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爺, 事情就是這樣的,二小姐可是幫着外人欺負雙姨娘,姨娘還不敢反駁, 我們幾個啊,就那麽可憐兮兮的站在鳳飛堂中間, 氣的姨娘啊什麽都沒買就回來了……”山石院陸恒書房裏,青木喋喋不休的說着昨日的事情。

“是嗎,姨娘有被氣得心情不好?”陸恒看着手中的兵書,幽幽的問道。

青木心虛的微微點頭,卻又不敢肯定的說出來, 姨娘心情不好的話怎麽會下廚給三爺洗手作羹湯呢。

“你說安王府的郡主也在?”陸恒合上兵書,背靠紅木扶手椅,低垂着頭,束着的頭發一部分竄到了胸前,閉着眼, 手指拍打着扶手,神色微涼。

他回來以後忙着讓雙兒成為他的人陸珏的事還有就是他的官位,沒騰出手來收拾她們,但這不代表他忘了,她們加注在雙兒身上的苦難, 他都會讨回來,所有的人都将付出她們沒法承受的代價。

“秦姝……”陸恒冷笑一聲,擡手摸了自己的臉頰。

“爺,你知道這個秦姝郡主?”青木聽見陸恒的話, 小心的問。

爺可是除了雙兒姨娘,其餘女人都是不放在眼裏的,難不成因為她不只是絕色美人,還是個正統皇室郡主,所以爺想要走捷徑,攀龍附鳳?

不對,青木回神,唾棄自己的想法。

據他了解,這安王府啊雖富貴,有爵位,可是在皇上跟前還沒他們國公府有面子呢。

安王爺是先皇的先皇的一個不受寵的兒子,從小就是個纨绔子弟,不學無術,看着個好出身,一生活過來,也沒經歷什麽大事,十分滿意他的現狀。

京城裏有不少的人都佩服安王爺,不是因為她有個宗室背景,而是好運的娶了個能幹漂亮王妃,生養了對有靈氣的兄妹――秦寧和秦姝。

秦姝不必說,繼二夫人程氏後的京裏第一大美人,愛慕者不計其數,她自己又是上了京裏的女子學院的人,大家暗地裏都猜測會是哪頭豬拱了這顆晶瑩剔透的嫩白菜。

秦寧,安王府世子,貌比潘安,風度翩翩,學富五車,從科舉入世,現在在戶部任職,這安王府要想重新起來,成為炙手可熱的宗室,還得看秦寧的本事了。

陸恒沒理青木,心裏在尋思着雙兒的事。

一夜縱情,雙兒又是午時才醒,急匆匆的套上外杉,沖進淨室,青梅巧兒兩人跟随其後。

“怎麽沒有叫醒我,齊先生是不是生氣了?”雙兒焦急的問。

齊先生是有學識的人,她很敬佩她,所以無論是對齊先生這個人還是對她講的課,她都不想惹惱了她,而有個遲到的弟子,師傅是不會高興的。

青梅兌了熱水,絞了帕子,攤開來,熱氣騰騰,晾甩了兩下才遞給雙兒道“齊先生來了,不過三爺齊先生談了話,後來就吩咐我們說讓您睡着,不要叫醒您。”

知道是陸恒吩咐的,雙兒心裏緩了緩,焦急變成了羞澀。她昨天晚上叫得那麽大聲,起床又這麽晚,懂點事的人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

不敢時間了,雙兒慢條斯理由着他們伺候着換衣着裝,只在院子裏,雙兒就拒絕了替她梳妝丫頭手中紅豔豔的胭脂,只是在敷了面脂後淺淺的上了一層粉,她本身養得好,氣色紅潤,淡淡的妝容更顯得她粉妝玉琢的。

“姨娘,三爺今天在府裏呢。”青梅端着妝奁盒讓雙兒挑選頭飾。

雙兒挑眉,“在書房麽?”話說着就去翻撿盒裏的各種頭飾。

她的妝奁盒從她成為姨娘後已經換了好幾次,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名貴。盒子裏分成玉石的,珍珠的,鎏金的,赤金的,木制的,滿滿當當的擺滿了,基本上都是陸恒送的。

手懸着遲疑一會,雙兒拿起了一直赤金鑲雞血石步搖,遞給丫鬟,插在頭上,配上她的一頭烏黑的頭發,當真漂亮得緊。

青梅道,“爺叫來了青木,一起在書房呢。”

“時辰差不多了,吩咐下去擺飯吧,我去叫三爺。”

