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過門

“你覺得韓方是暖男?”

“你上次拍廣告時,後來他要加個裸-男重拍,你還覺得他是暖男?”

“這家餐廳開業前,他只用了一周,就把附近的競争對手逼退到十公裏以外,你覺得

他是暖男?”

……

噼裏啪啦一大堆問題,她仿佛看見眼前一大堆問號,最後她點頭總結:“你們韓家沒

有一個暖男。”

韓墨靜靜看着她,手伸進褲袋,摸了摸裏面的打火機。

“四叔!”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傳來。

秦子珊低下頭,看到一個穿得紅格子羊呢裙的小孩跑了過來,抱住了韓墨的褲腳。

頭發不長,卻編了六條麻花辮。

好萌啊!

韓墨揉了揉小女孩的頭,剛才咄咄逼人的語氣,終于柔和了些:“暮暮也來了。”

小女孩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說:“四叔,這個姐姐就是你今天的相親對象嗎?”不等

他回答,又說,“三叔比你更适合她。”

韓墨好不容易軟化的表情,又恢複了深度面癱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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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珊瞄了他一眼,眼皮有點跳,童言無忌啊,他不會對小孩子發火吧……

韓墨半蹲下來,難得不恥下問:“為什麽這麽說?”

小女孩十分有底氣地說:“不是我說的,是奶奶說的!”

韓墨站了起來,沒說什麽,他推算着如果不出意外,她口中的“奶奶”就是自己的親

媽。

他沉默半晌,最終只是把她的手從自己褲腳撥開,說道:“那麽奶奶有沒有告訴過你

,不能叫姐姐,要叫阿姨?”

小女孩反應超快,又甜甜地叫了聲“阿姨”。

秦子珊看着這麽可愛的小女孩,只覺得心都要萌化了。

這時,一陣淡淡的香味飄過,有人掀開門簾進來。

是個年輕的女孩,穿着旗袍,手裏端着一個木質雕花托盤。

她看到兩人在門口站着,目光略有點詫異,但也只是一會兒,随後恢複正常,對他

們含笑示意。

舉手投足間,氣質出類拔萃。

香藝師來了。

十分鐘後,所有人坐在桌前,與香藝師面對面。

秦子珊很想坐到媽媽身邊,但是過去的時候,就剩下韓墨旁邊的位置,在角落裏。

她小聲跟媽媽要換位置,媽媽不讓:“坐旁邊,乖,這種品香什麽的不适合你們年輕

人。”

她只好走到韓墨身邊坐下。

“提起香道,也許很多人會想起宗教儀式中的燒香,或者是作為藥品的香料。”香藝

師的聲音很好聽,動作也柔和,“但其實,香道是品嘗天然香木的藝術。每一種香都有自

己的特點,而不是像香水那樣可以定制的。秦漢時期,王公貴族中開始流行用沉香熏衣

,也是在那個時候,才出現了品香、鬥茶。”

秦子珊懷疑要是一直盯着她看,會很容易被催眠睡着了,她認真看着,輕輕插了一

句:“所以香還是在茶前面呢。”

香藝師笑了笑:“沒錯。古時候的人娛樂生活沒現在這麽多,他們崇尚的是香、茶、

花,畫。香也分很多種。”

“比如現在桌上的這些奇楠香,價值至少有六位數。”韓墨突然接話,聲線低沉,仿

佛也是上好的沉香。

蘭伯母捂着嘴:“這麽少的一點點木頭要這麽貴?”

木頭……香藝師很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秦媽媽發表意見:“蘭姐,我聽着這意思是,古時候的一塊這樣的木頭,就相當于現

在的lv,屬于奢侈品。是不是小姑娘?”

香藝師愣了愣,笑着說是。

“在清代,只有皇帝才有資格品香,沉香的消耗都要記錄在案,只有皇上高興的時候

,才會賜香給妃嫔。”韓墨看着香藝師點燃一組線香,淡淡說道。

幾個阿姨在一起交頭接耳,眼裏都是不可思議。

一直在旁邊不吭聲的秦子珊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偏過頭看她。

她湊到他耳邊說:“我一直以為你只會化妝,沒想到你在這方面也是個行家。”

韓墨垂眸,看着她紅撲撲的臉,也湊過去跟她咬耳朵:“只知道些皮毛,一個朋友剛

好是調香師,平時聽他扯了不少,耳濡目染罷了。”

她點點頭。

因為湊近了些,他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是什麽呢?

