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神棍31

沈千安有點郁悶,為曾經不學無術的自己。

陸珩和趙大師的相處還算融洽,趙大師是個儒雅且健談的人,他很擅長找話題與人交流,談話內容也不會讓陸珩覺得自己被冒犯了,不疏不近,剛好。

汽車很快就在特殊部中停穩,盡管現在情況緊急,特殊部的玄學師們依然抽出時間來圍觀幾乎被人誇上天的陸先生,有幫忙拿東西的,有熱情攀談的,有向陸珩介紹現今的形勢的,有噓寒問暖的。

那架勢,堪比偶像出沒。

趙大師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他重重咳嗽了兩聲,不甚銳利的目光往衆人身上掃去,還把陸珩當成稀客的特殊部衆位立刻就老實下來。

楊成微笑着,把陸珩請進了特殊部。

沈千安好奇的打量着特殊部裏的擺設,跟着陸珩學術法多日,還死記硬背了不少書籍,就算他天資再愚鈍,也能看出這裏面的擺設是大有深意的。

趙大師邊走邊和陸珩介紹特殊部的歷史,以及為什麽将特殊部設置在東陵而非京都,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東陵鐘靈毓秀,是華國歷代玄學師駐守的地方,也是護國大陣的所在地。

在前往辦公室的途中,一棵參天大樹出現在陸珩的眼中,他向它靠近了許多,駐足而觀。熟悉的氣息讓他知道,他這次來的不是別的小世界,而是前世所在的世界的數千年後。

也是,來到這個世界這麽長時間,他也沒有試着去了解這個世界的真正歷史,也就不太清楚這個世界和上個世界的聯系。

趙大師說:“據我們研究,這棵樹應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了。它應該是這院子早期主人栽種,不過兩千多年的時光,滄海桑田,它究竟是誰栽種的,也早就不可考究了。不過,東陵以前是晉國的首都,這片地方曾是晉國貴族的府邸。其中以大将軍陸奇家族,相邦劉蔚家族,以及大夫莊良家族為首選。”

陸珩心道,這樹不是貴族栽種的,栽種它的,是蕭烨。

在原地站了片刻,陸珩忽然越過防護線,越發靠近大樹。

感受到樹中傳來的類似與呼喚的氣息,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将手覆在樹身上。

在與大樹接觸的時間中,陸珩的面前浮現出幀幀畫面,都是蕭烨游弋在樹邊的。

有蕭烨年輕時候的,也有他年老時候的,有他滿臉擔憂的,有悲傷的,也有他開懷而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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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烨做的最多的,就是給樹澆完水後,靠在樹幹上,仰頭望着遠方。他似乎是在等人歸來,又似乎只是單純的想逃離王宮的忙碌,以偷得浮生半日閑。

沈千安見陸珩朝着大樹走了過去,他遲疑了剎那,也跟了過去。

他站在陸珩的身邊,學着陸珩的動作,閉上雙眸,将手覆在大樹上。

忽然間,沈千安的腦海中隐約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像,那人白衣墨發,眉眼入畫,他雙手環胸,唇邊挑着邪肆的笑意,表情惬意慵懶的望着一個方向。

“蕭烨,過來。”他聽到他說。

手心的滾燙讓他連忙縮回了手,腦海中的影像也在頃刻間消失無蹤。他擡眸看向陸珩,恍惚中将陸珩與之前腦海中出現的影像合二為一。

沈千安垂下眼睑,分外安靜的站在陸珩身邊,等着他睜開眼睛。

他有種莫名的錯覺,仿佛他習慣了等待,卻永遠等不來想等的人。

陸珩沒多久從睜開了眼睛,沈千安清楚的聽到了,陸珩在越過他身邊時那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師兄在嘆息什麽呢?

他是不是也像他一樣,能夠在接觸到樹的瞬間看到人影?

沈千安沉默的跟在陸珩身邊,随着楊成等人走進了特殊部的內部。

楊成與郭江水對視一眼,均沒明白陸珩的行為意義。

陸珩與沈千安在特殊部休息了兩個小時,就去看了收藏在特殊部的法器,這是歷代玄學師用的寶貝法器,以及來自古墓的東西。

沈千安驚嘆的看着特殊部裏的收藏,控制不住爪子的去摸陳設的古董和法器,這些東西應該都是真的吧?

要是能拿出去賣了,能值多少錢呢?

沈千安的臉上就差明寫‘財迷’兩個字了,郭江水好笑的說道:“這些東西都是經過備案的,随便一件都價值不菲,但是沒人敢收。”

楊成緊随着陸珩,在陸珩目光停留處為他解釋。

最終,陸珩的目光落定在了一柄黑綠色的重锏上,楊成解釋道:“這是晉元帝時期鑄造的打龍鞭,是晉元帝用來警示後人,要憂國愛民的。因着是晉王陪葬品,沾染了不少真靈之氣,所以收藏在特殊部。”

聽到蕭烨二字,沈千安耳尖動了動,轉過頭問郭江水:“晉元帝是不是叫蕭烨?”

