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謝謝你駱奇,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會這麽美。” 京城的工作室裏,駱奇從背後擁着沫沫,兩個人站在完成的油畫面前,欣賞着沫沫□□無邊的美麗。

“沫沫你說,那個姓白的家夥畫的會比我好嗎”駱奇的聲音裏充滿了醋意。

“不許你提那個老家夥!”沫沫一臉惡心地嬌嗔了一句。“那個老家夥怎麽能跟我的駱奇比?這幅畫由我來保管着吧。”沫沫小心地将手放到畫上說:“放在這裏,被有心人看到了,你可就解釋不清了。”

“好!”駱奇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他看到沫沫嘴角那一閃即逝的苦澀說:“不過,送給你可不是因為怕別人看到,而是一開始就是送給你的。別忘了,連我都是你的。”

“唉,我說你倆,這麽沒有顧忌,被人看見了可不好!”上來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孩子,他一上到三樓,就看到摟在一起的兩個人。駱奇沒有回頭,直接抻了張白布單子将那幅畫遮住了。才回過頭來問:“我的工作室是你的家嗎?你想來就來?你沒看到樓梯上‘三樓辦公,參觀者止步’的牌子嗎?”

“我是參觀者嗎?什麽時候我夏驕陽在駱奇哥你的眼裏變成參觀者了?”說着驕陽慢慢地走到駱奇蓋起來的畫前,“怎麽,駱奇哥又有了新作啦?”說着就要掀開來看。駱奇一把按住他的手:“別動,這幅畫是送給沫沫的。”說完示意沫沫将畫收起來。沫沫将畫從畫框裏拆下來,小心地收好裝在畫袋裏。

“好了,駱奇,我先走了,這個月的拍賣會之前我會把我的作品拿過來,你可不要食言,記得幫我做好宣傳喲!”說完,還沖夏驕陽飛了個媚眼算是招呼了,然後踩着恨天高擰着小蠻腰離開了。

“駱奇哥,這個小妖精真的比夏橙淩好嗎?雖說我很讨厭夏橙淩,但這個女人也太妖了吧?你确定你能hold住?”驕陽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将兩只腳搭在畫臺上。他知道這整個工作室都是自己的老爸看在夏橙淩的份兒上給駱奇置辦的。所以他心裏總有些不舒服。若不是從小将駱奇當成哥哥,他想自己都有可能将這個工作室給砸了。憑什麽眼裏就只有那兩個女兒?生了自己就這麽不負責任?

駱奇看了驕陽一眼,順手拿起沫沫留下的煙,抽出來一支點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漸漸安靜了下來,藍灰色的煙霧裏,浮現出兩張臉,一張是淩淩的,一張是沫沫的,慢慢的兩張臉合二為一,最後變成了沫沫,駱奇微微地笑了。驕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駱奇哥,不瞞你說,剛知道你和夏橙淩在一起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氣憤,從小夏橙淩和夏橙冰她們就搶走了爸爸所有的愛,現在連駱奇哥都被搶走了,為什麽?她們天生就是我的克星嗎?我上輩子欠了她們的嗎?可你跟我保證,你永遠是我的駱奇哥,我又覺得是你也挺好的,最起碼我爸的東西沒有給了外人。駱奇哥,駱奇哥?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驕陽的聲音在駱奇聽來仿佛是從天外傳來的一樣,可他的臉怎麽放得這麽大?

“駱奇哥,駱奇哥?你怎麽了?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覺得駱奇神色不對,驕陽湊過來,只見駱奇一臉的呆笑,似乎沉浸在某種幻想裏。驕陽又叫了他兩聲,還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發現駱奇眼睛的焦距根本就不能集中在一起,他不知道駱奇發生了什麽事,心裏不禁一陣驚慌,掏出手機來想打120,但潛意識又阻止了他,他看到地上被駱奇抽的剩下的煙頭兒,一個荒謬又恐怖的想法竄進了他的大腦:他不會是吸了毒吧?他撿起被扔在地上的煙屁股聞了聞,又抓起畫臺上的那盒煙聞了聞,似乎和自己平時吸的味道是不太一樣,可不一樣味道的煙多了去了,怎麽能确定這煙就是自己懷疑的那種加了料的呢?驕陽看看駱奇又看看手中的煙,他小心地從裏面抽出一支來,仔細地看了,又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最後實在是按捺不住,點燃了,吸了兩口,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煙,沒什麽感覺啊?又吸了幾口,突然一種突如其來的惡心感讓驕陽非常難受,他滅了煙,跑到廁所裏幹哕了幾口,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

“你怎麽了?沒事吧?”清醒過來的駱奇聽到衛生間裏有聲音,他走過來,看到滿臉眼淚鼻涕的驕陽問道。

驕陽擰開水龍頭狠狠地洗了幾把臉,過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轉過頭,有些不能相信地看着駱奇,水一滴滴地從臉上滴下來。

“你到底怎麽了?”驕陽的眼神讓駱奇感到不安。

驕陽沒有說話,一把推開擋在衛生間門口的駱奇,大步走到畫臺旁,拿起那盒煙對跟過來的洛奇說:“我怎麽了?駱奇哥,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吧?”

