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
兩天後, 雪女先黑毛一步來的蘇跡面前, 用星星眼望着主人:“主人, 我好想你。”
蘇跡摸摸她的頭,“又要麻煩你了雪女。”
雪女抱着他的腿, 連聲說不麻煩。
接着就被蘇跡派了任務。
她很是不情願離開主人, 被蘇跡哄了兩聲才撅着嘴走掉。
蘇跡其實特別奇怪, 他們是簽訂了主仆契約,她不敢反抗他是肯定的, 可為啥對他這麽親近?完全沒有理由的親近, 根本不合常理, 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這都是小節, 他還有別的事要做。
昨天,就在工地忙的熱火朝天的時候, 他看到袁氏兄弟正在背石頭。背石頭當然沒什麽問題, 可在他看到被随意擱置在竈房裏,跟柴火堆在一起的曲轅犁就感覺問題大了。
先進工具沒有得到重視推廣, 他可以說是正好過了春耕,暫時用不上。可袁氏兄弟應該去批量生産曲轅犁,以備明年使用,而不是去背石頭!人才被無意義的消耗, 沒有人才儲備人才分類, 這絕對是一個大疏忽。
他光想着挖來封神榜裏的名人,可忘記了社會的基礎是普通大衆,是一個個分工不同各有所長的勞動者換取社會的發展, 要是光靠他一個人的“發明創造”來推動部落餓發展他得活活累死!
做好人才梳理工作刻不容緩。
說幹就幹,蘇跡從來不是一個拖拉的人,立馬就是找烈風要他做的人口登記。
當他看到地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木簡時,心裏就不太痛快了,可沒說啥,以後教他整理就行。可他看到裏面記錄的內容臉色都不能用難看來形容,那就是鍋底!
瞧瞧上面都是些什麽玩意,狗爬似的字就不說了,能看清楚就行,可裏面的積分都寫不對就不應該了,再細看竟然還有張冠李戴的,他明明記得這個叫小石頭的是積分加一天,怎麽在這裏成了減一個?這都是什麽破爛兒玩意?
“這是你做的?”蘇跡不可置信的問,他以前給他們做過示範,絕對不是這種東西!
“是大家幫我一起做的。”向來沒什麽表情的烈風難得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早就想跟首領你說這個我幹不來,一直也沒找着機會。”
“統計不會沒關系,這怨我沒教你,可數總應該記清楚吧,一天的積分就那麽幾個字也寫不請?我把這麽大的攤子交給你你就給我這麽幹?你到底是幹不來還是不想幹?”蘇跡一改往日和風細雨沒上沒下的交流方式,噴火龍似的噴了過去,一點面子都沒給他留,玩忽職守還要什麽面子!
“隊長冤枉!”一直跟在烈風旁邊的一個年輕隊員滿臉通紅的解釋,“每天領地的事那麽多,大家都找隊長解決,他經常飯都顧不得吃,這個積分天天得弄到夜裏。”
“你是說我冤枉你們隊長了?”
“本來就是……”幹活還挨罵這是什麽道理!後半句沒說完,就見他們隊長突然單膝跪地。
“是烈風做錯了事,請首領責罰。”烈風聲音平穩,卻掩蓋不住心裏的委屈,可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他認罰。
蘇跡被吓了一跳,他這是幹啥?趕緊上去扶,可烈風就跟一坨鐵似的,任他怎麽扶都不起來。
他都要氣笑了,“怎麽,這是跟我較勁呢?”
“沒有,烈風接受任何懲罰。”他依然跪着,一副認打認罰的樣子。
旁邊的年輕族人都要氣死了,看蘇跡的目光就像看仇人,一副你要是罰隊長我就跟你拼命的架勢。
蘇跡還一肚子火呢,我他媽這是為了誰?可看這樣他也沒辦法再說什麽重話,他不停的催眠自己,我是上位者,我要縱觀全局,不能發火。狗屁!我為什麽要忍!做錯了還不讓說了!
