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5
暴雨前天氣陰沉沉的壓抑,濃雲低得仿佛快貼到頭頂,顏長依走到窗邊想打開窗戶透透氣,剛要開窗便見天空一道強烈的閃電乍現,同時內線電話也響了起來。顏長依炸毛的回身,打個電話都帶閃電,顧禦越來越出息了,氣勢洶洶的走到桌邊接起電話,聲音卻是同一臉殺氣完全不同的溫柔,“喂顧總,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顧禦略低頭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看到顏長依陽奉陰違的模樣嘴角翹了起來,聲音卻平靜無波,“進來一下。”
顏長依放了電話敲門面聖,顧禦将一摞文件推到她面前,“剛才送來的各部門月度考核我看完了,綜合部現在比較忙你幫他們分發到各個部門去吧。”
顏長依回說好的顧總抱起了文件,又聽顧禦囑咐,“企劃和人資應該也很忙,最後送吧,先給其餘那些部門送。”
顏長依不信任的看顧禦,你跟老娘一樣窩在辦公室一上午沒動了,誰忙誰不忙你怎麽知道?顧禦感受到顏長依的目光,掃了她一眼,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麽,朝着她勾了勾手指,顏長依不明所以,顧禦又指指屏幕,上面是他那個暗黑系八卦群。顧禦傲嬌的揚了揚下巴讓顏長依看群裏,“企劃和人資那幾個話唠九點二十以後就沒講話了,倒是外聯幾個聊的歡,我瞧着溫小滿那邊也不是很忙。”
顏長依看向顧禦的目光複雜了許多,行行出狀元,主子您真的将八卦這行運用到了極致,“等一下,”顏長依指着群裏一個藍色字體,“溫小滿什麽時候進群的?”
“今天上午。”
“您這是要當着她的面八卦她男朋友是誰嗎?”
“我已經知道了,靠群裏這些人還不如靠我自己。”
顏長依兩眼放光了,“誰啊?”
對于溫小滿的男朋友長依也是不識廬山真面目,雖然小滿也常常講他們兩個人的事,但從大學到現在顏長依一次本人也沒見過,反正不是什麽包養小滿做小三的老男人就對了,上學時候小滿說過,她的男朋友是她高中同學,高三那年她爸爸得過一場大病,是她男友出的錢給她爸爸動了手術,後來她男朋友為了賺錢就直接工作了沒怎麽再上學,也放棄了很喜歡的建築師夢想。
“想知道嗎?”顧禦拉回了顏長依的思緒,顏長依用力點頭,“想知道。”
“不告訴你。”顧禦說完嫌棄的朝顏長依揮揮手,“出去。”
顏長依心有不甘又不能拿她老板怎麽樣,說了句是的顧總抱着文件不甘心的走了,邊走心裏邊呸呸呸呸呸!
大雨很快傾盆而下,天色反而沒有之前那麽陰暗,顏長依去各個部門分發考核表再順便聊幾句,等回到十八樓的時候差不多快午飯時間了。最後一份考核表是總經辦自己的,長依深吸了口氣剛想去總經辦,恰好和出來吃飯的幾個人打了個照面。
總經辦有兩個總經理助理,顏長依是跟在顧禦身邊的,他有什麽要下達處理的會第一時間找顏長依,而另一個助理宋靈則是負責常規流程的日常工作,帶着幾個秘書在總經辦自己的辦公室辦公。顏長依每次去找宋靈她總是陰陽怪氣的,後來聽別的部門同事私下講才知道,這個宋靈人長得漂亮工作能力也強,就是一心仰慕顧禦對一切橫在她和顧禦之間的假想敵都沒有好臉色,本來這次顧禦的另一個助理走了宋靈以為自己能登堂入室穩坐老板大門口,不料半路殺出個顏長依,自然分外不待見她。顏長依倒是不讨厭宋靈,畢竟能喜歡顧禦這點就讓人忍不住敬她是條漢子,但顏長依也沒有自虐傾向讓宋靈天天開紅她,所以對這個存在她一般是能躲就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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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秘書在宋靈身後朝顏長依做手勢表示宋靈今天怒氣值滿槽,顏長依硬着頭皮擠出個笑,将考核表遞到宋靈面前,“你們要去吃午飯啊,正好這個交給你。”
宋靈沒接顏長依手裏的幾頁紙,反而盯着顏長依看,“顏助理,以前綜合部都是第一個給我們總經辦送的,你把我們放到最後什麽意思,別忘了你也是總經辦的人。”
“先送後送有什麽關系,”顏長依将手轉向了宋靈身後一些的另一個秘書,“蘇蘇你先收着吧。”
蘇蘇看了看宋靈想伸手接過,宋靈狠狠一甩顏長依的手,“不許要!”顏長依沒想到手會被打開,紙拿的不穩全都散落在了地上,宋靈愣了一下又拉不開臉去撿,顏長依說你如果不要那我拿給顧總好了,就說因為最後一個送給你你不肯收。
宋靈被顏長依一激火氣又升了起來,沖着她冷笑,“想跟顧總告我的狀?你去啊,怕是平時就沒少這麽幹吧!”
