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葉然今天和時安一起去喝咖啡,“等你”咖啡館,開業不久,莫名地在寧城火了起來。坊間還有流傳着這樣的故事。

“等你”是老板為她摯愛的女友開的,老板的女朋友去國外讀書了,兩人不得以分手。那個女孩子喜歡喝咖啡,老板于是開了這家店。

店名“等你”,意味着等你。

等一杯咖啡的時間,等一個深愛的人。

多麽童話的故事啊,可是卻有那麽多的人相信。“等你”咖啡現在每日都會來一大波青年男女,生意好的不得了。

時安捧着咖啡杯,焦糖咖啡,味道偏甜,她偏愛這味道。“這是傅延北編的故事嗎?”

葉然失笑,表示不知道,她摩挲着咖啡杯,“你哥最近怎麽樣了?”

時安瞅着她,“還是那樣,只是現在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了。葉然,當時謝謝你。”雖然她很想葉然能成為他的嫂子,可是她更希望,所有相愛的人都能圓滿。

葉然笑笑,沒再說什麽。

“姑姑和姑父最近一直來家裏鬧,爺爺氣得住院了。二叔也出來勸說了,真是好笑,要是綁架的是他的兒子,看他還能出來說話。”時安不滿地哼了一聲。

“現在怎麽處理了?”綁架在法律上是要判刑的。

時安咬牙,“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做了壞事就要接受懲罰。”說完,她的臉色嚴肅起來,“這次多虧了傅延北。等你們結婚,我站他那邊。”

葉然揚起眉眼,“要不你給我當伴娘?”

伴娘啊?時安苦惱。

“放心,伴郎是沈賀。”

時安點頭,“好啊。你們定下日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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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輩們還在商量,估計會放在國慶。”天不冷不熱,大家都有時間,适合結婚的季節。

一杯咖啡見底。

時安終于按耐不住說了今天約她出來談的事,“這是哥哥的一點心意。”她殷切地望着她,“你就接受吧。”

時轶把書雕店的門面轉給葉然。

葉然沉默,久久不語。

“葉然,這是哥哥送你的新婚禮物。”

葉然呼了一口氣,微微撇過頭看向窗外。如果時轶沒有遇到他,他會不會快樂一些?

“葉然,哥哥他能遇見你,是他的幸運。這些年,他真的很開心。爸媽去世後,他身上肩負的太多責任,人也變得低沉壓抑。可是你的出現,讓我又看到了一個鮮活的他。你放心好了,哥哥會幸福的。”這是他要尋到幸福,估計要很久很久。

晚上回到茂苑,天色已經暗下來。一盞盞溫暖的燈都亮了,讓夜晚變得溫暖。

葉然打開門,家裏的燈都沒有開,她以為傅延北沒有回來。低着頭換鞋子,突然聽到聲音。

“回來了?”

她擡手開了燈,眯着眼望過去,傅延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怎麽不開燈啊?”

傅延北揉了揉眼角,神色疲憊。

葉然走過來,“怎麽了?醫生怎麽說?”她摸着他的後腦勺。

“淤血已經全部散了。”

葉然呼了一口氣,“吃過晚飯了嗎?我和時安在外面吃過了。”

“沒有,不餓。”心煩。

葉然覺得他怪怪的,“你是不是在騙我?情況是不是不好?傅延北?你和我說實話。”她快哭了,急的不行。

傅延北突然沉沉一笑,“我發誓沒事,我會陪着你一輩子。”

“真的?”

傅延北舉起手,“我發誓。”

葉然默了一會兒,“你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這話說的滿是委屈。

傅延北卻怔住了,像被點住了穴道,內心大動,這傻丫頭。“傻子!”

以後他得好好養生。

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心想着許鎮對他做的事就不要告訴她了,免得她煩心。反正風雨已過。

傅葉兩家将婚期定在十月一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準備。雖然時間有些趕,不過有兩家人傾巢出動幫,務必要給他們辦一場世紀婚禮,兩個新人也相對輕松了許多。

八月份,陸風和黃珊珊結婚。

傅延北和葉然去參加婚禮,兩人準備一份厚禮。陸風穿着西裝,一臉的幸福,“招呼不周。”

黃珊珊已經顯懷了,幸好婚紗寬松,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婚禮辦得感性,勾人掉眼淚。

葉然輕輕擦擦眼角,“真好。”

傅延北握住她的手,“懷孕結婚太辛苦了。”他瞄了一眼的肚子,小朋友還是再等等吧。他舍不得她辛苦。

兩人是在八月底去民政局領的證。拍照領證,程序很快。

兩人都穿着白襯衫,照片拍的還不錯,表情自然,笑容中滿是幸福。

“好不真實啊。”葉然恍惚道。

傅延北笑笑,“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已婚了,傅太太。”

葉然挽過他的手,“彼此彼此,傅先生。”

晚上,她在微博上分享了結婚照照片:你說,畢業之後我們就結婚,雖然遲了兩年,很高興,還是我們還是在一起了[愛心]

粉絲立馬炸了。

微微一少:銷聲匿跡這段時間原來最近是去結婚了啊。

葉子:恭喜恭喜!

