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師中毒（2）
翌日，洪滿星和遲先生他們離開昭州，送完他們回來在刺史府門前見到實果，他是來尋我的，“實果，你怎麽來了？”
“師兄讓我來告知你，見空笑師伯的日子得延後了。”
“為什麽？”眼看再過七日便是下個月了，我苦等了那麽久，現在居然告訴我延後！？
“事出有因，還請你見諒。”
“因為什麽？”
實果欲言又止道，“我，不能說。”
“好，那延後多少天，總得給我個明确的答複吧。”實果不願說，我也不必強人所難，可得告訴我确切的時間哪，起碼有個盼頭。
實果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實果撒謊的功力有待提升，我吓唬他，“出家人不打诳語啊！說謊了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的，下油鍋怕不怕？”
“我，我不能說。”實果咬唇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喊都喊不住。
一定是出事了，否則應該是實華來向我說明的，肯定發生了事情。
我想了想進了刺史府，找到正在後院訓人的軍官，也就是之前在郊外帶隊搜店的軍官，後來木鼓告訴我，他是七王爺護衛的老大，外號耳朵。
假如他外號叫什麽雄鷹，獵豹還比較正常，耳朵，多不霸氣的外號啊，為此我笑得臉都抽筋，取笑起外號的人太娘。木鼓解釋給我聽，他之所以叫耳朵是因為他的特長，他善于收集大廳各種消息，上次木鼓和付名能知曉靛藍人的動向全是耳朵的功勞。
這會我要打探雲泥寺出了什麽事，自然來找他了。
露出我平生最燦爛的笑容，“耳朵大人，忙不？可否抽出一點點時間，咱們借一步說話。”
他瞧都未瞧我一眼，“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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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依舊，“一下下就好，耽誤不了您正事的。”
他目不斜視，“沒空。”
“一會就一會！”我擋在他面前，笑容有點僵硬了。
他撇開我，沒有半點溫度道，“沒空。”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倒好一打打三次，我也是有脾氣的人，“唉，你也太冷血無情了吧，上次好歹我也幫了你們，這次我有事要你幫忙你就裝不認識了，上次怎麽不裝啊！需要我的時候死皮賴臉，不需要就翻臉不認人，好，真有你的！”朝他罵了一通後，對着他的手下說，“你們大夥看看啊，你們崇拜的老大其實就是一個忘恩負義、過河拆橋、毫無義氣的人，利用我的時候就對我甜言蜜語，事成之後就翻臉不認賬，你們啊，可要小心點，免得以後，”後面的話沒說完，我被他拉走，離他的部下很遠了，他才放開我。
“怎麽這會有空了？”真的是，非要姐姐我使出殺手锏，就不能一開始和和氣氣地交流麽。
“什麽事？”
“雲泥寺的空笑大師好像出事了，你幫我查下究竟出了何事。”
“就這事？”
“對啊，難道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告訴你之後你我互不相欠。”
關鍵時候提什麽互不相欠啊，催促他，“快說！”
“空笑大師中毒了。”
“什麽毒？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清楚，具體怎麽中的毒、什麽毒未知，情況似乎挺不樂觀的，他的關門弟子實華昨天連夜出的昭州。”
“去哪？”
“水源寨，空笑大師現在那。”
空笑大師中毒也中得太不是時候了吧，此時他可不能有意外啊，他要是有不測我可怎麽辦啊，不行，我得去找他，說幹就幹，立馬回房收拾，給木鼓留了封信便動身前往水源寨。好在水源寨離昭州不是太遠，我雇了輛馬車，兩天就趕到了水源寨。
當初我咋聽水源寨的名字，覺得匪氣十足，來之後才發覺我的直覺真是一閃一個準，我還沒走進寨子裏，就有小弟亮刀現身了。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我是實華師傅的朋友，聽到他有事，特來相助的。”
“你是大夫？”一個傲慢無禮地聲音由上方傳來，我擡頭見到了妖孽。
雖着普通的袈裟卻襯得皮膚幹淨如雪，精致的五官唇紅齒白美豔而妖嬈的人，不是妖孽是什麽。一個比女人還漂亮幾分的男人很難接受他是和尚的事實，他做和尚根本是暴殄天物違反天理，如此外貌基因應該代代相傳的啊！
我實話實說道，“呃，不是。”
“或者是毒師？”
“也不是。”
“呵，既然都不是來幹嘛，哪來的回哪去！”他依靠着樹幹，一只腳搭在樹枝上，另一只腳放下，裸露出如玉的腳踝，蕩來蕩去，那麽漫不經心卻撩撥人心。
我咽了咽口水，對自己說，打起精神來，現在不是自慚形愧的時候！
“多個人多份希望嘛。”
“哼，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比較內斂，隐藏起來了，說不定我就是救大師的關鍵呢。”死皮賴臉地胡扯，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到空笑大師。
“讓你走就走，少扯有的沒的！再不走，我不客氣了！”帶刀的小弟出言恐吓，吓得我雇的趕車師傅直哆嗦。
“我就不走，你盡管對我不客氣！”雷聲大雨點小的，我才不care.
