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2)

折返上山,追上了康成派的官兵。

他現在是标統,地位不低,新軍裏的大多數官兵本就對他很是敬佩,今天又全靠他驚心動魄縱身一躍才及時追上刀疤救回了白小姐,衆人對他是心服口服,知他懂地形,很快就照他吩咐分成幾路各自做事去了。

聶載沉沒有告訴旁人刀疤藏身的那個洞穴位置,等人去了,自己循着原路悄悄返回,處理掉刀疤那具赤身的屍首,下來的時候,看見了還靜靜地躺在草叢裏的一只高跟鞋,遲疑了片刻,終于還是拾了起來。

他下了山,白成山等人早就散去了。濃重的暮色籠罩着四野,他沒做停留,徑直回到西郊的軍營。

這時天已黑透。他進了後營,回到自己的宿舍,把剛才進來時掖着不讓士兵看見的那雙鞋藏在床底的角落裏,這才出來,脫了外套,洗了洗手,随即挽起衣袖,就着頭頂電燈發的光,看了眼自己的手心。

白天當時情況緊急,容不得他多做什麽準備。當時為了确保自己雙手能在高溫中抓穩将要燒斷的藤橋,也就近打濕衣服預先纏在手上了,但藤橋潑過火油,火燒得極其猛烈,而他借着燒斷的一側橋端蕩過山澗的時候,雙手必須緊緊抓牢,所以不敢纏厚。

薄薄一層濕衣,并不能隔絕來自火焰的高溫,手心當時就被燎傷,到了現在,早起了一層血泡。

他略略處置了下傷,低頭用紗布裹着灼得更嚴重些的左手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走近的腳步聲,接着有人叩門。

“聶大人在嗎?”

白家公子白鏡堂的聲音隔門而入。

聶載沉迅速除去手上的紗布,穿了外套,過去打開門,看見白鏡堂帶了兩個擡着謝禮的家人來了,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口,便将人請入讓座。

白鏡堂進來,叫人放下東西,略略寒暄了兩句,笑道:“時候不早了,也知道聶大人你今天辛苦,原本不好再擾的,只是今天我妹妹能得以平安歸來,全仰仗着聶大人。今天若不登門言謝,我白家未免太過沒有禮數。我是奉了家父之命前來探望大人的。記得白天大人過橋時,火勢很大,不知可有受傷?”

聶載沉說自己無事。

“勞煩白公子,回去了代我向白老爺轉個話,能帶回小姐,也是僥幸,不敢居功,請白老爺不必挂心。”

白鏡堂擺手:“聶大人客氣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明晚我代我爹在大三|元酬謝旁人,我爹在家,設一私宴,誠邀聶大人你舉步,還望聶大人賞光。”

他說着,從椅子上起身,自懷中掏出一張燙金請帖,雙手奉上,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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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載沉不好拒絕,只好也跟着站了起來,接過請帖。

白鏡堂顯得十分高興:“聶大人既收下了請帖,白某也就能在家父面前回話了。那麽明日恭迎大駕。不敢再擾聶大人,請大人歇息,白某先行告辭。”

聶載沉送走白鏡堂,回到屋裏,打開請帖,看着上面寫着的幾列工整的舊式“謹于明日酉時首刻于寒舍敬備薄酒酌恭候聶标統伏望早降”的字樣,出神了片刻,慢慢合攏,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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