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母上大人滿意地下了結論:“那就沒有什麽是可以再挑剔的了。”

父上大人在一旁堅持:“還要看人的品格!品格!”

餘年一臉頭疼地坐在一旁,唯恐二老忽然生出一個奇思妙想,想要現在就去瞧一瞧他們的好女婿。

母上大人似乎察覺了,安慰說:“今天我和你爸來這兒,主要還是為了談生意的,順道來看看你。”

餘年一愣。

母上大人說:“在婚事上這一點,女方不好太急迫,不能讓人覺得自個女兒恨嫁,否則要叫人看輕了的。男朋友呢,我和你爸爸不會特意見的,除非他提出要來拜訪我們。”

餘年長出了一口氣。

母上大人把房卡交給餘年:“女孩子在外面總要保護好自己,想要自己住就下來住,沒誰定的規矩說男女朋友得同房。如果不想,記得做好措施就可以了。”

餘年接過房卡,心中暗自感嘆母上大人的開放。

兩人喝了杯茶,休息了一下,當真就走了。餘年看到有車來接他們,終于相信他們是來談生意的了。

把他們送走後,餘年看了看日頭,覺得今天天氣不錯,便腳一拐,順路進了一家奶茶店點了一杯牛奶三兄弟,又要了一份黑森林蛋糕,坐在靠窗的位置。

日光從外頭清清爽爽地照了進來,灑了一地的光斑。窗外行人游走,偶爾能看到幾個穿着戲服的人擠在一輛三輪車上由人載着狂奔而去,再一回頭,是一室的安詳,千裏追星的小朋友坐在角落低聲商量如何能混進劇組,還有戴着太陽鏡衣着時尚的女孩聽着歌縮在角落。

窗內是閑适,窗外是生活。與這個影視城般,一般是光鮮亮麗,一半是現實的碰壁。

餘年忽然想到上回在影視城,四井站在城牆上,看着燈火,說:“在這裏伸出手好像能抓住那片燈紅酒綠,好像自己能擁有所有。可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腳下,除了泥土磚石,別無所有。”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帶着幾分寂寞,還有幾分自卑。

又是自卑……餘年最近對這個詞,真的是敏感過度了。

餘年的腦海裏一會兒是四井倔強的神情,一會兒又是葉微嘲諷的笑容,滿滿的,怎

麽也揮不去。

“餘年?”一雙高跟鞋停在了餘年的桌子旁,餘年順勢擡眼,看見的是章簡沫。

餘年挑了挑眉,低頭咬住奶茶的吸管,吞咽白色的奶沫。

章簡沫不由分說就在對面坐下來,把自己手裏的包包放在桌子上,摘下戴着的墨鏡,撩了撩額前的長發,說:“我們談談?”

餘年不動聲色:“我們?确定?”

章簡沫淡笑:“你放心,你這樣段位的,我可不忍心出手。況且,顧商晖已經把意思表現得這麽清楚了,我再貼上去,可不是自我作踐了。”

餘年眨眨眼,表示并不是很明白章簡沫說的意思。

章簡沫說:“看在我們相識一場也是緣分的面上,我還是想要提醒你一句,戀愛歸戀愛,結婚歸結婚,你當真以為能和顧商晖走得長久嗎?”

餘年漫不經心地拿着小叉子戳了戳蛋糕,連眼睛都懶得擡:“哦?不知章小姐悟出了什麽高見。”

章簡沫看着餘年的表情,一時吃不準她到底上心了多少,只好接着說,看她能聽進多

少:“我可是娛樂圈裏的人,這個圈子從不卻美女帥哥,遍地都是金銀開花,物欲橫流四個字在這個圈子被诠釋得從所未有的完美。真愛在這個世界本來就少,你覺得在娛樂圈出現得可能性又有多大?”

餘年輕笑,看着章簡沫的眼神,滿滿的都是不屑。

章簡沫頓了頓,接着說:“不說別的,你能忍受顧商晖接吻戲嗎?或者床/戲?顧商晖那皮囊生得好,吻戲是常見的吧?床/戲大概也不少,不知道你有沒有把他的片子都看完了?感覺如何?”

餘年拿着小叉子的手一頓,不得不承認,章簡沫說的讓她心裏産生了點點不舒服。

對顧商晖這種演員來說不接吻戲的可能性實在太低,雖說職業需求,但餘年內心的确會有點介意。

這種介意,來自于在意,來自于占有感,餘年很難說能克制住。

章簡沫看着餘年的神情,知道她是聽進去了,微微一笑,內心很是得意,說:“擦槍走火這種事情,餘年,你應該也能理解吧。”

餘年用叉子叉下了一塊蛋糕,狠狠地塞進嘴巴裏,吞咽入肚後,才看着章簡沫:“那又如何?這個男人可是我的。”

章簡沫抿嘴笑,說不出的春風得意:“誰知道這件事了?”