你不起來是吧,蘇跡一屁股坐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罵:“大事都差點兒讓你毀了知不知道!我給部落弄這些人容易嗎?讓他們歸心有多難你知不知道?好不容易幾個月開個好局面你這積分統計一透出去全完了!”
“不就是個積分,重弄不就行了。”小年輕嘟囔道。
“你懂個屁!”蘇跡張口就噴了過去,“你以為積分就是個數字?那是他們的熬出頭的所有希望!前腳說積分夠了了能放平民,後腳你就說以前的錯了我們重新來過,誰還會信你!朝令夕改是大忌!以後頒布的任何規律法典他們都不會再信!我們有蘇有幾個人你們自己清楚,這麽多人跟你不一條心卻住在一起,你就不怕哪天被鵲巢鸠占?”
烈風越聽頭越低,最後都覺得自己罪大惡極,簡直是部落的害蟲!
“我錯了!甘願受首領懲罰!”他愧疚萬分的說。
蘇跡發洩完心中的怒火心裏舒坦了,接着話鋒一轉嘆口氣說:“風哥,咱們都是為了部落好,也是我疏忽了,這千斤重擔不管不顧的壓在你身上,實在是難為你了。”
他站起來,順勢扶起跪着的烈風,真誠的看着他的眼說:“你忙不過來應該早跟我說,就是哪項工作做不來也該跟我提出來,你這樣硬撐着太累了。”
烈風被他說的又是感動又是羞愧,一時吶吶沒了言語。
“這樣,趁着我要做人才梳理,把這個積分統計外跟他們對一遍,這個工作我來做,你就還管原來的訓練和安全,呃調解糾紛你先幹着,等我找到合适人選再把這塊兒分出去。”
烈風連聲稱是,“那懲罰……”
蘇跡一瞪眼:“罰什麽!我害怕嫂子到時候說我壓榨你!”
烈風不好意思的笑笑。
“沒有下次了啊。”他強調。
烈風重重的點頭。
小年輕從怒火沖天到暈天砍地,最後就剩滿眼佩服,呃,其實是不明覺厲。
“好了,你們先忙,這些東成我拿回去看看。”蘇跡不再多說,抱着一包的木簡走了出去。
一離開他們的視線,他就狠狠的長出了口氣。這次其實他也有很大的責任,不過看那年輕隊員表現就知道,這個鍋他不能背,本來他就年齡小,再錯漏百出,權威何在?以後部落都沒法帶了。
他忘了人多是非多,這裏只有烈風一個是他正式任命過的,他不在所有的事就全壓在他一個人身上,這根本就不對。
一個是人經歷有限,另外就是軍政大權怎麽能全放在一個人身上,這很不利于以後的發展,最後弄成兵只認将那還有他什麽事!
