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要送我走嗎? (1)

黎靜靜被他抱着,臉上依舊要保持得體的笑容,心裏忍不住罵了句草!

傅一舟緊緊抱了他有五秒的時間,黎靜靜能感覺到周圍有多安靜,一個個都等着看一出大戲。他緊緊握着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神那麽熱切激動,“靜靜,這些日子你到哪裏去了!我一直在找你,我都快擔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黎靜靜抿着唇,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微微笑着,一臉茫然,說:“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啊,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還是第一次發現,傅一舟的演技那麽好,他眼裏慌張的樣子,跟真的似得。

“你……你不認識我?怎麽可能,半年之前,我們就要舉行婚禮了,結果你突然就不見了,你當時還懷着我的孩子呢!孩子呢?”他說着,就去看她的肚子,“我們的孩子呢?”

他伸手過來,黎靜靜迅速拍開他的手,一步退到了邢司翰的身邊,擰着眉頭,滿目恐懼,“你在說什麽,你認錯人了吧!上次你在餐廳跟她求婚的時候,就認錯了我一次,這次怎麽又來。”

她說着,擡手一指。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過去,便能看到黎凡茜就站在董宜琳的身後,她微的一驚,立刻避開。

“你們當時還說認錯人了,不是嗎?”

傅一舟眉目微動,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往前一步,再次站在她的眼前,“你就是黎靜靜,是我的老婆,是我孩子的母親。靜靜你到底是怎麽了!你在說什麽胡話!這半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麽,為什麽會跟他在一起!靜靜你告訴我,你為什麽突然就不跟我結婚了?是不是因為我不夠有錢,不夠有地位,所以你才找了他,是不是?”

他擡手一指,邢司翰冷冽的目光便瞥了過來,一把扯開了他的手,将黎靜靜護在身後,警告道:“她現在是我的人。”

邢司翰比他只高了一點兒,可氣勢上,卻高出了一截,他在邢司翰的面前,怎麽看都矮了一截的樣子,像個跳梁小醜一樣。

“你的女人?”傅一舟可還記着腿上的傷口呢,到現在他走路還不是很順暢,他揚着下巴,從口袋裏拿出了結婚證和黎靜靜的身份證,舉到他的眼前,說:“你還敢說,她是你的女人?請問,你們之間的關系合法嗎?!”

身份證上面的照片,黎靜靜是前幾年拍的,一臉嚴肅,一點兒笑都沒有,倒是有幾分清純和質樸。至于結婚證上那張照片,就與她現在非常相似了,笑的很燦爛,想來是自願結成夫婦的。

黎靜靜躲在邢司翰的身後,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傅一舟手上的證件。

她真的要氣死了!傅一舟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要在那麽多人的面前。說出這一切。讓所有人知道,邢司翰留着她,是多麽龌龊的事情,讓她沒辦法再待在邢司翰的身邊!

不對!黎晉華怎麽可能會無端端的邀請邢司翰來參加喬遷宴?他是故意的,他是想促成這一切,他想要把她從邢司翰的身邊拉出來!她咬着下唇,眼底湧動着怒火。

傅一舟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明明是他自己不要她,先出的軌!現在竟然還要這麽整她!

這時,傅一舟将視線落在黎靜靜的臉上,緩和了語氣,說:“靜靜,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結婚證都領了,你不能這樣,過來,來我身邊。”

她瞥了一眼站在後側的黎晉華,他眼底那得逞的笑意,黎靜靜真是恨的牙癢癢,她搖頭,“你騙人,如果這些證件是真的,那你怎麽解釋那天在餐廳你向她求婚?既然我們都結婚了,你為什麽還要跟別的女人求婚呢?”

“沒有,我從來都沒有做這種事,你一定是弄錯了!茜茜叫我一聲姨夫,我怎麽可能會跟她有關系!就算茜茜願意,她父母也不可能讓她這麽做。”傅一舟言辭狡辯。

“我沒有看錯,就是你們!那個餐廳有攝像頭,可以讓餐廳經理拿過來,我們看一看就知道了!”

黎靜靜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邢司翰的脊背,希望他能說一句。

“靜靜,你就別鬧了。”黎晉華終于發話了,他走過來,沖着邢司翰笑了一下,抱歉道:“邢少爺,真不好意思,我家女兒就是會胡鬧,這些日子打擾你了吧?”