雙兒穿的是深藍色拖地搖曳金絲繡花裙,裙擺滑過地面,穿過暗紅色木制的抄手游廊,迎春就立在書房外面。

她從陸恒的貼身丫鬟變成姨娘後,陸恒的貼身丫鬟就俨然成了迎春。

陸恒在山石院的時候她一般随侍左右,不過白日陸恒不是去衙門裏就是在國公府外院書房,在山石院的話多數是在東廂房,迎春待在陸恒身邊的時候并不多。

“姨娘。”迎春福身行禮。

“需要通報嗎?”雙兒道。她不是個強人所難的,萬一一會陸恒責怪她就不好了。

“爺吩咐了,姨娘來了可自行進去。”迎春低頭道。

雙兒颔首,推門而入,嬉笑的聲音穿得老遠,片刻後兩人一同出來用膳。

膳□□致可口,又有陸恒的陪伴,雙兒吃得很高興,飯後的水果也在兩人你一口我一口中吃光了。

丫鬟撤下食案,端上可沖茶的茶具。

雙兒跟着齊先生學了品茶,且陸恒為她尋來了大秦各地的茶,喝了許多後也有了點感覺。

青色的茶盤上是一套粉彩描金茶具,丫鬟燒好了熱水,雙兒接過,沖淋茶壺,茶杯,水的熱氣冉冉升起,像山間的濃霧……雙兒手指纖細嫩白,即使是動作不是很熟練,按部就班的做着泡茶的動作,也讓陸恒看得癡迷。

“阿恒?”丫鬟都不在,雙兒端起一個茶杯送到他面前,溫聲道。

雙兒泡茶的技術并不好,溫度過高,時間過長,茶獨特的香味沒有保留住,就是這樣,陸恒還明顯喝得很高興,一壺茶水在兩人絮絮叨叨中就這麽見了底。

“雙兒,今晚你和我一起去給祖母請安吧。”陸恒擱下茶杯,猝不及防道。

祖母昨日回的府,今天晚上衆人要在福安堂裏陪着她用膳,祖母接受了雙兒,在有她在的時候将雙兒推到大家面前是最好的時機。

他不願意讓他的女人永遠站在他身後,他要她和她并肩,他要她有自保的能力。

“我去好嗎?”雙兒擰着眉道。

在莊子上的時候她給老夫人請安是每天都沒斷過,可是那是因為莊子上算得上主子就她們兩個,她不去請安就是她沒有禮數,現在在國公府裏,主子一大推,她再去湊熱鬧在別人眼裏就是識不清自己的身份。

“怎麽不好,祖母送了你那麽多的好東西,你去請個安有怎麽了?”陸恒道。

雙兒翻個白眼,起身,她是說這個嗎?

哎,他決定的事她說再多也沒有用。

她起的晚,中午就沒有午休,在和陸恒對弈一局,被虐得體無完膚後終于到了上課的時間。

一個人在她手中從一個奴婢的角色轉變成端方大氣的夫人,抛卻陸恒的行為,齊先生還是非常滿意的。

“你該學的禮儀,規矩我都講得差不多了,你自己時常溫習就好,以後上午就不用上課了。”齊先生沉着臉道。心裏卻不停的怼陸恒,雙兒是她手中學的最快的丫頭,如果不是陸恒強硬的說她早上睡不醒,斷了上午的課,她是想着再多練她一段時間的。

一下午緊張的學習後,陸恒算着時間點過來尋雙兒。

要去福安堂不可馬虎,萬幸陸恒想要留點時間讓雙兒休息一下再去,所以提前來叫了她。

雙兒回房,先去洗漱一番,又重新細細的上妝,取下下午帶的步搖,換成了陸老夫人送給她的一根木制桃花簪,放在鼻下,還有若有若無的香氣,聽陸恒說這個木頭是難得一見的極品往生木,就這麽一點就價值千金,是真正的瑰寶。

衣裙本就是深色的,顯得她更成熟穩重,在同她高的落地銀鏡前轉了好幾圈,最後仍然沒有放下,國公府中唯一一個活着的姨娘,不管從哪方面考慮,她都應該謹言慎行點,比如這衣服最後不要太鮮豔,容易落個以色事人的看法。

“巧兒,你去把我繡的百福抹額拿出來。”打整好了自己,雙兒尋摸着應該送些什麽好。

她很長時間沒見陸老夫人了,空着手去她自己也不好意思。想了半天,最後無奈的發現她的東西都來自陸恒,她可以給陸恒做菜,卻不能給陸老夫人做,且不說今日的時間來不及了,就她做的菜味道不比廚娘,各種食物的搭配更不确定是否适合她。想來想去,她好像也就可以做點繡工。

巧兒應聲從雙兒的櫃子裏取來了抹額,抹額是玄色的,她用金線,銀線,紅線在上面繡出了繡出了花生大小的各種福字,看起來很貴重。

“姨娘,今晚就送去嗎?”青梅見夫人取出了她耗費一個月才繡出的抹額,問道。

姨娘做它的時候她就知道是要送給老夫人的,可是她以為應該是在一個大日子呢,今日這麽平常,送出這個,她一個月的心血就沒了,關鍵是老夫人的生日在下個月,她以為這是為老夫人生日準備的了。

“你現在送出去了,下月老夫人生辰你送什麽啊?”

雙兒選出一個大紅色的五蝠荷包,将抹額裝進去,“沒關系,到時候再說吧。”,雙兒随意的說,她現在拿的出手的就這一個,生辰禮還早,有時間慢慢準備。

她整理完後時間也差不多了,攥着荷包,和陸恒一起出了山石院。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熬夜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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