話剛說完，只見眼前一道閃光，一把劍就指到了喉嚨處，那妖孽站在了我面前，似笑非笑地。
最要命的是我能感受劍如冰的溫度。
我屏住了呼吸，害怕喘大一點氣，喉嚨動作大點劍就刺到我。
“有話好好說，動劍多傷和氣呀！”我後退一步，離劍遠一點，手捂着喉嚨讪笑。
“說的效果哪有劍來得見效，這會你是要留呢還是走？”妖孽未收回劍，以劍指着我，好似我若說留，劍就立馬向前的架勢。
“我，我，”都到這了還是見不到空笑大師，多冤啊，所以我了半天不知要走要留。
“阿彌陀佛！”實華适時地出現，解救了我，我不用繼續我下去了。
我熱情向他招手，“實華師傅！”
實華師傅走近來，“施主怎麽來這了？”
“大師人沒事吧？”見到他我迫不及待地問，無論如何要确定大師的生命安全啊！
“你怎麽知道空笑大師有事？”和實華師傅一起來的粗漢插話，我心急說漏嘴了，暗罵自己太笨。
“你他們是一夥的，來打探消息的！”他前半句還是疑問句，後半句直接肯定句了。
你丫的，腦補得忒厲害了吧。
“不，她肯定與下毒之人不是一夥的。”實華師傅肯定道，
“人心隔肚皮，你怎麽知道她不是那邊的人？”
“她有事請教師傅，又怎會害師傅呢？”
“萬一那全是她裝的呢？”
“不會，我相信她。”
“實華，你太善良了，随便什麽人都能騙得到你的信任，你好好想想，空笑大師中毒的消息我們封鎖得死，她又是如何知道的？知道了也就罷了，還找到了這，說她不是那邊的人誰會信。”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然耳朵怎麽會知道，如今他懷疑到我頭上，我自然不能說我是從耳朵那聽來的，于是發揮了我的特長，瞎掰。
“我不是知道空笑大師中毒的，是推測出來的。”我話一出，他們皆看着我，“我只是從實華師傅他師弟那知道實華師傅來到了這，跟來的，一開始并不知空笑大師中毒。”
“那你如何得知大師中毒？”
我指着妖孽道，“他告訴我的。”
衆人茫然。
“我何時告訴了你。”
“你雖沒明說，可話卻處處透露出空笑大師中毒。”
妖孽露出很有趣的模樣，問道，“哦？”
“我到這後說，實華師傅有事，特來相助，你卻問我是不是大夫或者毒師，從這問裏可以判斷有人中毒了，那中毒的人要麽是實華師傅，要麽是和他有關的人。而能讓實華師傅如此緊張連夜趕來的人只有他師傅，實華師傅一出現我就猜測到中毒的是空笑大師。”
“荒謬，僅憑只言片語就猜得八九不離十，我才不信。”
“我信。”說這話的不是實華師傅，是妖孽。
“無垠，你怎麽也相信他了。”
“我信倒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她是個惜命的人，一個如此怕死的人怎麽會是那邊的人來這打探消息。”妖孽嘲諷地說，我汗顏。
我腳打顫手發抖他瞧出了？
他一說，那粗漢沒再反駁，我留在了水源寨。
想來大家看得出我又多怕死，唉，珍惜生命絕不可恥！
空笑大師中的是奇毒，叫閻羅傳，光聽名字便知是一種很厲害的毒，至于是為何會中毒他們諱莫如深，我也懶得深究，最緊要的是如何解毒。
我到水源寨的第二天他們找來了最有名的毒師，毒師對解毒有把握，可缺了一位藥，巧了，缺的那味正是赤雪花。
“既然少那味藥就去找啊！”毒師說完必須有赤雪花才能解毒後，我随口接話。
妖孽笑了聲，粗漢也就是道玄瞟了我一眼，“赤雪花啊，你以為是野花啊！”
“找不到？那怎麽辦啊？”我老豆等着我贍養的啊，我可不能留在這，“大夥快想想辦法啊！”
“用不着你提醒，可赤雪花無從下手啊。知道赤雪花長在雪山上，卻無人知曉它到底何時開花開在哪。”道玄沒好氣回我。
“其實家父深入研究過赤雪花，在翻閱無數關于赤雪花的資料後發現最易出現赤雪花的地方是修山，于是他便去修山勘察。在那他認識了修山上的一山莊的主人，那莊主是中藥世家，以販賣中藥為生，莊主對赤雪花也有研究，家父便與戶主共同探讨，苦心調研後兩人找到了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那便是每當赤雪花出現都會有狼群集結，因此他們大膽推測，狼群會聚集是因為赤雪花開。”
我摸着下巴說，“也就是說，只要跟蹤狼群很有可能就能找到赤雪花。”
“不錯，這麽多年來人們無法采摘赤雪花其實也與狼群有關，它們就像守護領地一樣守護着赤雪花，如果要奪赤雪花還須對付它們。”
“那麽多年，你爹和那莊主都沒等到狼群集結？”