章簡沫走後,餘年的心情又晦暗了幾分。她咬着唇坐了一會兒,到底還沒忍住,掏出手機搜索了小說《埋骨》。

倘若她沒有記錯的話,小說裏面有一場酣暢淋漓的床/戲,當初看時,餘年覺得這場床/戲發生得水到渠成,直接突破了男女主角的關系,真正地水乳交融,靈肉合一。可現在想起,看着上面那一個個方塊字,餘年不得不承認,她很不爽,很不舒服,很不滿意。

餘年長嘆了一聲,趴在桌子上,心中的郁悶不知道該怎樣和別人說。

畢竟,對于演員來說,這真的是一場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影帝碰到這種戲也真槍實彈地上了。可是,餘年向來小心眼,她做不到不介意啊。

一直坐到日暮,顧商晖已經打電話要過來找她了,餘年才想起應該走了。

她匆匆忙忙地收拾了自己的情緒,然後才跑回了酒店。

顧商晖已經把晚飯擺放好,還讓陸知準備了雞尾酒,倒在兩個高腳杯裏,淺淺的酒水映着燈光,當真應了那一個詞“燈紅酒綠”。

餘年說:“我不喝酒的。”

顧商晖說:“一點也不喝嗎?”

餘年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了看懸在牆上的電視機,說:“我們看部電影吧。”

顧商晖自然不會拒絕餘年,他開了電視機,拿遙控器調節目:“想看什麽電影?”

都是網絡電視,片子當然是可以自己挑選的。餘年想了想,說:“《聞香》。”

顧商晖挑眉:“我的片子?”

《聞香》是顧商晖早期的片子了,劇情一般般,可正是憑着在這部片子裏露了十幾秒的身材,顧商晖徹底走紅了。

餘年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怎麽想的,就這樣把這部片子挑了出來。

顧商晖沒有多說什麽,陪餘年邊吃飯邊看片子,可很顯然,他對自己演的片子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只是顧着給餘年夾菜。

《聞香》的劇情是什麽,餘年也看得心猿意馬,或許只是為了等那十幾秒的香豔鏡頭?

餘年嘆了口氣,終于打算不要在捂着掖着來了,不然事情會越來越糟糕的:“《埋骨》的床/戲你拍了嗎?”

顧商晖似是沒料到餘年會忽然提起這個,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拍了,前幾場就拍了。”顧商晖說的時候鮮少的有點小心翼翼了,“不過只有幾秒,而且都是擺拍,沒什麽。”

餘年面無表情地“哦”了聲,努力地表現自己不是很在意的神情,似乎只是想證明自己的大度。可在顧商晖的眼中,餘年這副模樣,分明是在意了的。

顧商晖輕輕嘆了口氣,說:“年年,我這是工作,沒有辦法……”

“我知道啊。”餘年戳了戳白米飯,想,自己知道啊,可是就是忍不住小心眼了。

餘年想,如果她現在的這個狀态被曾桑桑知道了,必然是要笑話她的。

顧商晖放下筷子看着餘年,用他一貫溫和冷靜的聲音說:“年年,我們談一下吧?”

他的神情實在是太莊重嚴肅了,看得餘年有些膽怯。

“沒什麽需要談的吧,你的工作嘛,我理解。”

顧商晖說:“我的戲,《埋骨》是唯一一部的床/戲,《聞香》不過是輕佻了一點,但大約你也接受不了,我心裏明白。可是,年年,如果導演要求上這場戲,而劇本又不錯,我是不可能推掉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對于好的劇本來說,床/戲不是為了博眼球,而是推動故事,展現男女主角的感情。不過,你也應該知道,廣電對此打壓得很嚴格,所以尺度問題,導演心裏都是有數的。”

“至于吻戲,我一般都是能借位就借位,畢竟,這也是對女演員的尊重。”顧商晖說,“所以,你不要想那些,知道嗎?”

餘年“嗯”了聲,深覺得自己也是小心眼了。

顧商晖說:“你看,年年,我連你都沒有正兒八經地吻過,怎麽舍得親別人?”

餘年愣了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顧商晖已經低頭吻了上來。

說不出什麽樣的感覺,初時只覺得如羽毛尾尖擦過,之後是兩片溫熱緊緊地貼了上來,撬開牙關,輕輕地鑽入口中,唇齒交融。

顧商晖離開時,輕輕地在餘年的唇上點了一下,說:“年年,今晚留下來,嗯?”

作者有話要說: 如摘要所言,明天就可以完結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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