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6)

其實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一個是肥地,另一個自然就是衛生了。現在根本看不到地上有糞便之類的東西,部落的環境一下子清新了好多,他也終于可以不用在丢草鞋了。

春耕時,蘇跡把自己得來的糧種挨家分了分,每家也就分到一小把,能種出來什麽樣他也沒數,雜交了可能就不那麽好了,但至少不會比現在差。他也想過幹脆弄個試驗田,種好了再分,可是扶桑的一句話提醒了他,這畢竟是神仙的東西,凡人得的太過了,未必是好事。

種完田,大家又開始燒陶,不過這次蘇跡又添了一樣,燒瓦。

☆、計劃趕不上變化

在家裏塌了房頂那天他就想着一定要換房頂。瓦房多好啊, 冬暖夏涼還不用怕房頂塌, 一定要燒瓦。

磚暫時還不用, 遲早要遷徙,建那麽好沒有必要。

其實現在不是燒瓦的好時候, 五六月的時刻天氣好瓦胚才幹的快, 可他現在就想先試試, 他也沒有燒過,只是知道這個東西怎麽來的, 還得讓大家動手試。

大家對這個東西也感興趣的很, 尤其是燒陶好手們, 說着就動上了手。他們也不怕冷, 先把泥搓成條一條一條壘起來,做成一個圓圓的桶, 然後蘸着水把裏外抹平, 挺麻煩,但大家不覺得, 他們說這比做陶罐簡單多了,一天就作了好些出來。

接着就是等胚晾的稍微不那麽濕,用刀把它們一分為四,然後徹底等幹了才能燒。

于此同時, 山上積雪消融殆盡, 部落裏就準備派小隊出發去接管鹽洞,一冬天沒管,大家早就心急的了不得。報名的那叫個積極踴躍, 掙得臉紅脖子粗。這活兒不僅光榮,還有鹽賺,守兩個月就能得他們家半年的的鹽,完全是額外收入,不算部落分給大的日常用的,這種好事不搶才怪。

最後部落定下規矩,一次去一個十人小隊,守兩個月,然後輪換。只要身手好,每個人都有機會,這才算是讓大家滿意。

小分隊滿腔熱血,一到就開始砍樹蓋屋忙得熱火朝天,無聊了一個冬天的雪女借機溜溜的跑到蘇跡面前,讨賞似的抱着他的腿,仰着臉不松手。

對着七八歲模樣的女童他能怎麽樣,雖然不知道這位到底多少歲了,可這可愛的包子臉,和他心裏那股自己人的感覺,讓他只能摸摸她的腦門誇獎兩句。人既然來了,再想支走就沒那麽容易,一說讓她去看鹽洞,撒嬌賣萌假哭無所不用其極,也不知道是無師自通還是什麽,反正就是不走。

蘇跡帶一個扶桑大祖宗就已經頭大的要命,哪敢再弄一個,正想着怎麽把人哄走,沒想到被他阿母看見,看她玉雪可愛喜歡的不行不行的,雪女也會見風使舵,把蘇母一陣哄,蘇跡想攆都攆不走了。

最後幹脆讓她帶着蘇蘇玩兒,定一條規矩:不能傷人。

雪女脆生生的答應的好好的,帶着蘇蘇滿山瘋跑,轉頭就掏回來個虎崽子。

蘇跡無語,抱着被塞進懷裏的小老虎,跟他大眼瞪小眼,別說,還挺好摸。可他真要難為死了,養不是丢不是,養他是養不起,丢吧蘇蘇又哭又鬧,最後他幹脆啥也不管,丢給雪女了事。你抓的你負責。

家裏這下可熱鬧的要命,有鵝有羊有虎,還有一個野豬黑毛沒出來,他都無法想象以後的會是什麽樣。

幸虧這裏地皮不要錢,可着勁的擴大院子也沒人管,要不然他非得瘋了。

家事不提,部落下一件事就是出發去找新的駐地。

這件事已經在大家耳邊傳開,大部分人的表現是茫然,畏懼,與不能理解,最終的表現就是沉默,在他問時嘻嘻哈哈打太極就是不應承。這次跟去看鹽洞的場面簡直天壤之別,一個報名的都沒有,就是跟他最鐵的蘇白幾個也都被家裏按下,不準去冒這個不知所謂的風險。

