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32

宋喬和阮承頤一起回家後,宋喬先去浴室洗了個澡。

她這兩天玩的開心,吃的開心,睡的也開心。從浴室出來之後,精神狀态就好到要上天,去房間沒看到阮承頤,又去了書房,阮承頤果然在裏面,一手撐額,對着屏幕不知沉思着什麽。

見她過來,他将筆記本合上,神情有些疲憊,說:“我去洗澡。”

他昨今兩天都沒休息好,開了八個小時車,洗完澡應該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的。宋喬點點頭,走去房間裏整理這兩天的資料,一邊準備給尹奎打個電話。

她才剛打開電腦,問了尹奎沒幾句,得知他也剛到家,才問了幾句拍攝的事,就看見阮承頤從浴室裏出來了,走到房間裏來。

男人洗澡真的是很快的。宋喬在心裏微微嘀咕着,落在鍵盤上的手才頓了下,阮承頤就走了過來,攔腰抱起她往床邊走,一邊聽到他低沉的聲音:“睡覺。”

誰和你睡啊?

宋喬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後背一震,接觸到綿軟的床。下一秒阮承頤也朝她靠來,頭枕在她肩上,說了句:“乖。”

宋喬:“……”

你想睡,我不想睡啊!我睡的已經很飽了!

阮承頤卻已經阖上眼,呼吸均勻綿長地在她耳邊響起,似乎真的累極。

宋喬屏息靜氣了很久很久,才終于蹑手蹑腳地将他環在腰間的手拉開,小心翼翼地脫離出他的懷抱。哪知才一起身,腰又被攬了回去,天旋地轉間又重回他的懷抱。

宋喬輕呼一聲,轉回頭看他。

阮承頤仍然閉着眼,氣息沉沉,“去幹什麽?”

宋喬小聲道:“我睡不着……”

他怎麽還沒睡着啊?每次這樣吓她她會出心髒病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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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嗯”了一聲,聲音性感到她快要把持不住。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麽,他問:“昨晚,你怎麽回答的?”

她首先是揚起眉狐疑“嗯”了一聲,接着意識到他說的是恩禮和她的事,頓時深感無力……怎麽又回到這話題上?這個小心眼的男人。

半晌沒聽見聲音,阮承頤睜開眼來,微微垂下頭凝視着她。

宋喬不輕不重地翻了一個白眼,不痛不癢道:“我答應他了。”

他靜靜凝視她一瞬,接着将她拉至身下來,手枕在她腦後,唇重重印在她的唇上。

接着,又是一記綿長深邃的吻。

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引領她的舌尖一同共舞,宋喬嘆了嘆,接着要說的話皆被他吞進腹中,一貫處于弱勢地位的她突兀地發覺自己這次已經可以在接吻中練就呼吸的本事了,于是開始自得起來,又頗為豪邁地覺得自己怎麽着也該是在上面的那一個。

于是空出一只手出來,照葫蘆畫瓢攬住他的腰,舌尖硬氣地探入他的口腔,一路橫沖直撞。手也不安分起來,從他的腰身往上游走,插/進他的頭發。

阮承頤身形一顫,松開她,躺至她的身側,胸前微微起伏。

“阿頤?”她試探着叫了一聲。

她沒事人的模樣,卻害慘了他。阮承頤看着她無辜的樣子,盯着她的紅唇,收回視線,平複了一下,找回之前的話題緩沖:“昨晚說了些什麽?”

宋喬:“……”為什麽揪着這個話題不放!

“我不是回答了嗎?”

阮承頤挑了挑眉,看她:“撒謊倒是面不紅心不跳。”

她固執地偏過頭不回答他,半晌後,又說:“我們什麽關系?”

“未婚夫妻。”

“你才未婚夫妻!”

“或者你要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随時都可以。”

“……”

阮承頤看着她,忽而正色:“或者說,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

“……”

怎麽會一點感情也沒有?他問的這個問題真是……讓她怎麽回答好?

他聲音忽然低下來:“喬喬。”

“你必須得習慣,從朋友到愛人的過程。而我,就是你的愛人。”

他将她的手放置在他的左胸,那裏有溫熱的觸感,還有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跳。“我心裏的這個位置一直留着你,那麽你就不能再想着其他人。你只能想我。”

她感覺臉頰開始發燙,開始升起溫來。他說這些的時候,專注,低沉,深情款款,又格外霸道。她心裏悄然有一處開始慢慢融化,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仿佛低平的土地上長出一顆豆芽,它一直維持着豆芽的模樣,許多年來從未改變。而直到有一天,它忽然松動了起來,枝葉微顫,然後開出一朵徐徐的小花,花瓣細小晶瑩,是那樣沁人心脾。

意識到這些的時候,她心裏狠狠一震,想起劉辰一的話來——

“宋宋。一年了,你對我,其實一點也沒有愛。”

“你在意的一直都只有阮承頤而已。他的冷暖,他的喜怒,他的眼神,他的脾氣。你大約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無時不刻,你都不在我面前提起他。”

睫毛顫了顫,宋喬睜開無波無瀾的眼,就看見阮承頤睡在她旁邊,眼眉低垂的樣子。

她知道這副神色代表什麽意思,他每當出現這樣的表情,便是在不急不緩的等待,給予很大的耐心,然後一邊自己輕輕陷入沉思之中。

她能了解到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知曉別人不曾知道的內心世界,并且他的每一個真實的性情,都在她面前毫無保留。

霸道,耍賴,纏人,抑或那些低沉的性感。都只有她一個人知曉。

靜默之中,宋喬身形動了動。

阮承頤擡起眼來,就看見她撐在他的身上,食指落在他的唇上,一邊說:“噓。”

“我要吻你——”

寬大明亮的幾前,阮承頤翻看了幾頁資料,而後漫不經心地道:“錢務實現在怎麽樣?”