他說着,一把将黎靜靜從邢司翰的身後拽了出來,瞪視了她一眼,“我的臉面都給你丢盡了,一舟對你不好嗎?都要結婚了,你竟然還給我逃跑!丢下一堆爛攤子給我收拾!今個家裏喬遷,你能不能安分點?”

黎靜靜看着他,緊抿着的唇微微抽動了一下,旋即微微一笑,“你是我爸爸?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是誰,我今天是跟着邢先生來的。在這裏我就認識邢先生一個人。我不記得了,我什麽也不記得了!你放開我!放開我!”

她掙紮着,董宜琳适時的走過來,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柔聲道:“靜靜,別怕別怕,有媽媽在。不記得沒關系,只要回家就好,咱們慢慢想,我先帶你去樓上休息一會。你們別逼她了!沒看見靜靜跟以前不一樣了麽。”

黎靜靜猛地回頭,邢司翰依舊站在那裏,似笑非笑,像個置身事外的看戲人。她只輕微掙紮了一下,誰知道董宜琳突然整個人倒了下去,倒下去也就算了,她還抓她的衣服。

只一瞬,黎靜靜的衣服被猛地扒了下來。

她愣了兩秒,下一刻就被人環抱在懷中,聽到頭頂響起清冷的聲音,“誰再多看一眼,我決不輕饒。”

随即,黎靜靜只覺身上一暖,清冽的氣息很熟悉,她緩緩擡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邢司翰的臉,他臉上的表情不變,依舊是那樣,似笑非笑。

董宜琳被扶了起來,連忙過來詢問,“沒事吧?哎呀,都怪我,我沒想到你掙紮的那麽厲害,一時沒站穩。靜靜,你沒事吧?”

黎靜靜惡狠狠的瞪視了她一眼,并未回答她的話,只仰頭看着邢司翰,可憐巴巴的扯着他的袖子,說:“我不要待在這裏,我們走吧,好不好?”

“靜靜,我是你丈夫,你該跟着我!”傅一舟說。

“靜靜,這裏才是你的家啊,你還要上哪兒去啊。”董宜琳一臉慈母的樣子。

黎靜靜什麽也不管,只看着邢司翰。

這時,黎晉華拿起了當家人的威嚴,“靜靜,不要再胡鬧了,也不要再給別人添麻煩了,過來!”

站在董宜琳身側一直沒說話的黎萱一,暗暗的掃了邢司翰一眼,眼珠子轉了轉,突得上前,一把握住了黎靜靜的手,說:“姐,你不要怕,我們都是一家人啊。”

她側頭看向邢司翰,笑容燦爛,道:“謝謝你照顧我姐姐。”

邢司翰側目看了她一眼,看來黎家的小姑娘骨子裏都風騷的很,一個個都揣着心思,只是這一位,意圖也太明顯了。他輕笑了一聲,暗暗扯開了黎靜靜的手,轉身對面黎晉華,說:“今個是黎老先生你的喬遷之喜,沒想到我一來,竟然引起那麽大的鬧劇,讓各位看了一出笑話。”

“這人是我帶來的,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誰,但既然是我的人,就肯定不會就這樣給你們。”他笑着走到傅一舟的面前,将他手裏的身份證和結婚證拿了過來,看着他,問:“你有意見嗎?”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卻透着一絲威脅,那氣勢壓的人根本不敢說一聲有意見。

傅一舟張了張嘴,掙紮了半晌,才說:“沒意見,但希望你能夠清楚,她是有夫之婦。”

“那是自然。”他說着,便走回了黎靜靜的身邊,沖着周遭看好戲的人,說:“大家繼續,我就先告辭了。”

随後,他便帶着黎靜靜離開了黎家宅院。

一路上,黎靜靜低着頭,用西裝緊緊裹着自己的身子,一言不發。她不知道邢司翰會怎麽做,在那樣的場面,鬧這麽一出,以他的身份地位,再者他現在正在風頭上,這件事會影響他的形象,從而影響他的企業。