在他們看來首領這個決定太輕率,根本沒有必要,這裏這麽大,以後再有一倍的人也住的下,他們不能理解他開疆擴土的心情,那完全就是孩子話。

當初一起開會的幾個族老也是沉默的,他們的見識自然比族人要多,但翻來覆去的想,也不認為遷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是一個好選擇。

蘇跡,他急的都快撓牆了。

有鄒虎視眈眈看不見啊?還是你們覺得我們這麽點兒人能保住鹽礦?屁大點兒的地方就覺得很好很不錯了,還能不能有點兒上進心?我這都是為了自己嗎?你們知不知道南方是将來的魚米之鄉,随便糊喽都比這破山溝溝裏強。

可是族人有他們的打量,南方有多遠,那裏什麽樣子?有別的部落嗎?難道換了地方我們就沒有敵人了?還有走的太遠還保得住鹽礦嗎?

蘇跡只能解釋,這不是一切都有待開發嗎?不去看看怎麽知道适不适合?萬一很好呢?鹽礦不用擔心,到時自然有辦法。

接着大家又因為路上安全問題一百個不放心。

“讓人去外面找新領地,山高水遠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麽,這先不說,能不能找的到,回不回得來,這也是說不好的事。都是部落的好娃子,出了事怎麽辦?”老阿父憂心忡忡。

“這個放心,我都跟神說了,他會護佑他們。”幸虧打了預防針,不然都沒辦法交代了。

蘇林多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就算神護佑,新的領地也不是那麽好找,好山好水早被人占了,他們又能找到什麽?原來常聽老人說,往南多神鬼,多妖物,不是個好去處。”

蘇跡失笑,“您想多了,您要是實在不放心我讓雪女跟着一起去,最差也能把人安全帶回了。”

“首領,既然非要遷徙,為什麽不回我們原來的領地?那裏才是我們的根。”孟石方大着嗓門問。

這一下的像是驚醒了夢中人,大家一下的找到了新的突破口,為什麽不回去?

原來的領地?蘇跡一怔,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他的規劃裏要找一個廣闊平坦的地方建城池,最好是南方,那裏可是未來的魚米之鄉,物産豐富,而且現在肯定是空白一片,為什麽我們不去占了先機?再說,對于原來的領地,他根本沒有什麽概念,更談不上規劃,被人占領的地方豈是那麽好奪回的?起碼現在他沒想過,在他的觀念裏,怎麽也得羽翼豐滿才能一雪前恥。

想了很多,但其實也就是轉眼之間,蘇跡擰眉看着衆人:“原來的領地不是被人侵占了?難道大家認為現在就能打回去?”

衆人的舌頭集體被貓叼了,誰也不說話。

還是孟石方梗着脖子說:“我們就想回去,如果一定要遷徙,我們就回去,其他的地方哪也不去。”

“新地方山好水好,吃穿不愁,還沒有敵人,也不想去?”蘇跡挑眉問。

老阿父開口,嘶啞的聲音帶着說不出的蒼涼:“阿達跡,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地方,我們原來的領地已經是上天的恩賜,好得不能再好的地方。它背靠大山,橫跨長河,前面是望不到頭的土地,有耕地,有山林,能打獵,可種糧,最重要的是我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那裏,那是我們的根,我老頭子死都想死回去。”

“可是那裏已經被人占了。”蘇跡抿了抿嘴,說:“我明白您的心情,可我們現在的狀态根本不适合遠行打仗,想要奪回來,根本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太難了,我們的家回不去了。”老阿父哽咽着,空洞的眼裏滿是悲哀。

蘇跡咬咬唇,別開臉。

“首領,難道真的不行?”

“我們的硬件不行啊!”蘇跡禿嚕一句,“再說我們對現在那裏的情況根本什麽都不了解,又能有什麽辦法?”

“我們當然知道,可是你可以通神,可以降妖,為什麽不能想想辦法?真的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嗎?”蘇林多第一次把蘇跡奇怪的本事放到臺面上,殷勤的看着他,眼裏滿滿的期盼。

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就那麽眼巴巴的巴望着他,好像把所以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讓蘇跡一陣為難。

“您真是高看我了。”蘇跡苦笑,那妖也不是他降的,神也是看扶桑的面子,他哪有那個本事。一時沒了言語。

“阿達跡,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要是你也放棄了,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沒有根的人,死都不能合眼啊。”米爾深深的嘆息。

“等我們兵強馬壯殺回去就是,為什麽非要現在?”蘇跡不能理解。

“是你說要遷徙的呀,我們就是希望要走就直接回家。”米爾說。

蘇跡的新領地根本就說服不了大家,所有人都想會到過去的地方,回到種着他們本命樹的家鄉。

他為難的直撓頭,大家可真會給他出難題,他怎麽可能辦到?他又不是神,一口氣能把人都吹跑。

“阿達呀,我也想回去,你阿父也想家了。”不知什麽時候進來的蘇母幽幽的說。

“我……”

“不敢求那位大人幫忙,雪女的本事我們也是見過的,能不能……”

“不行。”蘇跡一口否定,他腦子裏想到的是扶桑說自己不能幹預人間事,他不能,難道別的妖就能?

