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4)

材。

這個沒吃過,就吃它了。他看着縮成一團的大型活物。

“今天想吃啥?”蘇跡老遠就問。

“這個。”扶桑指了指。

“我去!”蘇跡仰倒。一頭黑熊被他指着,動都不敢動。

吃保護動物!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條,接着又反應過來,不對,現在他還不是保護動物,能吃。

蘇跡兩眼冒光的圍着黑熊轉了兩圈,這在以前可是可遇而不可求,想都不敢想的東西,現在這麽大,活生生的就在眼前嘴邊,他陶醉的都想抱住親一口。

對于大吃貨國的吃貨來說,還有什麽比好食材更能吸引他們?沒有,絕對沒有,如果有,那肯定是好食材乘以二。

可是,預估站起來都兩米高的大黑熊他怎麽弄?蹦起來給他一骨刀?還是讓他躺下乖乖被宰?

似乎都不是啥好辦法。

蘇跡犯了難,可扶桑才不管,悠閑的坐在藤椅上,靜等吃現成。

論,如何殺死一頭年輕力壯的熊而不被拍死,這是個好論點。

“祖宗,要不咱今晚換個?”蘇跡跟他商量,四下掃了一眼,“吃紅焖兔肉?”

扶桑沒說話,可淩厲的眼神直盯着熊,理都不理他。

得,人家這是鐵了心要吃大熊,不會被小兔子吸引。

蘇跡硬着頭皮在熊身上比劃比劃,商量道:“你別動?”

大黑熊那麽大的噸位硬是跟小姑娘似的往後挪,你說不動就不動,當我傻?

蘇跡仗着扶桑在,量它也不敢還手,提着骨刀就往熊脖子上抹。

一抹,兩割,三拉,奶奶的,熊皮都沒破!

☆、全民大會

“阿桑, 這次真吃不成了, 工具不趁手, 割不動。”他沒辦法的攤着手。

扶桑明顯的不高興,本來微微上揚的嘴角都拉成了一線。沒想到吃個熊都這麽麻煩, 要不是他現在不方便……算了。

“吃不成熊我們吃別的, 肯定你沒有吃過。”蘇跡哄孩子似的說。

扶桑還是沒什麽表情。

蘇跡也不磨叽, 拎起半扇豬肉剔出白花花的膘子熬一鍋豬油備用,先和面在一邊醒着, 接着收拾了三只雞, 剁成小塊放在旁邊用調料腌制。然後撈起一大盆鮮蝦洗淨去頭, 去蝦線, 收拾好放一邊腌制,接着同理處理了一盆巴掌魚。

今天, 他就要給他做一頓大人孩子都受不了誘惑的炸菜, 以前老嫌麻煩,現在為了哄這位祖宗, 拼了。

起油鍋放入半鍋油,趁着油燒熱的功夫,又打了蛋糊糊,看看油熱還得一會兒, 他開始把活好的面倒到案板上, 準備炸點兒面果子出來。

這手速也不知道是練出來來孩子怎麽地,反正不費什麽功夫,速度杠杠的。和面擀皮, 刀劃口,手指一翻一抽,穿花似的一個果子胚做好。沒一會兒就做出來一大堆。

扶桑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看他能玩出什麽花兒來。

手放到油鍋空中感受一下溫度,感覺差不多了先把面果子下鍋裏炸。

很快,面果子炸浮上來,變了顏色,撈出來控油,弄好後蘇跡端着一陶盆先給這祖宗吃着。

扶桑抽抽鼻子,把陶盆擱在腿上,拿起一個試探着放進嘴裏,酥脆的口感一下子讓他睜大了眼,那個白乎乎的粉末還可以這麽吃!

