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救贖
第七十一章救贖
費雲帆将車停在了一個公園門口。我往窗外看了看,說:為什麽來這裏?
他沒說話,指了公園大門,我順着他的指向看到了公園門口樹下一點火光,忽明忽暗,這才看清楚樹的陰影之下有一個黑衣的男人站在那,站姿還十分的痞。我眯眼,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不靠譜的缪鵬飛。我打開車門走向他,走過去問:他到底在哪?
缪鵬飛将煙熄滅,扯着一抹讓人看着挺欠揍的笑說:我告訴你,我有什麽好處?
鵬飛,別逗她,駱東傑人在哪裏?身後傳來費雲帆的聲音。
缪鵬飛看着他攤攤手說:你看,我總得撈點好處,不然豈不是太冤枉,更何況,現在我幫了那個駱東傑,我又沒有半分好處……
我盯着缪鵬飛說:你要什麽好處,除了當你女朋友之外的要求,我盡量滿足你!
他眯眯眼睛,說:那個駱東傑……你不會真把他當你的親人了吧?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慢慢的問:他在哪裏?
缪鵬飛聳肩,盯着我說:不然這樣,我幫你把人給救出來,你和費雲帆都答應我一件事,如何?
費雲帆?我轉頭去看費雲帆,這本是我的事情,卻扯到他,連累他被缪鵬飛勒索人情,我心裏一咯,覺得很不舒服,輕輕的說:這和你沒什麽關系,你可以不答應他。我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但是費雲帆只是那麽靜靜的站在我身後,微微一笑并無多說什麽,也沒有任何不悅,我問:你願意答應他一件事?
費雲帆看着缪鵬飛,對着我說:未嘗不可。
缪鵬飛聞言笑起來,說:我也不會為難你們,這要做什麽事情呢,我會告訴你們,就看你們願不願意而已。
費雲帆說:好了,說正事,駱東傑現在處境不是很安全,你這邊究竟要怎麽動手救?時間拖越長對于救人越不利。
缪鵬飛吊兒郎當的笑着,滿不在乎的說:放心。人呢我已經救出來了,不過難保不會有下次,那個女人可是個狠角色。
我凝視他,狠角色?說的自然是祝婉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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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我沒有說話,似乎是想說什麽,但是眼睛一接觸到我的就立馬別開臉去,然後對着費雲帆說:帶她走吧!那個姓駱的已經沒事了。
我對着缪鵬飛說:讓我見見人。
缪鵬飛就像沒有聽到似的對着費雲帆說:以後這樣的事情,我們處理就可以了。
費雲帆深沉的看着他說:原來你知道我的意思?
缪鵬飛聳肩,滿不在乎的說:是,上回你不是也已經警告我了?所以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伸手抓住缪鵬飛的衣服,說:帶我去見駱東傑。
缪鵬飛吊兒郎當轉頭看我,說:汪大小姐,人我已經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你要是去見的話難保不會洩露地點,萬一被什麽人跟蹤找到駱東傑,不僅他沒好果子吃……而且……他沒說下去,只是很不屑似地撇撇嘴。
我沉思了一會,心裏掂量着他的說的話,許久,說:你既然有能力救出來,自然會有把握不讓人跟蹤,所以,我要見駱東傑。
他抱着雙臂,挑眉說:你确定?
我直視他的雙目說:你難道一點把握都沒有?原來外公看錯了人……
他臉色微微一變,說:你不用激将我!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等他改變主意。
路邊的燈照在他身上,泛起淡淡的金色,他的臉上神情難以捉摸,我也不想捉摸,只想聽他一句話。
他看向費雲帆說:我可以帶她去,但是……費雲帆轉頭看我,再看向他說:你的意思是你帶她去确認駱東傑的安全?
對!缪鵬飛毫不猶疑的點頭說。
我剛欲說話,就聽到費雲帆說:好,那我在這裏等你們,你必須把綠萍完好的帶回來!
缪鵬飛笑,笑得很得意的樣子,轉身說了一句:走吧!
