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只要和他在同一個高度就足以配得上他。她連筆記都不認真記,靠着小聰明在某些科目上考過優子,她所能做到的僅此而已,即使再渴望攀登,她也無法靠自己堅持努力下去。

她也在展子上扮演成赤司的模樣,不嫌麻煩地帶着一個籃球背着一個大包在會場裏面轉悠着,和同樣喜歡黑籃的妹子們擴列集郵,四處賣安利,說着黑籃好看,說着赤司征十郎是最帥的人,走到腳上起泡,根本無法走路。

她卻也把他當做是自己的擋箭牌,不經同意地。當有人喜歡自己的時候,她總會說已經有喜歡的人,不過現在不在身邊罷了。當他來到這個世界,來到自己身邊,她的說辭便改為了我喜歡的人就在我身邊,似乎有着一份驕傲。

門鈴響起。

“奈奈——!我們來看你啦!——”結奈剛剛打開門便看到優子明媚的笑臉,她打了聲招呼,優子有些不滿地嘟起嘴,“真是的,居然還賣關子,酷愛讓我看看到底是誰——等等等等你身後那個紅毛的……噫?”

優子一下子就注意到結奈身後的赤發少年,嘴巴大的幾乎能裝下一個雞蛋。她沒想到赤司居然會回來,也沒想到他會變成人類的形态。她整個人都是懵逼的,手裏拿着的東西也pia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好了,優子,把東西撿起來。”橋本信有些哭笑不得,歉意地笑了笑。

“總之先進來叭,哥哥在廚房裏面準備甜品吶,來我房間裏面叭。嗯當然和之前一樣不用顧忌什麽的,随便玩就好!”結奈後退一步,讓他們進來。

“奈奈我真的超級超級想你呢!而且——我現在、和信君成為CP了喲!”優子脫了鞋便撲到了她的身上,和以前一樣故意揉亂她的頭發,拼命蹭着她的臉,親昵地抱住她不願意松手,話語裏滿是幸福和喜悅的味道。

結奈被抱得有些踹不過氣,她拍着優子的背,眯起一只眼睛:“啊我知道了啦——!泥萌之前就那樣天天黏在一起,看到信君的時候你就是一副嬌羞的樣子,我早就猜到這樣的結果啦——!我也是超級想你呢,優子——不過、先放手啦,我我、我喘不過氣!”

“啊抱歉!”優子匆忙松了手,紅着臉說道。

不算很大的房間裏因為放了玩偶熊變得有些擁擠,四個人在一個房間裏連走動都顯得有些困難。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們的心情,優子愉快地說着學校裏的事情,比如隔壁班的男主又跑過來對她們班的班花表白了,再比如課上的時候突然有一只鳥飛進來把老師的假發叼走了,再比如班裏轉來了一個很可愛的妹子……這樣的種種。

很普通的事情,但是對于她而言都是很珍貴的事情。優子說了很多很多她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也講了她和橋本的故事。她幾乎說到口幹舌燥,把她的果汁一下掃蕩——然後趁結奈不注意把她還沒來得及喝的果汁也搶走喝光。

結奈也是不生氣,能聽到這麽多事情,她也是很開心的。即使分開了一段時間,優子還是在自己身邊,記錄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告訴自己,讓自己開心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有什麽時候就告訴她,有時候也會做些惡作劇。

橋本信突然打了一個響指。

然後,身邊的場景突然變換成了平行空間的模樣。沒有地面,沒有天空,他們脫離重力漂浮在空氣之中,整個背景都是紫色的星空,偶爾會有些隕石飛過,還有一個個晶瑩剔透的泡泡,裏面折射着不一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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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設置了結界,有些事情,是時候解決一下了。”橋本信拍了拍手,露出微笑,似乎在說着今天天氣真不錯這樣的話,“我想,對面的紅毛家夥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在門口看到我居然放我進來,也是個有趣的選擇。”

——該來的還是來了。

赤司征十郎首先想糾正,他不是所謂紅毛家夥,他可是有名字的,被這樣稱呼讓他很不爽,但是在這個完全不熟悉的空間裏,他也不敢貿然行動。他察覺到結奈的不安,便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離自己更近的地方。

