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
近些天來, 冬淩分明已經很少做一些比較親近的動作, 說一些很暧昩的話, 猝不及防的來這麽一下,無情整個人都愣住了。
無情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應聲道,“好。”
這竟是答應了要補償,連她要什麽都不問一問。
再一看這人耳根通紅,她就這麽往近一靠,聲音低一些,就已然如此,可見純情成什麽樣子。
這樣的男人, 放在他們那個時代, 絕對是罕見稀有品種。再配上這張臉和才華, 不是冬淩自己瞧不起自己,而是無情絕對十分搶手。哪怕腿有問題, 也絕對會有很多小姐姐前仆後繼的沖上來, 她還真不一定能在各方面力壓衆人。
也就占了點兒穿越的便宜, 這種絕世好男人才能有她的份。
“這可是你說的啊。”冬淩心中高興,語氣也透着些歡快, “到時候可不許賴帳。”
無情搖了搖頭,“絕對不賴帳。”
他想說哪怕沒有這些,他也願意為她做一切的事情。這樣一個又嬌又俏,活潑靈動的女子,天下間又有哪個男人舍得拒絕。
“走吧, 回去了。”無情說。
事已經辦完,冬淩也沒興趣再在外面多留,于是點了點頭,二人繼續往回走。一只胖鴿子遠遠的飛了過來,得意的揚着頭‘咕咕咕’的叫喚。
冬淩挑眉,“它又‘越獄’了?”
“我們進宮時它便出來了。”無情說:“在蔡京頭上拉過之後……嗯,就飛進皇宮了,還以為是去找你的。”
結果一直沒見蹤影,事情也多,便把它忘了,這會兒才想起來。
這胖鴿也不知道是去哪裏玩了,這會兒又溜了回來,挺胸揚頭一臉的自得,可謂是模樣瞧着就欠抽。
冬淩抽了抽嘴角,“蔡京沒說要把它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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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此事,無情嘴角也不由露出一個笑容來,“沒有,胖鴿跑得太快。”
堂堂蔡相,被只鴿子這麽整治……冬淩笑得不行,怪不得看到蔡京時,這位的頭發有些不夠齊整。她當時還以為這是這家夥為了給皇上留下一個匆忙進宮,不知前情的印象,結果卻是……
“幹得漂亮,胖鴿。”冬淩一側頭,點了點胖鴿的腦門,笑道。
胖鴿子轉着小黑豆眼,咕咕咕的叫喚着,分明是聽不懂的,但冬淩卻莫名其妙的能從中感覺得到它的得意。
一路回了神侯府,洗漱睡覺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諸葛神侯還沒回來,只有鐵手追命冷血三人回來了。
“沒什麽結果。”追命說:“有蔡京在那裏搗亂,能問出什麽來。那個童貫挨完打是還沒暈,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剩下兩個侍衛更是什麽都不肯說,只咬死了看到的白影就是那具女屍。”
即便是後來知道女屍早就是個死人,且他們鬧起來的時候一直在禦書房內,他們也只是改口,那就還有一個刺客沒抓住。
但抓什麽抓,壓根就沒那個人。
“你們回來倒是睡得舒服了,我們在宮裏扯皮了一晚上,氣得我都不想吃飯。”追命一拍筷子,咬牙切齒道。
冬淩抽了抽嘴角,心說我三頓都吃不了你剛才吃的那些,就這……還不想吃飯?
冷血也緊跟着放下筷子,他們幾個吃飯向來極快,比之起來,冬淩就要慢上不少。雖然她也不是這個年代大家閨秀的那種一小口一小口的,但依舊比不上好似往嘴裏倒的冷血和追命。
無情算是略慢一些的,但冬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牽就自己,畢竟一桌子人都吃完了,就剩你顯得很尴尬的。
此時冷血放下筷子,突然說:“回來的時候見到一只信鴿回來了,不知又出了什麽事。”
正說着,那邊鴿房的小童就跑了過來。
衆人都以為他是來送信的,結果他手上卻什麽都沒拿,跑過來時還有些急,“幾位公子,胖鴿,胖鴿它……”
“胖鴿怎麽了?”冬淩立即問。
那小童好不容易喘過了氣,趕緊說:“胖鴿追着剛到的信鴿不放,鴿房亂成一團。由于怕傷到它們,也不敢硬抓,結果好不容易停下來時,胖鴿已經把信叼走了……”
正說着,一道白影急射而來,胖鴿猛的一頭就紮了進來,一個沒收好力,直接沖到了桌上剩一小半的湯裏。
“呦呵,鴿子湯啊!”冬淩簡直氣得不輕,“你這是打算自己把自己炖了?”