忽然之間:又是一段校園戀啊!

偏偏還是你:喂了一嘴的狗糧!心痛!

……

葉然捧着手機笑着。這時候她的手機來了好幾條短信,都是大學同學發來的。

葉然眼角突然冒出數條黑線,他們怎麽都關注她的微博了。

她看了一眼傅延北,“大家不是忙的很嗎?怎麽都這麽無聊關注我的微博了?”

傅延北抿抿嘴角,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我也關注了。”

葉然:“……”

領證之後就是合法同居了。葉家人回了青城,要準備婚禮。寧城這邊婚禮都交給傅母和明桦。

傅母最近精神好了很多,容光煥發。有什麽事就和葉然商量。她原本計劃給兩人另置辦一處房子作為婚房,後來傅延北說還是住在茂苑。她也就作罷了。

不過,傅母還是給他們添置了很多新的家具。

婚床也讓兩人重新去買一套。原本傅延北不想麻煩,床都睡習慣了。可是他媽媽卻義正言辭,這是規矩。照着規矩來,婚姻會一輩子幸福的。

葉然聽進去了,堂堂一個海歸,其實迷信地很。周末拖着他去買婚床。

兩人慢慢逛着家具店,看了一圈下來,最終看中一套白色歐式大床。

傅延北問她怎麽樣。

葉然點點頭,“還不錯。會不會有點大?”

他輕笑,“不會。我怕買小了,以後三個人睡會擠。”

葉然睨了他一眼,“你想的真遠。”

傅葉萊小朋友至今沒有動靜呢。

那天,兩人又添置了一套新的沙發。

葉然的東西這些日子陸陸續續地規整好了。

這一次,他們在二樓還把先前空着房間打通做了嬰兒房,裝修都是粉色的。傅延北太期待能有一個女兒了。

第二天,工人過來送貨。等家具全部重新擺好,傅延北請他們幫忙把一個不要的櫃子擡出去。

“先生,這裏面還有東西?”

傅延北看了一眼,“沒什麽用了,不要了。”

工人:“還有個快遞?”

傅延北想起來,好像是很久以前收到了。他剛說不要了,大腦卻鬼使神差地打開來。

那是一個精致的長方形盒子。

傅延北慢慢打開,裏面擺放着一本英文書,厚重、陳舊,還帶着一股黴味,書名《gonewiththewind》。

他的大腦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有一個聲音似乎在說,“翻開書——翻開書——”

他輕輕翻開了那本書,一個立體的畫面出現了。

這是一個書雕作品,打開來竟是——一家三口。帥氣的男人,長發的女人,還有一個三四歲的可愛小姑娘,每一個刻畫都栩栩如生。

傅延北的手顫抖着,畫面像一部老電影飛快地在腦海裏閃過。

“葉然同學,我是傅延北,你好——”

“葉然,你做我女朋友吧?”

“然然,周末我們去看櫻花?”

“然然,你別老熬夜了。”

“然然,你能不能多陪陪我?”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我們分手吧——”

……

傅延北閉上了眼睛,眼眶濕潤,他的嘴角哆嗦,“然然——”

這是當年他們在蘇州旅游時,路過一家店,見很多人都在寫郵件。葉然看了一會兒,鬧着要給未來的他寄一份生日禮物。

“傅延北,你猜幾年後,你收到它時,我們是不是像這樣?”

他怎麽回答的,“當然!”

她眨着眼,“話別說的太早啊。”

“先生——先生——”工人面面相觑。這家男主人發瘋了?

傅延北克制着自己的情緒,給他們每人一些錢,聲音哽咽,“麻煩了,幫我把櫃子搬出去。”

那些人走了,傅延北一個人待在樓下。

他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目光鎖在書雕上,心中一直酸澀不堪,還有濃濃的虧欠蔓延至全身每一個角落,心疼的無法呼吸了。

他怎麽能把她忘了?

那是他最愛的女孩啊!

葉然從樓上下來,拖鞋發出清脆的聲響,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上,“延北,搞好了嗎?”

傅延北倏地擡眸,望着她,将她收到自己的眼眸裏。“然然——”這一聲含着太多的情緒了。

輕輕的兩個字從他的嘴裏念出來,仿佛有什麽不同了,竟生出了百轉千回的味道。

葉然一愣,站在臺階上,“怎麽了?”

傅延北深深地咽了咽喉嚨,他起身一步一步走過去,将她抱進懷裏,一點一點用力抱緊。臉頰貼着她的,慢慢地她感覺到臉上有什麽溫熱的東西,半晌她恍然發現這是他的眼淚。

“延北——”葉然不安緊張,卻期待着什麽。

他的唇角靠着她的耳朵,“我想起來了。”

遲了這麽久,我才打開你當年送我的禮物。

對不起,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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