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奪命古堡(26) (1)
就在這時, 楚威也走上前, 蹲在了言少清的身旁, 問道:“怎麽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出現了和司機、李雷一樣的症狀。不過, 看來是我多慮了,他這兩天和鐘梅一直不和, 也許就是為了趁着這個沒人的機會故意想除掉她。”言少清看向了鐘梅, 伸手指了指一旁楚威,“那你又為什麽要襲擊他?”
“我聽到暗道那邊有動靜,還以為是那些藤蔓又攻上來了,誰知道會是你們。”鐘梅深吸了一口氣, 從地上爬了起來, 理了理自己有些淩亂的頭發,面帶疑惑地問道, “倒是你們, 明知道那下面有怪物, 怎麽又跑到暗道裏去了?”
“藤蔓已經死了,周平殺了它。”言少清挂着一絲欣慰的淺笑,“現在發電機已經停下來, 我們可以出去了。”
“真的?”鐘梅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就連之前殺死毛二的恐懼也全都抛在了腦後,“那還等什麽,趕緊離開吧。”
言少清有些為難地苦笑了一下,他撈起了自己**的襯衣,用力一擰就在地上擠出了一大灘水, “別急,瞧我們這三個狼狽樣,走之前,不是還得換身幹淨衣服?”
輪流在屋裏換好衣服之後,言少清就和其他三個人一起走出了古堡的大門。
一出門,遠遠地就看見對面院牆那扇巨大的鐵門已經自行打開了。
看來一切真的都已經結束了,誰能想到他這個炮灰的路人角色,竟然就這樣一路平安無事地活到了大結局。
“啊!”
就在言少清感嘆之際,鐘梅卻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她顫顫巍巍地擡起手,指向了右前方停着的那輛巴士。
言少清順着鐘梅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巴士的門大敞開來,劉茵的上半身直直地躺在巴士裏面,下半身卻留在了巴士外面。在巴士的門板上,還能看見內髒的碎片,顯然就是被車門給活生生夾成了兩段。
鐘梅轉過頭一臉驚恐地看向周平,臉色慘白地叫道:“是你,早上就是你和劉茵一起出去的,你回來了,她卻死了,人一定就是你殺的。”
言少清看了周平一眼,對方的表情倒是相當平靜,沒有一點心虛的樣子。仔細想想早上的事情,确實有幾分可疑,單從周平讓劉茵一個人到院子裏探索,就說不過去,說不定在那之前,劉茵就已經遭到了周平的毒手。
不過,周平和劉茵一起出去的事只有楚威早上對他說過,看來鐘梅雖說躺在沙發上,但卻一直都是在裝睡。
“我在中途就和她分開了,她的死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準是她想上巴士上調查一些線索,卻不小心被車門給夾死了。”周平說着,就向着鐘梅走近了一步,眼中露出了刺目的寒光,“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自己殺了人,可別把別人都想得和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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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靠近我,你這個殺人兇手。”
周平冷酷的目光讓鐘梅恐懼無比,她大喊了一聲,就向着大門口跑去。然而,才剛剛跑到庭院的中間,地面卻開始猛烈地震動了起來。
兩邊花圃裏血色的鮮花像是活了一般,突然拔地而起,向着道路中間盤旋,把路上的鐘梅緊緊地纏繞了起來。鐘梅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被那些纏繞的根莖給徹底吞沒了。
血色的鮮花在庭院的正中間,盤成了一顆巨大的鮮活的心髒,一起一伏,像是在跳動一般,在心髒的表面上,竟然還能看出血脈的經絡。
那些還沒有盛開的花骨朵,則是化作了無數支利箭,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向,不停地插向那顆心髒,看起來十分驚悚。
同時,無數的鮮花交織在了原先鐵門所在的位置,纏滿了旁邊的院牆,化作了一道堅固的屏障,重新封住了古堡院落的大門。
面對這突然驟變的景象,楚威立刻上前一步,把言少清護在了身後,而周平也警惕地做出了防守的姿勢。