胖鴿撲騰着又蹦了出來,不過模樣相當狼狽,它抖得抖毛,離得近的身上就都被濺上了湯汁。
衆人:“……”
冬淩額頭青筋直跳,這鴿子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昨天晚上才剛誇過它,今天就又惹了事。
尤其,“你竟然連信都敢亂搶,信呢……”
又問那鴿房小童,“認出是誰家的鴿子了麽?”
“是花家的。”鴿房小童趕緊道。
冬淩一聽那還得了,這想來花家那邊的回複,胡青牛到底願不願意幫無情治腿就在裏面了。一邊想着不行跑一趟花家,一邊問那還在‘咕咕咕’的甩湯汁的胖鴿,“信呢,被你弄哪裏去了。”
對面冷血指了指湯盆,冬淩一看,裏面正飄着一根竹管。
好家夥,一路帶到盆裏面去了。
還好這東西一般都是防水的,撈起來擦幹淨取出來裏面的紙條倒是沒什麽。冬淩打開之前瞪了惹事的胖鴿一眼,後者顯然也知道闖了貨,慫慫的縮在一邊,然後趁人不注意就又溜了。
追命等人倒是不關注胖鴿,反倒齊齊看着冬淩手中的信,顯然已經猜出裏面的內容是關乎于無情的。
寫這封信的人自然也明白他們最想看到的是什麽,所以開頭便是報喜,說是胡青牛願意出手。後面才寫明過程,大抵就是胡青牛被天山雪蓮和那血藥吸引,這才答應一試。
不過醫治花滿樓時他是因為恰有要事經過花家,又因着往年的恩情這才住在花家。現在要讓他為了無情進京自是不可能,所以得他們去江南才行。
“還算不錯。”鐵手看過之後說道:“聽說這個胡青牛人如其名,性子極犟,力來是都得到他的地盤兒上去,如今還在花家,倒也近了不少。”
冬淩點了點頭,當即道:“收拾收拾東西,回頭就出發。”
“怕是不用收拾。”追命笑着說:“大師兄時常出門,有時會走得急些,所以大多都是早準備好的。就看冬姑娘了……”
不過冬淩有那麽一個神奇的空間在,衣服首飾什麽的一般都在裏面,就更不需要收拾了。
“好。”冬淩說:“那便等神侯回來,打聲招呼便走。”
身為事件中心的人物,無情連話都插不上,便已經被冬淩和幾個師兄弟決定了行程。甚至追命已經跑到門口叫來了陳日月,讓他和其他三個擡轎的準備好要出門了。
無情:“……”
無情一臉無奈,“這個時候,時間實在太不湊巧了。”
冬淩略一想,就知他指的是蔡京一事。以這人憂國憂民的态度,恐怕是更想解決完蔡京再走。
但此事顯然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胡青牛那邊卻顯然不可能等那麽久。雖然她的東西能把人吊着,但吊多久還真不好說。萬一這貨一怒之下走了,再要找他回來給無情治腿,可就不那麽容易了。
所以蔡京的事情,勢必要,“回來再收拾也不晚,更何況神侯應付得了,你也不要太小看你的師弟們。”
“就是。”追命反應極快的跟上:“說不準等你們回來時,蔡京已經在大牢裏了。”
無情一句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幾人合力怼了回來,簡直無奈得很。
他也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以往他還沉得住氣,但在冬淩來了之後,一連幾次在對宮九以及南王這些事情上的快節奏讓他心态略有些變了。現在想想,若是沒有這個人,他們現如今哪有這麽多的進展。
至于蔡京,原也不是三兩日便能解決的,就是世叔,也從未想過能在短時間內得到效果。
确實,不差這一時。
而諸葛神侯回來時也是這般說,“蔡京那裏我們常年盯着,量他一時也翻不起什麽大浪來。你且安心去醫腿,京中有我坐陣,還有你幾個師弟,不至于出什麽事。”
又看向冬淩,“倒是冬……淩雲公主,走前是否應當再進趟宮?”
