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是江辭嗎

宋子珩見雲知魚怔怔的呆在那裏,像塊木頭似的,想起剛才她不小心倒在江辭懷裏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不由得有些心裏發酸。

他守護了這麽多年的小姑娘,可不想最後落到別人手裏去了。

眼見婚禮儀式舉行得差不多,宋子珩抱着雲知魚的手臂,像是要糖吃的孩子似的:“我們去葡萄園裏摘葡萄吃吧。”

雲知魚被他這副撒嬌的模樣狠狠地滲了一把,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甩了甩手,卻沒能從他那鷹爪般的鉗固裏抽出手來。

“你是小孩子嗎?”

宋子珩難得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緩緩松開手,嘟着嘴開始埋怨:“你剛才明明答應我的,現在難道要反悔嗎?”

“小魚答應了你什麽啊?”

魚素素突然從他們背後冒出聲來,吓了兩人一跳。

雲知魚像一只歡脫的小鳥般,投進媽媽的懷抱裏,臉上洋溢出孩子般的笑容:“媽媽,我好想你啊!你有沒有想我呀?”

魚素素把女兒緊緊抱了抱:“要不是你爸攔着,我早就要去國外和你一起住了。”

宋子珩這個人慣會見風使舵吹牛拍馬,他見魚素素來了,連忙阿姨長阿姨短的叫個不停,那小嘴別提有多甜了。

魚素素笑得合不攏嘴,又問道:“剛才你說什麽,小魚答應你什麽了?”

宋子珩大眼一轉,賊兮兮地笑:“她答應嫁給我了。”

雲知魚聞聲,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別逼我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

宋子珩露出幽怨的目光,給魚素素抱怨:“阿姨你不知道小魚多摳門,剛才還答應我一起去葡萄園裏摘葡萄吃呢,轉眼間就要反悔了。”

雲知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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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宋子珩這一通颠倒是非的搶白給驚到了,瞪大雙眼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我什麽時候反悔了?你少在我媽面前告狀。”

魚素素向來知道這兩人的相處模式,也沒有計較什麽,她是打心眼裏喜歡并感激宋子珩這孩子,要不是他,小魚現在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她把女兒從懷裏推開:“既然答應人家了,現在就過去摘些葡萄吧。園裏有挺多品種,你們小心點兒,別被那些藤蔓劃傷了手,入口那間木屋裏有采摘工具,你們去挑些順手的用。”

既然是老媽的吩咐,之前又确實答應過宋子珩,雲知魚便點頭同意了:“那我多摘一些,待會兒給你和老爸,還有哥哥他們,送過去些。”

魚素素目送兩人嬉笑打鬧着朝葡萄園的方向走去,面容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時候雲染走到她身邊,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有些戲谑地打趣妻子:“瞧你這眼神,怎麽越來越像丈母娘看女婿的樣子了?”

“子珩是個好孩子,如果他們兩人真能成的話,我也算安心了。”魚素素感慨道。

這小子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實則是個最為靠譜的人,這些年來都是他在國外負責小魚的病情,生活上也是無微不至,很貼心。

雲染恍然想起剛才臺上唱歌的江辭,那有些陰郁的眼神,不由得嘆口氣:“只是辜負了阿辭……”

宋子珩非要用剪刀石頭布的方法,由輸的那人去小屋裏拿工具。

雲知魚伸手出布,宋子珩的手勢在半空中驟然變成剪刀,一切就在眨眼之間,讓人看不太清楚。

宋子珩笑得肚子都痛了,他捂着肚子,恨不得趴到地上捶地。

他得意洋洋地朝雲知魚挑了挑眉:“哎呀呀,你輸了!乖乖去拿工具吧,我就不幫你了,我先進園子裏摘葡萄去咯!”

說完轉身,大步流星地進了葡萄園。

那大搖大擺的模樣,讓雲知魚恨得牙癢癢。

她剛才分明看見,這家夥出的是石頭,怎麽轉眼間就變成剪刀了?

宋子珩這個幼稚鬼,這麽小的事竟然還要耍詐!

雲知魚懶得和他計較,徑直走向園子入口的小木屋。

木屋沒上鎖,她推開門,強烈的陽光射進屋內,把裏面照得一清二楚,屋子裏簡潔到有些空蕩蕩的,靠牆擺着兩排架子,其中一排架子上放着采摘工具,種類繁多,另一排架子上放着些小籃子。

雲知魚走到架子前,認真打量起來。她之前沒有采摘過葡萄,不知道這些手套和形狀不同的花枝剪刀,哪些好用,便每個都拿起來試了試。

選好工具後,她又去拎了個籃子。

正打算走出木屋,突然“吱嘎”一聲響,屋裏的光線瞬間昏暗下去。

要是旁人或許還能在這微弱的光線下看清楚,而雲知魚自小便有輕微的夜盲症,所以這昏暗的光線于她來說,無異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她一只手臂挎着籃子,另一只手在前面小心翼翼摸索着,沿着記憶中的路線,朝門口方向挪去。

突然,她的手摸到一片溫熱的物體,吓得她連忙縮回了手。

仔細想了下剛才那觸感,軟軟硬硬的,入手比較溫熱,反應過來那是人的胸膛。

雲知魚思考一瞬,頓時好氣又好笑。

“宋子恒你是剛從幼稚園小班畢業嗎?竟然做這種無聊的事情。趕緊把門打開,我要看不清路了,要是摔到哪裏,看我媽不找你算賬!”

