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沒睡呀?”他背着她, 語調溫柔的問。
宋詞今晚幫她媽做飯打了下手,純粹是累的不想說話,而且趴在他的背上一動不動的, 舒服的不想張嘴。
梁敘自顧自的說了那麽許多話,她全都聽見了,這人哦,不知羞恥, 才多大呀,就想着生孩子的事。
“沒有呢,不是要一起跨年嗎?”
星光廣場最盡頭是一片湖,這個季節湖面已經結成厚厚的一層冰了, 鐵質的欄杆将湖面與廣場隔絕開來。
梁敘吹着冷風,腦子清明, 他點頭道:“是, 我們要一起跨年的。”
廣場上五顏六色的燈一盞盞被點亮,絢爛而又耀眼,宋詞從他的背上跳下來,躲在他的身後, 擋住凜冽的寒風,“梁敘,我好開心的。”
梁敘想說,他比她更開心,到底是成熟一些,情緒內斂總是不動神色的, 他轉身,低頭凝視着她,逐字逐句的問:“你開心什麽呀?”
宋詞雙手捂着臉,不知想到什麽,傻乎乎的笑,她笑的花枝亂顫,得意忘形的,身子歪歪扭扭站都站不好,等她笑夠了,才開了點指縫露出眼睛來,她小聲的說:“和你站在一起我就覺得很開心啊。”
梁敘覺着,平時傻不愣登的她說起情話來比他還要拿手。
她笑個不停,彎彎的眼眯成一條細縫,“能看見你,跟你說上話我都覺得開心。”她說的不好意思了,将臉埋在掌心中,又道:“最開心的就是你剛剛真的背我了。”
就像是她看過無數本少女漫裏畫的那樣唯美。
梁敘捂嘴輕笑,“我也很開心。”
宋詞也反過來問他,“你開心什麽呀?”
梁敘含笑望着她認真的說道:“你開心了我就開心。”他說着就拍拍自己的背,“上來,我再背你一次。”
宋詞搖頭,“不要了,我現在沒有那麽累了。”
梁敘也不跟她廢話,上前托着她的腿彎把人給弄到自己的背上來了,“別動,掉下來摔壞可不管。”
“那我不動了,可你會不會很吃力啊?”
梁敘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吃力啊,你那麽重。”
宋詞讨厭人家說她矮,但對胖這件事是不敏感的,“那你放我下來吧。”
梁敘背着她,逛了一圈的星光廣場,慢悠悠的走來走去,不見疲态,“你再重我都得好好背着,也只有我能背。”
宋詞看他很享受的狀态,也沒好開口說自己其實想下地走走的。
距離零點的時間越來越近,人都躁動了起來。
警察在廣場邊的馬路上蹲守着,十一點半的時候,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拿着大喇叭站在高處喊:“煙花秀快要開始了,注意秩序和安全,以免發生踩踏事件,活動結束後,請帶好你的随聲物品。”
梁敘戳戳她的腰窩,“聽見沒有,他讓我帶好你呢。”
宋詞不樂意的哼唧道:“我才不是你的随身物品呢!”
警察的話還沒說完,大喇叭裏傳出來的聲音清晰明白,“那個随身物品,就是你們吃的喝的,留下的垃圾!”
現在這個世道,都要講究幽默,他們警察也不例外,群衆喜歡什麽樣的,就向什麽樣的靠攏。
這句話出來,梁敘就很難過了,這嘴太快也不是什麽好事。
宋詞在他的背上動來動去,“你罵我是垃圾。”
梁敘反應能力上佳,側過半張臉微微往後,唇幾乎都要蹭到她的臉頰上,“那我就是垃圾桶行不行?”
“不跟你說話了。”宋詞整張臉都埋在他的後背上,似嗔似惱,她啊,怎麽都說不過面前這個人!
十二點一過,天空中的煙花準點綻放,簇團錦麗,像是在空中開出的花兒一般。
梁敘放下她,站在她身側,閃着的光打在她的秀麗的臉上,紅唇微抿,水瞳如漾着光亮晶晶的,她仰着纖細白皙的脖頸,看向天空的目光無比專注,而梁敘的目光也是全神貫注的。
宋詞溢着大大的笑,轉頭對他說:“梁敘,明年我們還一起跨年好不好?”
梁敘心下一動,“好,不止明年,還有後年。”
宋詞呵呵的笑出聲,“不止後年,還有後後年,後後後年,後後後後年……”
他想,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你說這麽後字,嘴巴疼不疼?”
宋詞抹開打在臉上的雪花,“不疼的啊。”
“你說疼。”
“可我不疼。”
梁敘咳嗽一聲,“你不疼我就沒有借口親你了,所以你疼不疼?”