冬淩點了點頭,“神侯所言甚是。”
她昨晚上給趙佶找了那麽大一個麻煩,如今是時候進宮再送點兒好處了。
而趙佶一看到冬淩便是眉頭一皺,“你怎麽又來了,這是又出什麽事兒了。”
“沒事沒事,送點東西我就走。”冬淩順手放下一個匣子,然後也不說是幹什麽用的,掉頭就走。
趙佶:“……”
趙佶嘀咕了一聲,“她這是故意來氣我了吧!”
站在他身邊伺候的還是王実,聞言笑了笑,道:“我觀這淩雲公主就是性子直了些,待皇上的心那還是極好的。也不知這次這是又送了什麽寶貝來,要是旁人可還不得可勁了邀功,也就是公主她只想着給皇上,并不想要什麽賞賜。”
趙佶聽了這話倒也受用,不過還是‘哼’了一聲,道:“朕還虧待過她不成?”
王実哪裏敢說有,趕緊搖頭道自是沒有,又很是誇了一頓趙佶對冬淩的好,把歷來的賞賜可算是一一數了個遍。
又道:“要不說淩雲公主有好東西總想着皇上呢,實則是皇上待她太好了。”
趙佶被哄得高興,又想起冬淩似乎說要出京,于是又賜了不少銀票當盤纏,還從宮中禦馬中挑了匹千裏馬送了過去。
看到馬時,追命當即就樂了,“你說這皇上是故意的,還是他也忘了這茬?”
“怎麽了?”冬淩不解。
無情說:“這馬是前年蔡相的人獻上去的。”
冬淩嘴角直抽,心說這要是被蔡京聽說了,還不得氣死?
但這顯然蔡京想不知道都不行,別說他們本來就隔外關注神侯府還有冬淩,就算不是,皇帝下旨親賜,京中總會傳上一段時間。更何況此事還本就與他們有關,自然會有人不斷的在蔡京面前提起。
“蔡相不高興,我們就高興。”追命拍了拍大黑馬,道:“別說,這馬還真不錯,據說當真能日行千裏。”
“那我們這次就用這匹馬了。”冬淩道。
當即便有人将馬車換了馬來套,然後準備好一切,冬淩一行人就出發了。
這時候,皇宮中的趙佶看着木匣子中的幾顆紅藥丸,問王実,“這是什麽藥,做什麽用的?”
王実哪裏知道啊,總之,“應該是有大作用的。”
“這還用你說?”趙佶說完,就讓他将東西放好,至于是幹什麽的,等冬淩回來一問就知道了。
另外還抱怨一句,“也不知多說兩句再走,能用她多少時間。”
身後王実抽了抽嘴角,心說皇上啊,不是您不想看到她,讓人家淩雲公主趕緊走的麽。雖說當時沒明說,但您那表情就是這麽回事兒……
公主不說,估計就是生氣您态度不好。
其實這還真是王実想多了,冬淩送回血丸,完全就是因為這東西胡青牛知道了,她就得先給皇帝送幾粒。不然到時候江湖中都傳開了,皇上一想為何朕沒有,犯了小心眼兒怎麽辦。
至于為什麽沒提藥效,這個還真忘了,她心中已經覺得世上的人都快知道這藥是幹什麽的了。
一直等到出了京,冬淩才反應過來,不過也懶得去管,反正皇上再過幾天總會知道。
這一次出行不比上次去抓趙敏,說急卻也并不急于一天半日。所以他們并非日夜兼程,晚上還是有客棧可住。
無情将一切安排得妥妥貼貼,将路線規劃好之後,他們幾乎每到傍晚必進一城,即不至于在野外過夜,也不會因為怕趕不及下一個城鎮而在半下午就停下。
然而今日,正午時卻已經停了下來,并準備好客棧,明顯是準備住一晚上就走。
冬淩奇怪道:“我記得,再往前走還有城鎮吧!”
她當時去京城時走的就是這條路,而且當時走得極慢,沿途看風景自是不提,這些路線也自然是了然于心的。
果不其然,無情點了點頭,“是這樣,我們停下,是因為有點兒事。”
冬淩心思一轉,突然反應過來,“莫不成李園就在這座城內?”