“你就說這個啊?”駱奇不以為然地走過去,将煙從驕陽的手中拿過來,看了看又放在桌子上:“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不就是加了點兒料的煙嗎?現在有很多人在吸啊?”

“嗬,”駱奇的态度讓驕陽很氣憤:“很多人在吸?哥,這是毒品啊!會上瘾會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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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驕陽的話讓駱奇感到有些好笑:“是這個社會上的人把它給妖魔化了。把它說得那麽不堪,多萬惡不赦似得。我吸了這麽長時間了,既沒有上瘾,也沒有死人,恰恰相反,它可以給我帶來靈感,甚至是好運。要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多人迷戀它?你要不要試試?”說着,抽出一支遞給驕陽。

驕陽沒有伸手只是驚愕地看着駱奇:“多長時間了?你吸了多長時間了?還有誰?還有誰在吸?沫沫?”他頓了頓,突然想到什麽:“那夏橙淩呢?她有沒有吸?”

駱奇瞅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驕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從駱奇的工作室裏出來的,其實從小到大他就是個叛逆性特別強的男孩子,吸煙打架,泡妞兒和老師對着幹,反正就是個人嫌狗厭的。他心裏經常覺得不痛快,但是似乎做了這些事情之後,那些不痛快就能得到一些發洩,看着那些大人緊張生氣,他似乎就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可就這樣,他還是有底線的,混的多了,也見過吸毒的,不過他卻清楚那些東西是不能碰的,碰了,這輩子就算是完了。可沒想到,自小到大都很崇拜的駱奇哥卻像他見過的那些瘾君子一樣了,成了毒品的俘虜。怎麽辦?他回頭望着這座很藝術的漂亮的小樓,想着這棟樓裏那個渾身散發着藝術氣息的駱奇哥,盡管午後的太陽毒辣的曬着,涼氣還是從腳底湧到心裏。

街邊的一家茶館裏,駱奇媽媽和周琪兩個人靠窗而坐,精致的小電爐上,造型古樸的茶釜裏煮着普洱,熱氣和香氣袅袅地散出來,讓人聞着就覺得每一根毛孔都很舒服。

“這麽多年了,還是覺得普洱最好,他們年輕人愛喝咖啡,我總是不習慣那個味道。”周琪輕輕地攪着茶湯,舀出來給駱奇媽媽添上,清亮的茶湯微微泛着紅色,盛在透明的玻璃杯裏,有些像夏日傍晚天邊的暮色。

“你越來越安靜了,我們是從小的朋友,那時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駱奇媽媽端起杯子,看着漂亮的茶色,再看看靜靜地坐在對面的周琪。這些年來,周琪仿佛什麽都放下了似得,就像是一個修行者。

“家裏的事情都處理完了?”駱奇媽媽問。

“嗯,處理完了,最後還是豐年的人出的面,賠錢了的事,學校那邊先給驕陽辦了休學,等他想通了,再回去吧,這孩子真是越大越讓人操心了。”周琪說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其實這個孩子也就是看上去張揚了些,還是有分寸的,你也別太擔心,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你的苦心的。”駱奇媽媽安慰她說。

“我知道,孩子長成這樣,我要負很大的責任,假如當年不是我一心想着豐年,也不會有這樣的結果。驕陽是無辜的,都是大人們的過錯,我看得出來,其實他只是想讓他爸認可他,可是……”周琪苦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

“夏豐年這麽些年都沒有再成家,阿琪啊,也許你是有機會的。”駱奇媽媽握了握周琪的手,好友郁郁的神色讓她心裏有些發酸。

“以前很長時間裏,總是以為自己有機會,一次次懷着希望,又一次次失望,直到他妻子自殺後,看到他的樣子,才知道自己有多麽幼稚。還好他并沒有遷怒于我們母子,這些年一直将我們的生活安排得很好。就連我現在在京城裏住的房子都是他安排的,我也知足了。”周琪神色淡淡的,她看了看駱奇媽媽,又笑着說:“左蓓姐啊,不過你家駱奇倒是很不錯,那麽有才華的一個孩子,以後發展一定會很好的。對了,他和橙淩還好吧?”

說起自己的兒子,駱奇媽媽是很驕傲的,她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她對周琪說:“他們很好,橙淩那個孩子從上高中那會兒就對我家駱奇緊追不放的,現在依舊很粘着他。有的時候真的感嘆緣分的奇妙,我們相交這麽多年,我一直希望你能和夏豐年成為一家人,沒想到,倒是我們居然成了親家。”

“所以說,個人有個人的緣分啊,很多事是強求不來的。”周琪說着,電話響了,她打開一看,是驕陽。她告訴驕陽自己正在和駱奇媽媽一起喝茶,問他有什麽事嗎?驕陽支支吾吾的也沒說什麽,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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