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有瞧見無情,還在那裏說着:“你說楚留香?他我倒是沒見過,不過我曾經見過一次四大名捕之首的無情。”

跟在他身側一個提劍的立馬問,“無情長什麽樣子,跟傳聞中一樣好看麽?”

“好看,當然好看,那叫一個……”這人顯然是個粗漢,一時竟在腦子中形容不出無情的容貌,只是說:“人家長得可白了,就好像往臉上糊八層女人們塗的粉似的。”

冬淩的目光緩緩移回到無情臉上,想像一下這個人塗了八層粉的模樣,險些一口茶‘譜’的一聲就噴出來。

臉上亂塗八層粉,只會讓人像鬼,哪裏還能跟無情比。

無情的皮膚,可是能讓無數妹子羨慕嫉妒的存在,用潔白如玉來形容根本一丁點兒也不誇張。那是一種健康的顏色,燈光下越發好看……如今聽着被形容成一個塗了八層粉的鬼樣子,也實在是太好笑了些。

此時那群人已經走了進來,喊了小二過來點了酒菜,然後接着剛才的話題聊。

“不過我雖然形容不出他的模樣,但他的氣質,卻是讓人一見就再也忘不了。”之前那人高聲說完,又好似要顯得自己有本事似的還評價了一句,“不過強是強,到底還是有些不足。”

果然有人好奇道:“何處不足。”

那人說:“可能是因為年少成名,所以他身上多少有些傲氣,也很冷,并沒有一些前輩們的和氣。”

“切……”

這話一出,立馬就噓聲一片,“說得好像你見過幾個前輩高人似的,還他們很和氣。”

冬淩笑吟吟的看着無情,慢吞吞的說,“很冷呀~”語調拉得很長,調侃的意味實在太濃。

無情臉上是滿臉縱容的無奈。

他自是清楚那人說的沒什麽問題,在不認識的人面前,他着實是學不會金九齡那一套,笑不了那麽客氣。即便是跟幾個師弟呆在一起,也很有威信,就只有到了這位冬姑娘面前,這才……

也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世叔他們才看得清楚,直接就把他們當成了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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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卻不好對冬淩解釋,因為會提起他對她的感情,也不知會不會造成她的負擔。

無情想着,嘴裏的話拐了個彎,“他還說我是臉上塗了八層粉,才這麽白。”

冬淩瞬間腦子裏就出來一個女鬼的形像,撲哧一聲笑了,“塗了八層粉還能看麽,說出這話的人,肯定沒塗過粉。”

他們說笑的功夫,店小二已經将菜上得差不多了。冬淩撿起筷子吃了幾筷,就見店小二又拿托盤端上兩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湯。

她瞬間一愣,“我們沒叫湯。”

“這是一位姑娘特意替二位做的。”店小二十分自然的說:“她說無情公子曾經幫過她,但她自己沒什麽本事。無以為報,便只有做一碗熱湯,以做……”

冬淩還沒聽完,便已經沖向了後廚。

“姑娘,你……”店小二一驚,轉頭錯愕的看向無情,“這……公子你看……”

無情卻沒功夫理他,僅僅只是一個來報恩的姑娘,自然不足以引起冬淩的興趣。她這個反應,再加上又恰恰是牛肉湯……無情瞬間想到了一個人,二話不說也跟了過去。

冬淩沖進後廚,左右一掃,看到的就只有一個正掌勺的大廚,還有一個正在擇菜的小工。

大廚一看就是個老手,那颠勺的動作十分熟練,鍋裏炒着一份蛋炒飯,幾粒米包一顆蛋花,光是看着就覺得很有水準。再看那擇菜的小工,正剛好解好一把的小蔥,正要拿去一旁用那裏水盆清洗。

廚房并不大,裏面也不是很亂,所以一眼望去便看到了底,這裏面竟再沒有第三個人。

“之前做牛肉湯的那位姑娘呢?”冬淩問道。

大廚十分淡定的将撒鹽又炒了兩下,然後将米飯出鍋裝盤,同時說:“做完了就走了,她又不是我們店裏的人,怎麽會留在這裏。”

這話聽起來倒也沒什麽問題,但冬淩總覺得有什麽不妥。

無情已經跟了過來,“人是牛肉湯?”