“為啥?”

“不是我不同意,而是妖類就是妖類,她們不受我們的供奉憑什麽為我們所驅使?你們就不怕将來被反噬?”

“你不是養着她……”

蘇跡笑了,“我養她?我養的起嗎?”

衆人沉默。

“我們的家鄉,山是青的,水是甜的,我們的祖先都留在了那裏,我們的本命樹也都在那裏,沒有樹,我們死都合不上眼啊。”

蘇跡哭笑不得,這是都威脅上了。

“讓我想想,不過雪女的主意就別打了,都忘了被吊起來的時候了。”

要麽不走,要走就回去,這兩條路分明就是一條道,蘇跡陷入苦惱之中。

☆、光頭和紙

送走一幹人等, 蘇跡的臉立馬拉了下來。他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明知道自己設想的去找個空地建城是最簡單最可行的辦法, 可卻不得不被逼着折返去打敵人搶回地盤,這到底是什麽鬼!

這比他原來計劃要複雜上十倍, 代價更是要多上無數, 他都沒有辦法理解他們的榆木腦子到底怎麽想的。

“奶奶個腿!”蘇跡氣的在原地直轉轉, 想要做點事怎麽就這麽費勁,他感覺自己根本沒有大權在握, 就是個好用的出頭椽子, 指不定哪天先爛!

還想用他的妖, 你們怎麽不上天呢!

出力不讨好, 真想甩手不幹了。

“兒啊,是不是太為難你了?”蘇母看他一臉的郁色, 擔憂的問。

蘇跡扯着臉皮笑笑, “沒事,我能解決。”

他暗暗咬牙:不行, 不能被他們牽着鼻子走。我還就不信了,他們真的寧可死也要回去。

蘇跡轉頭就裝模作樣的在部落了裏做調查,讓蘇白幾個去收集回去的路線以及對方的情況,還有一切能想到的情報。

結果他們跟他說什麽?敵人是什麽人不知道, 有多少不知道, 從哪來不知道,就知道很兇悍,人人手裏都有很厲害的青銅兵器。回去的路怎麽走?不好意思, 遷徙的路途太過遙遠,幾次改道,他們做的标記都找不到了。

他再問領地有什麽重要标記,大家就紛紛跟他描述部落的情景,什麽部落的山上有冒着熱氣的池子;部落有一條又寬又長的大河,部落裏有很多被塗白了樹幹的大樹,那是他們祖先本命樹……說了一大堆,蘇跡也沒弄明白到底是在什麽位置。

“總之,只要你見了,就會知道,那就是我們的家鄉。”

最後還得靠心靈感應?他心下冷笑連連。

反正問了一大圈全是模糊的沒有用的東西,一樣有價值的都沒有,蘇跡越聽越想呵呵,就這還想打回去?這不是天真,是蠢!

然後蘇跡笑呵呵的告訴他們,第二天開全民大會,解決新駐地問題。

心裏頭想着明天怎麽噴那群無知的族人,腳上溜溜達達的往回走,現在地上幹淨的很,他都不用小心腳底踩大糞。

半道上碰見雪女帶着蘇蘇飛高高,他突然來新的想法。

招手讓她們下來,“雪女,你從鹽礦過來用了多長時間?”