這麽一鬧,她能夠繼續留在邢司翰身邊的機會,幾乎等于零。

再說,黎晉華他們,肯定不止這一招。

當然,這一切都看邢司翰的決定。如果他願意把她留下,那麽不管黎晉華他們做什麽,都沒有用。

回到井上華府,他們一前一後的進了門,邢司翰走到餐廳,拉開椅子坐下,将手裏的證件放在桌子上,卻沒有立刻說話。黎靜靜則站在一側,雙手交握,低着頭,沉默許久,才小聲的說:“我不要跟他們一起,剛才我根本沒怎麽掙紮,我不知道那個女人為什麽會摔倒。”

邢司翰依舊沒說話,只點燃了一支煙,慢慢抽了起來。

黎靜靜看着桌上那本紅色的結婚證,第一次覺得這很刺眼,想當初她領證的時候,是那麽開心,以後有了這個,今後就一定能成為傅太太了。

她咬了咬唇,繼續道:“那個男人在說謊。”

“你是說,這張結婚證是假的?”

她低着頭,底氣不足的說:“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你也看到了那天在餐廳,他就是在求婚。也是他們說的,是認錯人了,現在又說是我的家人,我的老公,我怎麽能相信。”

他将身份證移到了她的面前,“可很明顯,你确實是黎靜靜。除非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否則,這些都是證明。”

黎靜靜抿了抿唇,微微擡了一下眼簾,看了他一眼,濡着聲音說:“那你,要送我走嗎?”

他抽了一口煙,煙霧全數噴在了她的臉上,“你覺得我有什麽理由繼續留着你?你可是已婚婦女,我留着你,怕是影響聲譽。你倒是無所謂,可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她又擡起眼簾,這次沒有躲開。對上他的視線,眼眶裏淚水打着轉,她咬着唇,像是掙紮了很久,才收回了視線,點了點頭,說:“好。”

“好什麽?”

“我聽你的。”

邢司翰輕笑一聲,“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聽話了?之前不是說讓我好好收着你,免得出去丢我臉麽?”

“現在你留着我,豈不是更丢臉麽。”

他挑眉,“所以,你現在是為我着想?”

她抿了唇,沉默數秒,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說:“如果我說,我根本不想回去,你會留下我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兩人對視良久,邢司翰轉開視線,将煙頭摁滅在了煙灰缸裏,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我考慮考慮。”

他說完。就離開了。

大門輕聲關上,屋子裏便只留下黎靜靜一個人,她看着桌上的那本結婚證,心裏的邪火就蹭蹭往上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傅一舟犯了她三次,便也不用再忍了。

同傅一舟在一起那麽多年,也不全然是風花雪月,傅一舟的死穴是什麽,她自然是了如指掌。只是現在她的處境尴尬,不方便多做什麽。

……

黎家大宅,宴會繼續,場面依舊熱鬧,只是有不少人,旁敲側擊着剛才的事情。黎靜靜他們離開之後,傅一舟也跟着走了。

黎萱一跟在董宜琳的身邊,問:“剛才那個男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董宜琳瞥了她一眼,啧啧了兩聲,“怎麽?你這是看上人家了?”

“哎呀!媽,你就別問那麽多了,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他看起來好像挺有能耐的,剛才他一出現。這些人就都圍了上去,一個個的模樣,看着就是想巴結。可看他的樣子,還挺年輕的,地位就那麽高了?”

董宜琳笑了笑,拿了一杯香槟,輕抿了一口,說:“你剛回國不久,可能不知道國內的事兒,他現在可是邢氏集團的掌權人,就別說是這興港城了,邢氏的産業可算是遍布全球了。你說,該不該巴結?”

“那姐姐她……”

“不過,對這個人,你還是別想了。”

黎萱一皺了眉,“為什麽?這麽好的人,又沒有結婚。像我黎萱一,只嫁給這種人,其他人可入不了我的眼。”

她輕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說:“我自然知道他是多優秀的人,可是還是不行。”

“行不行,不是你說了算的。”黎萱一一臉不高興,轉身走開了。

董宜琳叫了她一聲,她卻頭也不回的出了大廳。

宴會一直到晚上十點才徹底散去,送走最後一批客人,黎晉華吩咐完事情,就去了書房。書房的會客室內,坐着個人,同樣是西裝革履。見着他進來,便立刻起身,“黎爺。”

他笑着點了一下頭,“坐吧,等久了吧。”

“還好,不是很久。”

侯青是黎晉華最為信任的人,一直在暗中給他辦事。

“怎麽樣,拍到了嗎?”