“就算你抱住她,也不可能能夠阻止我了。”他只是微笑,卻不做行動。

“吶,信君,你在做什麽啊?這個空間是怎麽回事……是你弄出來的嗎?怎麽做到的,這種靈異事件——”優子皺着眉質問着他,滿臉疑惑,“還有,你想要對奈奈做些什麽,她她怎麽了嗎?你想要解決什麽事情……”

空氣中還漂浮着一只大熊玩偶,是結奈房間裏的那只。

“我還差最後一塊蝶骨,也就是你——清水結奈的蝶骨。如果想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就必須依靠苔娜黛眼蝶,在這個有無數個空間的地方找到我們生活的地方。我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拿到你的蝶骨,然後順利回去。”

結奈愣了愣,松開了赤司的手,然後問道:“那麽,是不是拼完你的蝴蝶,阿征也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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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似乎有些稀薄。

——大概,是時候結束這東拼西湊的時光了。

“那麽,請拿走吧。”

“把我的蝶骨,随意地拿走吧。”

她綠色的眸子裏閃耀着柔和卻堅定的光,她像是坦然了一般,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接着,她轉身看向了他,稍稍拉開了距離。

“阿征,最後我也能為你做些什麽了呢。”

“希望你回去之後,一切安好。”

——僅此而已。

他從來沒有想到對方會自願獻出蝶骨。

而他,從來沒有想到她會在最後為自己做這樣的事。

“你會死的。”

“沒關系哦。”

當苔娜黛眼蝶翩翩飛起的時候,所有被奪走蝶骨的女孩都會死去,當然,也包括被他用攻略的方式奪走蝶骨的近藤優子,所以兩種方法,不過是決定了死亡的時間罷了。

赤司征十郎的瞳子裏猛地閃過一絲慌亂,分貝不由地加大:“別開玩笑了——!”

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盛怒的他,第一次見到用這麽大聲音說話的他,第一次見到這樣驚慌的他。在她的記憶裏,他是永遠都不會這樣緊張的,他是絕對不會慌亂的,更何況……是為了自己而慌亂呢。

“他在說謊!”他第一次使出這樣的手段。

卻被輕易識破——“不會的,我相信他。”

優子已經被隔絕在了世界之外,她只覺得自己的頭很疼,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東西,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她蜷縮成一團,既不參與這件事,也不圍觀這件事,只是默默承受着難以忍受的疼痛。

此時此刻,所有被奪走蝶骨的女孩都是如此。

大腦幾乎崩壞,記憶正在撕裂。

橋本信伸出纖長如玉的手,指向了她的額頭。

她的表情沒有改變,只是依舊微笑着。

他看得到,她是舍不得離開的。

——不然,她的眼角怎麽會有眼淚呢。

“清水結奈,你給我冷靜一點,我不允許你把蝶骨給他,絕對不允許——!”他幾乎是嘶吼出最後一句話的。

——我不需要你這樣的無私。

玩偶熊突然撕裂,棉花之下,是無數精致小巧的蝶骨拼湊的蝴蝶。

半成品飛不高,但是卻聽得到召喚。

亮晶晶的黑色眼珠滾落,玩偶熊的嘴角裂開成詭異的弧度。

這個紫色的世界,開始被血色暈染。

“停下來——!橋本信,你給我住手——!”他在這個空間裏全然沒有優勢,失去重力他連移動都變得緩慢,只能靠聲音來震懾,對于他而言卻什麽都不算。他開始慌了,真的有些慌了,他沒有想過一個女孩會為了自己獻出生命。

如果她拒絕的話,他或許能夠有機會打破這個空間,當然結果就是他無法回去。

他不是那麽自私的人,不會為了回去而犧牲誰。

哪怕是和自己無關的人,他也不願意冷血地去利用。

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回到原來的世界。但是,赤司征十郎絕對不會承認他們是盟友,他絕對不會像他一樣行事,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甚至讓雙手沾滿鮮血。

橋本信的指尖泛出瑩瑩白光。

她閉上了眼睛。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對不起,不能陪你走到最後。

沒想過是這樣的結局。

沒想過是這樣實現的願望。

“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阿征。”她哽咽着說道,清淚滑下。

“真是、對不起吶,最後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哭起來了呢。”

赤司愣了愣,吼着她:“如果覺得對不起的話,就給我反抗,不許把蝶骨給他,好好留下來補償我——!”