程穎皺起眉頭,眼裏閃過一抹厭惡,“阮總的游戲是精品,他作為合資商賺了不少,不過野心很大,并不滿足,還想出大價錢争取和咱們的合作項目。”

阮承頤點點頭,退回座位上,手指輕點扶手,“那麽就繼續合作下去吧。”

程穎詫異道:“阮總……”

“他的總資産有多少?”

程穎大概回報的一個數目。

阮承頤點點頭,“恰巧我最近閑來無事,又研發了一款小游戲。”

他淡淡補充道:“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俞副總,你負責和他商談。這次合作認真對待,對錢務實說這是我專門留給他的項目,我希望看到他的誠意。”

“……好。”

阮承頤才處理完這邊的事,又接到來自好友岑臻之的電話。他立在窗前,将手機拿在耳邊:“岑老師什麽指教?”

岑臻之是他大學室友,兩人一直保持着聯系,今年他剛剛留校任職,不知這會給他打電話有什麽事。

“承頤。我這邊出了一些急事,需要你幫幫忙。”

“我很忙。”

“少來。你一定是哥幾個中最輕松的那個。”那邊毫不客氣地就揭穿了他的謊言,一邊說:“我暫時有事處理,需要你幫我代代課。”

“什麽時候?”

“兩天後,耽誤一個星期我就回來。”

“出什麽事了嗎?”

“沒事,我去一趟就好。明天我們聚聚。”

“好。”

于是又一個計劃擱淺,想起答應宋喬的下個星期出去玩一圈卻又要食言,晚上回去将會看到的宋喬皺起眉頭鼓起腮幫子時的樣子,他就彎了彎唇角。回家的路上路過一家花店,他走下車來,買了一束玫瑰。

回到家後,他放輕了腳步,通過輕輕的沙沙聲大概得知她在卧室裏。于是緩緩走去她房間,倚在門邊看她的側顏。

她正趴在桌前,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絲毫沒有發現阮承頤已經回來。桌子上散着一些星星,旁邊擺着一個透明的玻璃罐子。木質蓋子被随意放在桌角,上面還裝着一些五彩缤紛的紙條。

只見她拆開一個星星,然後極仔細地展開那張長長的彩紙,視線專注地投在上面,半晌,撇撇嘴,又無趣地折回星星的形狀,然後扔進玻璃罐裏。

阮承頤看的有趣。良久,他輕輕出聲:“在看什麽?”

突然的響聲使得宋喬睜大了眼,回頭來看是他,又兇巴巴地皺起眉:“你都不知道出個聲。”

“我出了,你沒聽見。”

他走過去,坐在床邊,看着她:“在回憶以前?記起我之前那句話了?”

還是很早以前,中學時代,那時她迷上了折星星。只要一想到捧着玻璃罐迎着陽光,裏面五顏六色的星星也就折射出奪目的光彩時,就心癢癢的一定要嘗試。自然阮承頤成了她的苦力。

那時她還好心地拍着他的肩膀:“阿頤。你要是有想對我說的話,也可以寫在上面。我絕對不忘你的大恩大德,閑來無事就拆下來看。”

那時他眼也不眨,一邊折着星星,一邊漠然地道:“下午那道題你做起了嗎?拿來我看看。”

她碰了壁:“……”不滿地撇撇嘴,又不敢造次地轉回身子,認命地拿出習題來看。半晌,還是沒能憋住話,小聲道:“我讓你寫想對我說的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肯定會寫批評我的話,我是做了多大的犧牲才做到這一步,好心沒好報……”

他聽清了她的話,停下動作:“我指出了你就會改正?”

她一噎:“……”自覺頑劣不堪,改邪歸正還是太難。但又不甘心地望向四方,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誰知道啊,試試呗,萬一我就改了呢……”

他微抿唇,颔首:“好。你記得看。”

後來阮承頤将一大罐星星交給她時,她事情又多了起來,那時她又變了心性,不愛星星了,接過之後只是随手放在了櫃子裏,然後便再未曾打開過了。

那時她想,他每次教育她的話,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寫在星星上的話,應該也未逃離出這些話的範疇。而阮承頤,也似乎忘記了這回事,再未提起,于是很幹脆的被她抛在了腦後。

此時被她想起,按捺不住地倒出來翻看,拆了無數顆星星,上面卻都是空無一字。

拆了一下午星星還是無所收獲,阮承頤現在卻出現在眼前,這樣大費周章地像是找他的真跡一般就為了找他一句批評的話,宋喬略覺丢臉:“……”

然而手上的星星正拆了一半,還是硬着頭皮繼續拆下去,一邊嘴硬道:“我只是回憶之前的歲月!才沒想起你之前說過什麽。”

星星被拆了大半,露出點點黑色的印跡。宋喬眼睛一亮,繼續拆下去,只見上面出現一排筆鋒大氣的行書。

一字一句皆是清晰明顯,足見落筆時的認真:“你之于我也,水之于玫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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