沒有吃過零食的三頭身扶桑一手一個面果子,咔擦咔擦兩口一個,很快就陶醉在吃零食的快感之中。

蘇跡在他眼皮子底下撿了一個出來吃,扶桑大方的沒理,如果這時再有臺電視在前面,扶桑小朋友肯定是在看動畫片。

他吃了一個還去幹他的活,炸完了面果子後開始把雞塊滾了蛋液和面粉,下鍋炸,然後是蝦,最後是魚,大半鍋油最後只剩下一個鍋底,炸貨滿滿的擺了一案板。

扶桑真成了掉進米缸的老鼠,連筷子都不拿,直接上手不停的吃吃吃,簡直滿意的不得了。

“明天還吃這個。”他要求。

蘇跡啃了一個雞翅膀,又拿起一條炸魚,含糊不清的說:“有時間就做。”吃到久違的炸雞,久違的垃圾食品,他感動的都快哭了有沒有,好好吃,停不下。

突然想到家裏那幾個還沒吃過,決定明天回家就做一頓。

扶桑的胃就是個無底洞,那麽多吃的送進去也沒見他說個飽了,反而吃完後意猶未盡的舔舔滿是油的手,大有再吃一頓也無妨的架勢。

大黑熊今天算是逃過一劫,卷縮在一邊習慣性的添自己的右爪,蘇跡無意中瞥到,被那肥厚的熊掌誘惑的不要不要的,改天一定剁下來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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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蘇跡召開了第二次部落大會。

這次是全體部落成員參加,就在神廟前。

他站在神廟高臺上,心情與上次完全不同。目光掠過臺下衆人,他們的望過來的眼裏滿滿的是信任,是依靠,是期盼,沒有人再把他當成孩子,他就是有蘇所有人的脊梁。肩膀上像是壓下了千斤重擔,他卻絲毫都沒有退半步的意思,有蘇就是他的家,他要他的家好好的。

首先他鄭重強調了兩件事:“我蘇跡,有蘇部落首領,在這裏宣布幾件事:第一,有蘇部從此在沒有棄民,我們珍愛每一位部落族人,不論他是否身體健全。第二,有蘇部沒有俘虜,我們的仁慈不用在敵人身上。”

臺下烏壓壓的族人站了一片,一時寂靜無聲。

“好!”不知道是誰一嗓子吼出了大家的心聲,附和應聲而起,很多人眼裏含着熱淚,沒有人反對,尤其的棄民這個規矩,他們早已壓抑的太久太久。

等大家激動的情緒有所緩和,蘇跡接着說下面的事:“這次大戰給了我們最慘痛的教訓,我們永遠的失去了37位族人,足以令我們痛定思痛。為了以後不再發生同樣的事,我們需要動起來,組織我們自己的武裝力量,讓任何人都不敢輕易來犯。我們要有一個隊伍,不是一盤散沙,而是有組織有訓練有責任的隊伍,要負責平時巡邏,守望,訓練,能預防敵人,能共同抵抗兩倍三倍的敵人,它是我們有蘇部落最大的力量,保衛我們的家,我們有蘇部落。”

他看了臺下一眼,說“現在是每一個十歲以上,四十五歲一下族人必須參加,我們要共同保護自己的家。”

“女人也參加?”

蘇跡笑了,“對,到時會有具體安排,我們有蘇人太少,每一個都是寶貝,男人都沖向了前面,女人你們的後方有了敵人怎麽辦?誰來保護我們的寶貝?女人你要先學會保護自己。”

“哈。”大家被逗的笑出了聲。本來沉重的氣氛突然一松,衆人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看看身邊的人,啊,你是寶貝,我也是寶貝,哈哈哈。

“當然,有身孕的,剛生完沒恢複好的,還有體弱多病的可以先不參加,還有啊,受傷的都給我滾回去養傷,讓我看到誰帶傷訓練我可不幹哈。”蘇跡接着說。

下面又是一陣哄笑。

“還有,”蘇跡朗聲壓了壓大家的嬉笑:“學字班照常,想學的都來,我們的隊伍不僅要敢打敢拼,還要懂兵法,會配合,我都會交,誰學的好,誰當頭兒。”

不想學習?我看你們學不學。

他是不會帶兵打仗,可他背熟了三十六計,還記得一些雜七雜八的兵法,他不會,這裏肯定有人能融會貫通,相信有這些在這個地方足夠用。

“我去!”

“我學!”

人們一下子激動起來,尤其是争強好勝的年輕人,場面突然就熱烈了起來。

女人也不甘落後,既然都要參加,她們為啥不自己當自己的頭?

而所有人的激動似乎都與東成無關,他拖着受傷的身體站在角落,看着臺上那個侃侃而談舉重若輕的年輕人,不知道是羨慕還是慚愧。

接下來的事就不适合在所有人面前說,他把原來的與會人員再次集中到自己家。

“各位,有鄒部已經知道我們有鹽,我怕明年春天我們就會大難臨頭。”蘇跡嚴肅說。

“首領是說有鄒部會再來?”