無情點了點頭。
他是當真很喜歡跟冬淩說話,很輕松,只需要提一個點,她便能猜到後續。來之前他們誰也不曾說過要去李園看看林詩音,但之前跟遠在關外看着蒙古的李尋歡通迅時,有時對方會問一下表妹的情況。
通過傳言,對于林詩音的現狀,無情等人自然是知道不少。但既然來了,自是應該親眼看上一看,也好讓李尋歡放心。
原本若是他一個人,無情或許還不會前往拜訪,只會打探一下便好,畢竟李園如今只有林詩音一個女眷,本身又是被諸多人盯着想要求娶的狀态,這時候上門很容易引起誤會。
可別小看江湖中人,他們傳起閑話來,可是腦洞大得很,且越傳離真相越遠。
但如今卻是不同,有冬淩在,且再加上林詩音本身又也算半個江湖女子,他們只要找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便不成問題了。
無情想得明白,又說:“她府上如今只有她一人在,太晚不太方便,我們吃過午飯再稍等一會兒就去。”
冬淩點了點頭,這個時間的話,坐一會兒再走,甚至都不用被留晚飯。
說起來,對于林詩音這位柔弱美人,冬淩倒還真是挺好奇的。
吃過飯,她便同無情一起往李園而去,本覺得有金風細雨樓相護,現如今雖然李尋歡不在,林詩音府上也該是十分安靜。但不想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一陣吵鬧聲,一個男聲正高聲道:
“自來女子婚姻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姑娘即已被唯一親人托付給龍兄,你們又怎好毀婚不認。”
等等!
冬淩心說,這龍兄是誰,龍嘯雲?
他不是被蘇夢枕趕走了麽,怎麽還會在這兒,難道是當真不要了臉面,還想回來撒潑不成?
第 72 章
再往前走幾步, 拐過那個拐角, 便能看到李園前面堆了好多的人。圍在外圈的自然是看熱鬧的,再裏面便是正主。
剛才出聲的那個人一身藍衫, 身後跟着四個手下,在他旁邊還站了一位長相算是不錯的男子,想來便是那人口中的龍兄,龍嘯雲了。
龍嘯雲正一臉深情的望着門口的方向,好似能透過大門看到林詩音似的。
林詩音如今在哪裏尚且不知, 門口站着的管事者卻不像是普通家丁。他攔下衆人不讓往裏闖,只是道:“你們在這裏胡攪瞞纏亦是無用,林姑娘同那姓龍的早已沒有任何關系,該給他的早就已經給了……”
“什麽叫該給的早就已經給了。”藍衫男子當即嗤笑道:“人呢?李尋歡臨行之前的意思分明便是将林姑娘托付給了龍兄,也不知道你們蘇樓主究竟是起了什麽心思, 竟然趕走了龍兄讓林姑娘只能依靠他,莫不是……”
“你給我住口。”攔在門前的那位金風細雨樓的人怒道。
但即便打斷了這話,在場的人也不是傻子, 哪能猜不出這人原本是想要說什麽。怕不是蘇夢枕早就對林詩音有意吧, 所以才将人家正兒八經的未婚夫趕走,自己想要替上?