還有,他用錯人了,确切的說是沒完全用對,這搞文政的應該交給鄭天水啊,直覺告訴他這活他幹最好。
不行,他必須鄭天水弄來,不然這工作沒辦法展開,他可不想跟烈風似的累成狗。
☆、瑣事(抓蟲)
蘇跡把一大包木簡拿回去看, 其實這些看着多也就打幾百片, 每片記錄的非常簡單, 不過是名字和每天的積分,并沒有做彙總, 零零散散的, 還有被老鼠啃過的, 看得蘇跡頭疼。
鄭天水是一時半會兒來不了,他得把工作先幹起來。還好現在人不多, 時間也不太長, 要是幾萬人那可就要命了。
篩選核查工作他親力親為一個一個過手, 争取沒有一個錯漏。
工作剛剛開展一天, 一查又出了問題。這裏很多人沒有姓,名字千奇百怪也還好, 問題是很多人還是重名, 比如叫石頭的有三個,叫阿虎的有四個, 叫黑山的竟然有七個,他都不知道為啥這個名字這麽受青睐。可這樣一來就給他的工作帶來了相當大的難度,光是哪個是哪個的積分就得扯好久。
這樣肯定不行。他不得不弄出了第一代簡略版的身份證,這又是一樁事。
袁氏兄弟被他單獨提出來先做這個身份證, 就是一個巴掌大的木片上面刻上名字性別, 住幾排幾號屋,身份編號,以及相貌特征。一個木片上刻的滿滿當當, 就是沒有人頭像,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臨時身份證發下去,他這裏也做了備案,這樣人口多少清楚了,積分誰是誰的也不會再錯,就是用的這個材質是木片,太容易損壞,可也只能暫時這樣,等以後有了青銅或是鐵再替換。
他其實一直想找鐵來着,可他根本不會識別鐵礦啊,還有煉鐵啥的他也是完全小白,礦山在他面前他都不認得,這個只能以後有機緣再說。
還有他統計的事,這茬子剛捋順了,下茬事又來了。他竟然還發現兩個女扮男裝的!奶奶,你當你是祝英臺啊。
當那兩個人到他面前時,蘇跡是真沒看出來這兩個是女人。生的豆芽菜似的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怪不得跟一群老爺們兒混住了半個多月硬是沒被認出來。
至于怎麽認出來的,還是有人無意間看到她們進女廁所才給揪出來,你說這事鬧得。你說為啥都進女廁所半個月了也沒見女人尖叫,很簡單,一個是女人少,廁所長空着,另一個就是這些人的衣裳打扮男女真沒啥區別,一襲粗麻衣裳一裹,再弄的髒兮兮的,誰會注意啊。
一問她們竟然還是一對雙生姐妹,兩個人再互相打個掩護啥都蓋過去了。
至于為啥扮成男人無外乎就那兩個原因,蘇跡根本就沒問,令他好奇的是另一件事,“男人都去抗石頭挖坑你倆怎麽幹的?我看積分顯示幹的還不錯?”
“我們天生力氣大。”
“吃的多。”
“扮男人能吃飽飯。”
“我們幹一樣的活!”
兩個豆芽菜女孩一人一句,花貓似的臉上滿是急切。
女扮男裝是為了吃飽飯?這是蘇跡聽過的最新奇的理由,他沒克扣大家夥食吧。
像是怕他不相信,兩人一撒麽眼,一人抱起一塊半人高的方石就走,半點不帶喘的。
蘇跡可算是開眼了,這哪兒是女人啊,分明就是加強版的女漢子!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他招呼兩個人過來,“就是你們不扮男人我也會讓你們吃飽飯。”
兩姐妹一致搖頭,“我們吃的多,男人都比不了。”
“很多很多。”女孩認真的說:“上一個主人就是嫌我們吃的多才賣掉我們,可我都沒吃飽過。”
“我們幹的跟男人一樣多,吃一樣多,可以嗎?不多吃。”女孩緊張的問。
蘇跡心裏說不清什麽滋味,只是為了吃飽飯而已,這是什麽世道。他按下心頭的不舒服說:“今天起你們加入護衛隊,這身力氣光幹活浪費了。”
“能吃飽不?”
“能。”蘇跡鄭重的點頭。
兩姐妹頓時喜笑顏開。
“也別扮男人了,弄幹淨點,大熱天的。”
“嗯!”
蘇跡交代人給她們換了屋子,接着就繼續徹查人口。
通過這次統計排查還這麽讓他篩出來些個特殊人才,比如那個疤臉男,就是他第一次買人看到的男人,他竟然識字,不是他教的那種,是本土文字,還有不錯的武力,拿根棍子都能當刀舞的那種。蘇跡一看這情況就知道肯定有貓膩,這個男人來歷不簡單。
男人說他是某小國貴族,國破家亡,自殺不成反被俘,蘇跡權且聽着,把他也編入護衛隊,就近觀察。
其他有手藝的暫時沒什麽明确的需要幹,就先登記在冊,積分待遇提一提,但活兒還是原來的。
這可把挑出來的人喜壞了,樂陶陶的跟撿了大便宜似的。
緊接着雪女的空中航運服務也到了。
雪女回來了就意味着大量的簡易車到來,蘇跡直接讓她卸到了工地,他興致勃勃的等雪女掏大量平板車,可那是堆什麽玩意兒?怎麽是獨輪車?
