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經過昨天一晚上的談話，沈老爺和沈夫人的關系融洽了不少，府裏一片祥和，只是沒有人談起沈泠月而已。
不過昨天沈成宏的意思，素娘懂得。
如果老爺不同意讓泠月回來的話，就不會說出‘反正我不去’這樣的話了，既然同意了，就快點着手。知道老爺面子上過不去，大張旗鼓就這麽接回來肯定是不行的，還要悄悄的。
……
“啊……好餓啊……”
泠月躺在客棧的床鋪上抱怨着……
不奇怪，身上銀子本來就不多，昨天走的時候又沒有吃東西，一天一夜過去，不餓才怪……
“小姐，我這裏還有兩個饅頭，昨天上後廚拿的，實在餓就先拿這個頂一頂吧。”
“不急不急，我先好好想想以後的計劃，不能在這等死。”
“好吧，那先給小姐留着。”
“沒事，你吃吧。”泠月是真心覺得先要想出生活下去的辦法才要吃東西，不然，她與蓮衣一人一饅頭，也不過就是多活一兩日而已。“蓮衣，我和你商量點事兒吧？”
“哦好，小姐您說。”
“你看啊，咱們都已經不在沈府了，我也就不是什麽沈家小姐了，你就別這麽稱呼我了呗？”
“哎呀！那怎麽行？不合規矩！我還是該叫您小姐的！”
“規矩，都是人定的，人是活物不是死物。你既已不屬于沈府，哪有什麽奴婢的身份？”
“小姐……”
Advertisement
“這是你最後一次叫我小姐，既然我是小姐，那你就得聽我的。我命令你，從此之後，不要再叫我小姐。”
“可是……”
“叫我姐姐吧。”
“……”蓮衣愣住了……
在吃燒雞的時候，泠月記得蓮衣曾經說過，覺得自己像她的姐姐。現在的狀況，可以說是相依為命了，她很喜歡蓮衣，以姐妹相稱自己心裏舒服許多，她沒法把自己當成沈家小姐，這樣也許蓮衣也會歡喜吧？
果然呢……
“……唔……”只看到蓮衣緊緊咬住嘴唇，嘴裏嗚嚕嗚突快要哭了。
她很小就被帶回了沈府，一直跟在泠月身邊，沒有親人，泠月待她好她便覺得親人、家人就是如此。蓮衣當然歡喜，從前到沈府或許是求生欲，現在，她第一次有了強烈的歸屬感……
“嗯……不願意？”看到蓮衣的樣子泠月又忍不住去逗她了。
“沒有！我聽小……嗯（搖頭）～我聽姐姐的！”
說完，沖上去抱住了泠月。
姐姐，應該是可以抱的吧？軟軟地、香香地、熱熱地……這還是蓮衣第一次抱住一個人呢……好不想撒手啊……
蓮衣的動作可以說是标準的熊抱了，而且還在脖頸間蹭來蹭去，有些癢癢。
“噗……蓮……衣……你、你再不松手……我可能……就……窒息了……”
“啊！——”蓮衣後知後覺，這才松了手。
“咳咳、額……那我們出去走走？”
“嗯嗯！”蓮衣點頭如搗蒜，現在還不是姐姐說什麽就是什麽～
她們住得這家客棧房間不大，但是有很多間，而且價格親民，也是這裏排得上號的。泠月勉強算是初來乍到，對這裏還是陌生的，當然不是沒有比這裏更便宜的，就好比現世的民宿，可是她不敢。
出門之後，客棧裏的夥計打照面就會熱情地問‘您吃點兒什麽诶？’泠月不好回答，只能點頭示意。
這裏離沈府還不算太遠，低調些好。
泠月準備出門尋些事情做，在現世的技能用不上，不過端茶送水啊、賣賣東西的還是可以做得來的。
大門沒邁出去呢，“嗙——”就撞上人了，誰啊拐彎不看紅綠燈的？！
“哎喲——嘶——”泠月撞到鼻子了。
“姐姐沒事吧？”蓮衣馬上抓住泠月的袖子詢問情況。
“沒事……哎？你……”揮揮手，讓蓮衣放心，可是一擡頭看到的這張臉……
“原來你到這兒來了。”
“左公子好興致啊，又見面了，來這小館子作甚？”
來人正是左兼，那日亂蹚河水讓自己被趕出來的攪屎棍！居然又讓自己碰上了。
“沈小姐生得漂亮，這麽大脾氣可不好啊。”左兼臉上又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講真，這個表情太欠揍了！
“因為你記性不太好啊，怪我咯？”
“此話怎講？”
“這一切還不都是拜你所賜？說你記性不好，無非是你忘了我已經不是沈家小姐的這個事實。”
“哦，對。你提醒的是，沈姑娘。”
“現在該回答我的問題了，為什麽到這兒來？”泠月就是懷疑這個人是故意來挑釁的，因為照他的身份，實在不認為會來這種并不高檔的地方，默認了左兼的行為。
“因為剛才遇見一姑娘，膚若凝脂、濃妝淡抹，像畫裏走出的那般，可惜啊……走散了，就來這邊轉轉。”
“哦，那我也不算說錯，果然好興致。”泠月還是持懷疑态度，畢竟她不是當事人，無法求證。
