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傅延北不喜歡醫院,醒來後,他就鬧着出院,要不是葉然堅持,他早就出院了。

傅母終于放下心中對葉然的結締了,兩孩子幸福比什麽都重要。她和周斯南一行人準備先行回寧城。

衆人離去那一天,時轶也剛辦好出院手續,他整個人消瘦了一圈。

“伯母,我來辭行的。”時轶都是皮外傷,這段時間傷口已經愈合。只有助理陪着他在香港。時家的重任都壓在他的肩上,這孩子也不容易。

傅母點頭,“他們在裏面。”

葉然正在喂傅延北喝粥,“聽話,這是營養粥,對你恢複好。”裏面放了紅棗、核桃,她煮了一早上。

傅延北盡管有些不愛吃,還是乖乖地配合着。

時轶扯了一抹笑,想起前兩日傅延林去看他的時候提了一句,傅延北時被打了腦袋,手又沒斷,仗着受傷作威作福。

其實,傅延北心裏不踏實而已。

時轶清清嗓子,“兩位——”他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葉然回頭,連忙把碗放下,眼底閃着喜悅,“你來了啊。”她和他之間總有微妙在轉動。

時轶坦然,朝葉然微微一笑,“延北身體怎麽樣了?”

葉然回道,“好多了,只是偶爾頭會痛。”

傅延北擦過嘴角,“你的傷都好了嗎?”

時轶揚起眉眼,“差不多好了。”他正色看着他,“這次謝了。”

傅延北聳聳肩,“人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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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轶望着兩人,心底酸楚,他從沒有走過她的世界,如今這樣也好。“frank醫生在腦科上有很深的研究,他曾經用催眠喚醒過一位失憶的病患。”

傅延北明白他的意思,“謝謝。”

葉然:“順其自然吧。”

時轶莞爾,“我還有點事,回寧城再聚。”他的目光落在葉然身上,他展開手臂,眉目平和,将葉然擁住,“要幸福。”

葉然心裏一時湧上一股無奈的情緒,她有些話想告訴他,偏偏全都卡在喉間。

時轶輕輕拍拍她的肩頭,話語中終是帶了幾分凄涼,“以後我要做你們孩子的幹爸。好了,我沒事。我走了。”

走了,這次離去,他和她之間以後就變了,此生再無可能。

葉然怔怔地看着時轶離去的背影,他是那麽的孤獨。

“然然——”傅延北輕輕喚着,“我頭疼。”

葉然緊張,“怎麽又頭疼了?傷口疼還是怎樣?”

傅延北是眼睛疼,看到時轶深情款款地抱着葉然,吃醋吃的。

傅延北和葉然在香港待了半個月,frank醫生給他做了詳細的檢查。frank也想嘗試幫傅延北恢複記憶,這對他今後的研究也有幫助。

傅延北趁葉然不在和frank聊了自己的情況。

frank:“你是說,你這幾年也在治療?許鎮我有印象,他在催眠上的建樹,一直以來,我們各國的心理師都在學習,說起來我們還是校友。”

傅延北擰眉,“我一度懷疑過他給我吃的藥有問題。”

“你那還有藥嗎?我化驗一下。”

傅延北搖搖頭,“我半年前,我就不吃了。”

frank想了想,“藥都會有副作用,太冒險了。”他假設道,“也許,你被催眠了。”

傅延北神色一凜,久久無言,其實他有過猜測。

“不要多想。既然你和你的女朋友已經在一起了,過去就當一個秘密,美好的秘密。萬一哪一天想起來,就是上帝賜予你們的禮物。”

傅延北慢慢放松神色,“如果被催眠了,還能恢複記憶嗎?”

frank意味深長,“可以,你找他。”

傅延北擡首揉了揉眉眼,“我知道了。明天我們就回去了,以後有機會到寧城來玩。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我的工作。”frank輕描淡寫地回道,其實他是被時轶催過來的。

傅延北和葉然在半個月後終于要回寧城了。

葉然自從知道要回去之後心情一直有些煩躁,畢竟爸爸媽媽似乎對傅延北的印象很不好。

傅延北知道她在擔憂什麽,“爸爸媽媽那裏,我會去解釋的。”

“什麽爸爸媽媽?”葉然睨了他一眼。

他摩挲着她的手指,“戒指都帶上了。”他笑的狡黠,“不怕,我會好好表現的,大不了跪外公家那塊搓衣板。”他突然想吻她,剛一側頭,就被她擋回去了。

雖然是頭等艙,人少也要注意場合吧。

葉然原本也在苦惱着,聽他這麽一說就忍俊不禁。

空姐走過來,問他們需要什麽飲料。

葉然脫口而出,“橙汁!”說完就樂了。

傅延北神色也放松下來,頭靠在她的肩頭眯起了眼睛。

飛機上有wifi,葉然刷着微博,看了看最近粉絲給她的留言。她的眉眼一亮,舉着手機拍了連拍了幾張照片。

他那雙筆直的長腿随意交疊在前方,難得可見的慵懶,偏偏睡顏中還帶着點從容優雅。

嘻嘻,某人的側臉真是帥呆了。她專注的選着,甚至還設置了濾鏡。

“第三張好看。”耳邊突然傳來他的聲音。

葉然手一抖,“第三張?”她又回看,“這張你的臉被拍的有點變形了。”

“你好看。”傅延北調整了坐姿,放松了身子,咧着嘴角。

葉然嘀咕了一句,“越來越會說話。”不過她還是聽話地發了這張。兩個人的側臉,嘴角浮着若有若無的笑容。

她附上兩個字:幸福。

發完沒多久,她的微博沸騰了。

粉絲紛紛留言;

“求男神正臉清晰照。”

“發糖!發糖!”

