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重生者炮灰掉的側妃
高靈聽到丫鬟的話,頓了頓。
像是消化了一會兒這個消息,才扶着鬓上的珠釵問丫鬟道:“我妝容可還妥帖?”
丫鬟笑着回了話:“好看,依我看,小姐是最好看的。”
“真地嗎?”
高靈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再次得到肯定的答複,才像是松了一口氣。
攸寧剛準備妥帖,就聽下面的人進來禀報道,說是安王妃的侍女求見。
“進來吧。”攸寧對丫鬟說道,又挑了片花钿粘在了額間。
本就淑麗的容貌更加耀眼了幾分,當真猶如四月桃花般嬌豔。
本朝的妝容中,倒是沒有人開先河用過花钿。
攸寧剛貼上,那侍女就進來了。
攸寧側頭看了她一眼,倒是不算眼生,也是經常在趙傾兒身邊伺候的。
那丫鬟向攸寧行禮道:“三小姐,王妃讓我來問問您,可用過早膳了?要是還未用,王妃想邀請三小姐去她那一起。”
攸寧便點了點頭:“正好,我也收拾好了,現在就可以過去。”
攸寧剛進趙傾兒的屋內,趙傾兒看到她額間的花钿,就說道:“你真是花樣百出,是不是不把一衆小姐比下去你就不甘心啊?”
“我可從來沒有想和誰比較過。”攸寧邊回,邊在她身邊坐下了。
自便地就像是在自家用膳一樣。
Advertisement
趙傾兒看着丫鬟幫她添置碗筷,想起昨天的事情,笑道:“你昨天難道沒有注意到那位高小姐?她在看見你後,臉色都暗淡了幾分。”
不說昨天,就是今天,高靈在看見攸寧後,臉上的笑容也僵了僵。
尤其是當攸寧一到觀賽臺,衆位世家小姐就笑着圍上去的時候。
經過昨天的行酒令,有些小姐見高靈才華上佳,便對她的印象改善了許多,倒是也願意與她交談了。
所以趙傾兒和攸寧到觀賽臺的時候,高靈身邊也有幾位世家小姐在。
高靈昨天聽大家喊攸寧“黎三小姐”,但是攸寧真正的身份,她是不知道的。
這會兒,就忍不住問了身邊的貴女道:“張姐姐,黎三小姐是哪個府上的小姐啊?”
那位被問話的小姐先是對這個問題驚訝了下,然後想到高靈是從南邊過來的,倒也理解了,帶着些歆羨的語氣說道:“黎三小姐,單名一個嘉字,是現任鎮國公唯一的嫡女,鎮國公府的三小姐。她外祖家也是位列三公之一的定國公府,身份可比我們尊貴多了。”
話落,說話的世家小姐嘆了口氣。
又像是想起了什麽般,問高靈道:“昨天安王妃在說到黎世子的時候,三小姐不是提到了黎世子是她大哥嘛,你沒聽見?”
高靈還處于震驚中,聽到這句話,搖了搖頭。她只記得昨日這位三小姐說了句什麽,然後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就多了幾分譏笑,讓她非常難堪。倒是沒有聽到這位三小姐提到了黎世子。
原來她是鎮國公的嫡女!高靈心裏有些空落落的,那是種你想去與別人比較,但是被碾壓産生的落差感。
這時候,又聽方才那位小姐說了一句:“不過,黎三小姐長得再漂亮,身份再貴重,還不是得不到美滿的姻緣。”
高靈心裏的不好受一下子淡化了很多,還從心底産生了些名為同情的愉悅,面上不顯,嘴上追問了句:“為什麽這麽說?”
這回,不等那位小姐說話,另一位小姐就說道:“誰都知道黎三小姐喜歡她的表哥,定國公府的許世子,兩人也從小就有婚約,但是許世子不喜歡她,上門退了親事。”
“天呢。”高靈驚呼了一聲,正要問一句:“黎三小姐那麽美好的人,世子怎麽會退親?”