現改造肯定來不及,他讓大家先湊合着用,總比背石頭強吧。
除了獨輪車雪女還帶有一些糧食,不太多,全放進了竈房。蘇跡大概算算營業額,跟他預想的幾乎不差啥。
“主人,我能留下來嗎?”雪女抱着他得腿,眼巴巴的望着她的主人,眼裏的孺慕都要化成實質。
蘇跡被看的心頭發軟,他對這種軟萌的生物根本抵抗不了好嗎?
頭點到一半,他幾乎就要答應……
“滾!”不知道怎麽突然出門了娃娃扶桑冷冰冰的吐了一個字,狠狠的盯了一眼那個膽敢搶他黃泥人的雪妖,跟護食的狼崽子似的。
雪女立馬萌也不賣了,主人也不要了,瞬間滾到了天邊。
“诶……”蘇跡眼睜睜看着人力運輸機跑了。
“舍不得?”娃娃扶桑冷着臉問。
“沒有。”他反射性的解釋,“我還想讓它辦點兒事來着。”
“哼。”扶桑給了個鼻音,臉上依然是冰雪寒天。
蘇跡把人撈進懷裏,親親他的小臉蛋,笑彎了眉眼:“吃醋了?”在他看來阿桑這樣子就是吃雪女的醋,他心裏那個美哦。
“吃醋?沒有。”扶桑一本正經的說。他今天沒吃酸的。
蘇跡笑笑,你說沒有就沒有,“你今天怎麽出門了?”阿桑可是個超級大宅男,輕易不出門,用他的話說就是四海八荒天上地下什麽地方沒去過,跟逛自己家後花園似的,早看膩了。
“看看你在折騰什麽。”天天忙忙叨叨的,飯都不給他好好做。
“那感情好,我帶你看看我們未來的城。”一說到這個蘇跡就滿臉的興奮,興沖沖的抱着他在工地邊轉悠邊說這裏未來要建啥啥啥。
扶桑靜靜的聽着,他自動屏蔽的外面的嘈雜聲,看着黃泥人的嘴一張一合,吐出一個又一個構想,哪怕是灰頭土臉都掩蓋不住他的神采飛揚,比做飯時還好看。
這樣的黃泥人耀眼的讓他不願意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變化,連臉上的塵土都顯得可愛了起來。
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麽?扶桑垂下眼,決定以後一定要多發掘黃泥人的不同面。嗯,暫時原諒他不好好做飯。
“阿桑,以後我們的藤屋裏建在這裏。”蘇跡在正中央一塊空地上比劃着,“你覺得怎麽樣?在辦公大廳後面,來回方便,你會不會嫌吵?”
“不怕,你看着辦就是。”扶桑完全沒意見,有結界在吵不産根本不是問題。
“你覺得我這個城怎麽樣?”蘇跡眼睛亮閃閃的,一副快誇我的樣子。
什麽都沒有的空地讓人家誇你啥?好設想?
扶桑很給面子的點頭說好,半句不好的話沒說。
蘇跡立馬雞血上頭,狠狠的親了個響。
“我一定給你一個最好的城!”