“這不可能,我明明已經砍斷了那株藤蔓的根,為什麽這些植物全都活了。”周平一臉震驚地說道。
“現在還看不出來嗎?你真的以為它有那麽容易被你殺死?”楚威雖然說着嘲諷周平的話,臉上卻露出了有些凝重的表情,“這株藤蔓并不是靠根部存活,而是受到了根部的限制,你砍斷了它的根部,反而解放了它,這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現在再想對付它,恐怕已經沒有那麽容易了。”
“萬箭穿心,這株植物顯然是在向我們示威了。”周平恨恨地說道,他咬了咬牙,現在這種情況下,若是硬闖,他自己一個人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可帶着言少清,誰敢保證萬無一失。
周平瞥了一眼言少清,又看向了楚威,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雖然周平很讨厭楚威,但在對于言少清這件事情上,他們還算是有着共同的利益。
楚威沉思了片刻,只說出了一個字:“等。”
現在距離這場恐怖片謝幕只剩下最後一天了,那片花海雖說在庭院裏向着他們張牙舞爪地耀武揚威,卻似乎并沒有向屋內進攻的趨勢。
對于他們來說,守比攻容易,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一天給熬過去。
“呦,這個笨蛋。”八椒突然輕笑了起來,十分有趣地說道,“你明明說的是紮花,它竟然用箭紮花。”
八椒的話讓言少清想到了暗道裏的那個丘比特,雖說對方只是一棵草,但還真是個一根筋堅持到底的家夥。
太奇怪了,眼前明明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他卻莫名得覺得有點可愛。
“這可真是我見過的紮得最醜的一束花。”言少清說着嫌棄的話,卻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這麽大的一顆心髒,需要多少朵花才能紮出來啊?”
八角胸口一拍,一臉篤定地說道:“不用數了,正好9999朵。”
“你一眼就看出來了?”言少清有些驚奇地問道。
“那當然了。”八椒滿臉的洋洋得意,自信地說道:“我可是無所不能的系統,你要相信我的計算能力。”
“外面太危險,趕緊進屋。”
楚威一邊警戒着庭院裏的那片花海,一邊大喊了一聲,他轉過身,就拉着言少清的肩膀一起走進了古堡。周平也跟在他們的身後,後退着走了進去,進門之後,立刻把古堡的大門給緊緊地鎖上了。
經過商量之後,周平和楚威決定一起守夜,讓他們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對方手上,還不如直接出去喂給藤蔓。至于言少清,自知戰鬥力為零,守了也是白守,幹脆直接睡覺。
午夜十二點的時候,言少清睡得正香,卻被庭院裏傳來的一陣鬼哭狼嚎一般的恐怖聲響給驚醒了。他驚詫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轉頭,就看見周平和楚威已經站在了窗前。
言少清快步走到窗邊,向着外面看去。庭院裏白天那些團成心髒的鮮花如今已經平鋪在了地面上,擺成了一個心形的形狀,在每朵花的花芯中間,還放着一顆晶瑩剔透的夜光石,在月色下散發着淡淡的墨綠色光芒。
無數根密密麻麻的藤蔓,從心形中間的地面上拔地而起,在空中瘋狂地左右搖擺,煽動着周圍的空氣發出了劇烈的聲響,那樣浩大的聲勢,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這些該死的植物,這麽耀武揚威的,是開始發瘋了嗎?”周平擰起了眉頭,聲音裏既有不悅,亦有不安。
如果不是因為顧慮到言少清在這裏,他真想直接殺出去,搓搓那些野草的威風。可他不能為了逞一時之快,就讓楚威漁翁得利。
“它們大概是想要準備進攻了。”楚威看向言少清,目光堅定地說道,“不用擔心,有我在,不會讓那些植物傷害到你的。”
“我不擔心。”相對于周平和楚威的凝重,言少清倒是一臉輕松,像是絲毫沒有危機感,“它們要是想進來攻擊我們,早就來了,不會等到現在。”
小八:“現在求婚還來得及嗎?”
言少清的腦海裏突然傳出了八椒輕柔的聲音,他怔了一下,不解地問道:“小八,你在莫名其妙地說些什麽呢?”
八椒輕聲一笑,樂呵呵地說道:“我當然是在替你翻譯那些藤蔓的語言啊。”
對于八椒的話,言少清表示非常懷疑,“你不僅會算數,還懂植物語?”