“嗯,吃一碗飯的時間。”雪女歪着頭想了想說。

蘇跡一聽,這麽說半天能跑不少地兒,完全合乎自己的打算。

直接打發蘇蘇先回家玩老虎,他自己讓雪女帶着去外面轉一圈。他要先考察一下新駐地的環境,再去打臉啪啪啪。

雪女一聽他說要自己帶他出去玩兒,高興的兩眼冒星星,再被蘇跡一把抱在懷裏,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歡喜的把臉埋在主人脖子上不停的深呼吸。能單獨跟主人在一起太好了,喜歡死了主人身上的味道。

可是她的動作卻惹到了另一位祖宗。

紅珠寶寶感覺到有妖侵犯他的領地,猛地沖出他溫暖的的巢穴,跟個鐵珠子似的哐當一聲砸在雪女腦門上,在她回手的瞬間嗖的一聲跑到半空中,接着并沒有完,它居然開始“噗噗”往外噴星星!是的,紅色的,亮晶晶的火星星。

雪女也不是省油的燈,瞬間手裏冰絲暴漲,跟噴星星的紅珠打成一團。

我去!這是什麽情況。蘇跡一臉懵。

他一個頭兩大,攔了大的擋小的,可兩個誰也不聽話,“嗖”冰絲過肩,“嘶”火星竄頭頂,他一陣極冷,一下極熱,眨眼間才長的蓋住耳朵的頭發一邊炸成了卷卷,一邊凍成了冰棒,水生火熱也不過如此了。

“都停!”蘇跡氣的大喊一聲。

然而,沒有屁用。

兩個打的忘我,根本不理他這個主人。

蘇跡想扔下他們一走了之,讓他們打去吧!可是,他這是在半空中,剛剛升起來要出發!

他不由的反思,自己到底是怎麽認為跟雪女出發是個好辦法的?鬼摸了頭嗎?

終于,紅珠一個失手,火星噴到蘇跡頭上,只感覺“轟”的一熱,“嗖”的又一冷,一股毛發燒焦的味道飄散,他再次很不幸的淪為禿毛。

“它燒你!”雪女張嘴就告狀。

紅珠委委屈屈的想蹭蹭他的臉,卻上上下下飄蕩不敢靠近,回頭對着雪女又是一口星星。

雪女伸手就是一梭子冰絲。

蘇跡陰着臉面無表情的盯着他們。

兩個頓時安靜如雞。

“先下去。”蘇跡硬忍着怒氣說。

雪女麻溜的把他帶了下去。

腳踏實地的他終于有了滿滿的安全感。瞬間發飙,指着紅珠罵:“你,你……”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要罵他什麽,就一個破珠子,還能跟它講理不成。

接着又洩氣跟雪女擺擺手:“你跟蘇蘇喂老虎去吧。”

說完自己垂頭喪氣的往回走,他招惹的都是什麽妖啊,心裏頭那個郁悶甭提了。

雪女不敢跟過來,紅珠卻飄飄悠悠的在他四周晃蕩,還時不時的蹭他一下,向他讨饒。

蘇跡覺得今天真是萬事不順,得回去去去黴氣才行。

“诶呦,首領你怎麽又禿了?”蘇白驚訝極了,臉上忍不住笑意,光頭首領實在可愛的緊,他都忍不住想上手摸摸那個铮亮的腦門兒。

不就是禿瓢,跟沒見過似的。蘇跡耷拉着臉任他笑,理都不想理他。眼睛一瞟,倒是他手裏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直接扯一打過來。喝,這是把紙造出來了。

紙不大,估計比鼠标墊也大不了多少,很粗糙,有點厚實,帶着明顯的麻絲,手摸摸質感,打個包裝湊合,寫字有點夠嗆。

“你的腦袋怎麽弄的?”蘇白笑着問。

“寶寶過來,給他也來一下。”蘇跡壞笑的指揮。

紅珠寶寶一個星星噴過去,蘇白的頭發,卷了?想得美,燒光了!包括眉毛。

“啊!”蘇白吓的一蹦三丈遠,什麽妖怪!

紅珠耀武揚威的的在他面前蹦來跳去。

接着他就被紅珠深深的迷倒了。色眯眯緊緊盯着,寶貝……

頭發?小事一樁,光着涼快。

紅珠被他看得不耐煩,嗖的跑回蘇跡腕子不見了。

蘇白羨慕的要死,首領的好東西真多。

蘇跡揚揚手裏的紙。

“正要給你看,這是不是就是你說的紙?”蘇白揚揚手裏的一打紙,“這東西經不得水,一泡就爛,太不經動,一扯就破,不耐用。”