“再見也算緣分，不如坐下來喝一杯？”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要不，先吃這一頓？
“好啊！那公子請客！”泠月沒好意思說出來的話，蓮衣先說了。
“當然。”
于是，泠月就半推半就地跟着左兼和蓮衣坐下吃飯了。
點菜的時候，老板娘親自來了，十分熱情。
“哎喲是左公子啊，您能來小店光顧着真是……真讓我們受寵若驚啊！您想吃點兒什麽啊？”
左兼見怪不怪，畢竟自己地身份亮在外，許多人都是認得他的，不過他紳士地拒絕了點菜。“讓這位姑娘先點吧，我吃什麽都好，來一壺杏酒即可。”
“好嘞！——虎子！去給一號桌拿一壺杏酒來！”
“額……”
左兼剛才是指着泠月說的，等于把點菜的主動權交給了她，泠月又一次犯難了。這個時代吃飯連個菜單都沒有，自己怎麽知道有什麽可吃啊？
老板娘看着一行三人，心裏奇怪。
這兩位姑娘昨日就住進店裏，從未出屋，也不下樓吃飯，她還以為是吃不起飯或者是身上背着什麽案子呢。今日，又和尚書府的人坐在一起吃飯，她又覺得不像了。
不行，得問問。
“敢問公子，您與這位……二位姑娘是什麽關系？”
老板娘也是膽大，問得這麽明白，要是其他大人物估計就得關張大吉了，好在左兼并沒有與她計較。
泠月不知道現在該怎麽形容兩人的關系，好像怎麽都不對，好在不是問她……
“兩位是主仆關系，而這位姑娘，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噗——”
“怎麽了？月兒。”
又是這個表情！又是這個表情！沈泠月要恨死這個表情了！這人準備玩死自己吧！
“誰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了！吃飽了撐得吧！”
“月兒怎得這樣說？我還沒有吃飯呢。”
“你……”對啊，沒吃飯呢。這個人……別以為他是擡杠，提醒他還沒吃飯，威脅我？好吧，投降。
“哈哈，原來不是啊，我還想怎麽從沒聽說過呢～”也不知道這個老板娘什麽心思，聽到不是這麽開心。
“我說的不是……是說我與蓮衣不是主仆關系，她是我的妹妹，誤會了。”
“額……呵呵呵，原來是這樣啊……“老板娘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尴尬。
“月兒，你要是不知道吃什麽就讓老板娘幫忙選一桌招牌吧？”
“随、你、便。”
“那麻煩您了，老板娘。”
“不麻煩不麻煩，那我就先去廚房知會一聲了啊，公子先喝着。”
“好。”
等老板娘走了之後，泠月才好開口。
“左兼，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姑娘可別這麽說，我這是幫你啊，不然，你有銀子吃飯？”
“吼，我就說麽，不過你就不怕讓你夢寐的女子聽到？然後以為你是個有主的人？”
“怕什麽？你可以是妾啊。”
“呵呵呵！您真是大言不慚，我看那姑娘眼瞎了也不會看上你。”
“這可說不定，來，喝酒。”
就當與左兼是不打不相識，看他現在的樣子倒也沒有惡意，暫時對他同隊免傷吧。
蓮衣不會喝酒，就一滴未沾。沈泠月和左兼，一邊聊天一邊舉杯，上完菜的功夫已經下去了兩壺，兩個人莫名對味。泠月的話擱現在是鬼話連篇，左兼覺得有趣，左兼的話擱現在也是天馬行空至大逆不道，泠月卻認同，當然，除了他認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那點。
“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是啊，誰知道你這個浪蕩子原來也這麽有想法呢！”
“都是逼出來的，沈姑娘可以理解吧。”
“也許。”
“你之前有沒有中意的男子？難不成真是那小皇帝？”
“我不知道，說來……有個人我好久沒見到了，病之前好像是我的愛人吧……至于陸淵……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認識他，而且我只記得他。”
“果然認識……未必是好事啊……你說之前的愛人，是誰？”
“叫，容擇吧。沒有人同意我們倆在一起，而我也不記得他，正好……不見才是對的……”
“姑娘需得眼睛擦亮，像我，只願與心愛之人相守。”
“呸——你還是先放棄三妻四妾的念頭再尋良人吧！”
“哈哈哈哈哈！——說的也是～來～幹！”
“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