然後扶桑發現自己的黃泥人更不愛着家了。
其實是蘇跡的活還沒幹完。
蘇跡這一忙就是好幾天,扶桑被徹底放了羊,雖然還給他做飯可都是什麽簡單來什麽,才準備原諒他的扶桑又不高興了。
他這次倒不是為了一口吃的,說實話黃泥人做的吃食他喜歡,可不吃也不會死,他就是覺得自己被忽略了。哪怕他在口口聲聲說為他建城。
扶桑大爺一不高興那就是大手筆,正做最後一點統計工作的蘇跡轉眼間被拎到了大海上。
蘇跡一手木簡一手毛筆,整個人懵逼狀态三秒。
“祖宗,你能不能打聲招呼再走。”他站在洶湧澎湃的大海上,腳下是水頭頂是天,全都瓦藍瓦藍滴。
扶桑拉着他站在浪頭,“度假。”
“哈?”他沒聽錯吧。
“你說要度假。”扶桑淡淡的說。
蘇跡想起來自己前兩天晚上的抱怨太忙了累成狗,要度假。他就是發發牢騷,可阿桑就真的帶他來看海……
他被蘇了一臉。
☆、讨厭的破小孩
蘇跡的蘇爽沒能維持過半分鐘, 因為大海突然變成的咆哮體。
怎麽也有三層樓高的海浪突然鋪天蓋地的湧來, 要不是扶桑身手快他覺得自己已經被拍成了肉餅。
很快, 驚魂未定的他就發現這只是一朵“小”浪花而已,更高更猛的大浪還在後頭。只見攜裹着巨大力量的浪頭如小山一樣接踵而至, 不要錢似的拍向前方。
扶桑心下不悅, 八百年他不來一回, 來就給他甩臉子?擡手就要壓下去。
蘇跡卻突然一把抓着扶桑的胳膊,兩眼亮的能當電燈泡使:“看!快看!”
他瞬間進入了極度興奮狀态, 這可比錢塘江大潮還要壯觀無數倍!太震撼了有沒有!
來了來了, 又來了, 他的心随着潮起潮落提起又放下, 緊張到不行。
扶桑看看他的黃泥人,不明白他興奮個什麽勁, 不就是個浪嗎?可擡起的手卻悄悄放了下來, 算了,先讓他看個夠。
看了幾分鐘, 蘇跡嫌站在空中看不過瘾,拉着扶桑就向海面上走。
“走走,離近點兒。”
扶桑任他扯着,直直的從半空降到浪頭上。順手還給他施了個防護罩, 免得他濕了衣裳。
蘇跡完全沒注意到他的體貼, 腳踩着浪頭上下起伏,整個人興奮到爆。這種程度的沖浪次過山車還猛,他完全高興的停不下來!
扶桑全程冷臉加無奈, 怎麽什麽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生氣。
可是看他亮晶晶的眼和緊緊抓着自己的手,他剛升起的不滿又被淡淡的無奈代替,眼裏的寵溺大概也只有蘇跡沒看到。
也就是這麽一閃神的功夫,海裏一個長條狀的東西突然從他們腳邊竄出去,一沖而上,瞬間沒了蹤影。
“什麽玩意兒?”蘇跡大驚。
接着又見一個滿身紅色的小孩蹦出來,腳踩着兩個輪子追了出去。
蘇跡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被沖的連連後退,幾乎站不穩腳跟。
扶桑一把撈過搖搖晃晃的黃泥人護在胸前,
美目含怒,神手隔空往下一扯,一前一後的兩個不明生“哐當”“噗呲”全落入水中,濺起幾丈高的水花。
那力道大的蘇跡都替他們疼。
蘇跡大着膽子看向水裏的那兩個生物,也不知道他們是砸暈了還是砸死了,一動不動飄在海面上,一條紅色的紗绫在不遠處若影若現。
哪吒鬧海。
這标志簡直不要太明确。
“死了?”他不太确定的問。以他對這兩個的了解應該不可能,但碰上他家這不按牌理出牌的阿桑,那就什麽都有可能了。
“半死。”扶桑看他一眼,“随你發落。”
“好!”他也不推辭,滿心滿眼□□裸的算計,絲毫沒有隐藏。
這兩個要是都弄到他們有蘇去那得增加多少戰力!