偏還不夠,那藍衫男子還在嚷嚷着, “不過三萬兩銀子就将我們龍兄給趕走了, 你們打發叫花子呢。李尋歡走時可是将林姑娘和李園一起托付給龍兄,如此李園的一切都是龍兄的,你們蘇樓主想要鸠占鵲巢, 也要看看我們答不答應。”
這人誣陷了蘇夢枕看上林詩音還不夠,還說人家是貪圖李園的家産,可謂是将人一黑到底。
門口的那位金風細雨樓的人哪能忍得住,當即氣得不輕。然而他想動手也是無法,這藍衫人往四個手下身後一站,依舊嚣張,“你可別想殺人滅口,我告訴你,這麽多人看着呢,可由不得你們胡來。”
看到這裏,冬淩已然是氣得不輕,“這人是哪裏來的棒槌。”
“江湖中一個三流小門派中的少爺,我只知道他姓鄭,叫什麽卻也不知。”無情說道:“他本人在江湖上沒什麽名聲,所以……”若不是當初機緣巧合見過一面,無情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冬淩這一聽就明白了,怪不得敢和金風細雨樓做對,原來是個二世祖,不知天高地厚,在這裏瞎嚷嚷。
龍嘯雲也是蠢,跟着這種人來折騰。
但也不得不說,這位鄭少爺嘴皮子還算利索,指鹿為馬的本事更是極強。經他這一說,蘇夢枕反倒成了窺視人家家産,看上人家未婚妻美色,硬生生把原主趕走,然後霸占一切的惡人。
也怪這年代實在太有問題,原未婚夫(李尋歡)将未婚妻讓給旁人這種事情竟然也能成立,要換現代是個人都覺得這些人腦子有問題吧!更別說李尋歡的東西是留給林詩音的,別說你們沒在一起,就算結了婚那也是婚前財産,沒你龍嘯雲一分錢。
但在這位藍衫男子口中,仿佛一切都已經成了龍嘯雲的,而且還是李尋歡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所以這才如此。
甚至到了最後,還不忘給自己洗一下人設……
他拉了拉那藍衫男子,“快別這麽說,顯得我們是為了東西而來。但我真的只是想保護詩音,讓她一生歡喜,不為這些瑣事發愁。我想,我兄弟也是這麽想的,所以走時才做出那般安排。”
冬淩聽得只想呵呵……
“真是好一副即癡情又溫柔可靠的好模樣,只可惜演得實在太假。再聽你說下去,我隔夜的飯只怕都要吐出來了。”
她的聲音即脆又好聽,只一開口便本已十分吸引人的目光,更別說說的還是這種話,就更不必提了。
當時現場圍觀的那群人便看了過來,然後又是一愣,顯然是為她的美色動容。
冬淩這一次出門帶的是黑發,而江湖中對她印象暫且都還在白發上,所以倒一時沒人認得出來。直到她身後出現了一個坐在輪椅之上,相貌俊美,一看便不是尋常人的男子時,便有人反應了過來。
“那是無情。”有人小聲道:“他若是無情的話,那前面那個恐怕就是冬淩了。”
“前段時間聽說她的頭發有時會變色,原來竟是真的。”
他們這一出現,話題立馬轉到了他們身上。身邊的人不在竊竊絲語蘇夢枕的壞話,讓那費了半天功夫的藍衫男子十分不滿。更別說冬淩之前還明顯損了龍嘯雲,說他演戲,裝,所以此刻就連龍嘯雲的臉色此刻都難看得不能直視。
門口那位攔着人的金風細雨樓的人卻是神色一松,抱拳朝他們打了聲招呼,“無情公子,冬姑娘。”
冬淩朝他點了點頭,便又看向龍嘯雲。
龍嘯雲也正好朝她看了過來,兩人眼神一對,又很慫的縮了回去。倒是那藍衫男子頗為不服的說:“勸姑娘還是莫要多管閑事,你并不知具體情況,很容易被有些別有用心的人騙了。”
冬淩簡直笑出了聲,“你這個別有用心的人,不會指的就是你自己吧!”
那位金風細雨樓的兄弟立即說:“可不是,指的就是他自己。”
“那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冬淩順口就接道。
他們倆一來一往,直把那藍衫男子氣得不輕。倒是龍嘯雲,這會兒冷靜了不少,垂着頭竟生生演出了幾分委屈。
“你雖是公主,但也不能如此這般随便給我們扣帽子,我們适才說的可全是真的……”
“那要不要我叫李尋歡回來,問問他是不是允許你們欺負他表妹?”
冬淩這話話音才剛落,便又有一個聲音響起,“說得好,有些人就是不自知。林姑娘心軟,我大哥向來重情重義,恩以待人,得知那龍嘯雲畢竟是救過李尋歡的,所以就算他裝模作樣利用恩情惹得人家有情人分開也不曾為難與他,更是給了他不少銀子做為謝禮,為的便是還清那份人情。誰知……”
“誰知這人倒好,轉頭便勾結了移花宮,趁大哥有事脫不開身時便前來李園鬧事。”
冬淩這才知道當中還有這回事。
立即問:“移花宮?”
“是的。”那人一指那藍衫男子,“他們家已于兩月前投靠移花宮,此事便是邀月主使他前來。不然就他們那個小門派,又哪裏敢上來招惹金風細雨樓。”
一提邀月,不管之前有沒有被這藍衫男子說動,圍在四周的人立馬便不站在他們這邊了。不過還是在那裏奇怪,“邀月那女人做這些是幹什麽,難道她也想要李園的這些財富?”
