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認舍不得，這是惱羞成怒，亂發脾氣呢。跟你一樣，自己跟自己鬧矛盾的時候，就沖別人發脾氣！”陳夫人也沒好氣。

而何佳人此刻，也在跟父母說今天的事，她爸媽一聽陳秋和因為誤會，撕了離婚協議，都覺得好可惜，她媽媽還念叨“功敗垂成”什麽的。

“佳人，你要麽換個律師，免得起沖突。”何媽媽勸說。

“已經換了，剛才顧律師給我打電話，說案子內部轉給吳明律師了。”何佳人真是遺憾了又遺憾，自由曾經近在眼前，就這樣錯過了。

“你們說陳秋和有病吧，我跟人吃個飯，他就腦補那麽多。他的緋聞漫天飛，他還能厚着臉皮假裝啥事兒沒有。什麽人啊！現在好了，跟我耗上了。”何佳人扯着抱枕撒氣。

“看來暫時先別提離婚的事了，你們現在反正也是分居的狀态。他也不影響你什麽。你先跟你朋友做編劇去吧，離開，換個心情，我和你媽送你過去。安頓好了我們再回來。”何爸爸給女兒出個主意。

“哦，爸爸你真好。”何佳人立刻換了笑臉。

“就爸爸好，哦，媽媽不好。”看見媽媽假裝怄氣，何佳人上去抱着她媽搖晃，“世上只有媽媽好。行了吧？”

☆、039章 很高興認識你

何佳人臨行前，打電話給吳明律師，拜托他隔三差五去提醒一下陳秋和離婚的事。自己則和父母坐火車去了外地。

爸媽看了一下住宿的地方，條件一般，還算幹淨。妙妙很活潑、開朗，父母覺得女兒跟這樣的朋友在一起，一定生活快樂，忘記煩惱。于是在妙妙拍胸-脯保證下，何家爸媽坐火車回去了。

何佳人和妙妙住一個屋，兩人好像回到了大學時候住集體宿舍，又輕松、又自由。不過妙妙這裏可是任務緊，也來不及去附近玩，何佳人就被帶去見了導演、制片。讨論了劇本的框架和劇的風格。

這是一部黑色幽默電影，有犯罪題材，有愛情橋段，有搞笑設計，有帥哥美女，也有大反派。目前主要的演員有三個，男女主角和反派配角已經到位，晚上主創人員正式開個會。

演員都已經到了，明天就要開拍，劇本才完成了三分之一，原來的編劇就嫌錢少，撂挑子了。時間緊，任務重，而且，何佳人還是個新手。制片人和導演有些着急，問妙妙，“這麽短時間，你們倆能不能行，不行，早說話，再多請個編劇。”

不過妙妙是個樂觀主義者，“我老同學是大才女，學校裏的時候就經常發文章了，現在還是好幾個雜志的專欄作家呢。這點活兒算什麽呀？”

“沒，沒，不是作家，作者，作者。”何佳人聽着閨蜜猛誇自己，真心承受不起。

出了導演的房間，妙妙拉着何佳人下樓，說請她吃當地特色小吃，走到樓下何佳人想起手機沒拿，讓妙妙等着自己，跑上去拿手機。

妙妙在下面催她快點，何佳人也着急回去，在樓道拐角處轉彎的時候，對面也過來個人，躲避不及，就一頭撞進對方懷裏。

那人扶住何佳人，是個男的，何佳人低頭跟人家說抱歉，對方笑了，說沒關系，還問她沒事吧。何佳人擡起頭來跟人家說沒事。

說完就傻了。

這人認識，确切地說，是前世認識，衛立。

突然看見救命恩人，何佳人沒有想到。

她這才意識到，重生以來一直在為跟陳秋和離婚，改變現狀在努力，卻還沒有來得及計劃，怎麽報答衛立。雖然最終沒有得救，但是衛立努力救自己的心是毋庸置疑的。

在自己的墓碑前念叨着，“我也沒什麽可送你的，家傳的玉佩陪着你吧。”那一刻何佳人也是感動的。又溫暖又好笑，這傻子，把家傳的東西給個陌生人。

真正對自己付出了善意的陌生人，現在又遇到了，前世因為維系那個不該存在的婚姻而錯過了。還好今生沒有錯過。仇可以不報，恩卻不能不報。何佳人對自己說，這是我應該報答的人，可我能為他做什麽？