扶桑偏偏還助長他這種氣焰,老神在在的呆在一邊,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他的黃泥人不知又要出什麽幺蛾子,他怎麽就這麽期待呢。
蘇跡興奮的打量着這兩個神話界名人,哪吒放一邊,就是個小孩兒沒啥好看的,顏值比他家阿桑娃娃差遠了。令他更好奇的是龍,這可是傳說中的龍,估計是個中國人就對龍有着非比尋常的好奇,現在有機會親眼見到他都要激動炸了。
怎麽說呢,青色的長長一條,鱗片有不少斑駁的,露出了白生生的肉。頭半淹在水中,沒精打采的,還沒他在電視裏看到的特效龍威風,有點兒小失望。
“你敢傷我!”哪吒掙紮着站起來,舉着圓圓的乾坤圈對着扶桑就砸了過去。
“放肆。”扶桑手指一彈,金光閃閃的乾坤圈瞬間斷成無數節,噼裏啪啦掉進海裏。
“我的乾坤圈!”哪吒一看有人毀了自己的寶貝那還了得,嗚哇哇沖了過了,卻被扶桑定在半空。
哪吒被吊在半空中,嘴裏叫嚣着:“你還我乾坤圈!我爹是李靖,我師傅……”
“你師父是太乙真人,你是李靖三兒子哪吒,沒有那些人你算個什麽東西!”蘇跡臉色陰沉,心頭的火蹭蹭往上竄。你敢打我的阿桑!想死是不是!那乾坤圈哪怕是對着他砸蘇跡多沒那麽來氣,他家阿桑他自己都舍不得動一個手指頭,你算老幾上來就砸!
“我是哪吒!”
“你是欠收拾!”蘇跡才不跟他叨叨,上去噼裏啪啦就是一頓臭揍。
開始他哪吒還不停的叫罵威脅,可他罵的越兇蘇跡的巴掌就越重,一邊打還一邊罵:“叫你亂打人,叫你敢打阿桑!你算老幾敢動我的人!”
這可真是完完全全名副其實的吊打,直打的屁股殷紅如血這才停下。
接着就見蘇跡甩甩發疼的手,冷冷的說:“這是給你個教訓,不是什麽人你都惹的起。”
扶桑在一旁看着,冷凝的臉越來越柔和。本來他是要一把捏死了事,這些年還真沒誰敢對他動手,他的脾氣也越發的軟和,輕易不發怒,可有人敢挑釁他自然也不會手軟。
也就是看黃泥人似乎挺感興趣,這才頓了頓。但沒想到竟然看到他的黃泥人為他出頭,這感覺有點兒奇怪,心裏軟軟的,帶着暖意,讓他好想把他的黃泥人揉進懷裏狠狠的親。
想親就親,扶桑從來不是一個會克制自己的,抱住蘇跡就是一頓猛親。
蘇跡一臉懵逼,啥情況?
耳邊似乎還有人在吵,扶桑一個不耐煩封住那人無感,世界清淨了。
這個吻比以往都要激烈的多,唇舌被吮吸,被攻占,蘇跡幾乎來不及反應就被攻陷,配合着入侵者來了個愛的勾勾纏。
感覺意外的好。
咳咳,他還在處理小破孩兒!
“你你有本事放了小爺!”被放開五感的哪吒捂着屁股叫嚣。
“不能放!”那條半死不活的龍裝死半天,終于忍不住開口。就見他身體一晃,化做一個青衫少年,眉眼英氣,就是額頭一個紅通通的大包憑添了兩分可笑。
他鄭重的在水面上行了叩拜大禮,憤憤的說:“大人不能放這個人類,他仗着有仙人法器擾亂我東海,殺死阻止他的巡海夜叉,還要抽小神龍筋,剝龍皮!若不是大人出手相救敖丙就要慘死在這惡人手中。多謝大人救命之恩。”說着他再次叩拜下去。
“你個小龍技不如人還敢告狀!”哪吒哇哇大叫。
“技不如人就該死?”敖丙突然擡頭,一雙眼紅的能滴出血來。
“你又沒死!”