八椒立刻昂起了頭顱,聲音也變得格外自信,“別小看系統,我可是十項全能!”
“那它們一整晚都在不停地說這一句話?”言少清将信将疑地問道。
“哦,還有一句。”八椒頓了頓,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用飽含着深情的語氣說道,“我愛你。”
“你跟我來一下,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就在言少清和八椒意識交流的時候,周平卻突然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已經丢掉了往日的輕浮,看起來有些嚴肅。
半夜三更的這個色狼單獨找他私聊,不管臉上多正直,八成就沒有什麽好事。
“不聊,我只想睡覺。”
言少清朝着周平擺了擺手,轉身就走回了沙發邊,躺下去接着睡了起來。
“清清,你怎麽就這麽睡了呢。”八椒嘟着小嘴,有些不滿地抱怨道,“這麽盛大的求婚現場,你就沒什麽感想要說嗎?”
“有啊!”言少清語氣輕快地說道。
“什麽?”八椒湊着小腦袋,一臉好奇地問道。
言少清微微一笑,輕聲怨道:“吵死了,能不能讓我好好睡覺!”
看着言少清的背影,周平的眼瞳裏閃過了一絲陰霾,随即又馬上退了下去。他扭頭看向楚威,說道:“不能再這麽坐以待斃了,你在這裏保護好他,我再去暗道裏探探情況。”
“用不着你告訴我該做些什麽。”楚威語氣冰冷地說道。
周平冷笑了一聲,就向着樓梯間的方向走去。
楚威一夜未眠,就這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看着言少清,默默地守護着他。
大概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周平才返回來,臉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周平看了一眼還在沙發上熟睡的言少清,輕步走到了楚威的身前,低聲說道:“姓楚的,你跟我來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談。”
楚威頭也不回地冷聲答道:“沒空。”
周平挑了挑眉,像是早就已經猜到了楚威的回答,“別急着拒絕,先聽我把話說完,我昨晚探索的時候,在那條暗道裏又發現了一扇暗門,很可能通往這個世界的出口,但是我沒有你的鐵拳,一個人打不開它,需要你的幫助,難道你就不想帶着他一起離開這裏嗎?”
楚威凝視着言少清,沉思了片刻,答道:“等他醒了,一起去。”
“先別急着帶他去。”周平的臉上挂着幾分擔憂的神色,“還是由我們先去探探路,萬一裏面有危險的東西怎麽辦?”
“那就不去了。”楚威冷聲答道,“屋外的那些藤蔓虎視眈眈,留他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
“我當然早有準備。”周平說着,就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紅一綠兩顆半透明的珠子,有鹌鹑蛋大小,“這個東西我想你應該認識吧?”
這是可以用積分兌換的道具,楚威當然清楚。這兩顆珠子叫做陰陽珠,投下紅珠可以生成半徑兩米的屏障,堅不可摧,有效時間三個小時,投下綠珠則可以立刻解除屏障。
“怎麽樣?”周平握緊了手裏的珠子,“三個小時時間,足夠我們打個來回了。”
楚威看着言少清猶豫了幾秒,就拿出了一小張紙,開始在上面寫了起來。
“你寫什麽呢?”周平問道。
“給他留個字條,萬一他醒來看不見人,會擔心。”楚威答道。
接連不斷的輕輕敲擊聲讓言少清從睡夢中驚醒,他緩緩睜開眼,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周平和楚威的身影,卻看見兩根嫩綠的藤蔓在半空中焦慮地敲來敲去,就像是隔了一層堅固的透明玻璃一樣。
那藤蔓的莖葉一直延續到了接待臺的後面,看樣子應該是從裏面的暗道裏鑽出來的。
見言少清醒了,那藤蔓連忙又在屏障上猛敲了兩下。