冬淩點了點頭,道:“十有八九。”

牛肉湯做得一手色香味俱全的牛肉湯,她這個名字也是從這裏來的。恰巧在這個時候,他們剛從太平王府出來,就有一位姑娘為他們做了牛肉湯……冬淩想,“應該是她,不然你總不會正有位紅顏知已……”

“沒有。”無情趕緊道:“我不認識會做牛肉湯的人,不論男女。”

冬淩:“……”

她此刻卻沒功夫笑一下他太緊張,只是目光緊緊的盯着後廚裏的人。店小二已經進來,将廚子新炒好的蛋炒飯端了出去。經過他們時,還小心異異的瞅了一眼,“那個,無情公子,還有這位姑娘,你們有什麽事麽?”

“沒事。”冬淩搖了搖頭。

她覺得自己也是想得太好了,牛肉湯又不傻,做完東西怎麽會還留在這裏。

她想着,便準備退了出去。恰在這個時候,她一擡眼發現那位洗蔥的小工有一手柔軟白嫩的手。目光一擡,她愕然道:“你是女人?”

“是,是的。”那小工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問,愣了一下,才回道。

大廚趕緊又補了一句,“她家裏條件不好,不得不出來幹活。因為是女孩子怕不方便,所以一直是男裝打扮。”

冬淩的目光從那名小工身上移到他的身上,問,“你在這家店呆了多少年了。”

她這話問得讓人摸不着頭腦,大廚和小工都愣了一瞬,然後才回了一句,“八年了,這店落成我就在了。”他揚聲道:“這外面的客人可就認我的手藝,若是換一個廚子,這店也就不是這店了。”

冬淩看着他,突然笑了,“這麽說是該驕傲,但你卻并沒有這麽覺得。”

大廚一愣。

就聽冬淩又說:“我剛沖進來時,你似乎一點兒也不奇怪我為什麽要進來,更沒有問上一句。”

“我有驚訝。”大廚說。

冬淩道:“是,那是因為你沒想到我會猜到,或者說沒想到我會這麽快就猜出來。”

她的目光移向那名小工,問,“是吧,牛肉湯。”

她突然就什麽都明白了,像是宮九身邊的人,怎麽可能有正常的。更何況牛肉湯雖說在小島上自稱宮主,音同公主,但她這個人卻并不像真正的公主那麽嬌慣。她什麽苦吃不得,什麽地方呆不得,更何況只是裝一裝小工,對她來說熟練得很。

“抓一個。”想通了,冬淩瞬間便動了手。

她跟無情的功夫自然是不弱,但牛肉湯也不可小視,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不知道是誰大廚。冬淩毫不懷疑,那個人雖然廚藝精湛,但卻絕對不可能僅僅只會做菜。他的武功,必然也不會太弱。

所以這個時候,二選一才是最好的法子。要是想都抓,很有可能就像那天在海上一樣,被對方逃了。

冬淩挑的人是牛肉湯,擒賊自然是要先擒王。

她直接喚出盾刀兩樣武器,一個盾壓就朝牛肉湯砸了過去。對方顯然有所防備,先是輕輕跳開并沒中招,反手就又攻了回來。之後二人就那麽打了起來,冬淩功夫是好,但牛肉湯一手如意蘭花手也是使得不錯,更兼之對方對她的手段已經略知一些,所以明顯不會像之前抓趙敏一樣容易。

那大廚果然不是單純的廚子,遇到這種場面竟還十分冷靜的評價,“想不到你竟然看得出來。”

說話間,也跟着要過來動手。

無情立即上前将他攔住。

廚房裏空間不大,這個不大有不大的壞處,自然也有不大的好處。

無情的腿并不方便,但他已經習慣了輪椅,在這狹小的地方滑動輪椅顯然不如空曠之地,但對方的行動也會受到限制,從而方便他尋找時機暗器出手。

這裏這般大的動靜,顯然外面的人不可能一無所知。

像是先前大言不殘說無情臉上像是塗了八層粉那麽白的那幾個人當即就好熱鬧的沖了進來。

“是誰在店裏鬧事?”