“清水結奈,你聽到了沒有——!”

“我不需要你這樣的所謂奉獻——!”

“給我留下——!”

他幾乎崩潰。

他第一次為了一個女生這樣驚慌失措,像個冒失的孩子。

——他想,他大概已經喜歡上她了吧。

——只不過,他一直沒有意識到而已吧。

世界開始崩塌了。

記憶,撕裂。

大腦,崩壞。

作者有話要說: #窩不管窩要評論wQAQ

#不留評窩哭給尼看喵w////

#嗯連續了很久的樣子也是時候做個了斷啦w

#打滾賣萌求點擊求收藏求評論w

#阿涼的專欄也要靠泥萌包養惹wqwq

#看文愉快嗷嗚wqwq~!

☆、Mushroom.26 翩然

你就好像是我生命裏的燈塔,用一絲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我面前漆黑深沉的大海。

分開的天與地重逢在地平線,年華寂靜,你還是你,而曾經的我卻已經翩然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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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到刺眼的天花板和消毒水的濃烈味道。

他的額頭上全是冷汗,喘着粗氣,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身邊是粉色長發的女孩,一看便知道是他們的經理桃井五月。

“啊,赤司君,你終于醒了。”桃井擔心地看着他,手裏抱着筆記本,“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暈倒在籃球館了,真是的,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就不要逞強啊,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告訴大家你已經醒過來了,不要亂動哦。”

看桃井的樣子,自己應該昏迷了有一段時間了吧,不過既然看到了桃井,那麽也就說明……他已經回到原來的世界,回到他所屬的世界了。

也就是說明,他再也見不到她了吧。

“我睡了多長時間。”

“……兩天吧。”桃井想了一下說道。

那麽多的事情……僅僅是兩天而已麽。

真是諷刺。

他扶額坐起,靠在床板上。桃井端了杯水給他,詢問他哪裏不舒服。

“只是……少了點什麽。”他笑了笑,翻身下了床。

“等等赤司君……赤司君你還是再休息一下吧?哲、哲君,還有大家真的都非常非常擔心你啊,你可是我們隊長呢!”她抱着筆記本緊張地說道,“一定是最近太辛苦了吧!所以休息幾天吧!突然暈倒什麽的……這可是大問題啊!”

“沒事。”他淡淡地回應,露出一個微笑,“太多天不運動,肌肉可是會松懈下來的。”

“但、但是——”她還沒說完,赤司便離開了醫務室,“啊真是的!不聽別人的話這一點真的和阿大一樣呢!”她跺着腳有些氣惱地追了過去,赤司都這樣說了,她也沒有什麽辦法,只能去運動場和平時一樣工作了。

她把更多的視線停留在了赤司的身上,擔心他下一刻又會暈倒。

“赤司君,不會那麽柔弱的。”黑子哲也這樣對她說。

“我知道……但還是很擔心。”她微微皺眉。

“桃井小姐,不用擔心的。如果有事的話,我們也都會來幫忙的。”黑子是這樣對她說的,笑意溫柔。

她像是稍微放心了一些,淡淡地笑着:“我不是不相信你們啦,只是赤司君這樣,真的有些不尋常呢,像是失去了什麽,找不回來一樣?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的确……剛剛傳球就有些偏差,好像是有些不專心,平時可不會這樣。”黑子看向了球場上的那個身影,有些擔憂,不過很快又露出了笑容,“但是我想,如果是赤司君的話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很快恢複過來的。”

“嗯,只能這樣希望了。”