言少清轉頭看過去,藤蔓立刻貼着屏障在上面盤成了一個圓圈,中間是個哭臉的形狀,眼角的地方還溢出了晶瑩的綠色汁液,就像是吊着兩顆碩大眼淚。
這樣的景象讓一身起床氣的言少清瞬間沒了脾氣,被困在外面進不來就裝可憐,可惜這個屏障不是他弄的,他自己還不知道怎麽辦呢。
言少清走到屏障前,把手貼了上去,摸索之下,發現這大概是一個半徑兩米的半圓形罩子。
一根藤蔓也跟着他的手移動,還不停地左右勾來勾去,似乎是想拉住他的手,只可惜死活都伸不進去,于是那兩顆貼在罩子上的眼淚瞬間又擴大了一倍。
“你想進來?”言少清看着那張凄慘的哭臉問道。
臉上那兩個綠色的大眼睛立刻瞪得倍兒圓,裏面似乎還閃爍着點點的星光。
“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除。”言少清聳聳肩,有些無奈地說道。
星光瞬間暗淡了下去,向下彎曲的嘴也變成了不停湧動的波浪,眼角挂着的綠色液體暴雨一般“啪唧啪唧”地滾落到了地上。
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言少清有些心慌了,感覺那根藤蔓就像個需要人哄的小孩子,他連忙安撫道:“等等,你別急,我找找看。”
一番仔細搜尋之下,言少清終于在沙發靠枕內側的邊緣找到了一張字條,他打開字條,裏面還包裹着一顆綠色的珠子。
言少清取出珠子,攤開了那張字條,只見上面寫道:“我和周平去尋找出口,三個小時之內一定回來,周圍已經設置了屏障可以保護你。在我回來之前,千萬別打碎那顆綠色的珠子,否則會解除屏障。”
這還真是多虧了楚威細心地留下字條,不然他現在都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解除屏障。
言少清拿起了那顆綠色的珠子,猛力地砸向了地上,一道綠光散逸而出,從中心迅速地擴散,當擴散到屏障邊緣的時候,便是驟然一亮,然後就立即消失了。
沒有了屏障的阻擋,那些藤蔓快速地穿了進來,攀到了言少清的身上,還不能地到處輕輕摩挲,弄得他覺得自己全身都癢絲絲的。
言少清有些無奈地揪住了藤蔓上的一片小葉子,才讓那個多動的家夥安靜了下來,他輕聲問道:“找我有事?”
被揪住的小葉片像是有些得瑟地猛抖了幾下,“咔嚓”一聲就從藤蔓上脫了下來,葉片下細長的根莖直接就纏到了言少清的手指上,在上面打了好幾個圈,才終于在左手無名指的位置停了下來。快速地在手指根部打了一個圈之後,那片葉子竟然膨脹開來,開出了一朵綠色的小花,然後又馬上凋謝,結出了一顆光滑圓潤的橢圓形綠色種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顆綠色的寶石。
“我知道了,你又想來找我結婚對吧?”
言少清看着那個用草編出來的戒指,雖然有點綠,但也不難看,戴着就戴着吧,總共也只剩一天的時間了,反正多一根草,也不會少一塊肉。
藤蔓先是點了兩下頭,而後又彎曲了起來,像是在思考些什麽,片刻之後,又猛地左右擺了兩下,像是在搖頭。
“到底是還是不是?”言少清有些看不懂了。
藤蔓連忙彎曲了前端,朝着他勾了勾手。
“又想讓我跟你走?”言少清問道。
言少清話音一落,最上面的那片葉子一下子就立了起來,站得倍兒直。
言少清跟着那根藤蔓走下了接待臺後面的密道,一直走到了發動機旁邊的水渠旁,才停了下來。
藤蔓在空中歡快地打了一個圈,然後指向了那條水渠。
“你想和我一起游泳?”言少清甚是不解地問道。
藤蔓猛地左右搖了搖,又一前一後地在空中戳了好幾下。
“玩水?”言少清說着,還撿起了一塊小石頭,扔向水面,石頭在水面上跳躍了好幾下,激起了一串的水花。
藤蔓再次猛地搖了搖,又從旁邊伸出了另一根藤蔓,和它一前一後地一起戳了起來。
“那是要幹什麽?”言少清滿臉疑惑地問道,可能是他智商不太夠,實在是看不懂了。
藤蔓羞答答地垂了下來,表面的顏色漸漸微紅,然後扭扭捏捏地編出了兩個看起來有點浪的字:“私奔”。
“私……”言少清一個字卡在了喉嚨裏,他真的是有點無言以對。
前天才剛剛約會,昨天就忙着求婚,今天倒好,直接要私奔了,這天馬行空的思路,他還真是有點跟不上。不過,私奔和水渠有什麽關系?