何佳人一直望着衛立，讓衛立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沒有。我……我不好意思，剛才撞到你。”

“沒事，呃，你也住在這兒嗎？”

“是啊，……那，你也是劇組的人嗎？”何佳人突然想起衛立是演員，莫非是一個劇組？

“是啊，我今天剛進組。……你也是？”

何佳人高興地笑了，她想這下有機會認識衛立了，報答的事情慢慢有機會的，“對啊，我是編劇，你呢？你是主演嗎？”

“我不是主演，我是大壞蛋！”衛立開玩笑。

“啊？”何佳人驚了。

“我是配角，演大反派。”

“哦。”

衛立看何佳人一副老實孩子的樣子，又笑了，“你這是去哪兒？”

“哦，……對，我，我拿手機。”何佳人才想起要辦的事，轉頭繼續往房間跑，衛立看她行為舉止像個孩子，看着她背影笑，“編劇？還以為是演員呢。”

這時，何佳人回頭沖他喊，“你等着，你別走！我出來找你，你別跑！”然後沖到房間門口，開門進去取手機。

道具師從旁邊過，問衛立，“她為什麽叫你等着，別跑。要掐架？……不是吧，進組第一天就要打一架。必需圍觀啊！”

“沒有！別瞎說。走走走。”衛立轟蒼蠅一樣把道具師轟走，不過自己也覺得好笑，剛才編劇那話聽起來還真像要掐架了，放狠話。

何佳人風風火火跑出來，一看，衛立還在，等她呢，就放心了。

“我請你吃飯吧，我謝謝你。”何佳人盛情邀請。

“謝什麽？我什麽都沒有為你做啊？而且，怎麽能讓女士請客，我請客。”衛立也發出邀請。

“……那個，剛才我踩了你的腳。還是我請客吧，……呃……反正我是真心感謝你的。”衛立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笑着摸自己的鼻子，“如今踩了腳，不說對不起，是說謝謝的嗎？”

何佳人也不好意思，“我們去吃飯吧，我朋友在樓下等我，一起吃吧。”

兩人一起出了樓門，妙妙看見了，“咦，你們倆都認識了？正好，不用我介紹了。”

何佳人才想起，還沒有自我介紹，趕緊補上，“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何佳人，很高興認識你。”說着，伸出手。

衛立又笑了，握住何佳人的手，“你好，我叫衛立。很高興認識你。”

“哦，還有，我是這部戲的編劇。”

“哦，我是這部戲裏的‘大壞蛋’。”

衛立後來為自己初見面的自我介紹後悔不已，認識幾年後，何佳人還是經常叫他“大壞蛋”。那時，衛立讓何佳人叫他“大帥哥”，何佳人嗤之以鼻。當然，這是後話。

此時的何佳人與衛立，還是剛剛認識，還客氣得很。

在小吃店吃東西的時候，兩個人對對方格外客氣，茶水也讓對方先喝，東西也讓對方先吃。又上來一盤小籠包的時候，兩個人又謙讓，“你先吃，女士優先。”“你先吃，說好我請客的，客人先吃。”“我怎麽能讓女士餓肚子呢？”“我飯量不大，你多吃些。”“你先吃……”

“我先吃！”妙妙在旁邊受不了了，“哎！我是死人嗎？我不要吃東西的嗎？……我說，你們倆怎麽了？”

何佳人紅着臉，低頭抱着茶碗喝水，不說話。衛立也覺得不好意思，好像确實是一直在照顧何佳人，把先認識的編劇給忽略了，也摸摸鼻子掩飾尴尬。

一時間氣氛凝結，妙妙更無奈了，“怎麽弄得好像你倆在相親似的，……我像個媒婆杵在這兒？……這羞答答的是怎麽回事啊？趕緊吃東西吧，都不餓嗎？……你們倆不吃嗎？不吃我全吃了。”