“一個有鄒部我們還抗的起,我怕是的春天他們會引來外敵,比如左崖。”蘇跡滿心的憂慮。

“首領多慮了。”老阿父笑着說:“有鄒部沒了神,他們走不出的,滿山的豺狼虎豹都不會給他們讓路,到不了左崖他們就被撕盡了。”

“可能嗎?”蘇跡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說,怎麽感覺像是在說玄幻?

“我們所有的部落都有自己的神,他們會護佑我們去遠方,沒有神的護佑,狼都能聞到你的味道,走出他們部落三天,都得死。以前就有不少部落是這麽沒的。真的。”蘇白解釋道。

蘇跡環視一周,衆人都給以肯定的答複,他半信半疑,如若真是這樣,他也着實能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不管怎麽樣,這個危機算是暫時可以擱淺放置。

接着他開始抛出第二個問題:“我們部族的人口實在太少,你們有沒有什麽增加人口的好提議?”

孟石方哈哈一笑說:“大家夥多努努力,多生幾個,用不了多少年我們有蘇又是個大部族。”

“那起碼還要十幾年,可我們有鹽洞的消息用不了幾年肯定會傳出去,他們不會等我們那麽久。到時怎麽辦?”

“首領你想怎麽辦?”蘇白問。

“我希望大量引進外面的人口,以填充我們人口空缺。”

“讓外人來我們有蘇?”蘇林多猶豫了。

“大量是多少?我們的一半還是比我們人還多?”米爾問。

“來了怎麽弄?我們養不起那麽多人。”老阿父擔憂的說。

“他們會聽我們的?”猛石方直擊要點。

大家議論紛紛,年長的蘇林多等人總體是一種不贊成的看法,卻也沒有明确提出來。倒是年輕人沒有反對的,首領說咋幹就咋幹,全力支持。

這些,蘇跡早已考慮過,“大家擔心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我們人少是一個極大的缺陷,這次一個有鄒就差點讓我們折了,下次呢?”他認真的看着衆人,“我們引進人口自然也不會一下子太多,我們可以在春天換鹽的時候先在左崖買一批奴隸。”

奴隸?他們有蘇可從來沒有過這些人,大家不禁左右看看,滿臉的不喜,還是老阿父說:“奴隸不比棄民強多少,都是被神抛棄的人。”

“我們可以接受棄民,為什麽不能要奴隸?完全可以先讓他們當奴隸幹活,表現好再加入有蘇部,這不是兩全其美?”

“還要加入我們?”孟石方忍不了了,不屑的說:“奴隸也配!”

“沒錯!”這次年輕人也反對起來。

☆、新的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元旦快樂

蘇跡不得不再次解釋:“我是說表現好的, 比如他們在我們有蘇幹了五年, 十年, 給我們耕田,打仗, 做的非常好, 這樣的我們為什麽不吸收進來?”

“他們是被神抛棄的!我們有蘇從沒有人當奴隸, 寧可死。”蘇林多很是看不上那些委屈求活的窩囊廢。

“我寧可死也不當奴隸!”列風硬邦邦的說。

蘇跡忍不住反駁:“蝼蟻尚且偷生,為什麽非得死?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再沒有翻盤的機會。”

“當了奴隸還想翻盤?”孟石方像是聽到什麽大笑話, 不由的搖頭:“首領, 你是沒有見過奴隸到底是怎麽個活法。”

蘇跡想反駁我知道的比你多得多, 最後還是什麽也沒多說:“加不加入的問題先放一邊,我們得先有了人再考慮其他。”

“可食物怎麽辦?我們養不起更多的人了。”蘇林的發愁。

“這就牽扯到另一個問題, 我們的人勢必會越來越多, 這個山谷總有一天會容不下那麽多人,也沒有辦法出産更多的食物, 到那時大家準備怎麽辦?”

