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呼呼的夜風吹在陸之寒的身上,他卻覺得煩躁,熱得想要解掉身上的衣服。但他并沒有動,只是抿緊嘴唇,加大了油門向前開。

車子開進景山的時候,他看見他們曾經住的那一層樓是暗的,沒有開燈。但他還是上去按門鈴。

反複按了幾次,沒有人來開門。他擡手在密碼鎖上輸入密碼,滴的一聲,門鎖開了。

密碼沒有換。

他推開門喊:“唐晚?”

沒有人回答,他伸手打開牆壁上的開關。明亮的光線霎時填滿視野,但是客廳空蕩蕩的,沒有唐晚的身影。

沙發上的抱枕歪歪斜斜,桌上有兩只水杯沒有收走。陸之寒踏進房中,房間裏和客廳一樣,床微亂,房中沒有唐晚的身影。

陸之寒的眉頭蹙在一起,他再一次拿出手機給唐晚打電話。這一次提示的是關機。他突然覺得氣溫有38度那麽高,熱得他爆炸。

他給唐晚發了一條短信:“晚晚,你在哪裏?請給我回一個電話。”

泊源附近的一家餐廳裏,唐晚的臉色看起來慘白。她要的食物只吃了幾口。

醫生說孕婦要注意營養,情緒不能過大的波動。她努力的去做,但還是不能完全做到。

闫思蹙着眉十分擔憂:“怎麽了?和陸之寒吵架了?”

唐晚動了動眉頭,一股怒氣瞬間上湧。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平靜的說:“慕棠懷了陸之寒的孩子。”

闫思震驚得睜大眼睛,好幾秒鐘後她才說:“怎麽可能?她才回來幾天?是不是哪裏搞錯了?”

“我親耳聽到的。”唐晚有點兒累,她現在不想解釋:“陸之寒可能會去你家找我。”

确實是這樣,陸之寒到宋文那邊去找過,沒有找到唐晚。他直接把車開到了闫思家。

和他生活了五年,他的性格,唐晚還是清楚。

闫思眼餐廳收到了陸之寒的來電,但是她沒有接。

唐晚很鎮靜,這一切都是她料到的。但是闫思卻不能平靜,她太驚訝了,也被唐晚和陸之寒弄糊塗了。

但這個時候,她義無反顧的幫唐晚:“去我同學家住,她出差了,鑰匙在我這裏。”

“謝謝。”唐晚的眼睛漆黑卻沒有神采。

她現在還不想告訴闫思,她懷孕了。

陸之寒靠在車邊,第20次打唐晚的電話,傳來的還是關機的聲音。陸之凝告訴他,唐晚可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他們從包間裏出來的時候,門是開着的。而她進去的時候,分明把門關上了。

陸之凝覺得今天的事很可疑。

不管她聽到了還是沒有聽到,陸之寒要找到她,他要見她。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焦急過,不安過。

唐晚在陌生的環境睡不着,加之她心裏有許多痛苦難過的事。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最終去敲闫思的門。

闫思睡得很淺,她記挂着唐晚。聽到敲門聲立刻睜開了眼睛:“晚晚?”

“是我。”唐晚的聲音在暗夜裏十分的低沉。

闫思下床開門,她的兩條眉毛蹙在一起:“你睡不着?”

“思思,我懷孕了。”

闫思睜大了眼睛。

唐晚是真的很難受,她很喜歡這個孩子的到來。但是他第一時間竟然不是讓他的父親知道,她心裏很苦。

闫思久久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唐晚五年一直想要一個孩子,這時候離婚了,孩子有了。

她不知道老天這是送給了唐晚一個驚喜,還是驚訝。

闫思愣愣的問:“陸之寒知道嗎?”

“我不想告訴他。”唐晚聲音沉沉的,闫思就躺在她的旁邊。她有了一點兒安慰,但心還是冷的。

闫思不知道說什麽,只是幫唐晚壓了壓毯角:“睡覺吧,明天再想。現在不睡對寶寶也不好。”

唐晚沒有說話,她努力的閉着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進入了夢中。

夢裏不知身是客,她和陸之寒在他們結婚住的房子裏。

他們結婚了一年多,房子依然像新的,家裏的地板和玻璃一塵不染,牆角的植物散發着清香的氣息。

唐晚有點兒不好意思,她很緊張:“之寒,我們生一個孩子吧。”

陸之寒一震,眸光随之暗了,眸子深晦難辨。唐晚那時候對陸之寒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她并不知道,陸之寒是在逃避這個問題。

陸之寒聲音沉如水:“我現在還不想要孩子。”

“那再等等。”唐晚眼睛一瞬間很酸,但她努力的沒有把失落表現出來。

她告訴自己,再等等,陸之寒就想要孩子了。

唐晚身邊的床塌陷了,陸之寒躺到了她旁邊。房間漆黑一片,他身上的氣息十分明顯。是那種讓人心動又心安的氣息。

她有點兒睡不着了,心裏悶悶的。他們結婚快要兩年了,可以要一個孩子了。

唐晚翻了一個身,陸之寒低沉的聲音傳來:“睡不着?”

