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太子司徒煦會想到賈琏,也不是毫無根據的,因為賈琏,是他見到過的,武功最高強的人。
不只是那神乎其神的劍法,還有那臨危不懼的性情,都是他所見到過的,武功最高的高手,沒有之一。
而在不久前,車食國的使臣來我大慶朝朝貢,名為朝貢,其實說是挑釁也不為過。
因為車食國這一次朝貢的使臣中,有一個人,據說是車食國第一高手,武功極高,一來就叫嚣着和大慶的高手決鬥。那高手名為伊克斯,腰圓膀粗,力大無窮,手拿一個大鐵錘,據說重達千斤,有幾個大慶朝的将軍,在和他比試的時候,被那鐵錘直接打在胸口,當場就吐血昏迷,至今還躺在床上。
而司徒煦也是在大慶朝幾次和那車食國的伊克斯比武都輸了以後,心情郁結,才會出宮狩獵,從而遇到行刺之事的。
這一天,在他遇刺之事發生的時候,安靜了的車食國,再次蹦跶了出來,要求大慶的乾元帝派人跟伊克斯比武。
司徒煦的眼神閃了閃,他被父王以修養之名推出朝堂,如今都在東宮靜養,這車食國的使臣出來蹦跶,對于他再回朝堂,是個大好的機會,只要,賈琏助他。
然後,在大殿中,那車食國的使臣代表亞力爾一臉嚣張地看着大慶的朝臣:“難道你大慶朝就沒有可以打敗伊克斯的高手了嗎?”他向乾元帝行了一禮,說話卻絲毫不含糊:“大慶的皇帝,我車食國一貫敬重大慶國威,這伊克斯在車食國已無敵手,聽到我等要來大慶,立馬主動請纓,就是想要見識見識大慶朝的高手,難道皇帝要讓我們失望嗎?”
乾元帝司徒瀾陰沉着臉,看着下面一個個低着頭,像是鹌鹑一樣的朝臣,心裏更是怒火中燒,但是他現在又不能把這種不悅表現出來,畢竟,還有外國使臣在這裏呢。
“使臣大人說話嚴重了,我大慶地大物博,區區一個伊克斯,那裏需要大慶的将軍出馬,不過一個鄉野莽夫,就足以應對了,”随着說話聲響起,只見司徒煦一臉志在必得地走進來,他走上前,對着乾元帝行了個大禮:“兒臣,參見父皇。”
乾元帝聽了司徒煦的話,也不在意他沒有自己的允許就私自上殿,這個時候,只要能拿回大慶的臉面,什麽都不重要了:“煦兒起來,你剛剛說的,能夠打敗伊利斯的,的山野莽夫,現在何處啊?”
司徒煦淡淡一笑,說話也不含糊:“兒臣說的,就是當日救了兒臣的,望梅山莊的莊主,賈琏,此人已經在殿外等候了。”
“賈琏,”乾元帝微微皺了皺眉頭,司徒煦遇刺之事以後,他确實派人查了賈琏的底細,也知道了賈琏是被賈家逐出來的,對于這種不孝之人,他自然是厭惡萬分,這個時候,太子卻當衆提起此人,難道說,此人真有果然之處不成,乾元帝擡眼看了看還一臉得意的亞力爾和伊克斯,終是咬着牙點點頭:“煦兒此言差矣,不過是一山野莽夫,那裏能夠有資格和車食國的第一高手比試。”
司徒煦會意,他轉身,走到伊利斯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用一種很是奇怪的語氣開口:“你就是車食國第一高手?”
“我就是。”伊利斯一直在人前都已絕世高手自稱,而所謂的絕世高手,那是不需要太過于知道這世俗的規矩的。
司徒煦搖搖頭:“可惜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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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可惜什麽?”伊利斯被司徒煦的表情給勾出了好奇心,立馬追問。
“孤只是可惜,因為那賈莊主的身份,不能個車食國的第一高手比武,對于你們這種習武之人來說,遇不到可敬的對手,豈是可惜二字可以說明白的。”說完,司徒煦還遺憾地嘆了口氣,退到一邊,倒是不再開口了。
那伊利斯看到司徒煦這般表情,上前一步,拱手道:“大慶皇帝,既然大慶的太子殿下都說那賈莊主是個高手,那伊利斯願意和他一戰。”
“使臣可要想好了,那賈琏不過是一個平民百姓,并比不上這朝中戰功累累的将軍,你還是選個将軍比試比試吧。”
将軍,伊利斯冷笑一聲,他還不知道這大慶朝的将軍有什麽本事嗎?前幾日,那幾個被他打敗的将軍,不是各個都說是武功高強嗎?到最後,還不是接不下他一錘頭:“大慶皇帝,作為習武之人,貴在遇到一個可以一戰的對手,伊利斯并不介意那人的身份,只要能和伊利斯一戰即可。”
乾元帝點點頭,這賈琏不過是個被驅逐出去的人罷了,和朝廷沒有半點關系,這要是贏了,是他大慶朝的光彩,輸了,也和大慶朝堂無關,如此好事,他自然應允,他看着司徒煦,點點頭:“既然如此,煦兒,讓那賈莊主進來吧。”
“是的,父皇。”
賈琏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滿朝的文武大臣都看向了自己,他微微皺眉,擡頭看着上座的皇帝:“草民參見皇帝陛下。”
讓他跪地,他現在還做不到,能做到的,也不過是拱手彎腰而已。
乾元帝皺皺眉,此時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賈莊主,朕聽太子說,你武藝高強,如今車食國剛好來了一位武林高手,你們二位,可在這比試切磋一番。”
随着乾元帝是話音落下,那伊利斯向前一步,看着賈琏,滿眼的審視。
賈琏淡淡地看了伊利斯一眼,再次看向乾元帝:“賈琏出劍,必取其性命。”
撒謊,司徒煦在心裏撇嘴,你不是還留了一個活口給孤嗎?