侯青點點頭,“剛才用電腦看過了,很清楚。不過,真的要爆給媒體嗎?我聽說過關于邢司翰的一些作風,得罪了他,怕是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黎晉華笑着搖了搖頭,說:“你覺得我還怕再得罪他一次?就算我這次不得罪他,他也不會讓我有好日子過,既然如此,我不能把一個炸彈放在他的身邊。”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他點了點頭,侯青說了一聲,便準備離開,行至門邊的時候。黎晉華突然開口,“侯青,以前靜靜是不是專門找過你?”

侯青聞聲,猛地停住了腳步,轉身,畢恭畢敬站好,說:“是。我知道她的意圖,所以并沒有上鈎。”

“我知道,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她倒是慣會用這種手段,知道自己的長處是什麽,就加以利用,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想來對着邢司翰也是如此。去吧,今天辛苦了。”

“這些都是我該做的,那我就先走了。”

黎晉華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侯青一路不停,行至門口,才微微松了口氣,心底有一絲慌亂,像是被人揭穿了什麽一般。他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找到狗仔的電話,迅速撥通,“喂,我這裏有個猛料。”

……

第二天,一切風平浪靜。

黎晉華将報紙翻了個遍,也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內容,又那手機看了看網上的新聞,依舊沒有任何他想要的內容,不免皺起了眉頭,董宜琳見着他皺眉的樣子,湊過去,問:“怎麽了?”

“沒事。”他到底是低估了邢司翰的能力,其實他也能料到邢司翰會壓新聞,已經找了旁門左道,怎麽也沒想到,竟然還是被壓住了!

“爸,我決定不去咱們公司上班了。”黎萱一放下筷子,趁着機會宣布。

董宜琳眉頭一緊,“你胡鬧什麽!之前不是說的好好的,去公司幫爸爸的嗎?”

“不,爸爸的公司還不夠大,我要去邢氏。”

此話一出,餐桌上有片刻的寂靜,誰都沒有說話,氣氛變得有些嚴肅。黎萱一卻不以為意,揚着下巴,說:“我那麽優秀,應該去最大的公司上班,一方面鍛煉自己,另一方面也可以在大公司裏取取經,看他們是怎麽管理企業,到時候咱們就可以把精華搬到爸爸的公司。我這叫潛伏,爸爸你說呢?”

董宜琳心跳的特快,就怕黎晉華發火。

然,黎晉華臉上卻浮現的笑意,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對,我支持你去,只要你進的去。”

“必須的!”她起身,走到黎晉華的身邊,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說:“我得走了!悄悄告訴你,我已經投了簡歷,昨天邢氏那邊回郵讓我今天去面試。等我的好消息!”

“去吧,讓司機送你去。”

“謝謝爸爸!”

她說着,便歡歡喜喜的出門了。

這老頭子的心思,還真是越來越男琢磨了,董宜琳盯着他看了一會,便笑着将他手裏的報紙拿了過來,疊好放在一側,“吃飯的時候就別看報紙了,你讓司機去送一一,那你怎麽辦?要不,我送你去公司?”

黎晉華聞言,不由嗤笑一聲,看了她一眼,便側過身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可不敢坐你的車,你還是在家裏好好照顧小爍吧。”

董宜琳軟着身子在他懷裏拱了一下,嬌嗔了兩句之後,便轉了話題,狀似無意的問:“幹嘛讓女兒去外面工作,到時候還得受人家的氣。”

黎晉華喝了一口豆漿,兩人做夫妻那麽多年,他自然清楚董宜琳這話裏頭的意思,“邢氏集團可是全國前十強的企業,她自小就被咱們送去國外進修學習,獨立有自主,我們應該相信她的能力。再者,她說的也沒錯,遲早她還是要回來幫我的,我也希望她在處事上變得更加成熟穩重,再回來幫我。邢氏正好是一個培養她迅速成熟的地方。”

“當然,這還得看邢氏那邊的人,願不願意收我黎晉華的女兒。”他笑的高深莫測,他肚子裏那麽多根腸子,董宜琳能摸到一根,卻摸不清全部。

不過他自小就疼愛黎萱一,又花了那麽多心思培養她,想來是不會害她,這樣一想,她也就放寬了心。只是萱一對邢司翰的那點心思,讓她頗為擔憂,也不知道該不該跟黎晉華說一說。

她心不在焉的喝了口粥,又問:“你說靜靜究竟是怎麽了?是真的失憶了,還是在耍什麽花樣?”