混江湖的,總喜歡打抱不平,管管閑事。他們仗着人多,又不想丢面子,于是就跑過來趟這趟深水。然而等他們沖進來後,竟然瞧見了之前被他們指責太冷太傲不夠和氣的無情。

這……背後說人壞話,極有可能被人聽到了。

那幾人頓時就有些尴尬,集體看向中間那人,顯然之前就是他吹噓的那話。

無情自然是沒興趣跟他們追究這件事情,見着他們沖進來,立馬便道:“幫我攔着這個廚子。”

說完這話,他便與其對了一掌,兩人瞬間已經分開。

那幾人瞬間就沖了上去,心中滿滿都是一種咱也是能幫大忙的人了。無情要抓的人那自然是壞人,這樣一來他們也算是懲奸除惡了。這事說出去顯然是一件極有面子,值得別人羨慕的事。

無情則趁着這功夫已經跟冬淩一同對付起了牛肉湯。

牛肉湯的功夫對付他們倆一人尚且吃力,只是不至于那麽快落敗罷了。如今兩人齊上陣,自然壓力更大,出手更狠。

冬淩趁着出手的空當,張口就是,“我勸你早早束手就擒,免得……”

牛肉湯到了這時候,底氣卻依舊很足,“休想。”

然而下一刻,無情的暗器已經直奔面門而來,她不得不躲。緊跟着後面,就是冬淩配合極好的一個絕刀。

“噗……”牛肉湯一口血噴了出來,想要再戰,已是不行。

冬淩的下一句這才到了,“看吧,受傷了吧!”

“何苦呢?”

搞得好像,你能從我手裏逃了似的!

第 50 章

冬淩走過去順手就把牛肉湯的手腕給掰折了, 确保她沒法出手。再目光一轉, 就移到了一旁的麻繩上。

但她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聽到了一陣唉呀媽唉之類的聲音, 中間混着嗷嗷的叫痛聲。

再轉頭一看,那幾個江湖人顯然不是那名大廚的對手,這麽一會兒已經倒得七零八落了。至于那位大廚,可能是看情況不對,再救牛肉湯非但成功不了, 還會把自己搭進去,所以轉頭就撤了。

冬淩和無情都在牛肉湯身邊,自然來不及再逮他,就讓他這麽輕易的跑了。

“無防。”無情說:“總會抓住的。”

冬淩倒是不在意,反正牛肉湯抓到就好, 宮九身邊數來數去也就她最重要。至于其他的人,反正那麽多,多抓一個少抓一個其實影響并不是很大。

廚房被他們毀得差不多, 适才刀光劍影的吓得店小二腿都哆嗦, 直到這會兒才慢吞吞的湊了上來。

他臉上的表情奇怪的很,像是驚訝,又有些不可置信, 還有些自覺倒黴的意味。

嘀咕了一句, “這京城怎麽也不安生。”

冬淩把人叫過來一問才知道,這位店小二是真的店小二,雖說之前表現得略為淡定了些。

“啊, 我為什麽要把你們往外趕,雖說後廚不許外人進,但我們又沒用壞菜臭菜,也不是很怕別人看。”店小二一臉的理所當然,“而且無情公子我也是聽說過的,那可是衙門裏的捕頭,好人一個,又不會進去幹什麽壞事。”

“老板就是知道了想來也不會說什麽,你們又不會偷師。”

至于冬淩再問,剛剛為什麽嘀咕京城也不安生,這店小二的臉就瞬間苦了下來。

“實不相瞞,小的并不是這京城人士,以往幹小二這一行是在我們本地,結果三天兩頭有江湖人鬧事。”

店小二說:“老板是沒什麽,反正次次總會得到賠償,但我們這些當小二的,就得天天刀光劍影的看着躲着,一個不小心受了傷還是小事,最怕是把小命玩沒了。我一看這不是個事,又聽人說京城治安好,就連江湖人士都不敢随便打架,于是一狠心就過來了。”

冬淩嘴角直抽,心說怪不得剛才躲得那麽利索,一打起來就往外跑,看都不多看一眼,更不想着阻止。

她還當是跟牛肉湯一夥的,去通風報信,或者對他們比較有信心,敢情着是經驗太多的原故。

當店小二的本就是要機靈能幹,這一位顯然更甚。不用冬淩再問,便一轉頭便把突然變成高手的大廚給交待清楚了。

但他也不知道太多,他剛來這店才不過兩個月,全是聽別人說的。

“他之前說的倒是沒錯,的确是在開店之初就來了的,老板都不怎麽管得了他,脾氣也有些古怪。”