然而對方并沒有回答她,似乎也沒有要去打開門的意思。

雲知魚故意加重了語氣:“你要再不把門打開,我可就要生氣了。”

“真的要生氣了麽?”

一道清冽的男聲如初春吹來的第一縷微風般響起來,帶着一絲絲慵懶的戲谑。

雲知魚愣了下,反應過來這并不是宋子珩的聲音,不過有些耳熟。

眼睛看不清楚,其他的感官就變得格外敏感。

正當雲知魚回憶在哪裏聽到過這聲音的時候,她感覺到那人朝她走過來,近到那溫熱的呼吸,能夠直接打到她的臉頰上,讓她纖長的睫毛在這突如其來的靠近中,忍不住輕顫了顫。

她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兩步,結果後背撞到身後的架子上,只聽“叮咚”一聲響,有什麽東西似乎被她撞倒了,陡然想起放在架子頂端的那只陶罐子。

莫不是,她把陶罐子撞倒了?

仿佛是為了驗證她的猜測,只聽架子上面“咕嚕”兩聲物體滾動的聲音,緊接着有東西當頭落下,帶動周圍的空氣,在耳邊呼嘯。

雲知魚身體來不及作出更大的反應,她一手還挎着籃子,只得連忙用另一只手捂在頭頂,生怕那陶罐子落下來,砸到自己的腦袋。

腰上突然纏繞上來一條結實有力的手臂,帶動着她的身體往前一撲,讓她緊貼架子的後背離開。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一聲脆響,是陶罐落地的聲音,緊接着一聲壓抑的悶哼在耳邊響起,有兩滴溫熱的液體從頭頂滴落下來,落到她唇瓣上,鼻息之間瞬間彌漫上了血腥味。

是……血!

雲知魚頓時慌了,甚至忘記要從那人懷裏出來,連忙問:“你受傷了嗎?”

他剛才在把她拉離開的同時,另外一只手臂擡到她頭頂,替她擋住了那記重擊。若不是他這般雙重保護,說不定此時流血不止的,便是她自己的腦袋了。

“你在關心我嗎?”

他的聲音極輕,仿佛帶着一股魔力般蠱惑,似乎單單只是聽這聲音,便願意沉溺進去。

雲知魚越聽這聲音越熟悉,猛然記起來。這不正是剛才獻唱的那位頂級流量,江辭的聲音嗎!

“是江辭嗎?”她試探地問道。

江辭在聽到女孩輕聲念出自己的名字時,便絲毫感覺不到手臂上的疼痛了。

在昏暗的光線下,他垂眸凝視着面前一臉茫然的女孩,內心中有一種沖動,抿了抿唇,終究還是問出來:“你記起來我了嗎?”

就算她曾經忘記了他,只要她此刻記起來,他便能夠說服自己,原諒她。

雲知魚愣了愣,感覺這人實在太奇怪,手臂都受傷了,怎麽還有工夫糾結這些有的沒的。

“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我在國外這些年忘記了許多事,也忘記了許多人……”

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唇瓣突然觸碰上一片溫熱的柔軟,讓她的心髒忍不住驟然停頓一下,緊接着便是如暴雨中的雨點般砸落下來,又快又急,瘋狂地跳動着。

這個吻仿佛懲罰一般的落下來,帶着沉重的男性荷爾蒙氣息以及微微的血腥味,調和成一種如烈酒般讓人眩暈的感覺。

雲知魚腦海裏一片空白,一時之間忘記了反應。等她反應過來這個才見過一面的江辭,竟然在親吻自己時,擡手便朝那片溫熱的胸膛狠狠地推去。

奈何江辭幽深的眼眸,早已捕捉到小姑娘的動作,手臂緊緊箍在她腰間,任由她在他懷裏拼命的掙紮,甚至捶打,也不松手。

唇瓣上輾轉纏綿的觸感,讓雲知魚慌了神,不由得落下淚來,臉頰頓時濕潤一片,她狠了狠心,牙齒朝他的唇上用力一咬,一股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開來。

江辭唇上吃痛,卻仍然不肯放過她,反而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懷裏的小姑娘無力地雙手撫在他的胸膛,一如十年前那樣,才稍微離開那柔軟迷人的唇瓣,調整着亂了的呼吸。

“現在想起來我了嗎?”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喑啞,又有些空靈,仿佛從深淵中發出來的,讓人聽不真切。

撲在面頰上的那溫熱的呼吸,與冰冷的淚水糾纏在一起,讓雲知魚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她只顧得哭,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更別提回答江辭的問題了。

突然一滴溫熱的液體,像是雨滴般從頭頂落在她的臉頰上,與她的淚水混在一起。

雲知魚的哭聲頓時止住,渾身僵住了,心裏納悶又不可思議。

剛才那滴……是江辭的眼淚嗎?

明明被強吻的人是她啊,他哭什麽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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