“巡海夜叉死了!”
“他長得那麽醜還那麽兇,死了活該。”
這話聽着就讓人火冒三丈,“你也技不如人。”蘇跡冷冷的說。
他心裏都要讨厭死這個小孩兒了,竟然有人能惡的這麽理所當然,究竟是人性本惡還是家裏沒有管教!他對李靖那一家人都讨厭上了。
現在他是一點兒也不想招攬這家夥了。
“我……我爹……”他又要搬出那一套,可一看蘇跡冷冷的眼神,聶聶的不敢再出聲。無他,實在是屁股疼。
等我能動了看不打死你!
“殺了算了。”扶桑開口,這樣的東西留着做什麽。
這一句話沒有半分的火氣,可任誰都聽的出來他不是在開玩笑。
在場的沒有人質疑他的話。
哪吒一下子僵住,臉色變得慘白,哆嗦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蘇跡心頭一動,殺了?反正已經得罪了,他也不想招攬了,殺人滅口似乎是個好注意。
“你別殺我……”哪吒終于撐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蘇跡等他哭夠了才說:“想活?”
“想!”
“叫你爹拿五百人來換。”他腦筋一轉,決定做個一錘子買賣拉倒。
“我爹愛民如子,他不會同意的。”哪吒哭的更歡。
“一千人。”他繼續說。
“呃!”哪吒震驚的看着他,哭都忘了。
蘇跡抓過一只風火輪丢給敖丙,一擡下巴狐假虎威道:“找個人送信去。”
敖丙忙不遲疑的招來一個手下,三句兩句交代清楚,言語調理清楚明白,雖然有點兒小傲氣,但不失味一個好青年。
蘇跡對這小龍的印象很是不錯。
所以在敖丙力邀他們去龍宮做客的時候,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等李靖來還不知道得啥時候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船新坑,喜歡的可以收藏一下哦~~~
《缺德》五行缺德的王業幹的最不缺德的一件事就是揍了比他還缺德的拐子,以一敵四,成功拖延到警察到來後,壯烈犧牲。然後,他重生到了打人前一個小時。
戳我戳我
☆、龍宮
蘇跡撿起水裏的混天绫, 然了這麽半天竟然幹燥柔軟半點水沒有粘上, 也是神奇。一團火似的顏色非常漂亮, 他突然覺得給娃娃扶桑做個兜兜應該挺好看。
團巴團巴塞進懷裏,拎上另一只風火輪邊走邊研究, 造型就是個輪子, 也看不出是什麽材料做的, 找來找去也沒看到哪裏有能噴火,挺奇怪。
這時就見敖丙雙手向兩邊發力, 深藍的海水翻騰着被一劈兩半, 在水中開出一條二人寬的小道來。
“二位大人這邊請。”敖丙紅着臉說。
奇跡看多了蘇跡變的淡定了很多, 倒是看着他漲紅的臉心裏嘀咕, 這孩子臉這麽紅該不會是剛才太出力給憋的吧。
敖丙微微躬着腰,雙手向前送, 那是一個畢恭畢敬的姿态。
此時蘇跡心裏活動略微多了點, 話說封神榜裏這敖丙就是個反面小炮灰,人人都說該死活該, 可他咋就看着孩子挺可愛呢?
“阿桑走吧。”他笑着看向身邊的男人,臉微成四十五度角上揚,正好看到他低垂的眼眸。
扶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黃泥人身上,在他看來時厲眼不自覺的變得軟軟的, 微微一笑, 似有暖陽融化。
哎呀,他家阿桑咋這麽好看嘞?蘇跡心裏美滋滋的冒着粉紅泡泡。
敖丙在前面帶路,可走了兩步發現後面的大人并沒有跟上, 疑惑的回頭。
“大人?”他們在看啥?