我猶豫,看費雲帆,他平靜的看着我,微微撇撇嘴,說:去吧!我在這裏等你!我點點頭,伸手輕輕抓住他的手,心裏有些糾結,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輕輕将我的手反握住,只幾秒,他笑起來,眼裏充滿了愉快的神色說:去吧!我在這裏,跑不了!說着放開了我的手。我收回手,向缪鵬飛走去,走了幾步,轉身看他,他雙手叉着褲袋,淡淡笑望着我。
缪鵬飛說:拜托,你不要做這種生離死別的樣子出來好嗎?這不是我認識的汪綠萍!
我回頭,跟着他走,不答。
他帶着我走進了公園。
這人有時真的是很惡劣,明明就把人藏在了公園裏,卻給人暗示是在其他的地方,他帶着在蜿蜒的小路上走了很久,才在一個樹後看見一間小小的房子,看那個樣子應該是平時堆砌雜物的地方。
樹後面轉出一個瘦小的男人,對着缪鵬飛點頭說:缪哥!
缪鵬飛點點他,帶着我往裏走,轉了個彎,又看見兩個男人守在門口。缪鵬飛轉頭看了我一眼說:人在裏面!
那兩個男人随即打開門,點亮了一盞瓦數很低的燈,我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慢慢的走進去。
只見駱東傑半躺在雜物間裏,嘴角挂着血痕,半邊臉腫了起來,一只眼睛幾乎腫得睜不開,他聽到聲音微微仰身慢慢轉頭看來,我站在門邊,門在我身後關上,他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我,不時咳嗽,那咳嗽一次邊有血自嘴角流了出來。
我慢慢走到他身邊,自包裏拿出紙巾輕輕擦去他嘴角的血,他努力睜開眼睛看着我,說:你,不該……來!
已經沒事了,他們救你出來了。我說。
他捂着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血沫噴濺在我的手臂上,他眼神裏劃過尴尬,轉開頭再不讓我擦拭他的嘴角。
我輕輕的說:她說她要殺了你。
他聞言苦笑起來,那只已經腫了的眼裏慢慢流出一滴眼淚,順着青紫的臉頰滴落在空氣裏。許久,他低聲說:我不在意。
我凝視他,真的不在意嗎?如果不在意為何珍藏着和祝婉清的合影?為何又有這一滴眼淚?他垂着眼睛,粗粗喘息,我看着他,想起第一次在酒吧遇到他,那時他以為我遇到麻煩要幫我解圍,第二次他救了我的命,後來我們成了好朋友。再後來呢?我思緒茫茫穿越了那些往事,最後落在了那張出生證明上,他是汪展鵬和祝婉清的兒子,我也因此連帶的疏遠了他,哪怕是剛才看到他被人追逐的那瞬,我幾乎就是見死不救……我在一個箱子上坐了下來,看着他低頭,奄奄一息的樣子,許久,我長嘆了一聲,說:你恨……她嗎?
他聞言擡頭,眼睛沒有看我,只是茫然的看着那盞微弱的電燈泡,輕輕的說:我不知道……
東傑……我猶豫了一會兒,說:你知道嗎?我知道你是她和汪展鵬生的孩子的時候,我是恨你的存在的!
他沒作聲。
我捏着手裏帶血的紙巾,低頭看着那斑斑血跡,心慢慢痛起來,我站起身,想離開這裏,走了幾步,回身看他,他正盯着燈呆呆的看着,不時的咳嗽。我轉身俯身問:你還能走嗎?
他驚訝,看我。
我說:如果能走,我們走吧,我送你去朱七那裏!
他嘴微微一顫,說:綠萍……
我咬牙,說:不管你的父母是誰,但是你就是你,我恨的是那對無恥的男女,不該是你,你沒有這個義務承受!
他靜靜看着我,忽然笑起來,在這傷殘凄慘的臉上分外的悲情,他說:謝謝,但是,我們不要再見面,從此就當陌生人。
我望着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