妙妙把兩個人一通訓，飯局終于正常了。

☆、041章 愛上整個劇組

晚上所有主創人員在導演房間開會。制片人大家稱呼他王制片，導演是李明生。男主角是廖成坤，一個小帥哥；女主角是個小美女，叫林小夕。編劇兩名，齊妙妙與何佳人。

導演給這部小成本電影，定位成黑色幽默愛情劇，衛立負責黑色，廖成坤負責幽默，林小夕負責美貌，廖成坤+林小夕負責愛情。

作為反派，衛立演的“陳老大”是推動情節發展的關鍵角色，戲份并不少，比一般的配角要多。但是制片人說，配角不能比主角帥，不能搶了主角的光彩，而且也是角色的需要，所以要委屈衛立，化妝的時候要化得老一點、狠一點，當然演得也要狠一點。

而廖成坤演的主角“孫小亮”，是個小市民，負責耍寶、搞笑，但是也要帥。廖成坤說沒問題，他拿到劇本前面的部分，覺得本色演出就好了，這就是他。

至于林小夕演的“瑤瑤”雖然出場多，其實戲份并不重，很多時候都是跟着男主跑，需要的時候展現美貌，到了驚險的時候負責尖叫。

何佳人心想，這樣看來，恐怕最需要演技的是衛立，而不是男女主角，要靠他把劇情的驚險氣氛撐起來。而且，明明那麽好的人，卻要演“大壞蛋”，好為難人。

為了節省成本，制片人要求盡快拍完，趕在國慶放映。于是，劇組第二天就開拍，一邊拍一邊寫劇本。妙妙先寫了幾千字，讓何家人看看格式和風格，何佳人很快就能上手了。兩個人在一個屋子裏，按照導演和制片人給的思路和框架，在前面編劇的三分之一的稿子基礎上，邊寫邊商量，免得前後矛盾沖突。

兩個多年的好友，默契還是不錯的，幾天之內，又完成了大約三分之一的劇本部分。導演和制片人對她倆的合作效率還是認可的。而且，這兩天，兩個人幾乎沒出門，連盒飯都是送到房間的。她們付出了勤奮，也得到了劇組上下的尊重。

廖成坤有時候跑進來問問劇情進展，也說說笑話，調節氣氛，說是讓編劇勞逸結合。林小夕有時候也會跟進來，導演要求的，他倆在劇裏演一對兒，要多接觸，培養戀人的感覺。

而衛立每天買水果送過來，還邀請她倆到片場看看拍戲，也指導一下演員。其實，演員有導演管着呢，哪用編劇管。不過衛立說得有道理，她倆也不能一直窩在房間裏，去片場看看，說不定能有什麽靈感。

這天，妙妙帶着何佳人把新的稿子交給導演，順便參觀一下拍戲。

一看，吓一跳，“我的天吶！那是誰呀？”妙妙大瞪眼，扯住一個工作人員問。

“陳老大呀，衛立演的大反派。”劇務說，“好演員，扮上了，都認不出來是誰，誰見了誰問”。

何佳人也沒看過這部電影，前世知道這部電影受歡迎，但是那時的她，每天為了工作和家庭苦惱，沒心思看電影，就錯過了。直到衛立幾年後演陳秋和的電影，何佳人才注意到他。

現在看衛立演的“陳老大”，臉孔黑黝黝，眼神陰狠，穿個半袖黑T恤，可以看出明顯的手臂肌肉線條，握拳揍人的時候，脖子上、手臂上還能看見青筋暴起。臉上粘着一條“傷疤”，幾乎跟寫了“壞人”兩個字差不多，渾身的氣場都是“狠毒”的感覺。

這還是大家認識的衛立嗎？第一次見面，明明穿着白襯衣、牛仔褲，身材修長，陽光健康又俊朗的形象，怎麽給毀成這樣了。何佳人扭頭去看化妝師。

“不要看我，這是導演讓這樣畫的，而且不光是化妝的原因，你瞧人家這演技，演什麽像什麽。完全沒有包袱，也不怕毀形象，只要演得貼近角色。厲害。”化妝師豎個大拇指。

大家都說衛立演得好，男女主角也佩服的。

廖成坤在拍戲間歇，就耍寶，跑去抱衛立大腿，“陳老大，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跟你做對了，我錯了……”一通嚎啕，把大家逗得不行。

女主角也說，“陳老大，你剛才演得好吓人，我是真的被吓到了。真的在尖叫。”