好像是蘋果味。

心神晃了晃,他又說:“剛才遲到這麽久,就是去機場接他了。所以相親這件事,我

沒有想過要放你鴿子。”

秦子珊聽到相親兩字的時候紅了一下臉,輕輕哦了一聲。

總算找機會說明白了,韓墨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心想着,不知道周昱有沒有接到辰

熙?

包間裏滿滿的香味,就連走廊裏也一樣。

秦子珊出去找洗手間的時候,聞着身上的熏香,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就像洗完澡

後,渾身的毛孔張開了一樣舒服。

她看着走廊裏的标識,哼着小曲兒慢悠悠地走。

秦子珊去洗手間的時候,韓墨剛巧出去接了個電話,幾分鐘後,他聽到走廊裏傳來

一陣腳步聲。

擡眸望去,秦子珊正磨磨蹭蹭走過來。

有點神色恍惚。

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居然沒看到他。

韓墨一把拉住她手臂:“怎麽了?”

秦子珊看到是他,仿佛驚醒一樣,說:“我……”她琢磨了半天用了一個字:“癢。”

她記得小時候被蚊子咬,每次都會被自己撓出血來。後來媽媽把她指甲都剪了,撓

的時候雖然不出血了,卻很不過瘾。

現在就是這樣。

他垂眸看着她,她又不說話了。

因為她身上真的很癢,好像是在腳上,好像在後背……反正怎麽撓都不對。

韓墨懷疑她在耍他,收回目光剛要走,卻被她拉住。

他用警告的眼神看她一眼:“秦子珊!”

“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你堂哥……這裏有沒有休息室……”

休息室?要休息室幹嗎?

他仔細打量她,看到女孩紅唇微張,神色迷離……

她剛才明明沒喝酒,喝的都是茶,難道是醉茶了?

他移開目光,聲音有點奇怪:“我去找服務生。”

“嗯……”她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麽,用自己的腳互相蹭了蹭,終于感覺到,最癢的地

方是腳踝。

想用手撓,可是她穿着超短連衣裙,這麽蹲下去好像很不雅……

但是好想撓啊怎麽辦!

跺腳,踢腿,都木有用……

她看了眼四周,沒有任何可以借助的東西……

于是急中生智抓着他的胳膊,對他微微笑着轉移他注意力,可是腳下……卻在偷偷蹭

他的褲腳。

嗯,好像比剛才好多了……

再蹭兩下。

韓墨:“……”他扯開她幾許,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和裙下只穿了條絲襪的雙腿,目光

開始變深。

一個嬌媚得滴得出水的女孩貼着你跟你說她癢。是什麽感覺?

要犯罪的感覺。

她哪裏癢?是不是他認為的那種癢?

秦子珊沒留意他的神情變化,還在一個勁往他身邊湊。

她是不是忘了,他是個男人!

女孩面色嫣紅,入目處是她白花花的腿,韓墨覺得要是繼續在這裏站下去,他就要

炸了。

深吸了一口氣剛推開她,她就馬上淚眼婆娑:“癢……”

那雙深褐色的眼裏瞬間卷起一陣風暴。

他看了她一瞬,幹脆伸手攬住她的腰,把那抹軟糯直接壓在身前,聲音黯啞:“癢是

嗎?”又想故意撩他了是麽?那他就給她治治癢。

秦子珊沒看到他的表情,嗯了一聲。

他雙手禁锢住她:“我幫你。”要撩,大家一起撩。

她紅着臉看他:“可、可以嗎?”他要幫她撓嗎?

“當然可以。”他湊到她耳邊,“你總要先告訴我,哪裏癢?”

秦子珊不好意思地說:“我的腳,好像被什麽蟲子咬了一下。”

韓墨:“……”

原來是他想多了?