店小二琢磨着說:“倒不是說壞,就是有些不夠……我也形容不大出來,就是不怎麽跟我們交流,有些獨來獨往的。原本還覺得是性格問題,現在看着,人家那樣的功夫,的确不必把我們這些……”

他似乎覺得自己說得有些多,話一頓,總結道:“總之就是格格不入的,但平時看着也不太……”

論理說,他也算是見過不少江湖中人,自認眼力不錯,卻不曾想這回走了眼。

店小二極為不解,整個人的認知都出現了錯誤。這會兒也不敢問那大廚犯了什麽事,那來幫工的小姑娘又怎麽了。

無情見冬淩問完了,這才出來收尾,“沒你的事了,回頭讓你們老板來一趟六扇門。”

店小二懵懵的應了下來。

此時此刻外面已經圍了一圈的人,京城的治安的确是好,輕易沒有江湖人敢打打殺殺的,這種熱鬧并不多見。而負責滿城巡視維護治安的官兵們此刻也已經到了,上前一看到無情便行了個禮。

“盛捕頭,這是……”

“抓個人,人我先帶走了,你們處理後面的問題。”無情說。

那些官兵自然只能聽從,而有了他們幫忙,無情便不必再管這些。只是看着那幾個剛剛你扶我我拉你起來的幾句江湖人士,問道:“幾位可有受什麽傷?”

“沒有沒有。”那些人簡直受寵若驚,趕緊搖頭。

其中一個嘴快,沒過腦子的就又加了一句,“除了屁股摔得有些疼之外,其他地方全無大礙。”

“那是因為你太瘦了,屁股上沒一點兒肉,要不我們怎麽不疼。”

這幾人眨眼間就又鬥起了嘴,冬淩看的也是嘴角直抽。無情見他們是真沒事,便又道了聲謝,謝過他們這次仗義相助。

幾人趕緊道:“無事無事,能幫上忙,我們也很高興。”

“我們也沒做什麽,上來還沒打就被人拍飛了,還是盛捕頭和這位姑娘厲害,這才抓到了這個小賊。”

他們并不知道牛肉湯的身份,是以就當成了小賊。

推辭過後,中間那人又道:“只要無情公子不怪罪我們嘴上不把門亂說話,莫說是幫這麽一個小忙,就是再幫十個也……唉,你推我幹什麽?”

他身邊幾人都瞪向他,這種事不該能忘則忘麽,你怎麽還當着事主的面再次提起來了。

蠢不蠢!!!

冬淩簡直要被他們逗笑了,倒是無情看着并沒有什麽反應,十分自然的忽視了他這句話。又客氣了兩句,這才轉身要回神侯府。

冬淩跟在他身後,拎着尤不甘心的牛肉湯,火速就撤離了現場。

那幾個江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見到沒有被追究十分高興。轉頭就又開始吹噓起了自己剛才的英勇,說得差不多了又提起無情和冬淩二人,主要是講冬淩,“那位姑娘是誰,功夫可真不錯,莫不成神侯府要有女捕頭了?”

“什麽女捕頭,那可是無情的夫人,未來的……現在還沒成親。”旁邊有人忍不住就接了一句。

這幾人懵了,“啥???”

“一看你們就是剛進京的吧,這事兒全京城都知道了。無情天天帶着她出來逛街,買東西,還游湖,若不是那種關系,誰能這麽幹啊!”那人剛看完熱鬧,正要離開就聽到這一段,忍不住就給這幾人科譜道:“而且你們是沒瞧見,無情瞧那位姑娘的眼神,那叫一個……唉呀,總之我婆娘說那看得人眼紅心跳的。”

這些對話冬淩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一路拎着牛肉湯就回了神侯府,然後陳日月幾人就上來将人給綁好了。

無情将此人身份一交待,于是牛肉湯的身上就又多套了兩層。

牛肉湯卻好像并不在意,由着她們替她把骨頭接回去,又綁了起來。神色冷淡平靜,到這會兒已經完全沒了一開始的不甘心。

她被綁好丢到椅子上,就那麽窩在那裏等着人問話。然而她等了半天,只見到冬淩不知打哪取出了疊小點心,配着桌上下人剛剛端上來的茶正在慢吞吞的吃着。

再看無情,神色溫柔的看着這一幕,全然好像把她忘到了一邊。

牛肉湯反倒坐不住了,“你們憑什麽抓我。”

“不憑什麽。”冬淩拿出手帕擦了擦嘴,這才看過去,“皇帝遇刺,你就是當天那個領頭的,抓你還需要憑借?”