“哦，意思你前面那些都是假的尖叫是吧？還是入戲不深！衛立，一會兒對他們再狠一點！”導演也過來參一腳。

拍攝過程中，導演又有了新的想法，妙妙跟何佳人就又回到房間，把劇本一通的改。

雖然這是部小成本電影，但是導演是個非常認真的人，他有個很不錯的構思在自己腦子裏。随着編劇按要求不斷修改和呈現，導演心裏的故事邏輯被表現得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令人贊嘆。

雖然，導演不斷地提修改要求，有些要求确實非常高，妙妙和何佳人也被逼得快要上吊。但是，大家都知道，跟着這樣一個精益求精的導演，才能有好的拍攝效果，大家都能提高、受益。

兩個編劇常常深夜改劇本，導演第二天就要的，熬到眼睛都紅了。淩晨交了稿，白天狠狠睡一覺。

演員也是一樣，挨打的劇情，導演常常讓真打，雖然是在安全的把握下，但是演員的疼也是真疼，自然表演得真實。何佳人算是明白，為什麽前世這部電影，成本那麽少，但是卻那麽受歡迎，在導演的帶動下，每個人都成了拼命三郎。

誰演得不到位，不管你是主角、配角，導演就大罵，演員也不敢松懈。整個劇組從演員到工作人員都很拼，氣氛也好。

但是，不管再苦、再累，大家能感覺到這部戲是有意思的，內容是有保障的，所以也幹勁十足。

妙妙跟何佳人說，“第一次就遇上這樣的魔鬼導演，其實是你的幸運，我都覺得你進步飛速，那叫一個文思泉湧。看起來，智慧的火花也是逼出來的。”

何佳人也覺得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磨練，自己已經有了底氣，有了信心，“我覺得啊，我還真是吃這碗飯的。我已經有些愛上這個工作了。而且，我還愛上整個劇組了。所有的人都好，沒有不好的。”

不過，拍攝快要結束的時候，何佳人卻跟導演杠上了。

☆、042章 杠上導演的小編劇

何佳人雖然沒有看全拍攝的場景，但是大致還是有數的，眼看戲要拍完了，何佳人的心情卻有些沉重。

為了衛立。

她慢慢想起來前世的一些情況，那些曾經被忽略的細節，在她刻意地回憶下都想起來了。前世離婚前，陳秋和就開始拍那部電影，重要的反派就是衛立。那時候，她關心丈夫的電影，就看了看主創人員。第一個定下裏的不是男女主，而是男二號，反派演員，衛立。

衛立的形象陽光、健康，真不像個壞人，但是何佳人相信陳秋和的眼光不會有錯，就大致看了下衛立的介紹，“反派專業戶”、“經典壞分子”，這就是媒體對他的評價，演技好，但是沒什麽人氣，也沒什麽粉絲。因為總演反派，壞人演得太逼真，給人印象非常不好。

有人的觀衆看了他演得反面角色後，評價說，能演到這麽像壞人，本身也好不到哪去吧。心理不陰暗，怎麽能把壞人演到這樣惟妙惟肖。好像當時也曾經為這樣的帥哥型男，總被醜化，總演反派，而有過遺憾。但是很快，何佳人自己遇到婚姻危機，也就無心再關心那部電影了。

但是何佳人還是把衛立記住了，所以在摔傷之後，被人抱起，一眼就認出了衛立，雖然從來沒見過本人。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可能就是因為這部受歡迎的電影，壞人形象深入人心，這對角色來講，是好事。可對他本人來說，卻不是好事，他因此被定型，導致幾年後依然在演配角，演壞人。

何佳人記得有一個老演員，觀衆都承認他演技好，因為演了太多的醜角、小人物，混了個臉熟，到老得了個終身成就獎，可他捧着獎杯的時候，卻遺憾地說，其實他想演一次主角，但是，這輩子沒機會了。

不願意衛立一生努力，最後也再向這條路，何佳人覺得自己沒來這個劇組也就罷了，但是，既然來了，就要盡力幫他。即便不為了還前世的恩情，也為了他是劇組最努力的人，他的勤奮和辛苦值得別人的幫助，而他的表演天分也不該被浪費。

何佳人找到了導演，說說自己的想法，“這部戲，哪裏都好，沒有不好的，我在劇組學到很多東西，其中一個就是跟導演學到的認真和敬業。所以，我想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來，希望能對這部戲有幫助。我想讓它更完美。”

