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遇襲

穆鵬飛送我到我的出租屋樓下後,也下了車,對着我笑了笑,邪氣的笑容,使得他整個人在黑夜昏黃的燈光下如地獄來的惡魔一般黒魅。他說:汪綠萍,你的個性,很有意思。

我看向他,他沖我潇灑地揮揮手,我轉身,邊走邊回憶他說的你的個性很有意思,什麽意思?這個男人的思維和我的思維不在一個平面上,這大概就是紫菱所說的不通電吧?

我走上樓,驀地看見門口站着兩個人,樓道裏烏漆馬黑只看得見人的輪廓,我啊地一聲喊了出來,樓道的感應燈亮了起來,只看見兩個面色不善的男人看見我撲了過來,伸手來抓我。我返身想下樓,就被其中一個從後面勒住脖子,然後臉上就被扇了一耳光,

那耳光比爸爸扇的那巴掌不知重了多少,只扇得我耳朵嗡嗡直叫,模糊地聽到那人不标準的普通話說:臭□□,給我老實點,跟我們走,有人要見你!

另外一個人,說:人已經抓到了,我們走!

我掙紮,那個人一邊把我拖下樓,一邊又随手給我一個巴掌,我脖子上一涼,我這才意識到,那是一把刀。我不敢再動,一路跌跌撞撞地被拖着下樓梯。

才下了一層樓,走在前面的那個男人不知怎地悶哼了一聲,人就滾下了樓梯,樓道燈被那劇烈地滾動點亮,我看見穆鵬飛面帶煞氣站着。

我身後勒着我的男人說:你不要過來,不然我殺了她。

穆鵬飛邪氣地笑了笑,說:你殺吧,只要你夠這個膽子。我感覺身後的男人勒着我的手開始發抖,他低咒了一聲,驀地一把推開我,揮動着手裏的刀子撲下去,我抓着扶梯,捂着脖子使勁咳嗽,看着那男人和穆鵬飛打鬥,那男人的刀子揮來揮去,穆鵬飛極其敏捷地躲閃,幾個回合,那男人就被穆鵬飛狠狠地一腳踢到,他悶哼了一聲,跌倒在樓梯轉角的平臺上。穆鵬飛冷笑着,看了那兩個男人一眼,擡頭看向我,我驚叫:小心!

那個被穆鵬飛踢倒的男人又爬起來,撲上來,伸手就是一刀,穆鵬飛皺眉,反手一拳打在那男人臉上,那男人捂着臉後退,一檔踩空,滾了下去,躺在平臺上痛苦地哀號。

穆鵬飛轉身對着兩個男人輕蔑地笑,說:這道兒上還有膽大的麽?回去告訴叫你們來的人,給我等着,我改日上門拜訪。

那兩個男人低低哀號着,慢慢爬起來,那個勒我脖子的男人似乎往地上丢了什麽,我接着樓道昏黃的燈光看過去,那是一個黑色長形短短的東西,我旋即明白過來,是個刀柄。刀柄?那刀呢?

穆鵬飛扶起我,問:你沒事嗎?

我搖頭,眼光一直停留在那個刀柄上。

穆鵬飛扶着我慢慢向上走,到門口,說:沒事的話,就早點睡,那些人應該不敢再過來了。

我點頭,說:你之前也說他們不敢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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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噎,狠狠瞪了我一眼,惡狠狠的說:我說這次不會了!

我點頭,掏鑰匙打開房門,轉身,看到地上有幾滴黑色的圓點,我叫住要走人的穆鵬飛,說:進來吧!

他一愣,旋即臉上泛起不懷好意的笑,說:放心,我沒打算叫你以身相許來報恩。

我嘆了一口氣,說:穆先生,你很自大。

他聳聳肩,說:我一向是這樣的人。

進來吧!我說。

他搖頭,說:不用了。說着就往樓下走。他這一走,我看見那黑色的圓點一路在樓梯上星星點點的成了一線。這個男人!我追上幾步,拉住他的衣服,這才看見他背上肩胛骨處插了半把刀。我不禁大喊了一聲:穆鵬飛,你給我站住!

他回過頭來,帶着驚詫的看着我。

我說:跟我去醫院!

他明白過來,笑了,說:死不了,我走了!

