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漏了兩個字
這場鬧劇國公夫人下了命令不可傳言, 可當日來看熱鬧的人很多,沒傳到國公府外但私底下的卻是滿府的人都知道了,其中就有福安堂旁邊的那個芳華院。
芳華院住的人是深受下人們喜愛的表小姐黃詩蘭。
黃陸氏回了江南後, 黃詩蘭就在國公夫人的安排下一直住在了這個芳華院裏,雖然不算大, 但本就是準備給府裏的小姐住的,只是國公府的小姐少,沒用上,把她安排在這兒也不算是輕賤了她。
“小姐,這個雙姨娘未免也太厲害了, 連二夫人都奈她不何。”阿紫憂心道。
她從小就跟在小姐身邊,由着老夫人身邊的嬷嬷□□着的,就是關鍵時刻為了幫襯着小姐。這次留在這富麗堂皇的國公府內,嬷嬷也是給她透了信的,她家小姐性子好過了頭, 有些時候就太過方正,容易吃虧。再有小姐為什麽不回江南,老家裏的人都是有數的,若是不成的話,灰溜溜的回去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的閑言碎語呢, 所以小姐必須得在這國公府站穩了腳跟。
“哪裏是她厲害,分明是恒表哥寵她寵得厲害。”黃詩蘭停下繡白玉蘭花的手,擡頭迷茫的望向窗外喃喃道。
她還沒有見過那個雙姨娘,雖說府裏有傳言說她顏色不好, 可是能讓表哥這麽寵愛的,即便顏色不好,也有其過人之處吧。
想着就又茫然的低下了頭,來京城前她才做了及笄禮,不算大可也不小了,同齡人很多都定了親了,她現在住國公府,舅祖母是和善,可畢竟不是她親祖母,她的婚事也不知道會落在哪裏。
“再寵她也是個妾室,有什麽了不起的,等陸三爺的正夫人嫁進來,她不照樣得端茶遞水,執妾室禮。”阿紫看到黃詩蘭厭厭之色,寬慰道,又顧着黃詩蘭的名聲沒有說得大明。
黃詩看垂眸,那樣的一個男人她能抓住嗎?
阿紫是了解黃詩蘭的,“小姐,別忘了你可以這國公府的正經表小姐,那個妾是什麽,就是個身份不明的奴才,她去服侍陸三爺那是侮辱了陸三爺啊。陸三爺面如冠玉,驚濤偉略,當配個花容月貌,溫柔賢淑的女子,豈是她那種人可以高攀的。”語氣裏莫不是對雙兒的輕視。
“阿紫住口,那是恒表哥的人,哪容我們置繪。”黃詩蘭輕斥道,心裏知道阿紫是為了她才這樣說的,可是她內心裏并不想這麽做,在背後議論人非君子所為。吩咐了阿紫下去為她拿緞子來,江南是絲綢之鄉,各色綢緞應有盡有,上京之時,祖母特意為她準備了許多,除了剛來時送出去的禮,她現在還要做些女紅。
打好關系總是沒錯的。
要說的話都說了,小姐也不完全是個不會為她自己考慮的人兒,阿紫低聲應下,替黃詩蘭掩好了門就朝着芳華院的一個廂房去了,那裏現在被當為黃詩蘭的小庫房。
阿紫的腳步聲漸漸的聽不見了,黃詩蘭卻是出了神,怔怔的拿着繡針,想起了那像不知名花瓣的鑲着大紅色邊的玄色衣擺,雙頰微紅。
年後,陸恒當值得勤,早出晚歸的,山石院裏就雙兒最大,齊先生不曾過來給她上課,每日的事情很少,她就越發随意了,經常睡到半晌午才起床。
在外室守了好久的青梅聽到內室裏有了聲音,趕緊的繞過過年新換上的紫檀鑲玉四季景玉屏,端了杯溫熱的白水,待雙兒喝完她接過杯子才小聲埋怨道“姨娘,昨個三爺囑咐了我們一定要在巳時前叫你起床呢,現在又過頭了。 ”。她巳時就來叫過姨娘,可是姨娘不理她,翻翻身子蒙住頭就要繼續睡着,她能有有什麽辦法,但願今晚三爺不要問起,否則她都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姨娘,你真的要早點起了,再這麽下去,奴婢就要被三爺罰了。”
“怕什麽,”外面下着小雪,即使屋子裏燒足了碳,雙兒還是覺得冷,喝了水就窩進了被窩,手腳打開伸展了身子後舒服的□□一聲就又蜷成一團,翻了兩個個道“他罰你的話來找我。”
青梅癟嘴,不想和雙兒争辯這個問題,說來自老夫人壽誕過後,姨娘就變了好多,像這樣睡這麽晚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從前都是她們奴婢剛起進屋查看時姨娘就是已經起了身了的,哪像如今。
青梅邊去淨室吩咐人準備好熱水邊想着,以前姨娘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只繃緊了翅膀的小鳥,現在嘛,眼角眉梢時常都是笑意,然而一個不經意間的冷臉卻讓人更加生畏。
到底做了那麽久的主子了。
淨室裏準備好了,青梅取過暖着的軟稠中衣,雙兒盯着青梅看了看,想到現在時間是不早了,起身穿上,進內室洗漱後出來再讓青梅巧兒伺候着穿上青色撒花緞面大通袖襖子,并一襲月牙色飛鳳暗紋的裙子,保暖又大方。
今日她要去外院陸恒書房,管着她鋪子的楊大今日要來給她彙報事情,關于她鋪子的,這幾個月來一直都有賬本送進來,但這還是她第一次單獨見管事的。
女主子在外院都有自己的書房,畢竟主子的嫁妝多,碰上是男子的管事的總不好傳喚道內院去啊,但這絕對不包括雙兒。