“這……”大家面面相觑,這個問題他們還真沒想過,人口增長是一個很緩慢的過程,這個山谷足夠他們繁衍生息很久很久, 大家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不夠住的時候。

“不讓外人進來足夠用。”米爾說。

“再打仗怎麽辦?我們的鹽已經不是秘密, 肯定會被人注意,有人來搶怎麽辦?我們還能打幾回?”蘇跡緩緩的問。

他們又啞了火,這就是個死循環, 怎麽說都不對。

“那怎麽辦?難道還要再遷徙一次?”鄭天水擰眉。

一提遷徙,所有人的表情一頓,氣氛突然下沉,這是一個所有人但不願意提及的事情。

蘇跡看了一圈,還是開口道:“我們不僅僅是人口和食物的問題,還有防禦,有蘇現在的地盤就像個到處都是漏洞的破草簾子,就那個。”他一指角落裏堆着的草簾子,“它護不了裏面的家,誰都能随便掀開看看,我們四面環山卻沒有天險可依,誰都能翻山過來,沒有絲毫可以抵擋的東西,太危險。”

“我們也可以建……”孟石方反駁了一半,突然想到建了也沒用,人多不夠住。硬咽下去後半截。

“部族遷徙可不是個小事,要仔細想想,慎重,再慎重。”老阿父滿臉的憂慮。

蘇跡鄭重點頭:“肯定。大家不要緊張,不是馬上就遷,我們要先選好地方,然後建設好城池,然後再遷徙,到時起碼也的三年後了。”

原來不是馬上就走,大家的心一下子松了不少,不再那麽緊繃。倒是鄭天水對城池好奇不已:“跟左崖一樣的城?”在他看來,那就是他見過的最氣派最大的城,建成那樣已經是他所能想象的極限。

孩子,你的貧窮限制了你的想象。

蘇跡笑了笑:“比左崖好百倍。”

“哇!”大家實實在在的被他驚着,這孩子不是做夢呢吧?

“所以需要大量的人手,我們這些人可建不了大城池。”他們信不信都無所謂,他就是先要弄來人。

“可是我們的陶也換不了太多啊。”

“我們有鹽,放心,到時我會處理,不會給部落惹麻煩。”蘇跡先堵住大家的擔憂,“我說的就這些,你們還有什麽意見?”

“反正我不同意奴隸加入我們有蘇。”孟石方再次強調。

蘇跡點點頭:“到時再說。”

大家勉強同意先買進來人,反正他們是不會同那些家夥加入有蘇。

接着,他把具體訓練和學習時間給大家劃分了一下,大概就是早上訓練,上午學習,下午自由活動。

結果來上學的人太多,他懷疑能來大半個部落,他家根本都擠不下。這次大家的熱情簡直能把蘇跡給淹沒了,争前恐後的要報名,他實在沒辦法只好先限制名額,他先教20個,再讓他們往下教,不然他一個人得活活累死。

正事幹完,蘇跡開始給家裏做炸貨。

風靡21世紀的炸貨果然受到了全家熱烈歡迎,就是太費油,這油還是他從藤屋練好了提過來的。他不僅炸了吃的,還炒了一次菜,把家人吃的滿意至極。

蘇母原來做飯都是煮,烤,這個叫‘油’的東西第一次讓她手裏的食物變得無比美味,神奇的堪比鹽。對這個東西她喜歡的了不得,裝進小罐子裏妥妥的收好,堅決不讓蘇跡再這麽浪費。

在部落裏是沒有什麽秘密的,很快大家都學會了用油來給食物增加香味,只是油來之不易,現在不是打獵的季節,沒有那麽多的肉能煉油,大家都舍不得用,偶爾做飯少少的放一點,那都是了不得的美味了。

煉油剩下的油渣是最受孩子們歡迎的零嘴,要是誰能抓一把油渣在門口吃,很快就會圍來一群孩子,那個羨慕哦。

傷痛似乎已經過去,部落裏又開始了與原來別無二致的生活,可還是有什麽改變了。

每天早上天剛剛蒙蒙亮,蘇跡就開着帶着大家操練,他帶來的自然是全新的,現代化的軍事訓練,撇去華而不實的東西,務必做到強化體質,令行禁止,然後還有如何配合作戰,交替掩護,等等。發明創造他是搞不來,但簡單的訓練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他們選出了最好的弓箭手組成弓箭隊,成年男女組成各種兵器小隊,最後是十歲到十四歲半大孩子兩隊做預備隊。這些隊伍都是差不多三十人一隊,有蘇的有生力量一網打盡。

一共是十五個小隊,組成四個大隊,男人一隊,女人一隊,預備隊一隊,弓箭隊一隊,每個大隊又都分出了偵查小隊,等等,一切都是草創,以有限的人力為基礎。

還有孩子和不服老的老人跟着一起訓練,蘇跡也不反對,量力而為就好。

蘇跡變得非常忙碌,上午又要訓練又要講課,下午還要備課,努力把過去星星點點不成系統的東西總結出來,到晚上就累得得不想動。

為此,扶桑意見大發了。

開始兩天還好,就當哄黃泥人高興了,可連續半個月糊弄他吃飯,絕對不能忍!