“快別說笑話了,李園縱使有些銀錢又如何,在咱們看來那已然是個大數目,但移花宮卻未必看在眼裏。”
冬淩眼見着那藍衫男子面色越發不好,卻是沒出言反駁,便知這話是真的。
而無情已經朝那新來的男子對上了眼神,雙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陣突然笑了出聲,“師叔可好?”那人問。
無情說:“世叔很好,他前段時間還提起了你。”
“你該不會是哄我玩兒的吧!”那人笑道:“世叔那般忙碌,還有功夫關心我這麽一個小人物?”
這個小人物正是王小石,他的師父跟諸葛神侯是師兄弟。無情轉頭将人介紹給冬淩後,這才繼續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事說來話長。”王小石道:“說來林姑娘也是無妄之災,被人喜歡也有錯。”
原本蘇夢枕出面,龍嘯雲已經被解決了,但後來又出了另一樁事。說來這事冬淩也算聽過,便是那江楓見過林詩音一面之後,便傾心于她的事情。只不過當時聽到這事時,還是上官飛燕作死的事情更引人注意,所以冬淩并未注意。
此時再一提起,便突然想起,石觀音雖然死了,但邀月可還喜歡着江楓呢。
而且沒了石觀音,邀月行事越發肆無忌憚。
“有燕南天在側,邀月自是無法對江楓如何。而江楓對外又毫不掩飾喜歡林姑娘,還曾當着邀月的面說要上門求親,他已馬上要有妻子,讓她勿在糾纏不休。”
剩下的事,無需多言,冬淩便也猜得到。
邀月是個什麽性子,她沒有直接沖過來把林詩音直接砍了冬淩便覺得她已經是行事‘溫柔’了不少。但即便沒直接動手,她那邊只需要随便放放話,下面自然有的是人願意為她排憂解難。
這藍衫男子打的便是這個主意,将林詩音嫁出去,正好有個龍嘯雲跟他一拍即合,兩個人這就上門了。
“也是很無恥。”冬淩如此評價。
王小石當即道:“我就喜歡姑娘這性子,對,這些人就是無恥。若不是林姑娘念及他救過李探花,不願意太過給他沒臉,我早就将他打得他媽都不認識了。”
聽到這話,龍嘯雲臉色越發難看,“你……”
“你什麽你。”王小石道:“我若是你,這會兒肯定早就偷偷溜了,哪還有臉留下。”
龍嘯雲自然是不願意走的,他說:“我是真心喜歡林姑娘……”
“是啊,江楓也說自己是真心喜歡她。”冬淩打斷他的話,嘲諷道:“但你們倆人幹了什麽,就會給她找麻煩而以。”
“你就不用提了,現在全天下人恐怕都知道你借着恩情之故逼走李尋歡,想要謀奪人家的家産和未婚妻表妹。那江楓也不是個什麽好的,自己招惹到了邀月那樣的瘋子,卻不思解決,反而将林詩音推了出來。”
冬淩冷笑道:“別說他喜不喜歡,他若是當真有種,不該先解決了邀月,然後再上門求娶,再看林詩音應不應的麽。”
像是這樣直接宣揚得人盡皆知,仗着自己身份相當,人又是天下第一美男,将此事宣揚得人盡皆知,不知多少人說他們是天生一對,正該在一起。
TMD有人問過林詩音的意見麽,你優秀人家合該就喜歡你跟你在一起?
什麽道理。
再看那帶着四個手下的藍衫男子,明顯有些不甘心,躲在手下身後嚷嚷,“你們這算什麽,以勢壓人,想……”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冬淩實在不想聽他說話,當即打斷他的話,冷聲道:“我只知道,你要是再不走,我不介意給你扣個不敬公主的罪名,先抓去打上幾十大板,再關大牢裏面呆幾天。”
那藍衫男子,“你……”
冬淩揚頭看他,眼神一對,這貨就又慫了。
看這人原本在江湖上沒什麽名氣就知道,他本就不是什麽有本事的人。無非就是嘴上會說一些,如今搭上了移花宮這才嚣張一點兒。如今被冬淩一威脅,瞬間就慫成了狗。
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位淩雲公主弄死了石觀音。
就是邀月此刻親至,恐怕對方都不會怕什麽,更別說就他們幾個小喽羅。
他心道了聲倒黴,怎麽碰上這麽一個煞星。然而腳下卻是不敢多留,轉身就要先走,連來時的排場也顧不上講了。
“等等。”
冬淩卻突然喊住他,“回去告訴邀月,她追男人是她的事,我管不着。但她若是動林詩音一根手指頭,我不介意去移花宮找她談談心。”
那藍衫男子:“……”
藍衫男子心中暴風哭泣,帶這種話回去,他肯定落不着好。早知道今天這麽倒黴就不出來了,再不濟也在這位主兒出來之前就趕緊跑了啊!