“失憶?看她那眼神,像是失憶的人嗎?”黎晉華冷笑,“如果她真的失憶,不記得我們所有人,昨天她來的時候,就不會是那副姿态。只是不清楚,她跟邢司翰之間到了哪一步。她是裝失憶留在邢司翰身邊,還是她跟邢司翰聯合起來假裝失憶來騙我們。所以,如果一一能夠進入邢氏,倒也不錯,說不定能一探究竟。”

“可是……”董宜琳皺了皺眉,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她湊過去,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一一對邢司翰有點小心思。她自小就被我們送去國外學習,國內的一些事情她不知道。現在她是看上邢司翰了,要不要把整件事告訴她,好讓她心裏有個底。萬一以後,這孩子執着起來,怕是會受傷。”

黎晉華沉默片刻,眉梢輕輕一挑,“這樣倒是有趣多了,先別說,等看看情況。果然是我親閨女,有自信,有眼光。”

董宜琳啧啧了兩聲,“眼光自然是好的,如果不是當初那件,我必定是要全力支持的。真是可惜了。”

“怕什麽,黎靜靜都敢接近他,咱們一一就更不需要害怕什麽,現在可是法治社會,難不成他邢司翰還能光明正大殺人不成?更何況咱們一一不是笨蛋,自我保護意識總該有,不會被愛情沖昏頭腦。”

董宜琳心裏還是擔憂,但也不多說什麽,只想着等人回來,提醒幾句為好。

很多時候,男人不懂女人的心思,再聰明的女人,在情愛面前,都是傻子,若是真鑽了牛角尖,就很難拉回來了。

……

表面上這件事似乎是被掩蓋住了,但私下各種版本的小道消息卻就此傳開了,不但傳到了邢老爺子的耳朵裏,連唐家上下都知道了,唐佳沐坐在電腦前,看着電腦上零零散散的幾張照片,捏着鼠标的手緊了緊,恨不得在黎靜靜的臉上戳幾個洞!

吃完飯的時候,她板着一張臉,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唐老爺子瞄了她幾眼,片刻,猛地将筷子拍在桌面上,說:“邢家那小子,實在是太過分了,邢京竟然還想跟咱們結親家,不可能!我絕對不能讓我孫女受委屈!沐沐,你放心。一會爺爺就幫你把這婚事給退了。是他們邢家欺人太甚!”

“不要!”唐佳沐幾乎沒有多想,便脫口而出,捏着筷子的手緊了緊,目光灼灼的看着老爺子,這會餐桌上的人齊齊的将目光投射過來。

“哎呀,沐沐,你爺爺可是為了你好,邢司翰這人風評那麽差,你爺爺也是怕你嫁過去之後,受委屈。你可是咱們唐家的掌上明珠,邢家雖然有錢有勢,可家風可不怎麽樣,你嫁過去,不是糟蹋自己麽?”說話的是唐家大嫂方可欣。

“是啊,大嫂的話雖然難聽,但道理不假,我不贊成你嫁過去。”

“三哥!”唐佳沐瞪視了他一眼,眼看着這一家子全部反對,她拍下手裏的筷子,猛地站了起來,說:“我就是喜歡他,實話告訴你們,我已經喜歡他很久了,所以我就是要嫁給他。你們誰也別想阻止我!我也有這個自信,讓他愛上我,從此以後只愛我一個人!”

她說完,就跑上了樓,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夜裏,唐佳沐小心翼翼的敲開了書房的門,她知道這個時間點,唐老爺子一定是在書房內看書。她癟着嘴,走到書桌前,悶不吭聲的站了一會,才委屈巴巴的說:“爺爺,你不要退掉這門婚事,好不好?”

