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習箭術

如意樓的雅座裏熱鬧不已,孟瑾瑜是徐昭然的朋友,與其他人并不相熟,是以徐昭然先跟大家介紹了一下。

“這位是白羽軍大将軍孟良棟大人的獨子,孟瑾瑜。瑾瑜兄雖出身武将世家,可卻是一個文武全才,文能吟詩作賦,談政論策;武能彎弓射雕,騎馬馳騁。我将瑾瑜兄引為知己,我爹更要我以瑾瑜兄為榜樣,處處要我以他為鏡。”

孟瑾瑜謙虛道:“昭然兄過獎了,文武全才萬不敢當,我不過是對這些都比較有興趣,喜愛習學罷了。”

趙雲徹道:“原來是孟将軍的兒子,之前我和小玉在雲水鎮時曾見白羽軍出征。孟将軍是大楚名将,赤膽忠心,此番出征北燕,想來一定能震懾那些北地蠻子!前幾日我同父皇還談起了白羽軍,父皇說,有孟将軍在,大楚邊境自可無虞!”

孟瑾瑜道:“家父是心懷家國之人,他常教導我,為國為民,精忠報國。只是如今我還未有機會能同父親一起出征。”

明玉在一旁聽着,孟瑾瑜言談舉止溫潤謙和,又是孟将軍之子,那自也是忠肝赤膽之人,心中更添了幾分好感。

明玫見明玉只坐着不出聲,便道:“小玉平時可是話最多的那一個,剛才還吵着要四哥請你喝百香蜜的,怎麽真來了,反倒一句話也不說了?”

明睿嘻嘻打趣道:“定是剛才得了好馬,歡喜得連話也說不出了!”

孟瑾瑜便坐在明玉對面,擡眼正遇上明玉也在看他,四目相對之間,孟瑾瑜只覺她十分熟悉,似乎是在哪裏見過,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

“九姑娘既喜歡馬,那倒是可以好好同瑾瑜兄切磋切磋了。”徐昭然悠悠道,“瑾瑜兄騎射功夫都是一流,策馬如電,百步穿楊。”

“真的嗎?”明玉歪了歪頭道,“若是我想找孟大哥騎馬随時都可以嗎?”

孟瑾瑜愣了愣,回道:“切磋馬術自是可以。”

“那……”明玉又道,”若是我想請孟大哥當我師傅,教我射箭也可以嗎?”

“當你師傅?”孟瑾瑜看了看徐昭然道,“小玉姑娘別聽昭然兄胡說,我對射箭不過略通一二,怎麽能有本事當別人的師傅呢?”

明玉卻說:“我本也就是學着玩玩,孟公子是孟大将軍的兒子,你說的略通一二,教我這麽一個笨徒弟一定是綽綽有餘的了。”

明睿也在一旁起哄:“這倒不錯,瑾瑜兄若收了小玉這個徒弟,咱們以後倒是可以常在一處騎馬射箭,飲酒玩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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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玫笑道:“你就知道玩樂,難怪爹爹老是說你不務正業!”

明睿趕忙解釋道:“玩樂是其次,咱們世家子弟,習練武藝是應當的!”

明玉則一臉真誠的看着孟瑾瑜,那樣的神情趙雲徹看在眼中,神情不由暗了暗。

孟瑾瑜見明玉十分認真,明睿和徐昭然也在一旁推波助瀾,只得道:“師傅不敢當,若是小玉姑娘真想學,咱們可以一起切磋。”

明玉聽他這麽說,知道他是答應了下來。剛才還略有些拘謹害羞的神情一下子明朗起來,笑意綻開在臉上,猶如三月裏沐浴在陽光中嬌豔的花兒。

如意樓的聚會之後,明玉便真的開始準備起了行頭打算要學習射箭。神醫百裏鵲對明玉說道:“你個小丫頭,才剛靜下心來學了幾天制藥,怎得又要開始往外跑了!”

“哎呀師傅,我只是在學習制藥之餘再去學學其他的,絕不敢荒廢,壞了師傅您老人家的名聲的。”

百裏鵲考察了她近來所學,倒是學得盡心,藥材的配比、功效也都能一一說出,百裏鵲這才露出一絲笑容,不再說她,又見這小徒兒已是坐不住了,知她定是約了人,便不再難為她,笑了笑道:“好了好了,今日你快去吧,過三日我再來考你。”

明玉立刻起身,收拾好東西,就往外跑了。

孟瑾瑜是個守信之人,既答應了明玉教她射箭,便會做好這件事。他與明玉仍是相約在校尉騎射場,幾次下來,明玉倒是初初探得些門路了。

明玉雖是世家小姐,身邊卻不喜歡帶侍女,她常常都是獨自騎馬前來。已是隆冬時節,這一日未料下起了漫天飛雪,大地一片銀裝素裹。明玉出門早了些,早早來到了騎射場。騎射場裏沒什麽人,明玉便一個人在那裏等着。寒風刺骨,她攏起手呵了口暖氣,瞧着地上這厚厚的積雪,不由動了玩心,便撿了根樹枝,在地上胡亂地畫了起來。畫着畫着,心念一動,便在雪地上寫了“孟瑾瑜”三個字,一筆一劃,甚是認真。

“小玉?”

明玉吓了一跳,趕忙伸腳将剛才寫的字抹開了去,回頭看,正是孟瑾瑜站在他身後。

“抱歉,今日風雪太大,我來遲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呢。”

明玉道:“咱們約好了今天,我怎麽會失約?你……是什麽時候到的?”明玉低了低頭,生怕孟瑾瑜看到了剛才她在雪地上寫的字。

孟瑾瑜淡淡一笑:“我剛到。天氣冷,又下雪,今日,你還學嗎?”