對于這個勤快、認真的實習編劇，導演還是很寬容的，“沒關系，你說吧。”

“我覺得吧，這整部電影邏輯性很強，所以它才絲絲入扣，緊抓人心，可是唯一缺乏邏輯的地方，就是陳老大這個人物，他過分地壞，沒有一絲的人性化。我個人建議，加上一分鐘左右的，對陳老大的變壞的一個交待。沒有人是天生壞的，陳老大應該也是一樣的。這樣可以讓這個形象更加豐滿。”

“嗯，你的意思呢，我明白了，但是，這并不影響劇情，這部戲不是一個文藝片，你不要太有文藝氣質。這部戲就是一個商業片，集合了商業片的各個元素，再加上演員認真地演，這就夠了。而且，你說得輕松，你知道拍1分鐘的膠片，需要多少錢，我們的成本現在快100萬了，加上後期制作、行銷，成本還要增加，但是制作人這邊是一定要壓到200萬以內的。”導演算起了經濟賬。

可何佳人沒有打退堂鼓，第二天，導演吃盒飯的時候，她也拿着盒飯坐在導演對面，繼續游說。

“如果最終拍出來效果好的話，合理的改動是物有所值的。而且我覺得，現在所有的搞笑戲份都在男主角一個人身上，就覺得有點突兀，太臉譜化。我其實覺得，陳老大也可以有幽默的成分，壞人也可以搞笑的。我們也可以設計這樣的橋段，讓主角把陳老大耍得團團轉，而不是一味地逃亡。這樣可以凸顯主角的智慧，也讓壞人的惡毒變成無奈，這樣看起來，兩個男性角色都更立體、更豐滿。”

對于這個建議，導演倒是願意重新考慮，好在還有四分之一的劇情沒有拍完，還可以修改劇本。只是這樣的話，妙妙和何佳人又要辛苦改劇本，而且這次要更複雜，難度更大。

妙妙聽說了何佳人攬了這麽個活兒，拿着枕頭把老同學一頓“胖揍”。不過看在何佳人認錯态度良好的份上，又敲詐了一頓小龍蝦，也就繼續改劇本了。

導演特意把衛立和編劇們叫在一塊兒又開了一個會，衛立對何佳人主動該劇本，給自己加活兒這事兒，還是有些吃驚的，他見過編劇本為了改劇本，“生不如死”的痛苦樣子。

有兩天妙妙每天頭不梳、臉不洗，一早起來就開始寫劇本，頂着個雞窩頭，連人都不理。何佳人剛比她好點，但也沒有精神。

對于何佳人對劇本的重新設想，導演和衛立都是欣賞的，衛立當然知道，這對自己是有好處的。演一個壞人多不讨巧，他是知道的，但是既然演了，他就要演好。壞人越壞，才能越襯托出主角的好。現在何佳人要把陳老大設計成有笑點的反派，這會為這個角色贏回觀衆緣，當然是好事。

因為主要改的是圍繞陳老大的戲份，所以何佳人常常和衛立探讨。何佳人發現，衛立對角色的設定其實是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他花了很多心思去研究角色，他的有些想法更具有合理性。

可惜的是，前面已經拍了大部分，要是早點想到，就能早點改變這個角色的定位，為了這個，何佳人特別後悔。衛立知道她的想法就笑着寬慰她，“電影就是遺憾的藝術，你已經很好了。你真的是個很棒的編劇。我們以後要是經常合作就好了。”

“那好啊。以後你當了大明星，可要提攜我這個小編劇啊。”何佳人傻呵呵地笑。

“是你當了金牌編劇，不要忘了提攜我啊！”

“一言為定！”何佳人伸出手，衛立笑着跟她擊掌。

妙妙在旁邊看着，抓抓頭發，自言自語，“怎麽覺得這兩個人進展好快，……咦？我為什麽用‘進展’這個詞。”

☆、043章 離婚影響票房？

之後的拍攝突然變得活潑了很多，大反派和他的小喽喽們也常常要負責搞笑。因為他們人多，所以紛亂的效果很容易令人發笑，而大反派的搞笑有反差萌，現場大家經常自己都很歡樂，感覺搞笑的氣氛已經融入了劇組，人人都有了搞笑氣質。