“我只是實話實說。”顏長依說完想去撿地上的紙,不料身邊已經有人撿了起來,低頭看到一雙皮鞋也知道是誰了,顏長依擡頭看着身邊的男人叫了聲顧總。顧禦将幾頁紙整理好遞到宋靈面前,“小心點拿。”
宋靈氣勢全收,有些尴尬的點點頭,“好的顧總。”說完又鼓起勇氣看顧禦,“顧總您怎麽出來了,是要去吃飯嗎,外面下雨了不如和我們一起去食堂吃吧。”
顧禦倒沒什麽發怒的跡象,也不見有笑容,平淡回說你們去吧我和顏長依随便吃一下就行。宋靈還想說什麽,顧禦拉着顏長依手腕直接将人拖走了,“你的飯卡我拿了,直接坐我那部電梯下去吧。”
顏長依被顧禦拽着頭皮發麻,老板你這麽八卦你不知道宋靈明戀你麽,你這招借刀殺人用的真是登峰造極巧奪天工爐火純青,你給老娘拉仇恨目的何在!
電梯裏只有兩個人,顏長依略微仰頭望着變換的數字發呆,已經不是第一天來上班坐錯電梯還主動谄媚的跟她老板搭話那副德行,顧禦側頭看顏長依,“顏長依,我剛才是不是看錯了,你是那種随便讓人揉搓的性格?”
老板,您不是每天都随便揉搓麽!
見顏長依不答話,顧禦繼續說,“我剛才是本着拯救宋靈的想法過去的,不知道被你拿高跟鞋刨了我要賠多少錢,可是你後來那個動作是想彎腰撿東西?”
顏長依看顧禦,顧禦問怎麽了,顏長依收回目光有些小感嘆,“我當初也像她那樣心心念念觊觎着周青石,她的心情我明白,每天遠遠看着自己喜歡的人的日子,真是竊喜又卑微。”
這時候電梯已經到了食堂那層,顏長依先走了出去,顧禦跟在身後問你就不能忘了麽,顏長依回頭朝他笑笑,“我本來就快忘了,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狼心狗肺。”
顧禦和顏長依并肩走,點點頭說我看出來了。
顏長依繼續說老板我覺得您最好還是先寫好一張支票備着,萬一哪天小靈兒趕上我大姨媽的時候來招惹我,沒準我就在她頭頂開幾個小孔。顧禦說那麻煩你那幾天也通知我一下,我也不願意自己腦袋被開孔。顏長依忽然覺得,自己要怎樣喪心病狂才能大庭廣衆和自己老板讨論大姨媽,索性直接閉嘴裝高冷。
兩個人在衆目睽睽之下打完飯選了個不算太顯眼的地方坐下吃,顏長依幸災樂禍的說我現在理解為什麽你總讓我帶飯上去不肯下來吃了,被人盯着是不怎麽有胃口。顧禦說現在這種情況是因為我和你坐在一起,她們都覺得我和你有點什麽。顏長依說那麻煩你保持點距離好麽,同時征服馬路兩邊兩家廣告公司的老板這種壯舉臣妾有點做不到,顧禦把菜裏的胡蘿蔔扔進顏長依餐盤裏,“給你,我不吃。”
顏長依順手夾起來扔了回去,“你不吃難道我吃?”
顧禦皺眉看顏長依又看胡蘿蔔,顏長依一臉生不如死的伸出筷子把胡蘿蔔夾起來塞進了自己嘴裏,“我吃行了吧?”
顧禦瞧着顏長依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周圍一片抽氣聲,顏長依只想抽噎。
顧禦看了看外面還在下着的大雨,想起來顏長依早上請了一會兒假去修車的事,問你車子修好了麽,顏長依搖搖頭說哪那麽快,還趴在4S店裏呢,顧禦說那你晚上怎麽走,你這種路癡能找到家?顏長依炸毛了,說你別瞧不起人行不行,我在這條路上工作了這麽多年我會找不到家嗎,我找不到出租車司機還找不到嗎?顧禦挑眉,顏長依郁卒,“我的意思不是要坐出租車才能找到家。”
“這麽大雨下班也難叫車,我送你回去。”
“啊?”顏長依跟不上顧禦的頻率。
“下班我送你,吃飯。”
顏長依認真的打量顧禦,“顧總,其實我想問你很久了,從海邊回來之後你就對我有了人類和人類之間該有的善意,那晚我喝多之後我們是發生了什麽嗎?”
顧禦看顏長依,“發生了什麽?”
顏長依問,“您怎麽就棄惡從善立地成佛了呢?”
顧禦想了想,回說,“聽你唱完歌,我想到你是一個棄婦,于是本着同情心對你容忍度提升了許多。吃完了嗎,吃完走吧。”
顧禦起身去倒餐盤,顏長依跟在後面,總覺得這句臺詞十分耳熟,老板我要是說咱們英雄所見略同你會不會開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