赤司征十郎在想着她。

她已翩然離去,徒留他在原地。

實際上,到最後才意識到她對自己有多重要。

一直都沒有意識到,原來她那麽重要。

“赤司——!”綠間慌亂的聲音。

“嗯?”他從神游中恢複過來,卻看到一個迎面砸來的籃球。

黑子沖過來拍開了球,然後皺着眉有些嚴肅地說道:“赤司君請認真一點。”

“我……”

“如果不能好好打球的話,還是和桃井小姐說的一樣,去休息一會兒吧。”他鮮有地這麽嚴肅,臉上沒有絲毫笑意。

赤司有些頭疼地看着突然認真起來的他,臉上是滿滿的無奈:“黑子……”對上那雙湛藍的眸子,他一瞬間服軟了,“好吧。那麽你們繼續,我休息一會就來。”

聽到這句話,場外的桃井一下子就輕松了,臉上的笑容也更加明媚了。桃井走到他的身邊,“喏,赤司君,這裏是水和毛巾,休息會吧。”

接過他喝完的水瓶,桃井坐在他的身邊淡淡地開口,“赤司君,能告訴我,你昏迷的時候,遇到了什麽嗎?我覺得……赤司君的話,如果不是遇到什麽大事情的話,絕對不會這樣走神的,我希望我能夠幫到你。”

“沒什麽。”他擦了擦汗,“夢到了一個女孩子罷了。”

是啊,夢到的僅僅是一個女孩子。

一個比任何人都喜歡自己的女孩子。

一個一言不合就開車的女孩子。

一個願意為了自己獻出一切的女孩子。

一個容易受傷但總是很堅強的女孩子。

是啊,只是一個女孩子罷了。

為什麽還要這麽在意呢。

她不可能活着了吧?

不可能的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仰頭又喝了一大口水,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平靜下來。喜歡他的女孩子不少,但是會做到這種程度的,也只有她了吧。

說是不心疼是假的。

說是忘記了是假的。

他怎麽可能忘記她,又怎麽可能抛棄那段時間和曾經一樣生活。

他甚至想讓那段時間延續下去,讓她能夠繼續活下去。

但是都已經不可能了吧。

全都過去了。

只不過是夢境和記憶了吧。

“赤司君會這麽在意的女孩子,一定是很優秀的女孩子吧?”桃井繼續和他說話。

“不是的。”他鮮有地想要好好回答這個有些無聊的問題,“她沖動魯莽,總是不經大腦思考做事情,然後弄得自己也陷入麻煩;她不務正業,總是想着漫畫和小說,漫展和游戲,成績很普通,也沒有什麽才藝;她有一雙很好看的綠色眸子,非常漂亮的,綠色眸子。”

“和綠間君一樣的綠色眸子嗎?”

“不是的,她的綠色眸子,是獨一無二的。”

——是啊,獨一無二的。

——但是再也看不到了吧。

他第一次因為一個女孩子而惆悵到這個樣子。

——你讓我怎麽好好活下去啊。

——我很愧疚。

他是這樣想的,卻不知道如何去消除這份愧疚。

人都不在了,怎麽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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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翼從來都沒有想到,僅僅是一刻鐘的工夫,他再打開門的時候,房間裏便空無一人了。窗戶沒有被打開,門也沒有被打開,就那樣憑空消失在了這個有些狹小的卧室裏面,不留絲毫痕跡,讓人摸不着頭腦。

“奈奈?奈奈——!奈奈你在哪裏?奈奈……”他慌亂地喊着妹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重複,卻沒有任何回應,“優子,優子——!阿征?阿征!”他從來沒有像這樣慌亂和緊張過,像是下一刻就要失去一樣似的。

“你們在哪裏啊……快回答我啊……現在、現在可不是玩捉迷藏的時候啊——!”他把房間翻遍,床底下地毯下都翻過,卻沒有絲毫線索,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尋找,一遍一遍地呼喚,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幾乎想要爆粗口。

自從父母離開之後,他就只剩下清水結奈這一個妹妹了。他很努力地碼字,很努力地開店,很努力地攢錢,很努力地修煉廚藝,很努力地去幫助她,去寵愛她,因為他真的只剩下她了啊。現在她不見了,和所有人一起不見了,讓他怎麽辦。

