可是終極一班裏的吉祥物呢。”
裘球穿着一件淡綠色連衣裙,紮着馬尾,看上去清新俏皮。
歐陽少恭可不會讓裘球穿什麽短裙,露什麽長腿,這可是他老婆,他不許別人看,說着,他還滿意地看了看裘球的長袖,恩,還是長袖連衣裙适合裘球。
歐陽少恭也穿着一身長褲白衫,把他儒雅的氣質又加強了幾分。
芭樂高中、終極一班,歐陽少恭早在尋找裘球的時候就意外來過了,也因此知道了裘球的過去,而這次他們利用魔君舍利而穿梭時空,就先選擇了這個地方,裘球想好好的給歐陽少恭介紹介紹。
“你們猜我剛剛在外面看見誰了?”金寶三急吼吼地沖進教室,大吼道。
“誰?”
“誰啊?”
……
金寶三得意洋洋地掃視一圈:“剛剛我覺得有些餓,就打算去斷腸人的小賣鋪買個豆沙肉松包,然後啊……”
“金寶三,”這次吼金寶三的人是失蹤許久但是已經出現的汪大東:“說重點。”
金寶三撇撇嘴:“sorry,我看見裘球了。”
“裘球。”衆人大驚。
然後就覺得一陣旋風刮過。
金寶三被旋風弄得原地轉了幾個圈,一臉懵/逼:“刮風了。”
“不是,”雷婷搖搖頭:“是萬鈞跑出去。”
大家沉默了一下,中萬鈞從醫院醒來以後就一直想着裘球,現在裘球出現了,自然是希望兩個人可以在一起了,雷婷有了汪大東,中萬鈞也有了裘球,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金寶三搖晃着腦袋:“可是我看到裘球身邊有一個男人啊,兩個人一看關系就不一般啊。”
大家對視一眼,要糟,現男友遇上前男友,場面尴尬了。
“還愣着幹什麽,大家一起去啊。”雷婷振臂高揮,衆人立馬響應。
等大家一起趕到操場,就看到了對立的兩人和站在兩人之間的裘球。
中萬鈞咬牙看着歐陽少恭:“歐陽少恭。”
歐陽少恭微微一笑:“中萬鈞,好久不見。”
确實是好久不見,自從自己從那個世界回來,就一直都沒有見過裘球和歐陽少恭了。
歐陽少恭心裏倒是覺得有幾分有趣,他當初來過這個世界,了解過裘球的過去,不過在知道了裘球的過去以後,他就離開了,想來是這個世界的規則把他來過這裏的事實給抹殺了,所以對面的人才不記得自己已經來過了。
裘球剛好看了雷婷帶着終極一班的人過來,笑着揮手:“King,好久不見啊。”
“球,”雷婷很高興地跑過去,拉着裘球的手上下打量:“很好,很好,你還活着,這就好,這就好,”說完,她的表情怪異了一下:“你怎麽穿成這樣?”沒有短裙,讓她看上去很不習慣啊。
裘球有些害羞地瞥了歐陽少恭一眼:“我相公讓我這麽穿的。”
“相公!”金寶三尖叫了起來:“裘球你結婚了。”
相公,中萬鈞皺着眉頭死死地盯着裘球,嘴裏一陣苦澀。
雷婷和終極一班其他人看了中萬鈞一眼,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尴尬:“裘球,你現在結婚,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裘球失蹤了一年,現在算起來也不過十七歲而已,結婚也太早了吧。
這下倒是把裘球問住了,以這個時空的時間計算,她确實只有十七歲,但是,但是按照她穿越的那幾個世界,她怎麽都算是個老阿姨了吧。
裘球呵呵了幾聲,走到歐陽少恭身邊挽着他的胳膊:“這是我的相公,歐陽少恭。”
終極一班的人把歐陽少恭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實長得好看,但是中萬鈞長得也好看啊,确實很有氣質,但是中萬鈞冷峻的氣質也很獨特啊,确實看上去很有錢,但是中萬鈞家裏也有錢啊,确實很……
裘球一眼就看出了大家的心思,翻了個白眼:“喂喂喂,我結婚了。”
衆人的心思一頓,就算自家中萬鈞再不錯,可是裘球都已經嫁人了,那自己還挑什麽呢?
金寶三下意識地瞟了瞟裘球的手指,驚呼道:“裘球,你說你結婚了,怎麽沒有戒指啊,這不會只是你的男朋友吧。”
要真是男朋友,那中萬鈞還是有希望的。
裘球眨眨眼睛,擡手看着自己的手指,轉頭向歐陽少恭笑:“我們這裏是要用戒指求婚了,我忘了。”
“沒關系,那我就再求一次婚好了,”歐陽少恭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單膝跪地:“裘球,你願意嫁給我嗎?從此以後,無論時間空間都不能把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