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波再起

獨居的小潔給家裏打過電話了，黎父表示支持，畢竟小潔再一入學就是大四了，是時候為自己的事業做規劃了，黎父不想再幹涉她的事業了。黎母只是不舍得她這麽早就回去，但也只是抱怨了幾句。

黎潔學的是工商管理，當初是為了幫黎家睿減輕負擔，黎家睿的理想是攝影師，所以他逃避繼承家業，而黎氏必須有一個人擔起這個責任，而現在他選擇妥協回去，黎潔也就有機會去實現自己的理想了。

黎潔從小就想着自己将來長大了，一定要開一個書店，這個書店是完完全全屬于她自己的地方。她可以看書，還可以寫點什麽，重要的是書店很安靜，遠離商場的喧嘩。她一直都很喜歡看書，喜歡圖書館，喜歡書店。

黎潔很快就在網上找到了一個合适的店面，也是在郊區附近，靠近高中和小學，而且是和她在平大的公寓方位相反的地方，這讓黎潔感到欣慰，她的書店不會輕易被有心人發現。

黎潔偷偷把這公寓賣掉了，在店面附近租了個房子，搬家，裝修，聯系書商，開業，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閑閣”是書店的名字，閑人在黎潔的字典裏一直都是幸福的人，因為他們雖然可能沒有很多錢，但他們有自由，有選擇的權利，而她呢？雖然有錢，卻沒有幸福的機會。學過工商管理的小潔很有經營頭腦，合适的價格，自主的吧臺，免費的咖啡，幽靜的裝潢，甜美的店員婷婷，深得老師以及學生們的喜歡。

開業不久，平大入學的時間也到了，同學們偶爾也會問起黎潔結婚的事，但高材生們也看出黎潔的不願多提，時間會磨去了他們的好奇心，畢業季也讓他們忙不可疊，他們也就不再問了。這平靜的生活是黎潔久違的，更是她所享受的，有課的時候上課，沒課的時候她就到自己的小書店裏，自然有人會認出她，但從未有人去八卦什麽，這裏只是愛書人的烏托邦。 這半年裏黎潔從未回過家，黎母也經常打電話，偶爾會問她什麽時候放假啊？什麽時候回家一趟啊？有點事想告訴她，她都以工作忙推掉了，同時叮囑黎母和哥哥都不要來找她，自己沒時間，後來黎母也就明白小潔是不想見他們，在怨他們，也就不再問了，只是會叮囑她要注意身體，不要忘記吃飯，不要着涼，不舒服就去醫院......

于之恒一如以前，工作，工作，工作，商場上的他是王者，掌握別人生死的王者，尤其是經過之前的結婚，他的心變得更狠了，處理起公司事務來變得更加心狠手辣，許裏手術恢複的很好，但她不想回去上學了，于之恒也順着她的心意，她就住在于之恒買給她的房子裏，每天安靜的等着于之恒下班，給他做飯，和他一起過着老夫老妻的生活，平淡但是溫馨，但是她心裏也有個痛，他是有家室的人，她于他來說也許是最愛的，但永遠都不可能是他的妻子，自己在外人的眼裏就只是個情人而已，可她不願舍棄現有的生活，不願離開他給她的溫暖，她想給他生個孩子，可他一直以她的身體還沒恢複好為由拒絕她，她也不多想，只是覺得他在心疼她罷了。于之恒呢？他怎麽想？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覺得自己既然沒法給她名分，就不該碰她，他從結婚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不會離婚的，無論他愛不愛那個黎潔。

寒假如期而至，黎潔不能再以工作忙為由拒絕回家了，這半年裏黎母過生日也只是寄回去的禮物，這次是春節，總也不能再拒絕了，大不了早回來嘛！而且這半年她受的傷害也差不多都痊愈了。

黎潔的歸來讓黎家上下都增添了喜氣，黎潔一回家也感到家裏的氛圍有些奇怪，她是突擊，一進屋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醫院都有的味道，家裏也安靜的瘆人，完全沒有快過年的喜慶。“張姨，張姨。”黎潔試探性地叫了兩下，張姨從廚房跑出來“小姐，你怎麽回來了？這也太突然了……““我爸媽呢，我哥呢？”黎潔一看張姨眼眶通紅，焦急地問道，“先生他今天又暈倒了，太太和少爺送他去醫院了。”“什麽，我爸暈倒，還又？”黎潔吓壞了，無法相信她聽到的這些話。

她打通了黎家睿的電話，“喂，小潔。今天怎麽想起來給你哥打電話了？”一如既往的戲谑的聲音，可是此刻，黎潔卻聽出了他聲音中的隐忍。“哥......我在家，爸爸......暈倒了......是嗎？”“小潔，你聽哥說啊，你先別哭，聽哥慢慢說啊，爸爸他病了，我們在城立醫院二樓，你過來吧！別開車，你打個車，慢慢過來，不許哭啊！”黎家睿一下子也驚到了，只能盡力的安慰電話那邊泣不成聲的妹妹。黎潔逼着自己冷靜下來打車來到醫院，找到二樓，卻看到盡頭的門牌上寫着“急診室”，黎潔的心都被掏空了，她那強健的爸爸怎麽會病了呢？