“是的，他們沒等到。”
他們沒等到我們也沒那麽走運等得到啊，采摘的希望破滅，一時無言。
“現只能從誰擁有赤雪花來着手了。”道玄冒出這麽一句，倒是得到大家的贊同。
關鍵是誰有呢？我本想多嘴問一句的，道玄又開口道，“無垠，是時候回那個地方一趟了。”
“嗯，”無垠應了聲，兩人便要出門，“道玄，無垠，”實華喊住他們，“或許有別的辦法。”
“大師拖不起。”道玄沒有回頭，
“師父寧可不解毒也不願見你們再與那有牽扯，道玄、無垠，別去。”
“實華，別說了，我們已經決定好了。”
和無垠兩人出了寨子。
實華師傅滿是擔憂地看着他們的背影，轉身進了房內然後追了上去。
“他們是去哪裏啊？”只剩我和毒師後我八卦地問他。
“看不出他們原來是殺手吧。”
“看得出，”我平靜地回答，毒師不由側目，“傻子才感受不到他的殺氣。”
無垠之後即使沒有用劍指我，可每次我看到他仍會感到恐懼，渾身不聽使喚似的動彈不得，我即使是現代人也會知道，這種稱之為殺氣。
“那你看得出我是殺手嗎？”
“騙誰啊，你最多就是隐居山谷整天只知道研究藥物的宅男。”毒師其實年紀不大，也就三十五歲左右。
“什麽是宅男？”
“就是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窩在家裏的男的。”
“道玄和無垠本是天下最大殺手組織裏的一員，後被空笑大師感化，兩人從阻止裏脫離出來，其中付出了何等代價不說也明了，如今又再度回去，他們平靜的日子也就到頭了。”毒師轉移了話題，提到無垠他們的過往。
難怪實華師傅會追上去，空笑大師慈悲為懷，一定不肯他們為了他再度和那組織有聯系。
“他們會去，那組織裏有赤雪花？”
“雇靛水派殺人辦事的主甚多，他們要的東西或是錢或是珍貴的珠寶又或者是稀缺的草藥，多年下來他們累積了不少，如果說天下還存有一朵赤雪花，一定會是在靛水派裏。”
“因為空笑大師脫離組織，卻又為了他而再進組織，可真諷刺。”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唉。”毒師順着我的話說。
忽然一直鴿子飛了過來，停在我們面前，我喜滋滋地說，“捉了它，晚上吃烤乳鴿吧。”
“胡言什麽呢，它叫飛音，我的信鴿。”他說着從鴿子腿取出一張字條，看完後兩眼發光，歡呼道，“修山來信，山上狼漸漸開始多了起來，狼要聚集了。”
“赤雪花要開了？”
“嗯！”毒師點點頭，我說道，“唉，趕快把他們叫回來一塊去摘啊！”
“一道去。”說完兩人朝他們的方向追，兩人追了幾裏在一條河邊見到了他們，但道玄和無垠都躺在地上，只剩實華一人。
“實華師傅，你沒事吧？”我們上前擔憂地問他。
“沒事，你們來了。”實華師傅平靜地回答，毒師看看地上的兩人，“道玄和無垠怎麽了？你們被人襲擊了？”
“沒什麽，他們無礙的。”
“那他們為何倒下了？”
“你看不出是實華師傅把他們弄到的麽，為了不讓他們回組織。”見不得毒師遲鈍的反應我說道，說他是宅男他還不信，如此明顯都看不出，随後毒師才恍然大悟。
實華方才進房肯定是去取藥的，由此可見實華師傅也是個有勇有謀的人哪，與我先前以為的他略有不同。
“實華師傅，修山那邊傳來消息，狼群要集聚了。”毒師急忙把消息告訴他，
“好，現在我馬上動身去修山，我師父和無垠他們麻煩你照料了。”
“我？我也想去修山，赤雪花百年難得一見的！”
“你去了誰照顧空笑大師啊，再說了等道玄無垠他們醒來又要去組織怎麽辦，你就留下穩住他們，我們一定會把赤雪花帶回來的，到時你看個夠。”我幫腔道。
“施主，修山一行太危險，你也留下。”實華對我說，
“我跟你一塊去吧，多個人多分把握啊。”
“你什麽都不會去了也枉費。”出于嫉妒的心理，毒師不是很高興我去。
“切，一切皆有可能，說不定采摘赤雪花我起了關鍵呢。”
“白日做夢，我才不信你會起作用。”
瞬息自信心爆棚，大言不慚道，“怎麽不可能啊，我可是有智慧的人，”
我和毒師争論起來，實華師傅打斷我們，“時間緊迫，你們無謂再起争執，采摘赤雪花的确多一人多一些主意也好，施主你同我前去吧，邊橋（毒師的名字），勞煩你照顧我師父。”
邊橋點點頭，“你安心去，我會好好照顧空笑大師的。不過要快，最好趕在十日內回來。”
于是我們便啓程前往修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