扶桑微微擡眼,輕飄飄的掃過那條小奶龍,目光放在了被劈開的小路上。他對這條路很是不滿,這麽窄擠着他家黃泥人怎麽辦。
擡手一揮,海水迅猛後退,眨眼睛一條康莊大道直通海底,隐隐的能看到最深處一片亮晶晶。
敖丙看得眼都直了,就是他家父王驅開這麽寬的海道都沒這麽容易,這大人好厲害!
扶桑臉上沒有絲毫顯擺的意思,這在他看來根本就不值一提,他只是想讓他的黃泥人走的舒服一點兒而已。
蘇跡卻是滿眼的自豪,他家阿桑就是厲害。嗯,這個人已經自動進入花癡模式,請不用搭理。
關于哪吒,敖丙親自捆了扔在海裏牽着,雖然淹不死,但光喝海水就夠他受的。至于以後還有什麽苦頭那就不知道了。
這在扶桑看看只是輕松一揮的動作卻把東海龍宮驚的夠嗆。他們剛剛經過哪吒鬧海,還沒輕松片刻這海水突然裂開一個巨大的天塹,陽光都照射進了龍宮,這這這是要曬死他水族嗎?
要知道這海可不是一般兩般就能劈開,除了他們龍族天生可驅水,其他能劈開這麽大天塹的少之又少,這是又來了個什麽東西來拆他東海!正當他東海無人嗎?
東海龍王怒氣出來,然後沒了。
不提啥誤會啊,救命之恩啊,就一個照面,老龍王就向人們展示了什麽叫變臉絕技,那個獻媚哦,小龍敖丙都沒眼看。
父王不都是高高在上,威嚴又慈愛嗎,啥時候變成了馬屁精?
他看看那個漂亮的不敢多看的救命恩人,再看看笑得老臉開花的父王,被父王這麽恭維,他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這恩人到底是什麽人?他百思不得其解。
扶桑被畢恭畢敬的請進龍宮,蘇跡,嗯那是順帶的。
老龍王一個勁兒的清扶桑上座,那是個極寬大的帶巨大貝殼背景的坐塌,一看就是老龍王平日慣坐的。扶桑也不客氣,施施然的坐在了上首,還不忘拉他的黃泥人一起,弄得龍王等人反而跟客人似的坐在了下首。
蘇跡滿心的疑惑,這是怎麽個操作?屁股底下跟長了釘似的坐立不安,扶桑坐的坦然,那是他厲害,可他不行啊,這個位置他怎麽能坐。
他要起來到旁邊去,扶桑自然不讓,兩人推搡了兩下也實在不咋地好看,他只能硬着頭皮坐下,假裝自己是個雕塑。
龍王極其自然的坐在下首,還沖他們笑了笑,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被一個凡人占了位置。當他聽了敖丙的敘述就開始冷笑連連,再次鄭重的躬身,一揖到底:“多謝大人救下犬子性命,敖光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感謝大人才好,以後大人若有差遣我東海定然全力以赴。”
接着對兒子說:“快給大人磕頭致謝。”
敖丙撲騰跪在地上。
然後龍王又對扶桑說:“這是我家小兒子,平日裏是個最懂事的,要不是您相救他怕就死在了那惡人手裏。他這條命就是大人給的,您若不棄就收在身邊聽用,給大人看個山門跑個腿也算是他的福氣。”
敖丙全程一言不發,聽傻了。他爹這是瘋了嗎?他放着好好的龍宮三太子不當去給人看門跑腿,他得多賤啊。
這肯定不是親爹。敖丙絕望的想。
“不必了。”扶桑不甚熱攏的聲音拯救了陷入絕望中的敖丙。
好人!敖丙眼裏冒出驚人的光。
老龍王都要被這個傻缺孩子給氣死了,他都舍下老臉就差跪求了,這死孩子竟然不知道接茬,這要是老大老二早滾上去跪求了。
現在被拒絕了,老龍王深知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