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反常
第四十八章
反常
聯賽打了半個賽季,薛忱這個賽季到目前為止的狀态算是有些不溫不火——和對手有一定實力差距、該贏的比賽基本都還算順利地拿下了、沒有無謂丢分,但和國家隊一線主力的交手戰績卻不算太好看、總體上還是輸多贏少。
畢竟,這些都是朝夕相對的隊友,互相之間實在太過熟悉。弱點和優勢一樣突出的薛忱在交手的時候顯然更容易遭到格外有針對性的戰術。
賽季過半,俱樂部排名算是在中游偏上。在最新一輪主場一勝一負、負的那一場還是輸給了小将蘇望之後,薛忱明顯能感覺到俱樂部對自己頗有些微詞。
拿着特級運動員的身價,卻沒能帶領隊伍取得好成績、在目前擁有一線主力的幾個俱樂部裏排名最末,可想而知俱樂部會有什麽想法。
說實在的,現在乒乓球越來越不受關注,他們這些特級運動員的基本工資就不低、更不要說還要算上出場費和贏球的獎金……俱樂部開支不小卻很難見到收益,薛忱也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當然,除了自己的俱樂部,媒體這陣子也沒少為薛忱“操碎了心”——其他比賽都懸念不大、再怎麽使勁也寫不出朵花來,薛忱無疑已經是目前乒乓球國家隊、甚至是整個乒乓球界都為數不多的還有那麽點争議和話題意義的人物了。
郁辭最近雖然忙,卻每天都還是會抽空關注一下乒乓球的新聞和聯賽戰況。這些報道她都一一看在眼裏,但每天和薛忱打電話的時候他的情緒卻都還不錯、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她也漸漸地放心了不少。
六月中下旬,國際乒聯職業巡回賽日本站和中國站接連到來。
兩站都是國際乒聯公開賽中含金量十足的比賽,即使是還在聯賽期間,國家隊的主力也一樣整裝待發。
日本站,薛忱打得算是不功不過,又收獲了一個雙打冠軍,單打惜敗隊友、止步四強。
幾天後,出征隊員已經回到家門口、靜待中國公開賽拉開序幕。
郁辭也是想去看中國公開賽的現場的,但她實在是抽不出空來——六月底的期末,本來就是最忙的時候,更何況還是學生們高二升高三的當口,更是忙得恨不得直接睡在辦公室裏才好。
沒有辦法,郁辭只能還是老樣子、從電視和網絡的直播錄播中看到男朋友的身影。
然後這麽期末,成為了郁辭不管是做學生、還是當老師以來,最焦頭爛額的一個周末。
不止是因為忙着操心馬上就要高三、走上人生最重要的岔路口之一的學生們,還因為……中國公開賽,薛忱輸球了。
競技場上,沒有人是絕對的常勝将軍,輸球沒有什麽好稀奇的。可這一次不一樣,四分之一決賽,薛忱輸給了國外選手。
其實薛忱近來的賽績雖然有些不那麽輝煌,但無論是公開賽也好、三大賽也好,他輸球也幾乎都是輸給同為中國隊的隊友、很少有輸外戰的時候——他發球出衆,前三板殺傷力強、有得分手段,在賽場上的氣勢又足夠懾人,外戰的戰績一直都是相當不錯的。
出色的外戰戰績為他争取到了不少國際賽事的出戰機會,讓他的世界排名也算頗為漂亮。
即使是輸給隊友,讓媒體近來為了他頻頻“操心”,但畢竟都是自家兄弟,關起門來不管誰輸誰贏,冠軍和金牌總是屬于中國隊的,評論說得再不好,也不過就是那樣了。可這一次,一切都不同了。
一線主力,就在家門口,輸給了國外選手,而且……還是輸給了日本選手。
更何況,還是一比四的大比分——先下一局、以一比零的大比分領先之後,還被對手連扳四局,實在是稱不上打得精彩。
同一天稍晚一些的雙打半決賽,薛忱再度和鄒睿搭檔,這對奧運冠軍卻在半決賽折戟沉沙、以不小的分差輸給了同為隊友的對手。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一場輸球明顯是因為薛忱狀态不佳、頻頻失誤所導致的。顯然單打輸了外戰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情緒和狀态波動。
結合近來薛忱在聯賽中的表現,第二天他就上了各大體育媒體的頭條。
标題內容不外乎都是《內戰外戰接連失利,奧運冠軍狀态不佳;小将崛起,或将取而代之。》、《四比零完勝,小将為前輩成功複仇,劍指下屆奧運?》雲雲。
沒錯,和薛忱一起上了頭條的,還有蘇望。
和作為反面典型、被打上了“英雄末路”标簽的薛忱不同,蘇望在半決賽恰好就和戰勝了薛忱的日本選手相互遭遇、并以四比零的大比分完勝對手、順利晉級決賽。
其實蘇望去年就已經拿到了自己職業生涯中的第一個公開賽單打冠軍——也是在去年聯賽的時候。但去年聯賽期間并沒有重要的賽事、國家隊主力都在國內征戰聯賽,他拿到的冠軍成色多少都打了些折扣。而這一次中國公開賽,本就是主力盡出,面對同一個對手,薛忱一比四輸了比賽、蘇望卻零封完勝,自然不得不讓媒體和球迷們把兩人拿來一起比較。