“在水裏私奔?”言少清問道。
藤蔓想了一下,在水渠的上方編出了一個指向右邊的綠色箭頭,上面還寫着兩個字:“出口。”
“你是說右邊的那條水道,就能通往出口?”言少清問道。
藤蔓連忙在空中打了一個綠色的大勾,然而那個勾還沒有勾穩,上方的石壁卻猛然震動了一下,還發出了“咚”的一聲巨響。
言少清心中一驚,立刻看向了上方,問道:“上面發生了什麽?”
藤蔓的頂端扭曲着尖了起來,直接在上方的石壁上鑽出了一個小洞,快速地穿了進去,下方的葉片則微微卷曲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小喇叭的形狀,湊到了言少清的耳邊。
這個東西是聽筒?居然還可以這樣操作!
言少清一臉震驚地把耳朵貼了上去,話筒的另一邊,居然傳出了楚威的聲音。
“這就是你所有的本事了?”楚威冷冷地說道。
周平就倒在楚威前方不遠處的地上,已經受了重傷,他吐了一口血,有些不甘心地說道:“楚威,你不愧是出了名的萬年老九九,這些東西對你都沒有作用。這回遇上你,我認栽了。”
“為什麽要偷襲我?”楚威問道,按理說就只剩一天時間了,和他聯手堅持到游戲結束,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周平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我早就已經被那些藤蔓寄生了,但被強壓了下來,如果不是身體強化的緣故,恐怕早就發作了,所以,我必須每天找一個替死鬼。今天,該輪到你了。我本想着等你死之後,再帶他一起離開,只可惜,我失敗了。”
“你贏不了。”楚威面無表情地說道。
周平點了點頭,沉思了兩秒,說道:“作為勝利者的獎勵,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之前說的話并不全都是在騙你。我昨晚再次探索暗道的時候,在水渠裏放了一個探測器,用來探索右邊那條水道,結果在行進了十多分鐘以後,它突然消失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楚威神情微微一滞,說道:“它脫離了這場恐怖片,右邊的通道就是離開表演區的出口。”
周平大笑了一聲,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嘴唇上的血,低聲說道:“沒錯,現在你知道該怎麽離開了?”
“水道太長,他走不了,我也不會走。”楚威毫不遲疑地答道。
周平打開了随身空間,竟從裏面取出兩套潛水服,放在了一旁,說道:“我在砍斷藤蔓根莖的地方,還找到了這兩套潛水服,本想着昨晚帶他一起走的,可惜他根本就不願意,你又盯得太緊,我找不到一點下手機會。現在這兩套衣服我已經用不上了,我可以把它送給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定要帶他一起出去。”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麽做的。”楚威若有所思地看了周平一眼,“你昨晚去了暗道,本來可以趁夜一個人走的。”
“對啊,為什麽沒有呢?”周平擡起頭,對着上空凝視了幾秒,“大概是因為,我腦子有病。明知道他只是一個NPC,明知道他只存在于這個世界,卻還是做了那麽多沒有意義的事情。”
“對了。”周平突然看向了楚威,表情變得異常認真,“我還欠他一個承諾沒有完成,現在看來,也完成不了了,就當是告訴你出口的回報,替我和他說一句對不起。”
楚威沉默了片刻,答道:“我會轉達給他的。”
“真是的,為什麽是你帶他離開呢?我有點不甘心啊。”
周平苦笑了一聲,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他像是放棄了抵抗一般,身上的綠色紋路開始快速地蔓延,瞬間就包裹了全身,像是一個綠色的蠶繭一般。大概是壓抑的太久,所以爆發的時候才會這麽地猛烈。
楚威走上前收起了地上的那兩套潛水服,就轉身離開了,他必須要馬上趕回去,言少清還在等着他。
“楚威已經走了,我也要回去了,如果他看不見我,一定會找過來。”
言少清說着,就準備轉身離開,誰知那根藤蔓竟然緊緊地纏住了他的腰,還耍賴似的在空中蕩來蕩去。
“那你想怎麽辦?”言少清有些無奈地問道。
藤蔓團成了一個燈泡的形狀,猛地撞到旁邊的牆壁上,立刻就散了開來。
言少清的眉頭不禁抽了一下,問道:“你想砸碎電燈泡?”