“紙是給你寫字的,又不用洗,你泡水幹嘛。”蘇跡欣喜的翻來覆去的看,有紙了,再不用把石板啦。

“怎麽寫,我用碳條試了,勁小了寫的看不清,勁稍微一大就破,不好用。”蘇白可完全不認為自己弄出來的東西有多偉大,就是覺得不好用,這跟他想的差的到天邊了。

“這紙還沒完全好,真正的紙好用的很。”蘇跡随口應付一句。

蘇白呵呵一笑,沒當回事。

“毛筆呢?”蘇跡問。

蘇白從懷裏掏出兩根。

完了,忘了還得有墨,可墨是怎麽弄的他完全沒有印象,知道有什麽松煙墨油煙墨的,他只用得起臭烘烘的毛筆墨水,還是小時候上學被要求學毛筆字用的,後來就直接丢腦後了。

另外還得有硯臺,這個倒是好弄,整個石頭弄個小平坑就得,反正就一個輔助用品。關鍵還是墨啊。

蘇跡把墨這玩意跟蘇白說了,蘇白完全就是一個懵逼,寫個字還這麽麻煩?

蘇跡一看這狀況就知道,想用上紙和筆還有的等呢。不過反正也不急,慢慢來吧。

“好好幹,這些弄出來你就可以流傳百世了,教科書上都會有你的名字。”蘇跡帶着慢慢的期望鼓勵道。

蘇白完全沒有戳到萌點,把手裏的紙團巴團巴塞到懷裏,“我還是燒瓦去吧。”

蘇跡眼睜睜的看着以後的歷史人物就這麽放棄了。

心痛的無以複加。

☆、山川圖

蘇跡一晚上悶悶不樂, 做飯什麽的也是強打着精神, 心裏頭一直惦記着明天的事。沒能實地考察一翻, 他心裏也開始沒有底,南方現在究竟什麽樣?跟自己的預判有多大的出入?

看一眼吃得沒心沒肺的扶桑, 他糾結着要不要請他幫忙。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 就是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無能為力的樣子, 感覺好丢人。

明明已經丢人不是一次兩次了。

“阿桑……”他張了張嘴,後面的話還是咽了下去。算了, 他還是個娃娃。

“說。”娃娃扶桑漫不經心的看了看他, 手上不停的撲棱他的腦袋。這個光光的圓腦袋簡直好玩兒死了, 他的手都不願意拿下來。

“你說現在南方什麽樣子?”蘇跡躺在床上枕着胳膊, 眼望着藤屋頂外的天空,任他撲棱。

“往南?”扶桑手上不停, 想都不想的說:“很不好喝的多水。”

“我是說往南一兩千裏。”

扶桑噙着眉, 沒說話,什麽是一兩千裏?在他的概念裏都是轉瞬間的事, 黃泥人問的還真難為住了他。

蘇跡等了等,見他沒回話,就看着自己琢磨,琢磨着就開始眼皮打架, 可才要睡着, 腦袋上的手一動,就把他撲棱醒。

“祖宗,行行好讓我睡吧。”困得不行的蘇跡把娃娃扶桑往懷裏一掖, 攥着他的手,自己倒頭就睡。

扶桑動動手,發現他攥的還挺緊,突的一笑,也不知道想起來什麽,勾着唇角合上了攝人的雙眸。

大半夜,蘇跡被扶桑祖宗按着親到快斷氣。

“還沒三天呢!”蘇跡紅着臉嚷嚷。真是,這個家夥越來越不守規矩。

扶桑按着他,低垂的眼眸星光爍爍,勾起來的嘴角泛着水光,整個人愉悅的像是在發光一樣,跟過去的懶散天壤之別。

啥好事這麽高興?

扶桑的眼尾不知道怎麽勾了勾,一股驚人的占有欲撲面而來,“你是我的黃泥人。”接着再次低下頭,狠狠的親了一通,伸舌頭的那種。

蘇跡有一瞬間的驚愕,手腳亂的做着無用的掙紮,可親着親着手就不知不覺的攀上了扶桑的脖子,嗚,甜絲絲酥麻麻,蠻舒服。

請原諒他也是個飲食男女,謝謝。

“你,你到底怎麽了?”蘇跡氣喘籲籲的軟在扶桑懷裏,臉上紅撲撲一片。

扶桑擡擡下巴,指着旁邊示意他看。

什麽?蘇跡疑惑的轉頭。

“嘶”他狠狠的吸了口氣,驚得嘴巴都合不上。

眼前滿滿的一片山川流水,不是虛影,觸手有山的棱角,水的冰涼,真的,活的!

扶桑把整個神州大地給他搬來了!

“你真是……”蘇跡感動的肝顫,這體貼的他都忍不住想以身相許啊,這是在撩他呢?還是在撩他呢?