當然,在兩相比較的過程中,也不可能不把才剛打完沒幾輪的聯賽戰績拿出來說道一番——薛忱主場作戰,二比三惜敗蘇望。
更加少不了的,當然還是奧運會取消雙打的話題。
似乎“自從奧運取消雙打,薛忱受各方面因素影響狀态下滑、馬上就要被小将取而代之”已經足以蓋棺定論,成為了板上釘釘、無可争議的事實一樣。
公開賽的最後一天,男單決賽,蘇望對陣周毅。
結果并沒有爆出“冷門”。
最終摘下桂冠的依然還是新科大滿貫、國乒隊男隊隊長周毅,但比賽打得極其精彩,比分一度膠着着進入了最後的決勝局,最終蘇望還是因為經驗不足、以三分之差略輸一籌,獲得亞軍。
說一句雖敗猶榮并不為過,畢竟,他還要差兩三個月才滿十七周歲,俨然已經是一顆光彩奪目的希望之星。
年輕,就是運動員最大的資本之一。
男單決賽已經是這一站公開賽最後的一場比賽,幾乎所有已經結束了賽程的其他隊員都坐在了場下看着比賽。郁辭坐在電視機前,看着蘇望下場後被薛忱笑嘻嘻地捏了捏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該心疼、該放心、還是該為蘇望和國乒下一代的表現而高興,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之後也只能抱着抱枕輕輕嘆了口氣。
這個賽季的乒超聯賽還沒有打完,公開賽之後,運動員們紛紛回歸各自的俱樂部、再一次投入賽場。
郁辭總算是一點一點地空了下來——暑假到了。
把所有的學生送上高三,兩個月後開學,郁辭就又要迎來新一批的高一新生。她才剛工作兩年,學校自然不會讓她繼續執教高三。除了多少有些放心不下班裏的學生們之外,郁辭對這個安排倒是挺滿意的,畢竟高三緊張的不止是學生,老師的壓力也不見得會小多少。
放了暑假沒幾天,郁辭就又訂好了酒店,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坐上了高鐵。
最近實在太忙,她都已經快要記不清究竟有多久沒有見過薛忱了。但薛忱記得——在一片空曠的觀衆席上找到那個熟悉的纖細身影的時候,薛忱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已經有将近三個月沒有見過郁辭了。
這一場的對手實力不強、隊內沒有國家隊主力,比賽結果沒有什麽太大的懸念,門票越發乏人問津。
郁辭卻還是坐在觀衆席上認認真真地看完了整場比賽,見薛忱帶隊以三比零取得完勝,這才起身離場。
郁辭住的賓館就在比賽的體育館附近,回到賓館、進了房間沒一會兒,門鈴就被按響了。
愣了一下之後,郁辭看了看門上的貓眼,随即有些意外地拉開了門:“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她還以為他怎麽也要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才來。可現在一看,衣服倒是換過了,額頭上卻還隐約可以看到汗珠、再加上幾乎是和自己前後腳到了賓館,顯然是根本不可能洗過了澡的。
“一身汗,也不洗個澡,”郁辭拉他進屋,一邊轉身去關門,一邊有些無奈地輕聲叨念着,“一會要感冒……”
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就覺得有些天旋地轉,還來不及回過神,她就感覺自己被帶着轉了個身、背脊抵上了門板——但并不疼,有一只手始終墊在自己的腰後、小心地護着自己不撞上門板磕到。
再然後,她已經沒有什麽心思再去思考,所有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相交的唇齒之間、直到她連思考都已經有些忘記。
好不容易結束這個吻,薛忱卻還是不舍得徹底放開,貼着女朋友的唇又流連着蹭了好一會兒,這才總算是稍稍退開了一些,但下一刻卻又馬上就貼了上去、親了親她的臉:
“我想你了。”
可能是趕得急,他說話間還未有些氣喘,聽起來卻又像是有什麽莫名的其他意味。
“我也想你的。”郁辭摸了摸他的臉,笑着回應了一句。
就這麽一句,他好像也就滿足了,笑着蹭了蹭她的臉。郁辭卻有些嫌棄地輕輕推了他一把:“那你現在在這兒洗吧,一會兒風一吹別感冒了。”
薛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第一件事卻是低頭吸着鼻子、使勁地聞了聞,立時就聞到了自己身上的一股汗味,忙不疊地就放了手、又偷偷看了看郁辭。見郁辭好像只是擔心自己着涼感冒、并沒有嫌棄自己一身汗味兒,這才稍稍松了口氣,趕緊應了一聲、急急忙忙地就沖進浴室裏去了。
浴室裏很快響起了水聲,郁辭還站在門口、聽着浴室的水聲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片刻之後,臉上的笑意卻慢慢地淡了下去,看着浴室的方向微微皺眉、神色卻若有所思。