至于龍嘯雲,他此刻卻是根本管不上了,這時候他已經沒用了好吧!
便是邀月宮主親至,都不見得在這種情況下還敢跟冬淩對着幹,更何況是他們這些人。
這人腳步極快,轉眼便沒了蹤影,龍嘯雲想要跟上都來不及,再一擡頭,就又瞧見了冬淩似笑非笑瞧過來的目光。
龍嘯雲:“……”
冬淩冷笑一聲,對這種人是半點兒不客氣,順嘴便威脅道,“蘇樓主林姑娘什麽的都還算心軟,看在你救過李尋歡的面子上不予你為難。但這種面子情在我這裏沒用,畢竟姓李的辦的事兒也讓人想抽他,所以你……”
“你要是再出現在我面前,說那些惡心話倒人味口,我不介意讓你以後都沒辦法開口。”
龍嘯雲:“……”
盡管丢了大臉,讓他覺得十分沒面子,但這種時候他勢不如人,又能如何,只能咬牙忍了。
那邊王小石卻覺得十分痛快,“對付這種人,本就該如此。”
又一問冬淩和無情此翻不是碰巧路過,而是本來就是來見林詩音的,當即道:“正好,一起進去。”
他這一回就是過來處理龍嘯雲的,現在處理完了,也要進去跟正主打聲招呼。
王小石顯然不是第一次到李園,那個金風細雨樓派在李園保護林詩音的人也趕忙上前帶路。這人一路上偷偷自以為隐蔽的瞄了冬淩好久,目光中全是敬佩之色,顯然是之前先被龍嘯雲幾人氣得不輕,後來又痛快了一回,覺得冬淩戰力簡直比傳言更甚。
他們進去時,林詩音正坐在那裏等着,她神情憂慮,顯然是十分為此事煩心。
瞧見王小石時眼睛一亮,瞬間又暗了下來,有些慚愧之色。她起身迎了過來,嘆息道:“連王大俠都來了,事情想必是解決完了。只是……又因詩音自己的事情勞煩諸位,實在是過意不去。”
“無防,莫說你曾與我大哥有恩,就是沒有,遇到這種不要臉的人渣,我王小石也是要管上一管的。”
王小石說完往旁邊一站,朝林詩音介紹了冬淩二人。
林詩音很是妥貼的朝他們打了招呼,然後請衆人入座,又由丫頭們送上茶水。期間冬淩倒也将這位美人打量過一翻,不得不說林詩音的确很美。她的美同石觀音不同,也跟上官飛燕還是趙敏不一樣,她美得清清淡淡的,如她的性格一樣沒有攻擊性。
也是因為這份溫柔,招惹上了龍嘯雲與江楓,從而讓自己的人生憑白添了不少的波折。
她太軟弱了,也太聽李尋歡的話了。
所以哪怕如今因為蘇夢枕的幫助,她沒有嫁給龍嘯雲,但卻也還只是乖乖的等在李園,盼着她的表哥能自己回來。
第 73 章
無情是因為李尋歡的原因來的, 為的就是看看林詩音過的如何。然而知道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 見識到了門口那一幕,看清楚了林詩音如今的處境之後, 他便不好再提起李尋歡了。
縱然這位小李探花本身有多少苦衷,他那一走,卻是幾乎毀了眼前這位他最關心的女子的一生。
門口那位龍嘯雲,觀那行事作風便知不是個光明磊落的,實在不是良配。
好在因為門口适才發生的事, 他們之所以會來也有了另外的借口。王小石聽到他這麽快就改了說法自然一愣,随即便明白是何原因,自是配合的不提在門口時,他們曾說過本就是來找林詩音的。
他只是說:“林姑娘此翻可以大可放心,有冬姑娘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