“嗯?”扶桑圈着他一起坐在藤床上,手輕輕點上眼前的山水,“一兩千裏在這兒。”

蘇跡順着他是手看過去,那是一片高低起伏山巒,很顯然不是他想要的地方。“能看出了哪裏有人群嗎?”他問。

扶桑手在空中一佛,星星點點的人類部落出現,最耀眼的就要數上面兩個大城,那已經不能用部落來說,就是一個個城池,還能看見有二層小樓嘞。

“這還有這麽繁華的地方,哪天一定要去看看。”蘇跡驚呆了,他以為都是跟有蘇一樣呢。

然後,他滿滿的雞血上頭,我要造個比那還要好的城!想着,他的目光依然是瞄向南方,那裏果然是綠油油一片,很少看到人煙,可是太遠的地方他們也去不了,就圍着現在的位置開始找。

這,不行,山太多。

這,也不行,離黃河太近。

這裏,诶诶,蘇跡扒拉開在他腦袋上做怪的手,整個人都要趴在一片山川圖上。不行,不好,怎麽都不那麽合适?他緊鎖眉頭,眼睛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掃過去。

扶桑攔着他的腰直接拖回來:“黃泥人,你是我的。”

“對對,你的你的。”這句話蘇跡的耳朵已經聽出了繭子,順手摸摸他的脖子,安撫他不知道為啥炸毛的情緒,眼睛卻死活盯着山川圖。

扶桑掰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臉轉過來,一字一頓的說:“你是我的黃泥人。”

蘇跡被迫仰着臉,眼睛不得不放在扶桑大美人臉上,手使勁兒扒拉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可就是弄不動。

他正在跟手搏鬥時,扶桑的美人臉突然又壓了下來。

他再次毫無疑問的被親。

“你你今天超标了!嚴重超标,以後十天,不二十天不準再來。”蘇跡紅着臉,嘟嘟的嘴唇像剛剛被滋潤的玫瑰花。

“呵呵。”扶桑輕笑,臉埋在他脖子上輕輕的蹭,我今天很歡喜,你知道嗎我的黃泥人。

他的胳膊跟鉗子似的,箍着他死活不松手。蘇跡拿他沒有辦法,只能背着大他一圈不止的大號包袱去看地形。還時不時的得接受他親親蹭蹭,弄的他根本靜不下心。

“祖宗,咱安靜一下下,好不?”他哭喪着臉說,被這種級別的美人撩,他又不是死人。

“你找什麽?”扶桑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漫不經心的問。

“找新領地,要搬家。”蘇跡拼命把注意力集中在山川圖上,可後面男人的威力實在太大了,他感覺被扶桑攬着的腰都要化了。就想軟噠噠的靠在他懷了,暈暈乎乎的什麽都不想。

他今天很不對勁兒,很不對。他努力跟本能抗衡。

扶桑在山川圖上随便掃了掃,随手一指:“這裏。”

蘇跡順着他的手看過去,那是一片背靠兩座大山的平原,他一眼就看到那兩座山,這兩個山生的好極了,一座山後是峭壁,另一座後面是長河,典型的易守難攻的地形。現在顯示沒有人煙,關鍵是理他們并不遠,當然他在心中适度的放開了比例尺,估摸了一下,地方大小非常合适,遠近合适,以後想要發展也有大量的土地,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位置,但是還需要實地考察一下。

蘇跡還想大致描繪了一下路線圖,可眼前的山川圖融水似的消失了。

“诶……”下意識的伸手去抓,除了空氣什麽也沒撈着。

“我還沒畫地圖。”蘇跡惱羞成怒,就差最後一步,這不是功虧一篑嗎!

扶桑顯然并不在乎,大手一攬把他卷上床,“以後再看,睡覺。”

我我我,蘇跡被弄的一點兒脾氣沒有,得,人家是大爺,人家說了算。

合上眼,腦子裏紛紛雜雜的,一會兒地圖,一會兒扶桑,最後還是被這個惹不起的祖宗占滿思緒。我們這算什麽?炮|友?他們沒打過炮。朋友,哪個朋友會跟你玩親親。可說是男朋友,他又覺得不是,說不上來的感覺,雖然接吻很舒服,他也樂在其中,可他們之間似乎就是少了點兒什麽,他想不出來。但他知道的是,再這樣下去自己肯定要陷進去了。