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今天的薛忱格外地黏人——他平時也愛和她親近撒嬌,可……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隐約間好像是帶着幾分急切和緊張。
薛忱沖了個澡、不多久就從浴室裏出來了。一頭剛剪過不久的板寸還濕漉漉的,郁辭接過幹毛巾替他擦了擦頭發,很快就被他抱住了腰又撲住、翻來覆去地親了好一會兒。
“怎麽了?”郁辭微微別過臉躲開他又要湊過來親自己的動作,低聲問他。
話音剛落,她立時就感覺到貼着自己的男人有一瞬間的僵硬和慌亂。
但她很快就見他又撓着頭傻笑了一下:“什麽?哦沒什麽啊,就是最近老輸球有點急,想你了。”
明明是再合理不過的回答,他說話時卻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和她對視,眼神有些飄忽閃躲。
郁辭沉默了一會兒。
薛忱似乎是察覺到了氣氛有些微妙,趕緊擡頭去看,就見女朋友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神色依然溫柔,卻莫名地像是能看透他的心思。他有些心虛地抓了抓頭發,就見郁辭伸手過來摸了摸他的眼角、又傾身過來抱住了他:“總是有輸有贏的,狀态有起伏也很正常。”
其實比賽本來就沒有一定能預料到的結果。尤其是自從改成了十一分和七局四勝制,乒乓球比賽的不确定性和偶然性就大大增加,“爆冷”的結果也時有出現,并不能說明些什麽。
薛忱不自覺地松了口氣,用力地點了點頭。又抱着她蹭了蹭,薛忱這才像是終于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我們出去吃飯吧,我已經訂好位子了!”
郁辭點點頭,又輕輕拍了他一下。薛忱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摟着女朋友不放,趕緊松了手讓她起身。等她整理好了衣服,他又立時就湊過來牽住了她的手,這才一起出了賓館。
晚飯後兩人牽着手在街上散了會兒步。路邊陸陸續續地開始支起了小吃攤,薛忱興致勃勃地挨個給郁辭介紹本地的特色小吃。郁辭胃口不大,晚飯本來就已經吃得足夠了,散了會兒步算是稍稍消化了一些、但也依然吃不下多少。薛忱卻似乎還是有些樂此不疲——哪怕是買了小吃、郁辭只嘗上一口,他也高高興興地把剩下的全吃了、接着又給她買別的。
一直到眼看着隊裏馬上就要查房了,薛忱這才依依不舍地把女朋友送回了賓館房間、一步三回頭地歸隊去了。
郁辭站在落地窗前,目送着薛忱走出賓館、身影漸漸徹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這才折回身去從行李箱裏找出了自己的睡衣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郁辭披散着一頭長發、也不管發梢還在滴着水,站在落地窗前有些定定地看着窗外發呆。
這裏離薛忱的主場場館很近,站在窗口一眼就能清晰地看到不遠處的體育館。
夜色裏,沒有比賽的體育館已經沒有了燈光,看起來比白天還要更加冷清了幾分。
郁辭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看到了映出的自己。
——眉頭微有些擰起。
她忍不住回想起今天的薛忱。
其實薛忱雖然一直都是一個很單純的人,衆所周知的急脾氣、感情用事……尤其是在她的面前,郁辭不知道薛忱自己有沒有意識到過,其實他在她面前從來藏不住什麽心思。
并不是因為郁辭有多厲害,而只是因為……他可能一直以來打從心眼兒裏就沒有想過要在她面前瞞些什麽、裝些什麽。
而一旦這樣的不假掩藏已經成了一種自然而然的習慣,他再想掩飾些什麽的時候,就會顯得格外手忙腳亂。
是,他有事情在瞞着自己。
郁辭并不是不信任薛忱——瞞着自己的,也未必是有什麽對不起她的地方。
她只是也相信自己對薛忱了解和直覺。
今天的薛忱,格外地黏人,黏人到讓她感覺到了一種“看一眼少一眼”的惶恐不安,恨不得能時時刻刻挨着她、多待一秒、多逗她笑一下也是好的。
這總讓她有一種并不太好的預感。
她不想做什麽無聊的猜疑,她只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他不是沒有輸過球輸球——世界第一也好、大滿貫也好,都不可能沒輸過球。家門口輸外戰,雖然總有人說話難聽,但薛忱可能會有些懊惱,卻也不至于耿耿于懷。更何況中國公開賽雖然含金量高,但歸根結底也不過就是一站公開賽,分量撐死了也就是那麽些積分罷了。
所以薛忱,究竟在惶恐些什麽?
