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還是露餡了
先不講自己暫時還沒理清“新世界的法則”，這幾天過得算舒适自在，泠月拖着兩個累到昏昏欲睡的人，硬是吃吃喝喝玩到子時才回府。沈老爺對這次泠月出行完全沒在管的，這麽晚回府也不過問，有沈賀霆在他倒是很放心。
泠月呢，回來之後情緒又焦躁起來了，玩得時候就像是催眠，她可以暫時假裝什麽都沒發生、什麽都不知道，現在這麽安靜，心裏亂得不行。
“小姐，水已經準備好了，先沖洗一下暖個身子吧。”
“好……”如果不是蓮衣叫她去洗澡，泠月大概可以這麽犯愣一直到坐化了吧。
手頭有事做了，好像就恢複了不少能量，過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蓮衣總是在嘴裏嘀咕着什麽，也不出聲音，一會兒皺眉頭，一會兒歪腦袋，一看就是有心事。
“又憋着什麽好話呢？”
“啊？”
“行啦，我都麻木了。你太好懂了，臉上根本藏不住事兒，剛認識你的人都能猜出來。”
“好吧……嗯……其實我就是想和小姐說，今日二少爺好像不太開心了。”
“啊？是嗎？為什麽這麽說？他難道不是一直這個樣子嗎？”
“您這麽說好像也不錯，但今天……您，确實說了沈府很久沒有提到過的事情了……二少爺應該是為此事……”
“什麽事？”
“小姐您，和二少爺，不是一個夫人生的，小姐和二少爺……其實不算是……嫡親……”
“……所以說，我……唉，我記得我好像是提到娘了哈……”
“小姐……”蓮衣嘴又撅起來了了，她家小姐咋這麽……哎呀呀！不能這麽想！罪過罪過！
“蓮衣……你也知道的……我……嗯？是吧？給我再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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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是我知道大夫人去世了，所以大少爺一直都不喜歡您。最近倒是好些了，小時候常常欺負您呢。原因……奴婢不知。”
“這麽說，二哥沒有媽媽了……”沉思一陣，她覺得太多事情想不通了，古人三妻四妾倒也算正常，沈賀霆不是自己的親哥對自己這麽好？只見過一面的大少爺，也就是名義上的大哥，既然讨厭她，估計也不是親哥了，所以很有可能是原先大夫人去世之後才娶了自己現在的娘親咯？
恍然大悟……
“哦……所以說，我應該是那句‘說得好像不是一個娘似的’讓他想起不好的回憶了？我是這麽說的吧？”
“沒錯！”
“……”自己的疑問得到了求證，泠月就不再多說什麽了。她不管之前‘沈泠月’是如何的，現在她本人就是堅定的認為，朋友之間有誤會或者誤傷一定要馬上說開，不然會留下長期隐藏的傷口，指不定哪一天就會疼痛爆發了。
……
與此同時……
“王爺。”一個黑衣人輕功落地，落在了一個衣着貴氣的男人身邊。
“有消息了？”
“您讓我們調查的女子是沈成宏沈将軍的女兒，沈泠月，沈府二夫人所生。”
“哦？那倒是有意思了。還有什麽？”
“王爺……您為什麽會對這名女子這麽在意？”以前的接到的調查，大多是牽扯到命案、身世詭谲的江湖女子或者是貴公主們，這個怎麽調查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将門之女，他不明白，有何調查的意義？
“我的事還需要你來管嗎？告訴我，是你們就查到了這些，還是你有意隐瞞？”這個男人已經黑了臉，煞氣很重，黑衣人不過是出于關心詢問，現在也不敢繼續了。
“屬下知錯。沈家小姐不同尋常女子，不懂琴棋書畫不會女工，喜吃，喜夜市，喜騎射。常私自出府，如果有随行，常與沈家小姐一起的有貼身丫鬟蓮衣，還有沈家二少爺沈賀霆。一名叫容擇的男子應該是她的相好，不過前段時間突犯癔症，拒絕了那人。現在偶爾外出，都有沈家二少爺和丫鬟跟随。”噗——
黑衣人想笑，真的是搞笑。要不是王爺一臉下一秒會見血的表情，他可能就真的笑出來了。平時回報都是什麽內容？戴月樓花榜上的歡月姑娘其實是天陰閣三閣主，鄰國奇襲暗號是‘酒上鬼，四下妖’等等之類的……這女兒家家的日常，與夜衛的工作……實在是不相稱！
“相好？”聽到這個信息，臉色更沉了。這個女人算什麽東西？
“王爺？”
“下去吧，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兒什麽花樣。”
“是。”