“別留下我一個人啊。”

“說好一直在一起,不讓我孤單的呢。”

“明明都拉鈎了啊,沒有實現就要吞一千更針的。”

“無論是誰說謊都是我吞針,你是要謀殺你的哥哥嗎。”

“快點出來吧,奈奈。”

“奈奈……”

全都消失了嗎。

“你看起來似乎很困擾呢,我也是哦~☆”穿着洛麗塔裙的女孩子憑空出現,懸空俯視着他,眼裏有着些許不屑,“他們……都消失了呢。想要找回來嗎?還是說,已經放棄尋找了呢~☆現在的你,一定有什麽願望吧。”

“我要和奈奈在一起,讓我見到她。”

“欸,實現願望可是有代價的哦~☆”她歪頭笑着說。

他沒有猶豫地說道:“無所謂,怎樣都好。”

——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

“那麽一起出發吧~☆”紫色的漩渦。

他錯愕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空間,咬咬牙,和她一起走了進去。

“推開一扇門吧~☆”

他伸手推開了一扇看上去最溫馨最可愛的粉色的門,如果奈奈在這裏面,一定會是很幸福的模樣吧,一定還是笑着的吧。

充滿着熊玩偶和玩具的,漂亮的,墳墓。

——什麽啊。

少年在墳墓前哭着,說是沒有保護好她。

“看來時間太晚了呢,往前一點吧~☆”代替他關上了門,領着翼更進一步。

又是一扇門,同樣是溫暖的顏色。

他怕再次看到那樣的景色。

他不知道那是誰的墳墓,卻下意識地聯想到她。

“看來是這裏呢。”女孩笑着說道。

很多很多的孩子圍着桌子玩着游戲,邊上是可愛的玩偶和海報,年輕的老師拍着手,和孩子們一起笑鬧着。看上去不過是幼稚園的模樣,但是和結奈一起長大的他一眼就在人群裏面找到了她,然後跑向她,想要擁抱她。

“不要妄想了,她看不到你的~☆”

——別說看到了,連觸碰都不可能啊。

但是這又怎樣。

能夠看到她就好了。

至少,至少還在同一個世界吧。

——總歸會有重逢的時候的。

“但是重逢真的是重逢嗎~☆”她像是知道什麽似的,對清水翼說道。

“嗯。”

就這樣相信着吧。

就這樣充滿希望着等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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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到放學。

赤司征十郎和平時一樣回家,卻看到父親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等着他。

“明天,和我去一趟孤兒院吧。”赤司征臣是這樣說的。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應該去一趟——必須去一趟。

“诶?”赤司顯然是疑惑的,不知道父親為什麽突然想去孤兒院。

領一個新的孩子嗎?

又是為了什麽呢?

“是,父親。”即使疑惑,他也只能這樣回應。一天下來,真的有些累了,一直走神心不在焉,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在意那個女孩子了。

回了房間扔下書包,躺在床上閉着眼睛想着她的臉。

清晰得仿佛近在咫尺。

但是卻已經不存在了啊。

“赤葉落,司南不動山,征途漫漫無歸期,十裏桃花開又哀,郎君可還安?”

始終銘記的詩行。

很普通的詩句罷了,卻比任何千古名詩讓他刻骨銘心。

他們都會中文,真是太好了。

至少能在最後的時候,留下只有他們明白的詩行。

周末如期到來,赤司和父親坐在去孤兒院的車上。

——我總覺得,會遇到什麽人。

“你在這裏等我吧。”赤司征臣讓他坐在樹下的長椅上。

“是,父親。”

下一刻,他的頭被一個紙飛機打中。

他捂着頭看向那個罪魁禍首,皺着眉想要理論一下。

他幾乎忘記了呼吸。

“喲,紅毛小鬼!幫我把紙飛機扔上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尼的國慶餘額已不足w!