她不是愛追問的人,問過他一次,他不肯說,她也不願意再去“逼問”,只能等他願意主動開口告訴自己。
但這一晚,懷着心事的郁辭到底還是沒能睡好。
好在第二天白天薛忱要訓練來不了,郁辭上午睡了個回籠覺補了眠、算是養了些精神;下午一個人在附近逛了逛,她的心情倒是也舒緩了不少。等到了傍晚,完成了一天訓練任務的薛忱又趕了過來和她一起去吃晚飯。
郁辭定了兩個晚上的房間,買的是明天中午返程的高鐵票。聯賽雖然相對而言輕松一些,但也是每天都有訓練,郁辭不想占用他太多的訓練時間、打亂他的作息。
薛忱卻顯得格外不舍,眼看着都快到查房時間了也不肯回去。
“你該回去了。”郁辭摸摸他的板寸,覺得有些紮手、摸起來手感不如他以前頭發稍長的時候好,心底微微有些遺憾。
薛忱正和她一起擠在賓館的沙發上看電視,聞言神色糾結地掙紮了一會兒,最後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一咬牙:
“查就查吧!又不是沒偷溜過。”
“你說什麽?”他說到最後有些心虛、聲音一下子低了下來,也不知道郁辭是不是真的沒聽清楚、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反正薛忱被她這麽一問,一下子就心虛了,支吾了一會兒就是不肯挪地方。
郁辭看他一副“反正我就是不走”的耍無賴模樣,也忍不住有些好笑:“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以前偷溜被罰的都忘了?”
一聽處罰,薛忱頓時就蔫兒了,卻還是抱着女朋友就是不肯撒手,耷拉着腦袋小聲嘀咕:“我看別人女朋友都是死活舍不得男朋友走,你怎麽老趕我走啊?”
語氣可憐巴巴的,委屈得不得了。
“我又不會跑,”郁辭摸摸他的臉、忍不住搖頭失笑,“你老實遵守紀律,好好用心打球,我總是在的。”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關心和叮囑,郁辭這句話一出,薛忱卻像是立時就僵了一下、就連眼神也好像有些閃爍了起來。安靜了兩秒,他又努力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撓了撓頭,依依不舍地點點頭答應了一聲。
他松開手下了沙發,剛踩上拖鞋卻被郁辭伸手拉住。
以為郁辭舍不得自己,薛忱有些驚喜地忙不疊轉身回來,就見郁辭還坐在沙發上、一邊伸手拉住他的左手、一邊仰着臉定定地看着他。
他忽然有些緊張——他們這樣親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她面前真正緊張過了。
他聽見她溫柔地、不急不緩地輕聲問自己:“你有什麽……要跟我說嗎?”
薛忱又僵了一下,掙紮了一小會兒,他聽見自己傻笑着搖了搖頭:“也沒什麽,就是舍不得你。”
郁辭臉上神色未變,帶着溫和地笑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也跟着站起了身來,忽然仰着頭踮起腳吻了吻他的眼睛,再一次殷殷叮囑着:“那就不要想太多,好好打球。我都看着呢。”
薛忱用力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的中午,郁辭踏上了回程。
而後的日子又回到了按部就班的生活。暑假裏郁辭出門短途旅行了兩三天,終于能抽出時間接了兩單商插、摸了個魚發了兩條帶圖的微博,每天和薛忱打一個不長的電話……老師的畫展也終于圓滿完成。
八月底,郁辭迎來了高一的新生、開始陪着自己班裏的學生軍訓。而這個賽季的乒超聯賽也終于完滿收官——這個賽季的冠軍,是鄒睿所在的俱樂部,而鄒睿自己個人也憑借聯賽中的出色戰績成功将本賽季最佳球員的獎項收入囊中。
聯賽結束,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運動員們很快就又回歸到了國家隊、開始備戰亞運會。
國乒隊不成文的規矩——每一次從領獎臺上下來,一切全部清零,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上章沒開車,沒開車,忱哥還沒拿到駕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