一方面是真的有些驚訝,一方面也是想再聽些有關這位黎三小姐的事。
畢竟......肯定是發生了些什麽才會退親的吧。
不過,就在她要問出口的時候,一位小姐轉過身來催促了她們一聲:“我們快去觀賽臺吧,球賽該要開始了。”
高靈只好先壓下了這句疑問。
冰球賽,之所以稱為冰球賽,因為是真地在冰上進行的比賽。
是擊鞠的另一種玩法,不再是騎在馬上進行比賽,而是腳上穿上冰刃,在凍成冰的河上進行。
觀賽臺就位于河的兩邊,兩邊都安放着圈椅和矮桌,可供觀賽的小姐公子們邊觀賽邊喝茶休息。
河兩側,一側是女眷的座位,一側安放的是男子的座位。
這次的比賽隊伍,一隊是由秦林領隊,穿紅色的圓領杭綢袍子;一隊是由威武大将軍的公子——平贏領隊,穿藍色杭綢圓領袍子。
平贏也就是攸寧那位大姨母的長子,按照關系來說,攸寧也得喊他一聲表哥。
當然,親哥哥領隊,平筠自然也是來了的。
趙傾兒坐在觀賽臺第一排的最中間,攸寧坐在她左手邊,攸寧旁邊就是平筠。
再看世家公子坐的觀賽臺那邊,只見最中間的兩個位子空着,此刻并沒有坐人。
而因為很多世家公子都下場參加了冰球賽,所以那邊坐着觀賽的人并不多,有幾個年輕男子身上也穿了隊服,應該是替補。
至于正中間那兩個位子是留給誰的,衆人心裏還是知曉的,必定是聖上第三子安王和第七子瑾王。
不過,比賽都快開始了,都沒有看見安王和瑾王出現,有些世家小姐心裏還是失落了幾分。
攸寧倒是知道長霁一時半會兒是不會過來的,他今天早上走之前,就告訴了攸寧他和安王有事要相商。
安王和瑾王都不在,便由趙傾兒開球。
鼓樂聲中,趙傾兒揮動了手中的球仗。
本朝擊鞠盛行,除了男子外,女子們也會縱馬揮杆,在春天舉辦擊鞠賽。
所以趙傾兒并不是外行,一擊間,球如彈丸般飛向了兩隊中間。
兩隊隊伍都是訓練有素,隊員們也都是擊鞠的好手,鼓樂聲越來越激昂,鼓點聲越加急促,場地上的隊員各個身形矯健,平贏先伸仗撈到了趙傾兒開的球,腳下一劃,避開了對方隊員的阻擾,帶着球向前沖了一段,正要掄杆向對方球門射球,卻在此時,球仗相擊,球被對方的隊員擊到了另一邊。
平贏看了秦林一眼,秦林朝他勾了下唇,眼角眉梢似乎都帶着“承讓”的意思。
秦林帶的隊伍先進了一球,觀賽臺上馬上就響起了歡呼聲。
戰況精彩激烈,衆人看得目不暇接。
還有些膽大的貴女,從座位上起了身,為兩方隊員加油打氣。
平筠看見秦林那邊先進了球,大大地嘆了口氣,也站了起來,朝場上的平贏喊道:“大哥,加油。”
平贏聽到自家妹妹的加油聲,朝觀賽臺這邊看了過來,對平筠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不知是不是攸寧的錯覺,總覺得秦小王爺也朝着這邊看了眼。
上半場結束,秦林帶隊的紅隊得了兩籌,平贏帶隊的藍隊得了一籌。
而在上半場結束後,攸寧她們這邊觀賽臺上的小姐們也都安靜了下來,仔細看的話,幾乎所有人臉上都帶上了幾分緊張。不管是馬球還是冰球,都有一個傳統,那就是兩場之間休息的時候,在上一場表現優異的隊員可以邀請在場的世家小姐表演才藝助興。
上一場,秦林他們的隊伍贏了比賽,所以秦林帶着同隊的幾位隊員朝女眷所坐的觀賽臺走了過來。
等秦小王爺走近,女眷這邊的緊張氛圍更是重了重。
在衆目睽睽之下,秦林走向了攸寧,有禮地說道:“黎三小姐,請。”
他說的是請,是陳述句而不是問句,也是因為歷來就有規定,凡是被邀請的女子,如無特殊的理由,不得拒絕。
這是對勝利者的獎賞,是勝利者的榮耀。
攸寧從座椅上起了身,回了秦林一禮,倒也沒有推辭。
在攸寧去才藝臺之前,趙傾兒拉了下攸寧的手,笑着問她:“你表演什麽?”
攸寧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氛圍,嘴角染上了明媚張揚的笑容,語氣铿锵:“七劍戰歌!”
上了才藝臺。
攸寧撫了下琴,試了下音,發出“铮”地一聲,帶着肅殺。
從才藝臺上傳到了下面,所有人都在一怔後,看向了才藝臺上的攸寧。
攸寧在試音後,想的倒是,到底是安王府舉辦的冰球賽,琴的音色果然上佳,并沒有去看才藝臺下的人。
如果說剛才那一聲“試音”讓觀賽臺上的人都驚詫的話,那麽接下來從才藝臺上傾斜開來的琴聲,更是讓所有人的血液都跟着沸騰了起來。
琴聲激昂,曲調極快,比方才不斷落下的鼓點還要快,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馬聲嘶吼,馬蹄聲陣陣。
中間曲調一變,像是江河水湧動翻滾,接着曲調又快了起來,漸快漸快......
而才藝臺上的攸寧,衆人擡眼望去,只覺她素手翻飛,青絲被微風吹起,在身後缱绻飛舞,而這樣的曲子,竟是由一位女子彈奏而出!
觀賽臺上,不管是秦林,還是許承浩,都不錯眼地看着才藝臺上的攸寧。
許承浩心裏情緒翻湧,第一次真正地明白了過來,這位表妹已經不再是以前只會纏着他的表妹了。
長霁和秦麒商議完正事,到觀賽臺的時候,正好聽到琴聲。
秦麒都忍不住怔了怔,認出才藝臺上的人後,眼中閃過了驚訝。
長霁鳳眼半眯,随便拉了個人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那人轉過了身,本要随便回答一句,在看清身後之人時,吓了一跳,不免正了臉色恭敬地回答道:“禀瑾王,南王府的小王爺贏了上半場的比賽,所以邀請鎮國公府的三小姐上了才藝臺。”
秦麒一聽,挑了下眉,勾唇對自己七弟說道:“想不到秦林贏了比賽,看來球技的确是精進了很多。”
長霁也勾了勾唇:“是嗎?”
一曲結束,平贏還在回味方才的旋律,就聽下面的人急急上前來向他說道:“少爺,瑾王身邊的侍衛方才來告知說,瑾王等下要親自下場,讓你這隊留一個位置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