#是的馬上就要開學啦qwq

#然而怠惰的阿涼依舊只更新了一點點qnq【面壁】

#光顧着去漫展和出片了qn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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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hroom.27 重逢

赤司征十郎從來沒想到會這樣與她重逢。

那雙獨一無二的綠色眸子,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就算如此,他也要糾正一下,他絕對不是什麽紅毛小鬼。

他不顧父親先前說的話,徑直上了樓梯去了三樓,找到她所在的房間。站在桌子上的她聽到腳步聲便回過頭,沖他揮了揮手:“喲,紅毛小鬼,你是新來的嗎?那個紙飛機就送給你啦,算是初次見面的小禮物吧。”

“你從桌子上下來,看看誰才是小鬼。”他叉着腰說道。

“哼……我才不管呢。紙飛機‘赤奈號’就送給你啦!”她靈巧地從桌子上跳下來,臉上是明媚的笑容。在同一高度上,她幾乎只有他的腰那麽高。

她到現在都沒有認真地說出他的名字,也沒有那種重逢的開心表情,好像只是和他初次見面。的确,剛剛也說了是初次見面的禮物,也就是說,她并沒有曾經的記憶了嗎?

赤司征十郎看着寫着“赤奈”的飛機,似乎解讀出這個名字的含義,卻不知道為什麽已經失去記憶的她會為飛機起這樣的一個名字。“為什麽要叫做‘赤奈號’呢。”他毫不避諱地說出自己的疑問,閑來無事地坐在邊上的椅子上。

“因為我經常會夢見一個男孩子啊,不是很高,長得很好看,有紅色的頭發,會拉小提琴給我聽,還會對我微笑,會帶我去很多地方,而且,打籃球也很厲害!”她伸出手比劃着,“嗯……他大概有這麽高!和你差不多的樣子……但是一定只是我的夢啦!”

她停頓了一下,垂下頭說道:“因為結奈不可能會遇到這樣的男孩子,因為結奈什麽都沒有啊,沒有無話不說的朋友,沒有關心自己的哥哥。”

赤司征十郎剛想說些什麽,就被一陣怒吼聲打斷了:“誰又把新的練習本撕壞啦!給我站出來,好好認錯——!清水結奈,是不是你——!”

“啊不好!我要先跑了,下次再見啦,紅毛小鬼!”她從教室的後門溜走,消失在了他的視野裏。當他正松一口氣,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又跑了回來,“紅毛小鬼,你真的很像我夢裏的人哦!希望、希望下次還能看到你!嗯就這樣窩要快跑了……”

“噗。”他忍不住笑出聲,沒想到小時候的結奈會是這樣的。

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她,也算是能夠多了解一下吧。

他想,如果父親要領養一個孩子的話,如果不是她,那麽他就要拒絕。

如果從頭開始的話,就不會有那些不好的記憶了吧。

對于他而言,就像是游戲的二周目一樣,當然他不會把這一切當成一場游戲。

“奈奈,快給叔叔和哥哥問好。”

“哥哥好,叔叔好!啊——是剛剛那個……”她伸出手指着赤司,然後後腦被老師拍了一下,她吃痛地捂着頭,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唔抱歉,這裏結奈,請多關照!”

“征十郎。”

“就這樣吧。”他微微笑了笑,“一起回家吧,結奈。”

“嗯吶,那個……”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一樣,他回應道:“赤司征十郎,怎樣叫我都可以。”

“那、阿征!”

——你曾經也這樣稱呼過我,無論怎樣都不會改變啊。

“好。”他應了一聲,然後牽起她的手。

赤司征臣靜靜地看着牽着手的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兒子會和新成員相處得這麽融洽,而且從一開始就展現了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和開朗,似乎把她當成了家裏本來就應該有的成員,當成真正的妹妹來寵溺。

“奈奈,要好好和新的家人在一起啊。”老師揮着手,也不再介意之前她弄壞那麽多作業本的事情了,只是由衷地希望,她能夠有一個完滿的未來,至少不用在孤兒院資金緊張的時候吃很少的飯,至少不用那麽努力去博得同情和捐助,能夠和普通孩子一樣就好。

“嗯,老師再見!謝謝你!”她轉過身揮着手,大聲地說道。

從離開到回家,一路上赤司都緊緊地握着她的手。

——像是怕再次失去一樣。

“阿征?”她歪着頭看向他。

“嗯?”