牛肉湯自然不可能承認,“我不是,你們神侯府抓人,難道就是憑着空口白牙麽?”

冬淩看着她,突然就笑了。

牛肉湯莫名的有些驚慌,“你笑什麽?”

“沒什麽。”冬淩說:“只是宮主,人在做天在看,你怎麽就知道我們沒有證劇。”

宮主二字一出,比牛肉湯反應更快的是無情,他問,“哪一國的。”

“……”冬淩這才想起,這事兒還沒交待,于是趕緊說,“是宮主不是公主,移花宮宮主的那個宮主。”

“這是她的名字,哦,她還是宮九的妹妹,當然不是親生的。”

“她爹叫吳明,人稱小老頭兒,你也別問我為什麽他爹姓吳她姓宮,這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确很重,你覺得我們抓了她,她九哥……就是太平王世子宮九,會不會過來找我們。”

若說之前說出宮主兩個字時牛肉湯還只是小吃一驚,如今聽到這些便是大驚失色,“你如何得知。”

這些雖不是極大的絕密,但世上也絕對是少有人知。僅有的人不是在小島上,便是他們的人,不說個個忠心,但也絕對不敢亂傳。

不論是小老頭,還是九公子外加她宮主在內哪個都不好惹,知道她們的人又怎麽敢做這些事情。

而牛肉湯又敢肯定,冬淩絕對沒有去過他們的小島,因為她從來沒見過她。

她再也維持不住剛剛的冷靜,但冬淩卻顯然沒有給她解釋的想法。正巧這時候,有兩個六扇門的捕頭進來了。

“那兩碗牛肉湯已經驗過了,并沒有毒。”那人道。

無情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牛肉湯在一邊冷哼了一聲,顯然是覺得他們這是多此一舉。

鐵手剛剛被冷血換下來,聽說了這事便趕了過來,恰好聽到這段,于是奇道:“那她到底是為什麽要做那兩碗牛肉湯給你們。”

冬淩說:“閑的呗。”

她到底對宮九那堆人了解的多一些,此時略一思考便差不多明白過來。

“她自然是得知我跟無情剛剛去過了太平王府,覺得他們放了一個替身忽悠到了我們。然後親身上陣,又準備了兩碗牛肉湯……她就是想看我們明明看到牛肉湯,卻聯想不到這是她做的,就是想到了,又想看我們沖進廚房卻找不到人的場面。”

“說白了,就是逗你玩兒,顯擺自己很有本事,然後覺得旁人都是傻子。”

冬淩說完又看向牛肉湯,“我說的對麽,小蜜蜂。”

牛肉湯根本沒想到,冬淩竟然連她這個名字都知道。而且她們根本沒打算問她,瞧見鐵手就說:“勞煩把她關地牢裏吧,現在也沒人看着她。”

牛肉湯:“……”

牛肉湯簡直不可思異,“你連審都不審?”

“不審。”冬淩轉頭又反問,“還是你想說?”

她一副想說我也不攔着,免為其難再聽一遍也沒問題,不想說現在就給我滾地牢裏的模樣。牛肉湯看着是即生氣又覺得心驚,這個女人一定是什麽都知道了,可是她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那天計劃被破壞之後,他們就查過冬淩,結果最早只找到在江南的消息,再往前,都不知道這人是從哪裏來的。

到了這會兒,牛肉湯到底是沒忍住,“你究竟是誰,百曉生的徒弟?不,他不敢涉足朝廷,更不敢管江湖上的事兒。那是大智大通的徒弟?也不對,他慫得連面都不敢露,也教不出這麽嚣張的徒弟來。”

但除了這兩個人,她實在想不出,有誰能知道這麽多的事,竟好像當真去過島上,見過他們這群人。

牛肉湯十分奇怪,“莫不是你……”

“對。”冬淩不等她說完就确認了,“我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牛肉湯:“……”

不要臉,我可沒準備說你是從天下掉下來的仙女。

牛肉湯被她氣得不輕,鐵手覺得有趣。而且看着這情況,縱使他心中有再多的問題,這時候也只能忍住。

冬淩最後又看了眼牛肉湯。

突然問了一句,“這件事是吳明提出的,還是宮九先抽風想起來的。”

“當然是……”牛肉湯話到一半停了下來,又略微恢複了些神智,“你不是很聰明麽,你猜?”