拍攝到最後，連負責美貌擔當的女主角也有了娛樂精神，不顧形象起來。

可惜，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三個月後，緊張忙碌的拍攝結束了。大家都對這個劇組戀戀不舍，吃散夥飯的時候，一直都在喊“經費在燃燒”的制片人也難得大方了一會，請大家吃了頓好的。

劇組裏，女的幾乎都哭了，男的也有的紅了眼眶，但是還在忍着。何佳人哭了好幾次，到後來眼睛都腫了，臉上都微微刺痛。

大家彼此都留了聯系方式，約定以後有機會再見面。

衛立特意過來跟何佳人說，“我知道了，你為了幫我的角色更讨巧，找了好幾次導演。我欠你一個人情。你要是明天不走，我想請你吃頓飯。”

“那我呢？改劇本我可是也很辛苦的。不請我吃飯嗎？”妙妙不知從哪裏冒出來。

衛立笑了，“一起啊。”

第二天，就不斷有人離開。但是何佳人、妙妙、衛立三個不急着走，他們約好了飯局，但是光吃飯沒意思，就又約了到附近的山上玩。

爬到山頂的時候，衛立還好，沒怎麽費勁，他經常健身，體力好，為了照顧女士，又走得慢。

何佳人和妙妙兩個平時鍛煉的少，半中間就氣喘籲籲的了，但還是堅持到了山頂。在山頂坐着的時候，那種累到極致，然後放松的感覺真好。吹着小風，何佳人享受這難得的惬意心情，果然出來是對的，她現在心情輕松極了。

衛立從背包裏給兩個女士拿水出來，何佳人一口一口喝水，衛立看着她笑了，覺得她雙手捧着個水瓶喝水的樣子像個小松鼠，很有意思。何佳人習慣喝水的時候先在嘴裏含一口，然後慢慢咽下去，喝水的時候腮幫子總鼓起來。

就在這時，何佳人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吳明律師。何佳人的表情變嚴肅了。她站起來到旁邊打電話。

在電話裏，吳明告訴何佳人，他昨天，又跟陳秋和打了電話，但是對方告訴他，以後不會再接律師電話了。

“佳人，這已經是我第七次跟他聯系了，這幾個月裏，隔十幾天我就聯系一次，親自上門也有，打電話也有。但是他都不想跟我談，而且态度很不好。”

“不好意思，讓您受累了。”

“沒什麽，這是我的工作。不過你的丈夫好像真的很抵觸談離婚的事情。我第一次見他，把你的生活費卡還給他，還告訴他你分文未動。他當時憤怒地看着我，我覺得他心裏想打我。我一個外人跟他說這樣的話，可能讓他很沒面子。陳秋和，……你丈夫最起碼在錢這個問題上，沒有太吝啬，我看過很多離婚案子，雙方為了錢鬧的不可開交的。雙方都不在乎錢的，并不多。所以，我覺得，是不是……他對你有些感情的，要不重新考慮下。”吳明提出了新的建議。

“不用考慮了，他給我生活費是一種撇清責任的方式，他只是拿錢買我繼續頂着他妻子頭銜，讓別人以為他家庭和睦。這算交易嗎？可我，……我不想要。除了錢他什麽都給不了我……”

何佳人低着頭打電話，看起來很難過，妙妙是知道何佳人離婚這件事的，就扭頭關注着。但是衛立卻是驚着了。

他們出來得早，山上還沒幾個人，很安靜。即便是何佳人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也還是能聽到些的。衛立沒想到這個每天都樂觀的小編劇，居然是有這樣的傷心事壓在心底的。

何佳人說着不自覺地哽咽起來，“……我要的幸福他給不了我，……我缺錢嗎？……我們家雖然不算富裕，可我也沒缺過錢。我又從來不過什麽奢侈的日子，自己養活自己足夠了。……我對這個婚姻有很多的期待，……唯一，唯一沒想過的，就是錢。如果給妻子錢，就可以心安理得去喜歡別的人，每天跑得無影無蹤，對家裏不管不顧。我在疼痛和驚吓裏熬着的時候，他在讨好別的女人。……精神出軌也是出軌，律師，給你過這樣的日子你過嗎？”