黎家睿從接完電話就在想自己應該怎麽告訴小潔，才能讓她冷靜地接受這一切，但他的腦子太亂，什麽也考慮不清，他的爸爸在急救，他的媽媽在哭泣，他的妹妹也在哭泣，他也想哭，可是他不能，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的爸爸給他打的那個電話：“喂，家睿，我知道你是故意躲着不接我電話，但是，兒子啊，我必須打這個電話，我病了，胃癌晚期，我的生命最多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前幾年你可以任性，你可以躲到澳洲對家裏不聞不問，逃避你的責任，但是現在，你不能再逃了，你是這個家裏唯一的男人了，我死了之後，你要照顧好你的媽媽你的妹妹你的企業，這是你的責任，我黎氏是平城的傳奇，百年屹立不倒，我不能看着黎氏因為後繼無人而隕滅，如果那樣，我無顏見列祖列宗啊！黎正揚喑啞的聲音越說越帶着哭腔，他無法想象他的爸爸竟然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他的爸爸如山一樣将他罩在身後二十八年了，可是這座山即将倒塌，他要回去，他要讓他的爸爸看到他這座山的屹立！

黎家睿遠遠看到黎潔在樓道口盯着這，他走過去，抱住他的妹妹“潔啊，不哭啊，爸爸不會想要看見你哭的，嗯！”可是黎潔依舊無法控制自己做，“哥哥，這是真的嗎？我是在做夢嗎，爸爸身體那麽好，他那身子板怎麽可能......爸爸是感冒了吧？發燒了？”黎潔安慰着自己。“潔啊，爸爸是胃癌晚期，半年以前是晚期，之前爸爸一直不告訴我們，答應哥哥，即便爸爸走了，你也要堅強，我們黎氏不能倒，這是爸爸的心願！”黎家睿痛苦但是堅定地說，黎潔抱着哥哥痛哭。

黎潔突然想起來“媽媽呢？”“媽媽累了，去病房睡着了。”“哦，好的，哥哥，我會堅強的，需要我做什麽嗎？”“你就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媽媽就好了，其他的擔子我來扛。”黎潔看着眼前的哥哥，他長大了，他再也不是那個因為一時的不開心就躲到澳洲去的孩子了，他現在的身上越來越有爸爸的影子了。

正說着，急診室的門開了，近三個小時的急救，再一次将在生死邊緣徘徊的黎正揚拉了回來，黎潔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爸爸，半年前的他還是生龍活虎的，現在的他臉頰已經消瘦的脫型了，面色蒼白暗黑，黎潔咬住了自己的右手，為了不哭出聲來。她和哥哥一起把爸爸送回病房，在這裏還看到了她的媽媽，她的媽媽小臉也瘦了一圈，蒼白無力的躺在床上休息，聽到推門聲都沒有醒來，因為她太累了，身體的累尚是其次，主要是她無力接受自己的丈夫病情已經重到如此地步的事實，她是在他剛檢查出來的時候就知道了，可是一檢查出來就已經是中期了，醫生建議保守治療，因為發現的太晚而且他的年齡還是太大了，她給他熬了兩年的中藥企圖制住病情的發展，可是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最終還是發展成了晚期，他把兒子叫回來了，雖然兒子沒有把兒媳婦和孫子帶回來，但他們至少知道自己還有個孫子了，又把女兒嫁出去了，她就只想和她深愛的丈夫一起共赴黃泉。雖然這對她的子女太殘忍，可只有這樣，她才能不那麽痛苦，這是她的秘密，誰也不能說。

當她睜開眼的時候，她朝思暮想的女兒就坐在她的丈夫的床前，“小潔，你回來了？”虛弱到幾近飄渺的聲音，“嗯，媽媽，我回來了，女兒不孝！”黎潔淚如泉湧，“媽媽的寶貝兒，媽媽不怪你，回來了就好，啊，爸爸醒了也會很高興的，”說到這黎母看了一眼黎父，“寶貝兒啊，你知道嗎，你哥哥在澳洲那幾年啊，其實結婚了，還有了個兒子呢！過兩天就回來了。”黎母微笑着跟黎潔說，一只手握着黎潔的手，一只手撫摸着她的臉，為她擦淚。“嗯啊，我早知道了其實，嘿嘿，哥哥去年就告訴我了。”“嗯？你知道了？竟然不告訴我們，你這就不對了啊！”“是哥哥讓我保密的，他怕你們知道自己有個孫子後就得把他給揪回來了。”“哈哈......”逆境中的一家人彼此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