沒錯了，這個黑衣人口中的“王爺”，正是陸淵，黑衣人便是他的夜衛，他手下最強的夜行者。平時隐匿起來，對王爺進行暗中保護，晚上分隊執行任務。
上一次遇見沈泠月，是他正巧要為他将要做的事情親自抓證據，所以換身普通富裕人家公子哥的衣服酒出來了。正急的時候，被泠月一下擋住了，如果她沒有喊出他的名字，他早就派人引她去胡同抹脖子了。
他的身份本就不為人知，最不受待見地一位皇子，天下百姓甚至不知道有他這麽一號人。他出生，世人不知，每年生辰，宮裏沒動靜，成年沒有王府，所以，陸淵這個人？不存在的……那，她是如何知道的？
呵。想到這裏不禁冷笑。
他陸淵發誓，一定要弄清沈泠月的來歷、目的。
“若是宮中誰家的崽子，我定要你生不如死，沈，泠，月。”
……
“阿嚏！——”
“怎麽？感冒了？是不是還是因為昨天入水了？回來沒有泡暖一些嗎？”聽了泠月一聲噴嚏，沈賀霆很緊張，以為是前一日游江舟的時候受涼了，早知道該早點回來的，唉……
“（吸溜——）咳，沒事沒事，我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嗯，這點倒是看出來了。”
“切～有句話不知道哥哥聽說過沒有，叫‘一想、二罵、三念叨’，我只打了一聲應該是有人想我了才對～～～不是感冒哦！”
“還有這種說法？新鮮，有趣。”
“不過誰能想我啊，也是奇怪。”琢磨着，泠月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會不會是……
“泠月，你昨天有沒有遇到什麽人？”
泠月心裏“咯噔”一下，完，二哥應該也是想到了……
“沒……呗。我能遇到什麽人啊……就一直跟蓮衣一塊兒呢啊，我還奇怪哥你為什麽突然走了呢。”
“容擇。”
“什，什麽啊，我又沒……”
“嗯，我知道，你緊張什麽。我昨天是看到有個相似身影，過去看看，你若是沒遇到，應該是他吧。沒遇到就好。”
“……”呼，幸好是這樣，自己剛才差點就露餡兒，現在還心有餘悸，沒想到二哥自己給圓回來了。真是萬幸——
趁着沈賀霆剛才沒注意到她的慌亂，泠月決定馬上“執行任務”。
“哥……昨天對不起啦……”撒嬌利器，抓住衣袖扭啊扭。
“怎麽回事？有事求我了？”
“哎呀什麽嘛！人家就是單純想給你道個歉嘛……”
“妹妹有何可道歉的？還是嫌哥哥命長了？”
“瞎說！快‘呸’了！”
“嗯？”
“讓你‘呸’你就快‘呸’！”
沈賀霆看着泠月一臉寵溺，按照她說的。“呸。”
“三聲！”
“呸呸呸。”
“嗯～這就好了。這就代表不吉利已經被你哄走了！”
“你這次生病啊，倒真是長了不少本事，歪腦筋越來越多了。那為何要向我道歉呢？”
“唔……蓮衣告訴我了……我之前的事情不是都不記得了嘛，所以我也一并忘了……忘了大夫人……的……額……所以……”
“嗨……”原來是指這件事，“我以為什麽呢。你不必放在心上，逝者已矣，不需再……嗨，反正又不是你的錯，娘身體不好，下輩子我還好好孝敬她就是了，你說是不是？”
“唔……”說的，好像也不是沒道理，她認同，可是二哥他……這個時代終究是少有人會這麽想吧，搞得還有點鼻酸了。“哥……你對我太好了……”
“呵呵，犯傻，我只有你這麽一個妹妹。”說罷，刮了刮泠月的鼻頭。
咦……
這個動作她有些熟悉……
好像記憶中，有那麽一個人也對她這麽做過……
啊，痛！
這個感覺又來了，沒事，不想了，也許等找到陸淵把一切了解清楚，就得到所有答案了。或許，就能回到現世繼續進行他們的婚禮了。
這一世，若能結束，還須盡早。
然……鵝……
就說要盡早嘛！！！
“爹！！！”
“現在叫爹，晚矣！我早就告訴過你，若你再與那小子來往，我必會立即為你尋一門親事！我看你這是把爹的話都抛到腦後了！”
“您是威脅我！什麽是來往？您怎麽理解來往？說話就是來往？我沒抱他沒親他沒跟他上床來往什麽了？！！”
“孽、障、啊——！我沈成宏究竟是做了什麽孽啊！為什麽會有你這麽不知羞恥口吐污言穢語的女兒！我今日——非要打死你不可！！”這一次沈老爺是真的動怒了。
泠月十分清楚自己說了什麽，她明明知道在這個時代只少了塊裹腳布而已，她的話太超前了。可她也氣。自己還是幹幹淨淨一大閨女呢，就因為這麽點他沒搞明白的小事，就要把她嫁給素不相識的人？做夢！
自己還沒彙合陸淵呢，身子必須護得。
沈賀霆不在，沈夫人怯懦，此時此地，沒有人能再護得了泠月了……
沈成宏堂堂骠騎，一巴掌豈非常人能受？就在泠月怒目而視絲毫不閃躲的時候……有人來報。
“尚書府三子左兼求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