藤蔓點了點頭,還把前端微微彎曲了起來,正中間鼓起了一個小包,像是在秀自己的肌肉一般。
言少清有些好笑地輕輕拍了拍那個小包,小包瞬間就塌了下去。
“剛才上面的情況你都聽見了,楚威的實力你應該也清楚了。”言少清用手指戳了藤蔓一下,“燈泡碎了是會有玻璃渣的,看那張冰山臉,就知道碎起來是又冷又紮,紮了就會疼,你怕疼嗎?”
藤蔓立馬繃直了腰杆,昂首挺胸,一副随時準備英勇就義的樣子。
“你不怕疼,我疼,我不想看你們兩個人在這裏拼死拼活,互相殘殺。不如這樣,我想辦法趕緊支走這個電燈泡,然後再留下來跟你慢慢商量私奔的事情,你覺得怎麽樣?”
藤蔓勾着小腦袋仔細地想了想,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言少清從地道裏走出來沒幾分鐘,剛坐到沙發上,就看到楚威急匆匆地從樓梯間那邊走了過來,還一臉焦慮的樣子。
楚威在和言少清目光相對之後,确定了對方安然無恙,神色才稍微緩和了下來。他走到了原先屏障所在的位置,伸手一探,卻發現屏障已經消失不見了。
楚威剛準備開口,言少清就猜到了他想要問些什麽,連忙說道:“哦,我見你們老不回來,本來正準備去找你的,所以就把屏障解除了,誰知道你正好就回來了。”
“下次別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我說過了要回來,就一定會回來。”楚威有些心悸地說道,還好言少清這次沒有出什麽事,否則他一定無法原諒自己。
楚威打量言少清之際,卻在他的左手上發現了一枚奇異的綠色戒指,而且還戴在無名指上,心中便是猛然一怔。
“你手上的戒指是什麽時候戴上的?”楚威低聲問道,心緒有點煩雜。
“你說這個啊?”言少清毫不在意地舉起了自己的左手,翹起無名指在空中擺了擺,說道,“你和周平都走了,我一個人閑着無聊,編着玩的。”
言少清的話讓楚威的心情平複了一些,難怪他之前一直都沒有看見,只要不是其他什麽人送的就好了。
見楚威站在原地不說話,言少清向着他的身後望了望,問道:“周平呢?”
楚威眸色一暗,慢步走到了言少清的身前,轉身坐到了他的旁邊,低聲說道:“他被那些藤蔓寄生了,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到了極限。臨死之前,他讓我轉達你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言少清低着頭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問道,他猜到周平指的可能是出去以後給他送戒指的事情,不過他當時并沒有答應要收,也算不上什麽承諾,周平沒什麽可對不起他的,離開了這場恐怖片,他們不過就是兩個陌路人。
楚威轉頭看向言少清,淡淡地說道:“不知道。”
他不知道,也不在乎,反正在周平看來言少清只是這場恐怖片裏的一個NPC,不管他們之前這幾天發生了什麽,劇終之時,言少清的記憶應該就會重置,一切也都成為歷史了。
“大概是沒能親自帶你出去。”楚威說着,眼中露出了堅毅的目光,“不過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離開這裏的出口已經找到了,就是通過那條水渠右邊的水道。”
言少清跟着楚威再次進入了管理員房間中的密道,從右邊的那扇門走到了水渠邊。
楚威從随身空間裏拿出了那兩套潛水服,把其中一套遞給了言少清,“穿上它,就可以游出去了。”
言少清點了點頭,接過潛水服,剛開始往身上穿,他手上的那枚戒指就有些不安分地微微動了動。言少清知道這棵小草可能是擔心他和楚威一起私奔了,連忙借着穿衣服彎腰的機會,把戒指貼在了嘴邊,小聲地說道:“安啦,他走我不走。”
小草像是受到了安撫,才停下了鬧騰的動作。