剛才所有的旖旎頓時消散,他沉着臉,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腳,而不是他想的那

樣……神情略有點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眼角瞥到她的腳踝,頓時目光一凜。

他馬上蹲下去查看:“這不是蟲咬的,你對什麽過敏?”他按了按,隐約看到有些紅

點冒出來。

“沒有對食物過敏的經歷……”她絞盡腦汁回憶,突然想起早上在化妝間,他抓着自己

腳踝的場景,臉一下通紅,“不是吧……難道我對你的手過敏……”

韓墨反應過來,站起身,臉色冷漠:“要過敏的話,早上就過敏了。”別誣陷他是過

敏源好嗎?

“而且我碰了你這麽多次,從頭到腳我都碰過,你都沒事。”

剛巧旁邊有服務生走過,聽到這句話,暧昧地看了他們一眼。

秦子珊:“……”

雖然知道他說的“碰”是給她化妝的時候,但是此刻她無心跟他計較表達方式。

韓墨叫住剛才路過的服務生,問了休息室的方向,随後抓住她的手要走。

可是她搖頭,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家,萬一等會臉上都腫起來,那她不活了!

韓墨不悅:“剛才說要去的是你,說不想去的也是你。”

秦子珊眼淚汪汪看着他,難道女孩子作一下也不行嗎?

他站在原地思索,過敏的事可大可小,有人可能就是起個疹子,有人可能會直接喪

命。

這麽一想,他當機立斷:“我送你去醫院。”

走了幾步發現她沒跟上,回頭才發現她臉上開始起紅疹子,女孩顯然被吓到了,捂

着臉回不過神。

韓墨思考幾秒,走過去直接打橫抱起她。

“韓墨,你說我會不會毀容……”秦子珊沒留意這個公主抱,她正淚眼婆娑用手機照着

自己的臉,那表情,仿佛已經是世界末日。

韓墨當然知道臉對于演員意味着什麽,他難得語氣柔和:“不會的,現在很多人都是

過敏體質,別怕。”

于是,一個仿佛手上系着一條人命神情凝重,一個仿佛遭遇毀容傷心欲絕,兩人一

時都沒心思說話。

走過拐角的時候,韓墨剛好看到暮暮正在一個魚缸前看魚。

他匆匆瞥了一眼,看到兩條魚正嘴對嘴碰在一起。

接吻魚?

他抽空問了一句:“你在幹嗎?”

暮暮看得目不轉睛:“在看它們接吻。”

“……”這算不算少兒不宜?

韓墨不想多廢話,快速交代:“暮暮,去告訴裏面的奶奶們,秦阿姨過敏了,我先帶

她走了。”

暮暮把目光從魚身上撤回,慢半拍地瞪着大眼睛看他們離去,幾秒後,頓時覺得重

任在身,趕緊踩着小靴子噔噔噔往包間走。

包間的簾子劇烈晃了晃。

“奶奶!奶奶……”

房裏的人都看向門口。

暮暮一溜煙進來,一張小臉上滿是焦急。

她的腦容量有限,有點擔心時間再長的話,就要記不住叔叔的話了……

“怎麽了,小寶貝兒?別急,慢慢說。”韓媽媽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

暮暮喘了幾口氣,努力回想剛才叔叔需要她傳達的話,一字一句說:“剛才叔叔說,

讓我告訴你們,秦阿姨過門了,他先帶她走了。”

整個房間寂靜。

韓媽愣愣的沒回過神。

旁邊秦媽的臉白了一白:“過門?”

暮暮回憶了一下,肯定地點頭:“對,過門!叔叔抱着她走的!”

秦媽媽的臉又白了一圈。

韓媽抓住了問題的重點:“是哪個叔叔抱着走的?”

暮暮的聲音脆亮脆亮:“是四叔!”

秦媽整個人搖搖欲墜,一副要暈倒的模樣。

韓媽連忙扶住她:“阿君,你先別急,也許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樣,我打電話給那臭

小子……”

秦媽扶着額頭,癱坐在沙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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