我死命拖住他的手臂,這個男人怎麽那麽倔!我們拔河一般拔了一會,他妥協,乖乖的跟着我打車去了醫院。

醫院急診室。

刀子被取了出來,穆鵬飛裸着半個身子,包着繃帶,黑着臉坐在急診室的輸液室裏,因為是晚上,所以人不多,不過這男人身材還真的很不錯,肌肉線條分明,不胖不瘦,可以說十分精悍,一如我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時,認為的那樣。

輸液室裏不時有值班的小護士以看輸液情況為由走到他面前來,擺弄輸液架,穆鵬飛的臉色更黑了,瞪着我不說話。

我雙手拿着醫院給的冰袋捂着臉,和穆鵬飛面對面坐着,兩個人都成了傷兵老爺,不知道的大約以為我們兩個對架過了呢,不過我剛才送他來醫院的時候,對着醫生護士也是這麽個解釋,夫妻打架。當時,他們看着我臉腫成了豬頭,他身上插了把斷了刀柄的刀子,都默默的對穆鵬飛投以同情的眼神,他救了我,我犧牲一下也是應該,我嘆了一口氣。

第N次,小護士跑來擺弄輸液架,我抿着嘴,含笑看他。

你笑什麽!他不自在地看着小護士擺弄着輸液瓶,問我。

我挑眉說:看不出來?我在笑什麽?

他咬牙看着我說:如果不是你拿着剪刀把我的衣服剪爛,還輪得到你笑?

我說:那是醫生說的,你剛才身上插着刀,還脫得了衣服嗎?再說了……我的眼睛故意往他半裸的身上溜了溜,輕聲的說:你一個大男人害羞什麽?

汪綠萍!他咬牙切齒地看着我。

我放下冰袋,臉頰已經快被感覺了,只覺得痛和冰混在了一起,他看着我的臉,忽然說:對不起。

我沒說話,打開剛才配的藥一樣一樣的看過來。

一個小護士走過來,對着穆鵬飛說:換瓶。

穆鵬飛擡頭,我也擡頭,那個……輸液架上的瓶子裏還剩下很多沒挂完呢,我和他對視一眼,收到他有些埋怨的眼神,忽然覺得這家夥也不是那麽可憎了,我站起來,攔着小護士說:小姐,我老公的鹽水還沒挂完,等一下我來叫你換吧,謝謝你!

小護士聞言,臉一紅,點點頭,拿着手上的瓶子就走了。

我脫下我的外套,往他身上一蓋,說:現在滿意了吧?

穆鵬飛表情稍微好了那麽一點,看着我說:你剛才是故意的吧?讓我在這裏坐了半天,現在才知道給我拿件衣服蓋一下。

我點點頭,說:嗯,這個我不否認,我确實是故意的,我呢其實不是大家以為的寬宏大量,我這個人是很小心眼的,而且你也知道,我不喜歡你這個人,所以剛才那樣子也不過分啊!

他注視着我,半晌說:你真的不喜歡我這個人?為什麽?

我說:你不知道嗎?

他沉默的看着我。

我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說:你這個人自以為是,剛愎自用,還吊兒郎當的,對剛認識的人一點兒也不客氣,我想沒有哪個人會喜歡你這樣一個人吧?

他沒說話,半垂下眼,我靠着椅子,輸液室的椅子很舒服,可以伸直了腳窩着,所以我見他不說話,也沒勉強,閉上眼準備休息一下,折騰了一天,我真的已經很累很累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穆鵬飛在身邊低低的說: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是這樣一個讨人厭的家夥,也許,這個世界能讓我在乎的東西太少了,我不想讨好任何人,也不祈求別人能喜歡我,不過,汪綠萍,我想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睜開眼,轉頭,他看着我,眼裏有一抹淡淡的悲哀,我不知他為何悲哀,但是這一刻,我心內不知哪根筋,微微的顫了顫,我輕聲的說: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會有了解你的人,最了解你的人,只是你自己。所以,我不了解你,也是正常的,不是嗎?

他淡淡的扯起嘴角笑了,他的眸子烏黑深邃,他轉開頭,說:沒了,要換瓶了。

我站起身,說:我去叫護士。

他點點頭。

我去護士站叫了護士過來換瓶,回來的時候,卻看見他歪着頭窩在椅子裏,眼睛閉着沒有吊兒郎當的笑,沒有自大的神情,也沒有了含着戾氣的眼神,那臉跟個單純的孩子一樣,護士笑了笑,給他換瓶,絲毫沒有吵醒他。

我在他身邊輕輕的坐了下來,凝視着他,我真切的覺得,這家夥,還是睡着的時候比較可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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