所以,這天早上蘇跡就沒起得了床。

四肢被藤蔓鎖着,三頭身扶桑紮在他懷裏睡得那叫一個香,鼻涕泡都吹起來啦。

蘇跡動動手腳,藤蔓鎖的更緊,他只能側躺着,一動不動看着懷裏的迷你版扶桑。

其實,其實他也不是那麽勤快的說,只是身為首領怎麽能不以身作則,而且訓練方法他們也不知道,只能自己前期辛苦點。他都跟扶桑講好了,就一個月,上了正軌就好,這是才半個月他就不行了。

反正都走不了,幹脆睡懶覺好了。

可是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大家訓練的場景,心裏火急火燎的,就是放不下。

他就是勞碌命!

“阿桑,阿桑。”他小聲叫他。

扶桑不理他,枕着他胳膊翻個身繼續睡。

“好阿桑,我去給你做飯。”他接着誘哄。

扶桑回身,睜開眼問:“做什麽?”

“好吃的。”蘇跡趕緊保證。

扶桑想了一下,揮手讓藤蔓退開。

蘇跡大喜,趕緊翻身下床,腳剛着地,藤蔓就耀武揚威的在他面前晃晃,威脅他必須好好幹,不準跑。

蘇跡翻個白眼,在屋後看了一圈,準備做個又快有好吃的煎餅果子。昨天應扶桑要求炸了雞塊,他順手炸了點不翻花的面果子,現在正好拿出來用。

先熱上鍋,然後調了半陶盆面糊,是那種比臉盆還大的盆,少了扶桑根本不夠吃。

突然發現沒有醬,現炒了點肉末當醬使,等空了必須做點醬,不然好多吃的不能做。

蘇跡開始烙餅,扶桑也走了過來,還是他的老位置,坐好,等吃。

烙好薄薄的餅胚,抹上肉醬,再放上面果子,撒上蔥花,沒有菜,就這麽湊合湊合卷了起來。

然後就是一個做一個吃。好在平底鍋也夠大,做一個費不少面,等面用完了,他也才用了大概一個多小時,自己往肚子了填了一個半就再塞不下,剩下的全進來扶桑嘴裏,連他掰開的那半個也沒有放過,絕對是吃貨投胎。

做完飯,蘇跡邁腳就往外走,藤蔓唰的攔到他前面,他無奈的回頭:“祖宗,還有事?”

“沒吃飽。”扶桑說。

蘇跡一個趔趄。大哥,你根本沒有吃飽過好嗎?我做多少你能吃多少,咱講點理好嗎?

“我晚上早點回來給你做。”他商量着。

“不行。”扶桑一口否定。

“祖宗,我真有事,咱們商量一下行嗎?”他耐着性子哄。

“黃泥人,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扶桑反而先不耐煩了。

“是是是,我是你的,可我還是有事啊。”

“你要先滿足我!”

蘇跡急得跳腳卻沒有什麽辦法,扶桑不放他走,他就是走不出去。

怎麽辦?他急的直轉轉,突然,他眼睛一轉,想起來了:“你吸了我那麽多下,我還沒有提過條件是吧,現在我提了,不要擋我路,就這半個月了,好吧。”

提條件?扶桑本來還算平和的氣勢一下子變成了暴風雨的前奏,小小人兒身上衣袍無風自動。

☆、進不了門的男人

扶桑就那麽盯着蘇跡, 眼裏像是裝滿了黑沉沉的東西, 有那麽一瞬間蘇跡都覺得自己會被他再次用藤蔓吊起來, 打、秋、千。

不能妥協,絕對不能!他不停地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哪怕已經開始後悔。

突然, 扶桑一笑, 帶着蘇跡捉摸不透的意思, 揮開藤蔓,轉身離開。

蘇跡知道他不高興了, 可管不了那麽多, 拔腿就往外跑。

趕到部落大家的訓練已經進行了一半, 所有人都看到他來晚, 卻沒有一個人調侃,把他原本遲到的尴尬化為無形, 蘇跡有點兒意外, 又說不出的自得,在這個訓練場, 所有人都意識到他已經不是一個可以随便開玩笑的後輩,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進步,證明他的訓練沒白忙活。