伊利斯聽了賈琏的話,立馬瞪大了眼睛怒視他:“你休要嚣張,小心老子要了你的性命。”
賈琏看着乾元帝,沒有分給伊利斯絲毫的目光:“殺了外國使臣,真的好嗎?”
“這……”乾元帝沉默了。
倒是那亞力爾,笑呵呵地站了出來:“賈莊主多慮了,伊利斯來此,不過是想要挑戰天下高手而已,這是一個習武之人的追求,和邦交沒有任何關系,我答應你,不論比試的結果如何,我車食國都不會追究大慶朝任何責任的。”
這話,不就是說,伊利斯肯定能幹掉賈琏嗎?
大慶朝的大臣們憤怒了,紛紛瞪着那嚣張至極的車食國使臣代表。
賈琏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那就去外邊吧,血濺朝堂,畢竟不好。”
伊利斯被氣得通紅了眼,司徒煦被樂得笑彎了嘴,司徒照看着賈琏看似淡漠實則嚣張的樣子,滿意地微微點頭,這個目中無人的家夥,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乾元帝看了看賈琏,再看看那車食國的使臣,一揮手:“好,去練武場。”
皇家練武場,是專門給皇子和一些皇室宗親、高官權貴的子嗣練武的地方,一般都會教一下拳腳功夫、騎馬射箭之類的東西。那練武場的中央,有一個大大的擂臺,在上面,還舉辦過幾屆武狀元的考試。
此時,賈琏和伊利斯就站在擂臺的兩邊,而乾元帝,帶着一衆大臣,按照等級坐在觀看席上,車食國的使臣,包括那使臣代表亞力爾,也坐在一旁。
伊利斯手裏拿着那把大鐵錘,打量了賈琏一番,嗤笑道:“就你這小身板,我看你是接不下我一錘頭。”
賈琏看了那大鐵錘一眼,淡淡道:“使用這種作為你的貼身兵器,只能說明你擅長外家功夫罷了,而外家功夫,你又能練得多好呢。”
“你,什麽意思?”伊利斯瞪大了眼睛怒視賈琏:“你是瞧不起我的兵器嗎?”
“習武之道,自是修劍為上,劍随人心,劍随人意,方能得此大道。”
“放屁。”伊利斯揮舞着手裏的那個大鐵錘,形成的小旋風微微吹起了賈琏的衣角。
賈琏低頭看了看,再次擡頭,整個人的氣勢,立馬就變了。
司徒煦眼睛不眨地看着擂臺上的表現,看到賈琏靜靜地站在那裏,把手放到劍柄上之後,他的心,沒來由的一震,可是又不明白,這種感覺,來自于哪裏。
坐在臺下的他沒感覺,但是站在賈琏對面的伊利斯感覺就深了。他覺得,當這個賈琏用手握住劍柄的一剎那,這個人,就像一把還未出鞘的寶劍一般,那慢慢地劍意,甚至挂起了一陣風,把他耍錘形成的旋風給打散,然後,刮在了自己的臉上,讓他的心,也跟着深疼深疼的。
這,是一個高手。
伊利斯收起了臉上的輕蔑,微眯着眼睛,滿臉的嚴肅。
他死死盯着賈琏的動作,看着賈琏一動不動地猶如雕塑一般,心裏一番計較,舉起手中的鐵錘,大吼一聲,像一把離弦之箭,沖了上去,這個時候,只有先發制人,方能取得先機。
然後,在伊利斯已經跑過擂臺的中間的時候,賈琏動了。
所有的人都沒有看見賈琏到底做了些什麽,只是拔出劍,向伊利斯沖了過去,然後,兩人擦肩而過,再然後,伊利斯就倒在了地上,那個重達千斤的大鐵錘把木質的擂臺直接砸了個窟窿,而伊利斯,雙眼瞪得大大的,從脖頸出慢慢溢出血跡,那血越來越多,整個人頃刻間就沒了呼吸。
賈琏把劍收回劍鞘,從臺上走下來的時候,觀衆席上的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一切都發生地太快,他們以為會看到一場惡戰,可是沒想到,就那麽一下,一切就結束了,場中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賈琏木着臉,站在場中,看着現在的情況,一陣無奈,又是這種詭異的情況,真是,真是,他想回山莊了。
然後,司徒煦首先反應了過來,站起身,鼓起掌來,随着他的鼓掌,那些還在發愣的大慶官員也紛紛鼓起掌來,乾元帝更是高興的臉上微紅,長臉,真是太長臉了,這是這車食國來大慶朝這麽久以來,他第一覺得心情愉快啊。
就連那車食國的亞力爾,在看了看一身清隽地站在那裏的賈琏,和已經死去的伊利斯以後,也再也沒開口說什麽掃興的話,反而一臉笑容地恭維起乾元帝,直說大慶朝不愧是天朝上國,真是人才濟濟,人才濟濟啊。
乾元帝的心情,更是好了,一個字,就是,爽。
乾元帝一臉興味地看着自己的二兒子:“煦兒不愧是我大慶朝的太子,簡直就是我大慶之福啊,明日起,你還是照常上朝,旁聽朝政吧。”
“兒臣遵旨。”司徒煦連忙出列領旨。
“至于賈琏,”乾元帝把目光對向了此次最大的功臣:“朕決定……”
“皇上,這賈琏,那是賈家出名的不孝子,已經被賈氏宗族除名了。”一個聲音在這時響起。
衆人轉頭一看,赫然是,京營節度使,王子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