吳明聽了檢讨自己，怎麽還想着要勸和這對夫妻呢？對啊，丈夫在別的女人身上的深情一直橫在他們中間，這是個死結，也是個定時炸彈。算了吧，不用維持了。

“對不起，……我情緒不好。抱歉。”何佳人覺得自己這質問的口氣不太好，應該冷靜一點，她找了塊石頭坐下來，深呼吸一下。

“沒關系，你有什麽心事就說出來，我是你的律師，你應該告訴我的。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該說抱歉的是我。”

“律師，說句實話，……當我看見網上、報紙上出現了我在醫院打着石膏的照片，我那一刻，……就覺得所有人都在，……笑話我，我的婚姻是個笑話，娛樂到大家了。……雖然照片都打着馬賽克，可是我的同事還是知道了那是我。……雖然我辭職的原因不止一個，可我也是，沒有辦法在原來的學校再見人了。”何佳人擡手，用手背擦了眼淚，但是越擦越多，又用袖子去擦。

就在狼狽的時候，一包面巾紙出現在她面前，何佳人擡頭一看，是妙妙。

“謝謝。”

“不用謝我，我沒帶面巾紙。是衛立，他把面巾紙塞給我，叫我給你的。你要謝，謝他吧。”妙妙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對着傷心的老朋友。知道她婚姻不順利，也聽她接過律師的電話，知道陳導演拖着不離。可是從老友嘴裏知道的只言片語，遠遠及不上親眼看見她哭成小孩的樣子，來得震撼。

何佳人轉頭看衛立，衛立怕她尴尬，低下頭假裝整理背包裏的東西。

這真是一個懂得體諒別人、尊重他人的人，不論是哪一世，遇到這個人，他都是善意的。

“喂？你在聽嗎？”吳明有一陣沒有得到回應，不知道是不是信號有問題。

“我在，我在。在聽呢。”

“而且，你丈夫是個導演，他說下半年他指導、李芳青參演的電影要上映。你在這期間鬧離婚，會讓大家以為緋聞的事情是真的，會嚴重影響電影的票房，他絕對不會同意的。制片人那裏他交待不過去，他希望你理解一下。”

☆、044章 劇組的日記

何佳人聽了這話，都氣笑了，旁邊二人組看見她噙着眼淚笑，也是無語了。這又哭又笑的，也真是個孩子。

“真新鮮，我都不知道，我要離婚還得制片人批準。這是哪條法律規定的呀？有關部門知道嗎？”

吳明在電話那邊也無奈，“佳人，咱們理智一些。離婚協議雙方簽字才有效，如果陳秋和一定不同意，你也達不到目的。離婚是一個雙方妥協的過程。”

“我已經很為他的名聲着想了，在他緋聞漫天的時候，我一直保持沉默。他甚至當時沒有給過我任何解釋。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才正式提出離婚的。……實在不行，我起訴離婚，這總行了吧？”何佳人已經煩躁起來，從來沒想過離婚這麽麻煩啊，原來想着雙方都對對方沒有感情了，兩人簽個字不就完了嗎？

可是，事實上，在沒有任何財産要求的情況下，也拖了這麽久都離不了，這是為什麽啊？可是律師顯然沒有這麽理所當然地以為。

吳明告訴她，“佳人，我幹了這麽多年律師，也見過離好幾次都離不了的夫妻。還有同一對夫妻離了又結、結了又離的，反複兩三次的。感情是一種複雜的東西，有時候就不可理喻。人們有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人心無法測量。而且，起訴離婚也不像你以為的那樣簡單，如果陳秋和堅持你們是有感情的，他不想離，法官都會考慮的。另外，你們正式分居沒有超過半年。這種情況下，法官都可能會認為感情沒有完全破裂，不支持離婚的。”

何佳人想了想說，“那麻煩您，轉告他一聲，我的心意沒有變。既然他要對作品負責，我成全他，我退讓一步。……我等，我等到他電影上映結束，這總可以了吧？……哎？他這電影什麽時候上映啊？……不是……他這上映期多長時間呢？他要是明年上映，我還得等到明年？”

“那倒不至于，我也問了這個問題，陳導演說，他們已經定下國慶節放映了，要搶國慶黃金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