跟着一起訓練完,他又開始講課, 先是簡單的認字, 接着講三十六計的一個計謀典故,每天講一個,也不多說, 多了他們也消化不了。

等他給這二十個人講完,他們還得給二梯隊的同志們講,所以他講得格外細致,務求讓大家能記多少記多少。

到下午各自自由活動時,部落裏又開始平常一樣的生活,但他們談論的內容更多的是小隊如何如何,訓練怎樣怎樣,開口急攻,閉口圍堵。除此之外就是談論以後真的會有大城住嗎?有多大?也就是半個月的時間,人們的精神面貌都變得不太一樣,說不上哪裏不同,就是個個挺胸昂頭,走路生風,更有精神頭,說話更大聲,笑的更多了,更有盼頭了。

蘇跡隐隐的自豪,這還僅僅只是個開始而已。

突然,遠遠的蘇豐邊跑邊叫:“大哥,家裏屋頂塌了!”

“啊?”蘇跡的暢想被打斷,他就是出來轉了轉,怎麽就塌了屋頂?

趕緊回去一看,入眼的就是他住的那個,屋頂被雪壓塌了一半,另一半也顫巍巍的要掉不掉。

“大哥,修修。”蘇蘇抱着他的腿說。

蘇跡尴尬的一笑,修屋頂?他還真不會。

屋頂怎麽能塌呢?這不是搞笑嗎?他扯了扯倒了的那半邊的幾根茅草,沒用什麽力氣。

“轟”的一聲,另半邊也徹底報廢了。

蘇跡抽抽嘴角,目瞪口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修房子一直修到天黑,是蘇白他們來幫的忙,蘇跡他自己只會攤手看。

為了不顯得自己很沒用,也是感謝大家,他又做了一頓大餐。什麽炖雞,烤羊腿,燒兔子,還炒了一盤秋天存的幹菜,吃的一幫人好希望首領家天天塌屋頂。

等他出門天上已經是漫天的星鬥,今夜不知怎麽的竟然起了大風,已經好長時間不感覺冷的蘇跡狠狠的打了個哆嗦,想要裹緊皮襖發現又忘記穿了。

這破記性!哆哆嗦嗦的往回趕,滿腦子就想着永遠溫暖如春的藤屋,和舒服的藤床,不行,他要馬上回去。

走到空無一物的空地,蘇跡擡腳就往裏邁。

咦?怎麽好像就是進不去?入口呢?他在空地上來回走,以前随随便便就跨進的地方突然就怎麽也邁不進去。

蘇跡被凍得昏沉的腦子突然驚醒,這不是被掃地出門了吧?壞了,他肯定是得罪阿桑了。

我答應要早點兒回來的……

該死的,怎麽忘了。

“阿桑,對不起,你讓我進去好不好?”他站在空無一物的空地上,就着大風小聲求告。

沒有人回應。

蘇跡搓搓臉皮,接着求:“我錯了,阿桑,是我不對,你放我進去給你做好吃的,做一大鍋,怎麽樣?”

還是沒人應。

“阿桑,你開門,我給你做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什錦蘇盤、熏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罐兒野雞、罐兒鹌鹑、鹵什件兒、鹵子鵝、山雞、兔脯、菜蟒、銀魚……”蘇跡一口氣不停歇的報了一串菜名。

鬼知道他根本一個不會做,是聽相聲好玩專門背的。

可是不論如何先把門騙開了再說。

裏面依舊沒有動靜。

沒辦法,凍得直跺腳的他只能繼續求:“拜托,你開開門,阿桑,外面冷死啦,我凍死了就沒人給你做飯啦。”

可是不管他怎麽求,這門是死活沒給他開。

求着求着,蘇跡也惱了,“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非得這樣,再不開門我走了,真走了。”

眼看門還是沒有開,他惱羞成怒,轉身就走。

一步兩步三步,五步,十步,他忍不住回頭看,怎麽沒有藤蔓出來攔他?難道真的要走?