冬淩看了她一眼,“你說不說都無所謂,總歸我也知道吳明有心皇位。”

要不怎麽給自己女兒起個名字叫宮主呢。

她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什麽想問的了。原本以為無情還要再問兩句,卻不想他似乎也不準備問,直接就讓人将牛肉湯關了下去。

“你們這是準備攻心?”鐵手奇怪道:“就是不問她,生生奇怪死她?”

冬淩說:“不是,是因為問不出來。”

牛肉湯自然是不會說的,他們又不會嚴刑逼供,尋常問話她就是說,你還要懷疑她是不是要把你往溝裏帶。

所以不如不問,更何況,大部分的情況,冬淩都能猜得出來。

鐵手看這邊沒事,便去休息了,他起來還要接手冷血那邊看管趙敏的任務。至于無情,又把自己關在了書房,冬淩卻又遇到了趙敏。

今天的趙格格依舊潇灑自在,溜着冷着一張臉的冷血滿府裏逛。最近她看着老實,但冬淩毫不懷疑,只要給她機會,她肯定還是會逃,或者整出更大的亂子來。

趙敏看見冬淩,便走了過來。

“我的下午茶還是宵夜,你差不多也吃膩味了吧。”趙敏說道。

冬淩這才想起,她之前讓人把趙敏的下午茶和宵夜撤了,用的就是她要吃的理由。但誰也知道,神侯府怎麽可能像是窮得吃不起飯的人家,有好東西只能給一個姑娘吃,另一個就得餓着。

之所以這麽說,無非就是找個理由,要整治整治趙敏。

趙格格自然也知道,而且她也沒說什麽,對此一直是默認狀态。今天提出來,問的是差不多吃膩味了,語氣卻是……

“時間也這麽久了,氣也該消了吧!”

冬淩說:“蒙古使團再有半個多月便進京了。”

這話就是說不給了,想吃回你的蒙古去吃去。趙敏哪能聽不出來,當即氣得不輕。

“冬淩,你別太過份。”

冬淩挑眉一笑,眉眼之間盡是嚣張,“我就過份了怎麽滴,不服你咬我啊?”

第 51 章

抓了牛肉湯, 冬淩和無情轉手就讓人又送了句話去給太平王世子, 說是九哥,牛肉湯和他的鞭子一起想你了。

他們自是知道那個世子就是個假的, 但假的卻能聯系到真的。起碼看牛肉湯轉頭就能給他們做湯就看得出來,他們勢必會有人看着那個世子的。往府裏面送個消息,恐怕那個假世子還不知道,宮九那個真世子就已經得到消息了。

酒樓的老板也來了一趟,但總的來說也沒說什麽有用的, 他就是個普通人,啥也不知道。

當年看上了那人的手藝,雙方一拍即合,就開了這間酒樓。一直到現在越做越大,有時候他都怕有人将人挖走, 但對方卻一直沒走。投桃報李的,老板給那大廚的待遇也非常好,自由度也高。

“說實話, 我只知道他做得一手好菜, 性格有點兒獨,旁的還真不清楚。”

酒樓老板小心異異的問,“這個, 他犯什麽事兒了?”

無情自然不會告訴他是謀逆刺殺的大案, 也不需要跟他講太多,只一句朝廷機密就将人打發了。

送走了人,他又将近來的事情在腦中過了一遍。

有了冬淩的幫忙, 簡直省了不知道多少事。如今只需要等追命查到消息,然後再會一會真正的宮九就好。

要是換了以往,皇帝遇刺,他們師兄弟四人這會兒定然忙得不可開交。哪能像如今一樣,看着竟仿佛沒什麽大事發生。

而他們太閑,顯然又被人注意到了。

朝堂之上,有人參了無情一本,說他不重視皇帝遇刺一事,查得不夠盡心。

諸葛神侯穩穩的站在那裏,自然有人替他反駁這話。

一個耿直的禦史站出來說:“京城這兩日到處都在搜人,已經動作夠大,鄭大人還嫌不夠擾民?難道鄭大人是想把所有的百姓全關起來,一個一個審這才叫重視?”

