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各懷心思
“聖旨到！……”
……
泠月其實是完全忘了這碼事了，雖然幾乎頓頓飯都和陸淵一起吃，但今天也算是有過沖突了，還叫自己去吃飯？一起吃飯已經夠匪夷所思了，這……難道陸淵是抖m嗎？
想到這裏，一陣惡寒……
剛剛才說要和婉芷一起去吃飯，現在好了，泡湯了。
“丸子姐……對不起啊……今天可能……”
“沒事，你去吧，沒關系的。本來都沒想着你能來看我呢，我已經很高興了。”
“嗯嗯那就太好了。”
既然婉芷這麽說，泠月就放心了，翻個白眼跟着傳信公公走了。
在泠月轉過身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婉芷的表情。眼睛，深邃了許多……
……
回到西六宮。
又是一桌豐盛佳肴，泠月已經見怪不怪了，要不是這裏夥食這麽好，泠月今天的這個決心早就下了！
進屋，陸淵馬上擡手給了個眼神，示意泠月坐下。
“吃吧。”
“……”總是這樣的開場白，現在這個狀态好像陸淵把她當電子寵物豬養了啊，每天起床開機、睡前關機、定點投食、随機倒水。‘吃吧’提示音，泠月乖乖拿起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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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合胃口嗎？”
“嗯……”
“那就好。”
“陸……皇上啊，我有點兒事兒想問問你。”
陸淵微微擡眉，樣子好像是有些詫異。
“講。”
深呼吸，給自己鼓了氣，難得正經、字正腔圓地和陸淵說：“你為什麽每天總要我和你一起吃飯呢？為什麽不給我活兒幹呢？又為什麽我秀女進來奴婢出來？我不撒謊的說我們認識而且是未婚夫妻，你不信，我也無從解釋，就好像咱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以為我是來追溯前緣的，但你讓我發現我只是普通穿了一下而已，而我好像對你也沒有理所應當地那種感情。既然我們不存在我說的那層關系，又為什麽要綁定在一起呢？”呼——
一口氣說了好多話，泠月把所有她好奇的、不解的，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
心裏瞬間輕松了好多。
泠月一下子說了太多的話，陸淵有點懵了。
以前倔歸倔，但是不會像今天這樣連珠炮似的講話、問話。愣了一會兒神，随後清了清嗓子，直視着泠月的眼睛。
“所以，你要跟我說什麽呢？”
冷汗……
不愧是當今皇帝啊，一下子就抓住要害了，她才不是随便問問什麽問題呢，話裏有話，陸淵聽出來了。既然如此，泠月也不再遮掩了。
“我想出宮。”
我想出宮……
什麽？！
陸淵聽了這話，眼睛瞪得要掉了出來，他萬萬沒想到泠月會同自己說這種話！他陸淵是什麽人？當這皇宮又是什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你再說一遍。”陸淵努力壓住了火氣。
“我要出宮。”
哐——
陸淵忍無可忍了，自認為給了泠月改口的機會，她不用。一次能忍，第二次就絕對不能了。不顧菜吃了幾口，不顧是不是會傷到旁人，直接掀桌離去，碗碟碎了一地。
納什麽妃？賜什麽名？都是屁話！
掀桌的時候，泠月确實被吓到了，她想過在這種時代背景下宮女都是沒得選擇的，她做好了受懲罰的準備，但是沒做好陸淵會發這麽大火的準備。
“陸淵……我現在于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你這樣何必呢……幾十大板還不夠嗎……”
她忘了，這不是劇本，是現實。
陸淵火氣難消，本來是想和泠月一起擇字賜名的，鬧了這麽一出心裏自然窩火。只是這火燒得兇猛又迅疾，波及了宮裏的一大片人……
人人都在想，今日皇帝是怎麽了……？
姬世光不在現場，但是他知道今天陸淵要去做什麽事，現在如此不痛快，他也能料想個一二了，趕緊去到了他身邊安撫情緒。
“陛下息怒，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啊。”
“茶。”