站在原地,他突然進退不得。

自從跟扶桑在這兒住下,他就沒有想過要先離開。他把人邀請來,那就是他的責任,雖然房子不是他的,但他依然覺得自己要盡地主之誼,盡自所能的照顧他,哪怕後來經過了那些事不愉快的事。

“阿桑,我真走了啊。”他再次吆喝,灌了一嘴的風。

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

蘇跡從來沒有這麽低聲下氣的哄過什麽人,這次也算是盡了全力,可依舊屁用不頂。

走了。

部落裏已經是靜悄悄的,只剩下大風的嗚咽聲。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在這個沒有什麽娛樂活動的時代,早睡是最好的娛樂。

在星光的照耀下,部落雖然沒有燈火,但也能看清所有東西的輪廓。蘇跡縮着脖子兜兜轉轉,卻不知道該去哪,如同一個被老婆趕出家門的男人,不敢回媽家,怕家人擔心,又無處可去,想找個酒吧買醉都能發現兜裏沒有錢。

可悲的是連酒吧都沒有。

難道他今晚就得在這大風中熬一宿?會死人的。

就在這時,他不知不覺走到神廟前。

這是個好去處。

蘇跡眼前一亮,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敲了敲門,揚聲問:“沖和狐神,你在嗎?”

沒人應聲。

這個也不在?“那我直接進了啊。”

這時聽到裏面好像有什麽打翻的聲音,門開了。大漢沖和站在門口,也不讓開,就那麽堵在大門上,微微彎腰問:“大人有事?”

蘇跡本來想直接借宿,可一看他這個遮遮掩掩的樣子,怕自己被拒之門外,幹脆改了口:“突然想起來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

沖和這才不太情願的讓開門口,嘴裏客套着:“不打擾,不打擾,大人請。”

蘇跡死勁克制住自己哆嗦的本能,挺直的腰杆跨步進去,撲面而來的暖意讓他不由的長長的舒了口氣,暖和死了。

緩過勁兒來,他才注意到自己進來的并不是平時他們拜神時的屋子,更像一個私人住所,帶着厚重的華麗風,玉石做地,彩貝當牆,大量的金色和銀白裝飾着立柱房梁,有着繁複花紋的家具擺放的錯落有致,屋子四周垂下泛着霞光的紗幔,漂亮得很。說實話,這風格跟他這個大漢形象真是一點都不搭邊。

“沖和狐神這裏真是別具一格。”蘇跡被震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擺,沒話找話。

“哪裏,不知大人找沖和什麽事?有需要您盡管開口。”沖和微微弓着腰,問。

我就是來借個宿。蘇跡一本正經的說:“我是專門來感謝您的,多謝您上次幫我把人留下,如果不是您,我都沒有辦法收場了。”

沖和略緩了緩神情,臉上帶了點點的笑意,但還是微微弓着腰:“大人嚴重了,當不得大人謝。”

“狐神您可別一口一個大人,我就是一個凡人,當不起。”蘇跡聽他喊大人,就感覺在喊扶桑,渾身上下都別扭的要命。

沖和笑笑,依然保持着微微弓腰低頭的姿勢:“大人是大人身邊的人,自然是當得起,不知大人可還有事吩咐沖和?”

“呃,”蘇跡卡殼,“的确還有件事拜托狐神,開春我打算讓人去找新的領地,希望狐神能護他們平安。”

“要走?”沖和直起腰,詫異的問。

“部落要發展嘛,難道沖和狐神不想有更多的人信仰你?”蘇跡挂上迷之微笑。

當然想。沖和的話沒有說出口,但神情細微的變動卻被蘇跡抓個正着。有欲望就好,蘇跡接着說:“您也看到了,我們現在人太少,根本經不起打擊,一個有鄒都差點把我們打散。我不知道部落滅亡後神會怎麽樣,但亡國的人可不怎麽好過。所以我們要發展,讓更多的人加入有蘇,跟我們一起生活,一起抗敵,這個山谷太小了,裝不下我們有蘇未來的城池。”

“哦?不知道有蘇未來的城池有多大?”沖和請他坐下。

蘇跡的腿早酸了,但還是非常有派頭的一撩袍子坐下,大誇海口:“可容得下十萬人。”

沖和掩飾的端起面前的杯子,要笑又似乎想要憋笑的說:“那我預祝首領心想事成。”接着喝口水,“開春後我會護佑他們前行,首領放心。”

“狐神不信?”

“我自然願意相信,有更多的人信仰與我,對我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處。”沖和不予置否。

“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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