唐老爺子合上手裏的書,放在一側,起身走到唐佳沐的身邊,領着她走到榻椅上坐了下來,溫和的說:“沐沐,你知道咱們都是為了你好,女孩子找對象,一定要找對自己好的,潔身自好的。婚姻是一件長久的事情,如果對方不尊重你,就算你一腔的熱情嫁過去,又能怎樣?這一腔的熱情。你能維持多久?能維持一輩子嗎?如果他一輩子都不尊重你,怎麽辦?”

“你只會把自己困死在裏面,痛苦一輩子,你明白嗎?”

唐佳沐抿着唇,明顯是一副不服的樣子,她擡起頭,眼神裏滿是堅定,說:“爺爺,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唐老爺子微的一頓,唐佳沐繼續道:“你就覺得你自己的孫女那麽差勁,就算用一輩子都不能讓一個男人喜歡上我嗎?爺爺,你是偶覺得我很醜,還是身材不夠好,或者,我學歷太低不夠優秀?”

唐老爺子被她問的一時語塞,旋即哈哈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小道:“是是是,是爺爺太小看你了,忘記咱們沐沐是擁有閉月羞花,沉魚落葉之貌的人。或許,你現在少的就是跟邢司翰相處的時間,對不對?”

“是啊,如果我可以更多的跟他接觸,我便不信他看不上我,他沒有理會看不上我。”

唐老爺子抿着唇笑,點了點頭,拍了拍她的手背,說:“好,那我就想個法子,讓你跟他多相處相處,這婚事我先應着,如果到時候他還是花邊新聞無處,你得答應爺爺,要懂得放棄,好嗎?”

“不,我不放棄,爺爺你說過的,有志者事竟成。在我眼裏,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他這樣的男人,我要嫁就得嫁給邢司翰,否則我便終身不嫁。”唐佳沐昂着頭,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不過三秒,又笑嘻嘻的挽住了老爺子的手臂,撒嬌道:“再說了,我還有爺爺,還有整個唐家給我撐腰,我就不信,邢司翰還敢虧待欺負了我。對不對?”

“爺爺,打小你對我就最好了,我知道你一定會成全我的,對不對?”

老爺子搖了搖頭,啧啧了兩聲,說:“是是是,你說什麽都對。爺爺自然不會讓我唯一的孫女受到半點傷害。”

唐佳沐揚唇一笑,靠在了老爺子的肩上。

片刻,唐佳沐便出了書房,回到房間,便發現房內多了個人。見着床上坐着的人,她不由一頓,皺了皺眉,沒有再靠近,“三哥,你怎麽不說一聲就進來了?”

“去找爺爺了?”

她抿了抿唇,坐在了沙發上,說:“是啊。”

“你就非要嫁給邢司翰?”

“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麽關系,再說了,我總歸是要嫁人的,要嫁就要嫁最好的。邢司翰就是最好的。而且我也喜歡,非常喜歡。”

唐沉冷笑,一言不發,起身行至她的跟前,突得附下身子,雙手抵在沙發背上,将她圈在身前,眼底浮現一絲暗湧,唇角斜斜一挑,“嫁人?恐怕未必吧。”

唐佳沐一頓,雙手猛地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

邢司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樓大廈,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劉文骞站在他的身後,簡單的彙報了昨夜發生的事。

他低低一笑,說:“看來這黎靜靜身上應該有不少秘密,看到我跟她在一起,黎晉華竟然那麽着急想把人弄回去。昨個,他特意邀請我去,原來是為了逼我把人送回去,倒是有幾分手段。”

“那這人,您是送還是不送?”

他回頭看了劉文骞一眼,眉梢微微一挑。反問:“你說我該不該送?”

劉文骞默了一會,道:“既然他對黎靜靜有忌憚,自然不能遂了她的心願,只是……只是這件事表面上雖然被壓住了,但圈子裏小道消息特別多,怕是已經傳到老爺子耳朵裏了。怕是老爺子那關,過不了。”

“剛才老爺子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很生氣,就差沒拿着手杖趕到公司來教訓我了。”

劉文骞抿唇笑了笑,“那老爺子這邊,該怎麽辦?”