郭江水古怪的盯着沈千安:“你連晉元帝的名諱都不知道,當年是怎麽通過各種考試的?”

沈千安撇嘴:“我是靠祖傳手藝吃飯的,學習成績怎麽樣對我未來沒有任何影響,我家老頭子也不在意我的學習成績。”

郭江水心情更複雜了,他也是靠祖傳手藝吃飯的,可是他家老頭子對他的學習成績抓的很緊,不說名列前茅,也要在班級中上游。

他上幼兒園時,他家老頭子就義正辭嚴的說,要是因為成績差被請家長,他在老師那裏受的氣,就加倍返還在他身上。

陸珩拿起打龍鞭掂量了一會兒,重量不對。

在收藏室選定了幾樣法器,然後對楊成說道:“讓你準備的護國大陣圖繪制好了嗎?”

楊成連忙點頭:“已經準備好了,我馬上就讓人給先生送過來。”

陸珩微微颔首,沒有說話。

當天下午,陸珩就在特殊部研究護國大陣的修複以及加強。護國大陣凝集了無數玄學師的心血和智慧,有的法陣還在傳承的過程中流失了,護國大陣的修複對于如今的華國玄學師來說毫無疑問是艱難的。

然而,對于陸珩來說,他只需簡單的看兩眼,就能找出陣法的漏洞,以及想到相應的修補辦法。難點在于,在這個靈氣匮乏的小世界中,很難找到相應的材料。

他不得不在劣中選優,擇出最好的材料。

沈千安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忙,就托着下巴坐在距離陸珩不太遠的位置,注視着他繪制符箓,刻錄陣法。他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他還沒看多久,天邊就已經被暮色暈染。

就在此時,陸珩伸了個懶腰,對着沈千安招手:“過來。”

沈千安不疑有他,立刻喜笑顏開的湊了過去:“師兄,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

師兄說過,雖然他資質廢材,但是朽木也有用途,他還是能幫上忙的,哪怕只是跑腿。

陸珩把選出來的符箓和法器推到沈千安跟前,說道:“放點血,符箓一滴,法器三滴。”

沈千安忍不住抽搐着嘴角,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師兄,你說的廢材利用,該不會就是叫我放血吧?”

陸珩上下打量了沈千安兩秒,慢悠悠的說道:“不止。”

沈千安雙眸乍亮,滿臉欣喜的問道:“還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師兄你直接說,我義不容辭!”

陸珩輕笑着,用下巴點了點擺在桌面上的東西:“到時候再說,你先放血。”

沈千安望着一堆需要他放血的東西,默默算了算,然後悄悄咽了口口水,他的血夠嗎?

不過,只要能幫上忙,出點血又算什麽呢?

沈千安咬了咬牙,就準備去房間裏翻找刀片給自己放血,不過還不等他擡步,陸珩就已經抓起他的手,他的食指和中指并攏,在他掌心輕輕一劃,殷紅的鮮血就從他的手心處流了出來,而他完全沒有感覺。

陸珩抓着沈千安的手給符箓和法器都滴了血,而沈千安擔心的問題也完全沒有出現,因為到結束時,他完全沒有暈眩的跡象,手心的傷口也在頃刻間自動愈合,讓他甚至都沒感覺到自己出了血。

沈千安盯着完好的手心,眨了眨眼睛:“這就好了?”

陸珩颔首,用內線電話叫來了楊成,并且将完善好的東西交給了他。

沈千安問道:“師兄,為什麽要我的血啊?”

陸珩道:“因為你上輩子積了不少德。”

沈千安:“……”

所以他是幹了多少缺德事,積攢了多少不道德,要被師兄抓着放血?

翌日清晨,楊成興奮的告訴陸珩,失蹤的孩子已經全部找到了,他們正在想辦法營救孩子們。

陸珩在特殊部用過早餐後就出門了,與他同行的還有趙大師和沈千安。在看過陸珩出手的法器後,趙大師就想方設法的想把陸珩拉進特殊部。這不,當陸珩說還有東西需要去東陵禁區取得後,他二話不說就放下手中的要事,打算陪着陸珩行動。

站在晉元帝的陵寝前,趙大師和沈千安都有點風中淩亂了。

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要取的東西在晉元帝的陵墓中?

天知道這兩千多年來有多少專家盜墓賊試圖撬開晉元帝的陵墓,試圖揭開這位千古帝王的神秘面紗,卻連真正入口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

沈千安望着巍峨聳立的墓碑,不安的說:“師兄,我們是來盜墓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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