簡直矛盾的想撞牆。

诶?不對,他不是明天才該變大人?怎麽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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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就看見雪女輕飄飄的把一塊足有兩米高三米寬的扁平大鵝卵石削下底部,立在神廟前,蘇跡還不停的指揮她挪挪轉轉。

擺好後他就在石頭中間畫了一條長長的豎線,一半讓他密密麻麻的畫上簡筆的一筐筐糧食,耕牛,陶罐,刀槍,小人,布帛,在最上面還畫上了一顆顆樹,以及一片污濁不堪的土地,而另一半他只畫了少少的糧食,人口,然後就是精心畫好的城池。

衆人紛紛對着石頭指指點點,不明所以的誇獎那個小房子真好看,世上還有那麽漂亮的地方?

蘇跡畫完最後一筆,直起腰,看看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淡淡開口:“今天,開會的目的大家都知道了,就是為了新領地,很多人都想要回到原來的家鄉,這我可以理解,現在我把兩方的數據給大家列一下,你們自己衡量。”

接着他指着石壁說:“畫滿的這邊就是我們打回去需要付出的代價,我們想打贏就需要好兵器,兵器怎麽來,只能去換。那就必須多種田多燒陶,甚至需要我們用鹽去換兵器,我們還需要更多的人口,至少是現在的一倍,這樣才能勉強跟對方打一次,每個人一把青銅刀我們需要種十年田,再加燒八年陶,如果用鹽去換,我們三分之一的鹽礦都得換給別人。”蘇跡在石頭上畫大圈比劃,“這些都将是別人的。然後我們要千裏奔襲去打仗,路上會有什麽意外暫時不提,打仗會死人,你們做好失去親人的準備了嗎?”

“可是,可是……”

“你,”蘇跡點名,“阿樹,你要是丢了命你阿母怎麽辦?海叔,你可就一個兒子,他要是出了事你還活不活了?阿白哥,你可是才有兒子,戰場刀槍無眼,它可不管你是不是家裏頂梁柱,是不是獨苗。”

衆人沉默了。

蘇跡看了一圈,接着說:“就算事情很順利,我們一下子就奪回了領地,那麽我們面對的也是一無所有,滿目瘡痍,我們辛辛苦苦攢下的幾年家當全填了進去,我們又要重頭開始,餓着肚子,忍着親人離去,去幹活。這就是馬上遷回去将要面對的。”

“去找新領地也不是啥簡單的事。”有人反駁。

“的确,新領地不那麽好找,但大人已經幫我們選好。”蘇跡笑了笑,指着另外半邊說:“我們只需要很少的代價就可以得到完全不遜于過去的領地,那裏有肥沃的土地,高大的山林,數不清的獵物,而且沒有被人占領,不需要打仗。我們去了,那就是我們的,直接建設城池就好。等我們兵強馬壯再去殺回去,那時敵人就是我們刀下的羔羊。”

衆人陷入沉思。

“好了,我就說這麽多,其他你們自己衡量,如果你們還是想回原來的地方,這個首領的位置讓給你們,我蘇跡不做虧本買賣。”蘇跡最後丢下殺手锏,也不管下面衆人的反應,拍拍屁股走人。

所有人面面相觑,首領要撂挑子!怎麽辦?他們還沒遇見過。

衆人站在石壁前,看着勾畫滿的一邊,和清清爽爽的另一邊,心裏杠杆開始搖擺不定,首領說的也沒錯啊。

蘇跡的二嬸秦氏一巴掌拍在自己男人背上,大聲嚷嚷:“瞧你們把孩子逼得,不就是晚兩年再回去,什麽大不了的事!樹又不會張腿跑了,急什麽急!”

蘇林多被一巴掌拍的狠抽了一口氣,“你不也想……”

“想屁!”秦氏又一巴掌拍過來,扯着他就往回走,“閑的!就聽阿達跡的。家裏還一堆活等着。”

接着婦女們有一個算一個,扯着自己的那位就走,一個個彪悍的不行。

诶喲喂,這女人是越來越厲害了。

☆、買人

尋找新領地的小隊最終還是出發了, 一共七個人, 列風帶隊。別看他平時不吭不喘話很少, 關鍵時刻很是靠得住,第一個就站起來說他去。

蘇跡很是高興, 終于不用糾結怎麽去打仗, 好好發展自己最重要。

給他裝備上弓箭手和其他人員, 還送上自己做的調料包,讓他路上能吃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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