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017年11月27日,星期一,天氣陰。
昨天的計劃失敗了。
三流編劇寫出來的果然只能是三流劇情,生活不是偶像劇。
粉絲群裏的那個小號不能用了,放出去的餌越多,暴露的就越快。
不過也算有收獲,至少昨天那三個收到宋啓舟情報的姑娘幫我試出了天真無邪可愛這條路不通,溫柔羞澀不通,傲嬌禦姐也不通。
究竟什麽樣的女人才能讓宋啓舟見到第一面就被吸引?
或許我走錯了路,也許他更喜歡日久生情而不是一見鐘情。
聽說大一的時候,宋啓舟交往過一位歌劇專業的才女,我想我需要了解下。”】
一個月不斷跑組面試的忙碌讓林一諾有些放飛。
用她上輩子的身材管理食譜,加上這一個月不斷的鍛煉,20斤的肥肉以看的見的速度飛走,林一諾的體重下百了。
165的身高,體重下百後外表已經看起來非常标準。
當然,和那些活躍在大衆視野中的女演員比,還是有些重,但林一諾不打算繼續減下去。
在和宋啓舟這段關系中,林一諾知道自己沒資格先叫停。但如果先叫停的是宋啓舟,他應該不好意思立刻就叫她還了那七百萬吧。
林一諾心存僥幸。
其實如果沒有上次那件事,林一諾或許還想着維系好他們之間的關系。
但現在……想起當時宋啓舟的目光,林一諾再次打了個冷顫,早斷為妙啊!
再次見到宋啓舟的場景出乎林一諾的意料。
林一諾應聘上了個劇組的跟組演員,一個古裝宮廷劇,她穿着宮女服,烈日炎炎之下,她已經跪了兩個小時。
膝蓋刺痛,作為背景板的群演不能動,男女主在前面一次又一次的NG。
不止是她,她甚至聽見旁邊的宮女和太監群演在小聲咒罵。
等終于拍攝結束,林一諾踉跄的起身,擡起頭時,目光穿過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站在制片人身邊的宋啓舟像光一樣引人奪目。
林一諾愣住了。
他怎麽會在這?
他現在身上唯一的一部劇是現代校園偶像劇,而這裏是宮廷古偶劇組。
她不知道他究竟在那多久。
林一諾條件反射的低下了頭,她瘦了不少,距離還那麽遠,這麽多人,他不一定看的見她。
她低頭跟着其他跟組演員迅速的撤離,他們這群人今天接下來都沒戲份,膝蓋估計青了,回酒店得好好塗點藥油。
路過制片人和導演組的時候,一向不茍言笑的陳制片人的笑聲非常豪邁,陳誠的說話聲隐隐約約聽的不清,林一諾沒敢看過去,她旁邊的小姑娘興奮的抓着她的袖子,小聲激動的說着:“快看那邊,是宋啓舟吧!他好帥!他要來客串嗎?啊啊啊啊!他看過來了!”
林一諾加快了腳步,她感覺她都快跑起來了,仿佛身後有惡鬼在追,如芒在背。
回到酒店,關上房門,林一諾長出一口氣。
他怎麽來了!
林一諾翻出自己的手機,宋啓舟這三天沒有給她發過一條消息,沒打過一通電話。
林一諾閉了閉眼,沒關系,他肯定不知道她在這。
當林一諾醒來的時候,窗外天色已晚。
同住的姑娘還沒有回來,其實,那姑娘經常晚上不回來。
“篤篤篤。”三聲輕微的敲門聲清晰可聞。
同住的姑娘回來了嗎?
“趙甜嗎?”林一諾趿着拖鞋,沒有防備的去開了門。
卻當看清外面的人是誰的瞬間,瞪大了雙眼。
門外的人是宋啓舟。
宋啓舟感覺最近有些煩。
他們男團組合的人氣突然間冷了,從選秀節目結束組團至今也不過才兩年,粉絲好像一夜之間不買賬了。
長風娛樂表面還在死撐,男團在微博網絡上還一片紅火,但粉絲聚集效應驟減,繼續買流量下去明顯是賠本買賣。
華夏國偶像男團想成功很難,長風娛樂在最開始紅火的時候以為他們成功了,然而時間給了他們答案。
趁着他們在網友粉絲們心中還有話題度,還有關注度,長風娛樂決定對他們五人轉型,表面還維持團體,實際已和解散差不多。
不間斷的飯局,不間斷的見各種人。
宋啓舟感覺越來越煩躁。
其他的還好說,宋啓舟最煩的是,
他的諾諾突然不聽話了。
宋啓舟沒想到,他會在“宮詞”這個古偶劇組見到他的諾諾。
她就跪在那。
低着頭,距離有些遠,宋啓舟想着,他也許認錯人了。
陳誠一直在和“宮詞”的制片人陳川逢迎湊趣兒,什麽五百年前一家,大家都姓陳。
宋啓舟一直盯着,他來的時候不知道她已經低頭在那跪了多久,現在一個小時已經過去。
場地中央的男女主的戲份終于拍完,跪在一邊做背景的宮女太監們終于可以起身。
她踉跄了下,擡起了頭,
她瘦了,确實是她。
林一諾有些尴尬,臉上笑的有些僵,之前見到她就像在抱娃娃一樣熊抱她的男人斜靠着門邊的牆壁。
“進?”林一諾詢問。
宋啓舟進屋後,林一諾關上了門。想到他也算流量偶像,又去窗戶處将窗簾拉好。
兩人一時有些沉默。
先開口的是宋啓舟,“諾諾怎麽在這?我下午的時候還以為認錯了人。”
“跟組啊。”
“你想演戲?”
“嗯。”
宋啓舟有些困惑,“可諾諾,我記得你想當編劇。”
林一諾沉默了一下,現在的宋啓舟看起來挺無害的,或許她可以和他說說實話。“我想賺錢。”
宋啓舟歪頭:“我們不缺錢啊。”
林一諾盯着宋啓舟說道:“是你不缺,不是我不缺。”
宋啓舟看了林一諾良久,笑了:“諾諾缺零花錢了嗎?”
林一諾盯着宋啓舟的目光沒有移開。
他在裝傻。
林一諾突然意識到了,宋啓舟并不想讓她賺錢。
沒有獨立經濟來源的她永遠也不能離開他,離不開他。
她就像他養的一只寵物,
或者說,
是一個人形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