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色溫柔,燈光璀璨。

眸子裏映着的女人嬌俏美麗,這使得程敬心裏直癢癢,沒忍住,低頭就親上去。

謝柏儀驀地睜大眼睛,心髒狠狠一縮。

她擡手,他早有預料,順勢握在掌心裏,扣住了。

他輕輕笑出聲。

謝柏儀心一松。他沒真的吻下來。

卻也不敢舒氣,因為他離她極近,鼻尖都碰到一起。

她下意識往後撤了撤,“程敬!”

程敬燦爛一笑,直起身子,拉了她就走。

謝柏儀用力掙,他紋絲不動,卻一點沒把她弄疼。

這樣的畫面落到梁宴清眼裏就變了味,胸腔悶濁,臉上瞬間布滿陰郁之色。

他看着他們相攜而去的背影,兩手不自覺握成拳頭,刺眼得很。

同行的幾位是請來的外國珠寶工匠大師,他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有人誇了句,“oh!they're perfect together!”

噢!他們真是般配!

梁宴清額上太陽穴突突的跳,心裏有口氣憋着發不出來,暗暗罵了句:媽的!這兩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麽?

謝柏儀心裏也直罵程敬,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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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排高大黃桷矗立,樹下燈光昏黃,枝葉倒影幢幢。

程敬放開謝柏儀的手,她立馬一巴掌甩過去。

他沒躲,卻沒有想象中疼,只是輕輕的一下。

謝柏儀怒目,“你有病啊!”

他含笑,漆黑的眸子裏燃着亮,“我喜歡你,柏儀。”

她神色不變,“那是你的事,我說過不負責。”

程敬不慌不忙的說,“現在開始,我要正式追求你。”

“別追了,你沒戲。”謝柏儀拒絕。

“哦?”程敬意味深長的,“說不準,不試試怎麽知道。”

“随你,但你不許拉攏我媽和大伯母,我可再不吃這套了。”

程敬爽快,“好啊!我用個人魅力征服你,總行吧?”

謝柏儀聽到了笑話,“噗”的一聲,“征服我?”

“對。”程敬點頭。

“瞎做什麽美夢呢。”謝柏儀嗤之以鼻。

程敬笑,可不就是美夢嘛。

他說,“走吧,送你回家。”

謝柏儀不動,“你還沒向我道歉呢。”

程敬沒忍住,刮了下她的鼻尖,笑而不語。

謝柏儀面上一熱,扭頭,“算了,我要回學校。”

“嗯,好。”他颔首,領先走在前面。

謝柏儀愣了愣,追上去,她惡狠狠的,“程敬,你以後再動手動腳,小心我不客氣。”

“不客氣就不客氣吧,沒有關系。”

“程敬!”

“叫聲程大哥聽聽。”

“有病!”

程敬哈哈大笑出聲。

大劇院到美院,時間稍稍有些漫長。

謝柏儀坐到了後座,她低頭玩手機,不理人。

前排駕駛室的程敬神色無奈,好像還是急了點。不過也不打緊,方才他實在情難自禁,最後一刻極力忍住沒有碰她,已是極限了。

他不打算再隐忍。

到了小公寓樓下,謝柏儀徑直推了門下車,一句話也不說,走進大門。

程敬摸了摸鼻子,搖了搖頭。獨自在樓下坐了一會兒,他才調了頭,朝沿着來時的路往回開。

沒想到半道上碰見了梁宴清,兩輛車擦身而過,同時停下來,輪胎發出刺耳的擦地聲。

梁宴清降下車窗,探出頭,他眯着眼睛,“程敬?”

程敬也把頭探出去,打招呼,“梁宴清。”

梁宴清腦子裏不斷回放着先前看到的那一幕,神色深沉,“你今晚和柏儀在一起。”

程敬沒回答,反問,“去找她?”

梁宴清不廢話,“聊聊。”

此時夜深人靜,這條路上早已沒了車輛的蹤跡,兩人靠邊熄火,同時下車。

梁宴清走過去,程敬摸出煙盒,遞一支給他。

“你們什麽關系?”梁宴清夾着煙把玩。

程敬吸一口,緩緩吐息,“我為什麽要向你彙報?”

“男女朋友?”梁宴清把煙叼進嘴裏,點燃,眯着眼睛抽起來。

“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麽,只是你這态度,是不是太理所當然了?”程敬說。

梁宴清意味不明的笑了聲,“這麽多廢話,看來不是了。”

程敬滞了滞,倒也不否認,“現在不是,不過快了。”

他一副自信的樣子,勢在必得。

梁宴清不痛快,掐了煙,折斷,“既然不是男女朋友,程敬,我警告你,你別碰柏儀。”

程敬挑眉,“你看見了?”

梁宴清抿唇,那一幕像一根刺戳在心口上。

“吃醋了?”程敬問。

梁宴清冷笑,他吃醋?

他只知道自己很生氣。

程敬好整以暇,抽掉最後一口,碾滅煙頭,“我忘了,吃哪門子醋?你不喜歡柏儀,只把她當妹妹嘛,大家都知道。”

梁宴清一堵,反駁到了嗓子眼,他控制住了,硬生生憋回去。

程敬接着說,“做人不能太自私,你明知道她喜歡你,既然你不喜歡她,那就離她遠點,別給她希望。”

梁宴清脫口而出,“你放屁。”

這還是生平第一次有人讓他離她遠點,呵。

他以為他是誰?

他好大的臉。

程敬側頭,似笑非笑,“難不成你發現自己喜歡上她了?”

梁宴清沉默,眼神沉沉。

程敬恍然大悟,“有點兒意思。”

他心下卻是一凜,不好的預感一閃而過,快的抓都抓不住。

冷風打在臉上,又冷又疼。

梁宴清說:“程敬,沒有交往之前,你老實點。”

“抱歉,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我做不到心如止水。”程敬吸進一口冷氣,脾肺清涼,“再說,你有什麽資格說這話?”

梁宴清被問住了。

對啊,他有什麽資格?

若是放在以前,他能立刻給出答案。可現在,無論如何他都說不出口。

“梁宴清,看來你不僅眼睛差,還慫。連句喜歡都不敢承認,算什麽男人?”程敬毫不客氣。

“不用你管。”梁宴清冷着臉。

“哦,你那也談不上喜歡,不過是占有欲罷了,你見不得柏儀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程敬慢條斯理的,“柏儀也一樣,她經歷的男人少,還不明白真正的喜歡是什麽,所以錯誤的以為對你的依賴就是男女間的喜歡,不是嗎?”

梁宴清啞口無言,因為他自己也一直這樣以為,所以才沒當回事兒。

可這個程敬,看上去溫文爾雅,三兩句話功夫便能瞧出他的厲害。

梁宴清蹙了下眉頭,打結。

程敬繼續說,“不過沒關系,我會教她什麽是真正的喜歡。”

梁宴清臉色冷淡,過了一會兒,他倏地笑起來,“我看不見得。”

程敬右眼皮猛跳不停,“什麽不見得?”

梁宴清說,“你教沒用,柏儀一定不會喜歡你。”

程敬臉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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