唐晚還沒有回答,陸之寒已經翻身,兩手撐在了她的頭兩邊。

他的氣息噴灑在她身上,令她心跳加快。

“想要一個孩子?”陸之寒的聲音有點兒啞,顫顫的音勾得唐晚心癢難耐。

她立刻點頭。

陸之寒:“試試。”

他擡手掀起她的衣服,手掌擦過的肌膚幾乎要着火。唐晚的喉嚨有點兒幹,心跳加快,渾身着火。

這是她和陸之寒的第一次,起先她很緊張,也很生澀。到後來,她就知道怎麽做。

他們是夫妻,以後這樣的事不會少。

唐晚覺得下|身一陣濕熱襲來,她就醒了。睜開眼睛,她分辨了好幾秒,才認出這不是她的房間。

內|褲黏濕,她蹙着眉快速起床。她擔心是寶寶給她的提示,等她去衛生間檢查後,才松了一口氣。

為什麽會做這個夢呢?難道是因為有了寶寶,所以想起她第一次對陸之寒提出生寶寶的事?

身體裏還有點兒燥熱,她忍着煩躁離開了洗手間。

闫思買好早餐,剛剛進屋就開間唐晚從卧室走出來。她揚了揚手裏的包子和豆漿:“不知道你想吃什麽,就都買了一點兒。”

還有馄饨和粥,昨晚唐晚吃的就是粥。

“嘔”聞到腥味,唐晚胃裏又開始翻湧。

闫思趕緊放下早餐,走過去看唐晚。唐晚站在洗手臺邊,低着頭幹嘔。

闫思取過一條幹毛巾,這些都是新的,她昨天晚上的。

唐晚嘔了幾聲就沒有再嘔了,她臉色慘白:“你買的什麽?我不想聞那味道。”

闫思把她買的東西報出來,“可能是混沌和包子的味道吧,我把它扔掉。”

唐晚沒有說話,闫思把那兩樣東西扔掉,又把窗戶打開散氣,沒了味道之後唐晚才從洗手間走出來。

唐晚洗臉刷牙,吃粥的時候闫思問她:“你去公司嗎?”

唐晚頓了一下,爾後她的目光灰沉:“不去。”

闫思有點兒擔心唐晚,她盼了五年盼來的孩子,闫思也很緊張。把小事都交代清楚了,她才去公司。

陸之寒昨天整夜沒有合眼睛,他去宋文那裏和闫思住的地方找過後沒找到人,就一直等在景山。

早上八點他去公司的路上,再一次給唐晚打電話。

還是關機。

他的煩躁只比昨天多,而沒有比昨天少。他想把油門踩到最大,但路上的車子慢得以步來移動,他只能努力的壓抑着不耐煩的氣息。

公司裏只有做清潔的阿姨剛好把地拖完,他直接進入辦公室,用座機撥闫思的手機號。

闫思接起了電話,口氣甚是諷刺:“陸總,您這是到公司了?”

她如果不是生氣,不會用這種口氣跟陸之寒說胡。

陸之寒臉色平靜,深邃的眼眸沉不見底:“你什麽時候到?”

“我已經到了,在樓下。”

“我在你辦公室等你。”陸之寒挂了電話。

他猜的不會有錯,唐晚聯系過闫思。她不在家中,也不在父母的家中,那麽一定會去找闫思。

而闫思昨天不告訴她,也是因為唐晚。

二十分鐘後,闫思來到了辦公室。陸之寒站在她的辦公桌前,低頭在看她辦公桌上的某個東西。

他身材挺拔,身形颀長。筆直的站着的時候,就像一棵松樹。

“什麽事?”闫思開口,分明帶着怒氣。

陸之寒回身,闫思才看到,他剛才是盯着她桌上的仙人掌擺件看。

那是唐晚和他去國外旅游時,給闫思帶的。

闫思氣得想拿它紮在陸之寒的臉上,她諷刺他:“覺得很礙眼嗎?”

陸之寒的眸色很平靜,沒有任何波動,依舊沉得讓人看不見底:“唐晚今天會來嗎?”

闫思忍住噴上來的火:“她會請假的。”

“她身體還好嗎?”她昨天去醫院了。

闫思忍無可忍:“你關心她?”

陸之寒深深的看着她,沒有回答。

闫思已經氣得不行,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就是一個人渣。”

她罵了這麽一句,差點兒把那些火氣全部噴出來了。但她明白那些問題由她問出來,就不合适。

她最終還是忍住了,不想和他多說的說:“她很好,現在不想見你。”

陸之寒的喉嚨裏一股苦澀的味道漫上來,他忍住那股極度難受的痛苦,最後留下一句話離開了。

他說:“那你幫我轉告她,她有什麽問題都可以來問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