那位鄭大人顯然不可能善罷甘休,跟蔡京對了個眼神之後,又起了風波。

“周大人何必故意誤解我的話,本官指的分明是無情近來還賦閑在府,看着竟一點兒也不上心。還別說,我怎麽聽着昨日他還和一個姑娘一起逛街吃飯,最後還因為一碗牛肉湯打起來了。”

周禦史當即說:“鄭大人下次在陛下面前說這種事情,還是最好先查實了再說。據本官所知,當天他們打那一架根本不是因為牛肉湯,而是做牛肉湯的人正是那日刺殺皇上的兇手之一,他們是在抓人。”

“莫非鄭大人覺得抓人不對?”

他們吵得不可開交,皇帝坐在上面早已聽習慣了,沒有半點兒反應。此時聽到提起了冬淩,這才起了些興趣。

一聽,原來又是和無情逛街,不巧撞上了兇手,還抓了一個。

想起當日也是恰巧碰上人家兩人游湖,還有一名讀書的江湖人幫忙,他才免于毒手,趙佶不由嘴角有些抽。他之前還說這實在是太巧了,如今一看,完全就是女孩子太愛逛了引發的。

趙佶又想起了那天賞賜的事兒。

那可不光是因為救駕有功,還有些是因為她怼了趙敏。一來蒙古那邊來生事的格格,雖說動不得,但趙佶可并不太喜歡,但他身為皇上又不能拉下臉去計教,如今看她受氣自然高興。二來自然是冬淩對他沒半點兒尊重,如果說對旁人有禮他這個皇帝面子往哪擱,那麽一看她對別人更狠,這就是性格問題了。

而且江湖上的人不一直是那樣麽,像那個陸小鳳楚留香的,還曾經夜探過皇宮。

這般一想,趙佶正覺得沒什麽之跡,就聽下邊已經吵到了冬淩太過盛氣淩人,不将神侯放在眼裏。

因為諸葛神侯說:“冬姑娘幫了神侯府良多,她說要無情做賠,我們怎好拒絕。”

“這不是攜恩圖報麽。”立馬有人道:“神侯,這事可不能……”

怎麽不能,趙佶立馬瞪了過去。

朕都被那小丫頭‘攜恩圖報’,因為她救過駕沒法追究她的不敬,難道諸葛神侯就能了?再看這說話的還是蔡京一派的人,頓時對這位蔡相就有了幾分不滿。

虧你天天跟朕說下面人對諸葛神侯太過信服,諸葛神侯威望太高要不把朕放在眼裏了。結果倒好,這看着倒像是你不将朕放在眼裏。怎麽,朕都忍了,你讓神侯不忍,豈不是說他比朕還要威風。

趙佶這時候當然不會說冬淩的不好,反倒還說這姑娘是真性情,甚至将捉拿刺客的事說得無關緊要,告訴他們不必心急。

這一下,蔡相的人哪裏能幹,但他們越說趙佶越煩,當即呵斥,緊接着就退了朝。

等回去了才突然想起,什麽被逼無奈只能陪着,之前不是說他們家無情看上了人家姑娘,正在追的麽?

所以在朝堂上,他們是怎麽吵到另一邊去的。

趙佶聽得一臉頭大,自然也沒能聽仔細,這會兒隔外不解,但又不能拉個人來問,自是又郁悶了一陣不提。就說蔡京下朝之後也是并不高興,偏生他那一派的人還過來煩他,說皇帝今天是怎麽回事,為何會向着那諸葛神侯。

“問我?我問誰?”

蔡京噴完人,一臉不高興的就走了,留下一堆迷茫的面面相視的官員。

諸葛神侯旁邊也自然有幾個清流,他們也隔外不解,今天的太陽好似從西邊升起來似的,皇上到底知道他在說什麽麽?

倒是神侯略微想了想,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

他不由感慨,傻人有傻福。他那個大徒弟看着就不像個會勾搭姑娘的,偏生還愛冷着張臉,他以前還以為是要打一輩子光棍的。現在看看,那分明是緣份未到,還是有冬淩這樣的好姑娘願意要他的。

諸葛正我是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兩人配得不行,而且冬淩嫁過來,他手底下又多了一個得力的人。

真是怎麽看都不虧。

只是他那徒弟實在太笨,到現在還沒說清楚,分明全世界都看得出來,你們倆是什麽關系了。

回去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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