言少清穿好了潛水服,正準備往下跳,楚威卻伸手攔下了他,面色有些凝重地說道:“為了安全起見,我走前面,你跟在後面。”
“好。”言少清輕聲答道。
楚威的想法倒是正合了他的意,走在後面,他才好中途溜掉。只不過這一次又要對楚威說抱歉了,等楚威贏了這場游戲,重生之後,他們恐怕就再也不會有交集了。
楚威縱身跳進了水裏,就向着左邊游了過去。
見楚威已經游到了左邊的牆壁,言少清連忙伸出手向右邊指了指,好心提醒道:“楚威,你走錯方向了,是在那邊。”
楚威轉頭看向了言少清,臉上帶着幾分決絕,“我之前已經試過了,一旦游進右邊的水道,那些藤蔓就會從左邊攻擊過來,将試圖通過水道的人擊殺。水道裏太過狹窄我沒辦法保護你,所以我必須要到左邊去阻止它。你趁着這個機會先走,我很快就會追上來。”
楚威說完,就潛入水裏直接鑽了過去。
“這個笨蛋。”言少清抱怨了一聲,連忙跳下了水渠,追了過去,虧他還提前和那株藤蔓說好了,這一回可免不了刀光相見。
言少清浮出了水面,游到岸邊,卻發現沿着水渠的邊緣出現了一層透明的屏障,根本就無法上去。
看着楚威遠去的背影,言少清拍打着屏障大聲喊道:“楚威,你這是幹什麽?”
言少清實在不明白楚威為什麽要這麽做,既然有這麽厲害的道具,還用得着親自上岸去阻攔藤蔓?
楚威轉過了頭,臉上帶着一絲歉意,“對不起,我欺騙了你,你自己走吧。這對于我來說,只是一場必輸的游戲,只要我死了,游戲就可以結束了,你也就安全了。”
“你到底在說什麽?什麽游戲?你趕緊回來,我聽不懂。”
言少清的心中焦慮萬分,他本想着讓楚威贏了這場游戲,可鬼知道對方為什麽偏偏要去作死。
楚威沒有回頭,而是突然擡手對着靜靜蟄伏在天花板上的那些藤蔓開了一槍。
這一槍打碎了不少根藤蔓,讓那棵原本正在待機等待指示的小草有點蒙了,一個見不得光的小三,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毆打原配!
盤旋在天花板上的藤蔓瞬間就躁動了起來,向着楚威飛射而去。
楚威對着言少清苦笑了一聲,就把槍口對準了自己身上背着的氧氣瓶。他早就已經發了誓,在言少清順利重生之前,他不會再贏一場游戲。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準備活着離開。
“你不需要懂,只需要記住,為了你,我願意再死一回。”只可惜記住是一個奢望。
就在藤蔓緊緊纏繞在他身上的一瞬間,楚威也按下了手中的扳機,随着“轟隆”一聲巨響,頓時火光四起,碎片飛濺。
那面堅固的屏障就像是分隔了兩個世界,岸上已是一片硝煙狼藉,岸下卻依然水波平靜。
“叮,檢測到所有輪回者已經全部陣亡,本場恐怖片即将謝幕,五秒之後将自動脫離世界。”言少清的腦海裏突然傳來了八椒有些機械的聲音。
伴随着五秒倒計時的結束,言少清的眼前閃過了一道耀眼的白光,這刺目的光線讓他不禁閉上了雙眼,等再次睜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裝飾豪華的卧室之中。
手指上傳來的異樣感覺讓言少清不禁擡起了左手,他的無名指上竟然還戴着那枚綠色的草戒指。
言少清在眼前舉着那枚戒指,對着八椒問道:“你看這個,上一場恐怖片裏獲得的東西在脫離以後還能帶出來?”
八椒也是一臉不解地說道:“奇怪,一般只有完成支線任務獲得的特殊道具才可以帶出來,但是這種東西,我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也沒探測到有什麽特殊功能。”
八椒思索片刻之後,卻突然雙目一亮,興沖沖地說道:“說不定這是從未被發現的高級道具,你可要留好了,以後或許會派上大用處。”
言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