“得讓他出口氣,年紀大了,總憋着不好。”他走到辦公桌前,拿了煙盒,取出一根煙點上,緩緩吸了一口,“不管老爺子怎樣,這人我得留着。”

劉文骞在心裏暗嘆了口氣,想來回去必定又是一頓教訓,上次他們一塊去洗澡的時候,他就發現邢司翰的背上多了許多淤青,俨然是被老爺子的手杖打的。他沒多問,但心知肚明。

這會,怕是要比上次更嚴重,這為了黎靜靜,六哥還真是吃了不少苦頭。

默了片刻,邢司翰說:“黎靜靜那邊,看緊點。”

“已經告訴周江了,不過六哥,這黎靜靜是真的失憶,還是裝的?如果真的失憶,其實對咱們也沒啥幫助。不如就送回去,你也少吃一頓苦頭。”

邢司翰倚靠在辦公桌上,指間夾着煙,很偶爾才吸一口,回想起黎靜靜那一系列的行為,I笑說:“你覺得一個真的失了憶的女人,會整天搔首弄姿的勾引一個男人嗎?并且花樣百出。”

劉文骞挑了挑眉,笑嘻嘻的問:“六哥,那你上鈎了麽?”

“這種事,願者上鈎,而我不願意,怎麽上?不過有些事情,得找個契機,讓她上鈎。”

劉文骞見過黎靜靜幾回,那女人确實有資本,他看着邢司翰,突然心裏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萬一邢司翰跟黎靜靜搞出感情了怎麽辦?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都說,愛是由性開始的麽。不都說,如果開始眷戀一個女人的身體,慢慢的就會眷戀她整個人。

而且,依照他們現在的實力,要整垮一個黎家也不是什麽難事,幹嘛非得繞那麽大的圈子,難不成……

邢司翰看了劉文骞一眼,見他神色有異,“你在想什麽?”

“沒,沒什麽!”他的反應倒是極快,可越快,就越是心虛的表現。

邢司翰黑深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良久,“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慢慢磨着黎晉華嗎?”

劉文骞心一虛,抿着唇沒說話。

他陰測測的笑,一字一句道:“要讓他一無所有很容易,可是日子那麽長,一下子讓他完蛋,我今後的日子該多無趣,我就要他聰明反被聰明誤,讓他自己親手毀掉如今的一切,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而無能為力。那樣,他就怨不了任何人,他只能怨恨他自己無能。”

劉文骞心裏頭一顫,想到他一點一點瓦解邢氏的手段,想到邢二爺邢三爺最後那癫狂的樣子,便知邢司翰手段有多狠,心思有多深。

“至于黎靜靜,一個女人,既然那麽愛勾搭男人,那麽愛犧牲自己的身體,我會讓她知道這樣作踐自己的下場。”

氣氛有點沉悶,劉文骞打了個哈哈,就出去了。

很快辦公室裏便只剩下邢司翰一個人,一根煙,他抽了許久。平日裏,他其實很少抽煙,有人說過抽煙不好,他不在意,還是抽的很兇,可後來提醒他的人不在了,他反倒是不願意再抽了。

時間過的真快啊,恍恍惚惚竟然已經過去十三年了。

……

黎靜靜一直在家裏待了三天,期間邢司翰對她不聞不問。黎家的人倒是沒上門來找過她,連傅一舟都沒有。做戲不該做全套的麽?

這天,周江突然上來敲門,她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過他了,之前她去樓下敲門也沒人理會,她還以為周江不再管她了。

“周大哥,你回來了?這幾天你到哪兒去了?”她一臉欣喜,像是見到自家親人一般,略有些激動。

周江是個實誠并且好說話的人,在黎靜靜眼裏,他是個好人。周江壓根就沒離開過,她來敲門的時候,他就在屋子裏,只是沒出來開門。

他覺得他們之間該保持距離,當面無法拒絕,就不要碰面。

他疏離的笑了笑,說:“六哥的吩咐,要接你去個地方。”

黎靜靜心下一緊,這考慮了三天,是打算把她送回去?她依舊保持着笑容,問:“去哪裏?”

“你只要帶上你該帶的東西,跟我走就可以了。”

她該帶的東西,在這裏除了那天從傅一舟手裏拿來的證件,這裏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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