內院外院界限嚴明,垂花門出有專人守着,內院的人不得主子同意是不得随意出入。
青梅沉穩,雙兒出門都是帶她的,這次也不列外,兩人走到垂花門出就被一個圓臉婆子攔住。
雙兒打扮貴重,婆子沒見過她也不敢多攔,問了兩句知道是三爺身邊親信青木打了招呼要出內院的姨娘就躬身行禮後讓路了,嘴裏還順說着請罪的話,府裏誰不知三爺把個妾室寵到天上去了,今日看來果然不假,那通身的氣派,比個小姐還厲害。
陸恒将他書房旁一間小屋子收拾出來做了雙兒的書房,雙兒進了房間青木就領着等了一會兒了的楊大進來了,書房門大開着。
楊大是個經驗豐富的管事,對着雙兒也沒有敷衍。過年前因為府裏忙碌,他只把賬本遞了進來,但更多,更具體的他應要當面和主子講清楚,還有就是開年後幾個鋪子的運作和她兩個莊子上的農事,三爺吩咐了。不求主子多懂,至少要知道這麽個事。
雙兒喝了兩杯濃茶,聽得雲裏霧裏的,面上還是表現出了了然的樣子,不時點頭皺眉的。
年前,賬本就在陸恒的陪同下她
看懂了,有盈有虧,但總體來說她是賺了的,現在不算山石院裏擺着的陸恒,老夫人,國公夫人賞的,就她名下的鋪子莊子每月都能有近五百兩的收入,妥妥的不需要擔心銀子不夠用了。
楊大禀報的事情多而雜亂,雙兒又是起的晚,直到半下午的時候楊大才堪堪講完,坐在小凳上,等着雙兒吩咐。
坐了許久的雙兒有點頭疼,捏了捏鼻頭淡淡道“我想你也知道我對這些不擅長,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個道理我還是懂,你又是三爺提起來的,對你我是頗為信任,希望不要讓我失望,可你若是蒙了我,我也不會客氣,三爺那裏肯定是要你去交代的。”
說簡單點,就是你敢犯錯,我就敢告狀,誰怕誰。
雙兒笑着說也不覺丢面子,陸恒本就是她的靠山。
看向青梅,示意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賞銀,先威吓再打賞。
楊大低頭謝賞,接過繡工精致的荷包一摸,三個大銀錠子,內心驚喜不已。
他還以為這雙姨娘想不到這個呢,雖說他是賣了身的,也有自己的工錢,可是得賞與不得賞差別還是很大。
楊大的聲音更柔和了,确定好了之後的事宜,雙兒笑笑,在楊大青木的躬身相送中離開。
國公府那麽大,就是通向外院的垂花門就有好幾個,可偏偏不湊巧,二夫人程氏和雙兒一個進,一個出的就在垂花門處相遇了。
仇人見面分在眼紅,雙兒雖不認為兩人間糾葛擔得上仇人二字,程氏卻把雙兒和陸恒視作她現今最大的仇人。
兩人已經鬧翻,雙兒沒有送上臉去讓人打的意願,暼了眼她停住的身影,便袅袅挪挪跨過門檻,揚長而去。
程氏陰狠的望着她,直到轉過拐角看不見。
“夫人,我們走吧。”白微小聲勸道。
程氏冷冷一笑收回視線,膝蓋隐隐作痛,她終有一天,會讓她也去跪佛堂。詛咒了陸恒雙兒一番,程氏和丫鬟才去影壁出乘車趕往城西。
城西有間綢緞鋪子,貨物都是從江南運過來的,品質很好,生意很紅火,然而此時太陽不曾落山,店鋪卻大門禁閉,貼着門還能聽到裏面掌櫃的憤怒而絕望的聲音。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這樣子我怎麽給夫人交代……”掌櫃額頭冒汗,臉色煞白,摸着堆積如山的布匹,身子抖個不停。
“掌櫃的,夫人一會就來了,我們該怎麽交代,要不,要不我們推到運貨的身上去吧,對,推到他們身上,我們就沒事了,沒事了。”一個同樣緊張得臉通紅的小二道。
掌櫃的躬着身子,抹着胸口,眼神呆滞,“沒用的,沒用的,卸貨的時都候我們沒檢查到,人家不會認的。”
他現在恨死自己了,要是下貨那天他沒有去喝個爛醉,讓這些個不經事的人去做,這爛事不就不會發生這事了嗎?
心砰砰的跳着,好像下一刻就要跳出來,夫人肯定不會輕饒了他。
“要不我們逃了吧。”小二低垂着的頭突然仰起,瞳孔放大。
“往哪逃,都是奴籍,能逃到哪去。”掌櫃的癱坐在地,癡癡的望着起了黴花的錦緞,嘴裏咕哝道“完了,都完了,黴緞子,沒有用了。”
兩萬兩銀子啊,就這麽沒了。
當晚,程氏沒有回國公府,去了娘家。
“爺,他們發現了,程氏回程家想法子去了。”青衣人道。
“恩,繼續看着她,同時派人去查查着陸瀚的行蹤。”陸恒道,嘲諷的眉眼被黑色掩蓋,剩下稍稍勾起的嘴角長久不變。
“現在應該是剛滿月吧。”,在只有他一個人的房間裏,陸恒淡笑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是在文案上說以後在淩晨更嘛,可是我做不到,我就是那種寫好了就迫不及待那種,而且我覺得每天3000有點少的樣子,所以我決定以後更新沒有固定時間,争取每天6000的量(感覺有點困難,但我要迎難而上哈哈哈哈)現在更一章,加上今天淩晨更的那章就有6000了,可是明天咋辦呢,感覺我在自己逼自己。
以上的前提是我自己不卡文,還有有事會請假的。
哎,有種我明天就做不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