“什麽情況?被盜號了?一言不合就發糖?”

……

不是一言不合,而是長長久久的等待。

飛機兩個小時在寧城機場降落,他們等行李時,正好看到四五個空少托着小行李箱緩緩走過。周圍人都在看,還有人排起照片了。

葉然也盯着他們看了很久。

“行李來了——”傅延北催促着。

“喔——”葉然還沒有移開視線。

傅延北托着她往前走,“走了,有什麽好看的?”

“制服控,高顏值,小鮮肉。”葉然贊許道。

傅延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雙眸子如星辰般亮眼,“走吧。”

葉然走了好幾步,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什麽,随機嘴角彎起了笑意。這人的性子還真是別扭啊。

陸風已經等在那裏了。

“小傅總,葉然姐,你們終于回來了啊。”

“等久了吧。”葉然問道。

“沒,再久我也等的開心。”陸風盯着傅延北,發現他換了發型,“小傅總的發型是香港發型師剪的?”板寸頭,似乎有些不齊整,他有些不習慣。

傅延北應了一聲。

葉然抿嘴一笑,“我剃的。”

陸風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帥!”他沖着葉然眨眨眼,壓着聲音道,“感覺像高中生,再穿上校服更像了。”

傅延北斂了斂神色,“陸風,走了。”拍婚紗照前頭發一定要留長。

傅延北借着受傷在家休息,傅延林再生氣也沒有辦法,就這麽一個堂弟,他從小就把他當親弟弟看待。嘴上說再說薄涼的話,可心底還是照顧他的。

他說傷筋動骨還得養幾個月,他這是傷到了要害,修複時間更長。

傅延林懶得和他說話了,由他去,反正以後他要還的。二胎政策開放後,最近他正計劃着給兒子添個妹妹。

傍晚,葉然陪着傅延北在茂苑散步。這幾日,她的東西已經全部搬到他那裏了,只是都沒有收拾。

夕陽的餘晖灑滿了小區,光芒斑斓。

走了一圈,兩人才回到家。

傅延北拿了兩小瓶礦泉水,擰開遞給她,“寧大那裏怎麽說了?”

葉然喝了一口水,“今年事情太多了,等明年吧,我的好好準備一下。”

傅延北沉思道,“深海那裏也可以開一家書雕店。”

葉然疑惑,“深海還有門面嗎?”

“我當初不是答應給你留一間的嗎?我們簽了合同。”

“你不是賠錢給我了?”她回道。

傅延北被噎住了,回了書房拿了一份合同。

“什麽?”葉然接過來,待看了幾行,“我的?我沒有買過啊?”她的心猛地一跳。

“我買的!聘禮!”傅延北一字一頓說道,神色有些不自然。

葉然有些猝不及防,她瞅着他,“什麽時候開始預謀了?”

傅延北坐在她身旁,半晌幽幽地說道,“你離開後。”

葉然忽而一笑,“那時候是不是後悔死了啊?”

那時候他就像迷路的小孩,彷徨不安,卻死不悔改。

他拉過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以後不會讓你離開了。”如果我始終無法想起我們的過去,我會用餘生加倍愛你。

葉然笑着,心裏有甜有澀,還好,他們還是圓滿了。“後天是十五,我們去寺裏吧。”

她想他去見見傅葉笙,她要告訴傅葉笙,爸爸和媽媽在一起了。

她輕笑着,靜靜地注視着他,眼底一片釋然,“你知道嗎?雞鳴寺求姻緣特別準。我來找你的時候在佛前求過。”

他攥住她的手,“辛苦你了。”

沒有她的堅持,也許,不過有他們的未來。

室內氣氛缱绻,偏偏這時候葉然的手機響起來。拿起來一看,“我媽的電話。”

該來的總會來的。

傅延北安慰道,“沒事,接吧。”其實他有點緊張,雖然自己先去做過錯事呢。怕是這回要艱難闖關了。

“喂,媽——”

葉母肅然道,“然然,你的微博怎麽回事?那個男人是傅延北?”

“是的,媽媽——”

“你這孩子,我和你爸,你外公外婆都不同意。你們之間問題太多了!然然,受過兩次傷已經夠了。我和你爸再承受不起了。”

“媽,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

“誰能保證?然然,你別傻了。”

葉然激動地站起來,“媽媽,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不相信,我們全家都不相信。你明天趕緊回來!”

葉然睜大了眼睛,母親的脾氣她也是知道了。“媽,我和延北已經開誠布公了。”

“你不聽話是不是?那我們明天過來。我們全家都過來。”誰想到一個參加個校慶,女兒就不回青城了。

葉然頭大,“媽媽——”

那斷已經挂了電話。

葉然苦笑,“傅延北,你明天做好心理準備。我全家都要來找你算賬。”

傅延北卻是一臉溫和,“好,我先定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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