明玉揚了揚頭,将身上大氅脫了下來道:“師傅都到了,自然要學。前幾日你教我的,我還要練給你瞧瞧呢!”

明玉是個聰明的學生,雖然跟着孟瑾瑜學習箭術不到兩月,但已經掌握了基本的訣竅,如今十步開外射中靶心已是沒有問題了。

明玉搓了搓手,拿起弓箭,雙臂用力拉開,沉下心,瞄準前方箭靶。“嗖”地一聲,箭便射了出去,雖未中紅心,卻也是離得很近了。

“天太冷,手還沒活動開。”明玉似乎有些不滿意,走過去拔下箭靶上的箭,悻悻說道。

孟瑾瑜在一旁看着,說道:“已經很不錯了,是這弓不配你的手,過兩日我帶你去配一把适合你的弓。等你練得差不多了,就可以習學馬上騎射了。”

明玉一聽可以有屬于自己的弓了,也興奮起來:“太好了,那一言為定,過幾日我來找你,你帶我去買一把好弓。”

孟瑾瑜點了點頭,見明玉只穿着一件單衣站在雪中,趕忙将她的大氅拿過來替她披上:“小心凍着。”

明玉嗦了嗦通紅的鼻子,點點頭。

校尉場裏有休息的營房,兩人練了一陣,便到營房裏去。孟瑾瑜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明玉暖手,明玉捂了捂手,一飲而盡。

“小玉,你的箭術進步很快,如今已入寒冬,天氣漸冷,若是你畏寒,我們可以到開了春再練。”

明玉忙道:“我不怕冷,莫不是師傅嫌小玉太笨,不肯教了?”

“自然不是,你天資聰穎,又是真心習學……”孟瑾瑜頓了頓,明玉閃着一雙明眸看着他,倒讓他後面的話再說不出來,只得道,“既是如此,那咱們還是按約來校尉場吧。”

外面風雪漸停,太陽晃啊晃的,倒是露出了身影,兩人在騎射場也耽擱了太久,孟瑾瑜便先送明玉回府。

兩人騎着馬一直到了明府門口,孟瑾瑜下得馬來,一身雪白鶴氅更顯得芝蘭玉樹,他伸手将明玉從馬上扶下,兩人一白一綠兩件毛氅,站在一起,顯得倒是般配。

“瑾瑜師傅,記得帶我去買弓箭。”

孟瑾瑜點點頭,與明玉道別,又騎上了自己的馬,揚鞭策馬,回府去了。

明玉看着他的背影,呆站在門前,直到明侯喊她才回過神來。

“咳咳,小玉,跟爹爹到書房來。”明言正看着孟瑾瑜的身影,若有所思。

他自是知道這段日子明玉都在做些什麽,也知道孟瑾瑜的家世,只是他不清楚,到底明玉要跟着孟瑾瑜學習箭術到底是真的好學呢,還是有別的什麽原因。他也去問過明睿和明玫,可兩人都說不知道,明言正見問不出什麽,便打算自己找機會問小玉,卻沒想到今天就在府門口被他撞了個正着。

“小玉,剛才那人是孟家公子?”

明玉點頭。

“孟家也算是世家門楣了,孟将軍是忠義之人,如今又在北燕打仗,我對他倒是十分敬佩的。小玉,只是你想學箭術,爹爹大可以找府裏的人教你,烈風那一隊的侍衛個個都是箭術高手,你也不必舍近求遠,要找孟公子來教你。”

明玉聽父親這麽說,不由急道:“爹爹,那可不一樣!”

“哦,怎麽不一樣?”明侯捋着山羊須,悠悠問道。

明玉支吾起來,想了想道:”哎呀爹爹,你是最清楚女兒的,要是讓烈風來教我,那他定是縮手縮腳,就算我做錯了也不敢訓斥指責我,那還怎麽學的好呀?”

“那你是說……那孟家小子敢訓斥你?”

“沒有沒有,”明玉搖搖手,辯解道,“好爹爹,女兒在外面多結識些朋友,有什麽不好嗎?當初我救雲徹大哥回府的時候,你都沒有這麽問東問西的。”

明言正呵呵笑了笑道:“爹爹只是随便說說,小玉,若是你覺得同孟家小子學箭更有進益,那便由得你。咱們大楚本就是在馬背上立國的,女子學習騎馬射箭也是尋常。只是……”

“只是什麽?”明玉問。

明言正頓了頓,笑道:“沒什麽,你去吧,爹爹有事找你四哥談。”

明玉離了明言正的屋子,便到明玫屋裏去找姐姐說話了。明侯的确是有事找明睿,只是為的還是小玉的事。

“睿兒,你覺得小玉同孟家那個小子關系如何?”

明睿回答:“挺好的啊,小玉不是拜他做師傅學射箭嘛!”

“你成日同小玉在一起,可有發覺她對這孟瑾瑜有什麽不同之處?”

“不同之處?”明睿想了想道,”沒有啊……只是爹爹,他們學箭又不帶我,就算有什麽不同之處,我也不知道啊!”

“你說你們是上月在騎馬場認識,之後小玉便說要跟孟瑾瑜學箭術?”

“對啊!“

“那在這之前,他們可曾認識?”

明睿想了想道:“應該不認識吧,小玉都出門兩年了,回來後也整日同我在一起,那次在馬場應該就是第一次見孟瑾瑜。”

明睿有些奇怪父親為何于這些細節問得如此清楚,便問:“爹爹,可是有什麽不妥嗎?”

明言正搖搖頭:“沒什麽。對了睿兒,那你覺得小玉同十二皇子關系如何?”

明睿又想了想,回道:“關系很好啊,應該說……情如兄妹吧。”

“情如兄妹。“明侯玩味着這四個字,若真是情如兄妹,那倒不用他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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