宋詞改口,眼神堅定,“疼的。”
梁敘忍不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頰,“踮腳,太矮了你。”
“你彎腰就是了。”
“那好吧,我彎腰,誰叫我寵你呢。”
雖然宋詞這麽說,但她還是踮起腳尖遷就他了,梁敘才堪堪快要湊近她的唇,後背就被人一撞,吧唧的啃上她的頭發。
宋詞不明所以,“你咋吃我頭發。”
梁敘站穩,“有人撞到我了。”他往後一看,啧啧啧,人生何處不相逢。
陳森和張文浩兩人靠的特別近,陳森手裏拿着一串烤蠶蛹,硬要往張文浩嘴裏塞,“來,嘗一個,大自然的回饋,我國人民智慧,吃了補身體,缺哪兒補哪兒。”
張文浩一雙手死命的抵着他的胸,将他往外推,“滾你媽的,把這玩意給我弄開啊,你想毒死我你直說好不好啊!”
這一推,就恰好撞到了人群中的梁敘。
宋詞看到的正好就是兩人糾纏在一塊的畫面,是她單純了,這兩人在學校裏水火不容的,居然一起來跨年?還來了滿是情侶的星光廣場?
宋詞讪讪一笑,“浩浩,原來你和陳森關系這麽不一般啊,是我太忽略你。”
宋詞的眼睛裏就寫了三個字:有基情。
張文浩氣的肺都要炸開了,“我和他仇人!”
“我懂,我都明白,不用解釋的,這跨年你都拒絕了我,原來是為了他啊。”
沒錯,本來每年宋詞和張文浩都是鐵的二人組,今年張文浩以便秘的理由拒絕了她,所以她才會留守在家,給了梁敘機會的。
“我和他就是偶遇!”張文浩急的跳腳。
他還真沒撒謊,他原本是想尾随高二原八班的體育委員的,跟着跟着肚子就痛了起來,三急之下只好舍棄了女神,奔向廁所,拉完之後身心舒暢,結果發現自己沒帶手紙,厚着臉皮敲響了廁所的隔板,問隔壁蹲坑的人借。
“兄弟,帶手紙沒有?”
那邊靜默片刻,丢過來一包清風。
張文浩對這人感恩戴德,開了廁所門就要跟他道謝,得嘞,這一開門看見的就是陳森的臉。
兩人都是獨身一人的,一合計,就湊合湊合逛一逛呗。
星光廣場就這麽大,走着走着就碰見宋詞和梁敘了。
“你有臉說我?你們倆今晚怎麽一起了?不是清白如水嗎?你今晚不是說要追愛豆的跨年演唱會嗎?”
面對張文浩一連串的質問,梁敘替她回答了,“哦,她愛豆就是我,我都給她唱一晚上的歌了。”
“不要臉。”
四個人幹巴巴的站着其實很無趣,大眼瞪小眼的,沒有任何愉悅的氣氛。
“你們不餓嗎?咱們四個去吃飯吧?”這是陳森提議的,他心眼可壞了,“小表哥,我請你吃十塊錢的麻辣燙啊?”
“滾。”
這麻辣燙的梗宋詞是一個字都聽不出來,她往梁敘身邊靠了靠,“不用你請,我請。”
“梁敘,我請你麻辣燙,不止十塊錢的那種。”
梁敘笑意深深,“好的啊,求之不得。”
四人浩浩蕩蕩的就去了廣場外美食街上的楊國福麻辣燙,十二點半的夜裏,只有幾桌年輕人。
張文浩一眼望過去,就瞧見了體委女神,差點沒嗷嗷叫的撲上去。
點單的時候,張文浩放了振聾發聩的屁,還是一連串不帶停的那種,饒是他這種臉皮如城牆厚的人,也紅了臉。
小小的店裏,臭味熏人。
陳森捏着鼻子,大叫,“張文浩,你晚上是不是吃.屎了!?”
尼瑪熏死他了。
“你也吃.屎了,嘴巴這麽臭。”
梁敘受不了這個味,摟着宋詞的肩把她帶到門外吹風了。
“宋詞,你愛豆是誰?”他毫無征兆的問。
宋詞踩着地上的細線跳啊跳的,“好多個。”
梁敘還是醋,“他們帥還是我帥?”
宋詞不跳了,輕盈的奶音好似彈在他心口上,她連一絲猶豫都沒有,低低道:“你帥。”
“他們哪兒比的上你。”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更六千,做不到自殺!
做不到你們罵我
哦不行,文案說了,不能罵我……
做!不!到!自殺!
真是個尴尬的跨年
哈哈哈哈
甜甜甜死我啦
張文浩:我直的,純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