“啊？”姬世光沒有反應過來，他以為陸淵會說什麽‘沒事’或者‘滾’之類的，那剛剛……說了啥？
“我說茶！！！”陸淵握着鎮紙往桌上重重一排，整個禦書房都跟着抖三抖。
姬世光再沒聽清楚就要掉腦袋了，不敢耽誤，馬上差了一個小太監去泡茶，然後他自己哈腰沖着陸淵，不敢擡頭。時不時地瞄上兩眼，很快就會把目光收回來。
今日皇帝是怎麽了？？
他終于冒出了和宮裏其他人一樣的疑問。
陸淵現在忙亂地翻着書，一次要翻去好幾頁，顯然不會讀進去什麽內容。姬世光看着真是着急，沈泠月這臭丫頭到底瞎說了什麽話能讓陛下這麽生氣？即便是拒絕了，還不是陸淵想娶她就得嫁嗎？何至如此？難道還有什麽比這更過分的嗎？
也不能讓陛下總這樣下去呀，自己好歹也是一代忠臣，鬥膽一問吧！
“皇上，是不是沈良侍說了什麽惹得您不愉快？”
這次不拍鎮紙了，陸淵攥手成拳直接錘在了桌子上。
“哎喲喲我的陛下呀！！”姬世光慌忙往前跑了幾步，想要伸手，一半又縮回來了。繼續說：“陛下！沈良侍不過是個普通細使，您可千萬不要因她折磨自己啊！陛下的龍體安康才是最重要的呀！”
“哼，與她無關！”
“這……”姬世光當然知道這話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又不能說，只好看着陸淵自己生悶氣了，心裏罵了泠月無數遍。
你啊！你個賤丫頭！
……
一邊生氣，另外一邊也不好受。
宮裏的這點兒事兒，一傳十十傳百，不需要多會兒功夫所有人就都會知道。現在每個人瞧泠月的眼神都是飽含鄙夷，雖不知詳情，但他們知道是這個沈良侍惹怒了皇上。門口一會兒一口痰，一會兒是一陣哄笑，個個兒都在嘲諷她。
泠月也還沒睡，聽了個真真切切。
“唉……”心想，大概是今兒自己抓的時機不對吧，也許他今天本來就不高興呢。
不知再提出這個想法或她真的可以出去是什麽時候了……
皇宮雖大，也不過是有限的15.5萬平方米，快也好、慢也好，南苑不是與世隔絕，裏面的人也都曉得消息了。
“哎你們說，這泠月是怎麽得罪皇上了啊？”
“誰知道呢！她本來就是咋咋唬唬地，惹事生非也不稀奇。”
“也是……說不定過段時間她就該被趕回來了。”
“喲，對啊，很有可能啊。”
“那你說怎們以後……”
啪——啪——
“你們都給我把嘴閉上！”是婉芷。
她直接擡手給了那兩個碎嘴的丫頭兩巴掌，聲音脆響。
“你！你幹什麽！！”被打了的丫頭很不服氣。
“你說我幹什麽？打你碎嘴！”
“你憑什麽打我啊？你以為泠月能當你靠山嗎？我告訴你她已經完了！”
“你……！”
外邊動靜這麽大，沒人聽不到了。李姑姑正煩心着呢，沒想到手下的一個個這麽不省事！抄起一塊板子走了出去。
幾個人已經拉扯在了一起，沒人注意到來人。李姑姑到跟前用板子一人一後腦勺，打了下去，衆人吃痛都撒手了。
“姑姑……”
“都幹嘛吶！啊？都都都都成心給我找麻煩是不是？啊？”李姑姑完美诠釋了什麽是典型的潑婦罵街，完全沒了在她眼裏這些‘下作人’面前的威嚴，和在位高于她的人面前裝的‘以德服人’。
如果只是這些丫頭給她添的堵，完完全全不至于這樣。她心疼之前送回去的镯子，為了嵌那顆珍珠可是花費了她不少銀子啊！說不心疼怎麽可能？但是她又怕皇上知道事實，镯子在婉芷手裏她不敢拿。
沈泠月這個賤婢，賬她一定要算回來……
幾個鬧事的丫頭被罰将南苑堆積的所有宦官床褥都洗幹淨。
別人都照做了，婉芷站在原地沒有動。
李姑姑：“你怎麽還不去啊？”
婉芷微微一笑，說：“婉芷有些話想和姑姑說一說，不知姑姑是否願意一聽呢？”
李姑姑現在完全沒有聽閑話的心思，立馬就拒絕了。
“去去去，別在這給我裹亂，該幹什麽幹什麽去！還是你想洗更多啊？”
婉芷也不惱，依舊緩緩地說，“姑姑別急，是好事，婉芷想幫您而已。”
“幫我？你能幫我什麽？”
“不知姑姑可想拿回這只镯子？”說完，揚起手，将镯子直接亮在了李姑姑的眼前。
“……你說什麽？”
看着李姑姑的表情，婉芷心裏念着，果然賭對了，李姑姑定是想要回來這貴重物件的。趁熱打鐵，說出來自己的要求。
“姑姑不能拿回去無非是擔着皇上的面子，可泠月如今已經惹惱了皇上不複從前了，如果姑姑肯配合我，區區一只镯子，還不是小意思嗎？”
“你真肯給我？”
“此話當真。”
李姑姑動心了，點點頭。
“那好，到時候就還請姑姑配合我了。”
“好說。”
借着月光，李姑姑看見的是婉芷眼中，她無法讀懂的變幻莫測。
婉芷她……要做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