本來想問些什麽,但是又咽了回去。她搖搖頭:“沒什麽。”

過了一會兒,她又想起了什麽,問他:“你會打籃球嗎?”

“會。”他愣了愣,看向她,點點頭。

“你會拉小提琴嗎?”她繼續問道。

“會。”他依舊回答。

“你會寫書法嗎?”

“會。”

“你會下将棋嗎?”

“會。”

全都和夢境裏的少年重合,絲毫不差,像是複制出來的一樣。

他知道,她在描繪她夢裏的少年,他能夠确定,她夢裏的便是自己。

無論輪回多少次,無論來到什麽地方,無論失去了多少,她對他永遠有着一份執念,難以忘懷,不可能模糊的追求。他也同樣,無論怎樣都不可能忘記她,不可能忘記最後一刻她為了自己獻出全部的模樣。

明明對于她而言,他是隔着次元壁不可觸及的人,她卻徹夜難眠死去活來肝腸寸斷心愛着深愛着,卻也是絕望地愛着。想着不可能見面,卻又毫無保留地傾注愛意,去和說他壞話的人打架,等更新等到淩晨三更樂此不疲,她真的是,執着地讓人心疼。

但是至少有了成果,她終于見到他了。

可最後還是失去了全部的記憶,只依稀記得他是怎樣的人。

赤司征臣隐約覺得這個女孩很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大概就是完美地一個不漏地猜出了赤司征十郎所有特長吧,以及一開始就得到他的溫柔對待吧。給人的感覺,就是他不是第一次認識她,反而像是久違的重逢。

他也不能去問什麽,只要赤司征十郎能夠有人陪伴,能夠笑起來就好了。

他的願望,僅此而已。這是他在赤司詩織去世後,第一次這樣想,第一次想讓他們的孩子能夠真正地幸福起來。

“走吧。”他下了車,然後伸出手讓她握住自己的手防止摔倒,像是在迎接自己的公主。

“嗯噠!”她緊緊握住他的手。

看着兩人的背影,赤司征臣終于露出欣慰的笑。

他想,之後也不用擔心了吧。

順着樓梯上了二樓來到赤司征十郎的卧室,清新簡約的房間,和外面的華麗裝修截然不同。結奈坐在書桌前,桌上是赤司未寫完的作業,她好奇地看了起來……卻發現,上面全是自己的名字,大大小小,被描摹多次。

“阿征……”

“別看了。”他走過來合上作業,咬着下唇撇開頭,臉上是鮮有的紅暈。

她有些懵,看着他不知所措:“欸……我、我知道啦,抱歉。”

“阿征,你一定是我夢裏的男孩子!你會的東西和他一模一樣,樣子也一模一樣!所以一定、一定是我夢裏的男孩子……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我會一直夢到你,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明明之前都不認識你啊,大概,大概是什麽所謂的‘命中注定’這樣的奇怪的東西吧?”她咬着下唇猶豫了三秒,然後擡起頭看向他,眼睛裏是一份莫名的堅定。

“是啊,命中注定。”他笑了笑。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命中注定。

不然,他怎麽會在幾乎确定自己失去她之後,又和她重逢呢。

“阿征,你明天要上學嗎。”

“嗯。”

“在家裏陪我好不好……啊算了,還是上課什麽的更重要,嗯就是這樣!阿征可是要考年級第一的、超級厲害的人!”她伸出手比劃着,似乎還不夠形容,“總之,就是非常非常厲害的人,不能因為我而不厲害呢!”

他只是依舊微笑着:“我陪你。”

“欸?阿征你在開玩笑啦!”她愣了愣,然後擺擺手,“不可以不可以,上學什麽的,老師說是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的事情!不能請假什麽的……”

“但是我願意,陪着你也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赤色的發絲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她的視線突然之間模糊起來,似乎曾經也有人這樣笑着,對她說着感人的話,說着溫暖的話,但是那個人的身影卻模糊着,看不清楚。

“阿征……謝謝你。”她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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