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修）
年幼的宋啓舟第一次在顧家小哥哥家裏見到娃娃的時候感覺很驚奇。
這世界上原來還有這種東西。
它完全屬于你，被你掌控，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對待它。
你可以對它好，給它穿你想讓它穿的衣服，想梳的發型，想化的面妝。讓它擺出各種你想讓它擺出的姿勢，因為它永遠也不會拒絕你。
你也可以對它不好，不論是拍一巴掌，還是摔在地上，甚至遺棄了它。它總會在原地等你。
它比小貓咪還乖。
小貓咪就是因為不乖，亂跑，它就死了。
它永遠都不會亂跑，永遠都不會死。
好想要啊。
好想要啊。
真的好想要啊。
當顧家小哥哥把從BJD定制的組裝娃娃送到宋啓舟手裏的時候，年幼的宋啓舟覺得，這一刻，他好像擁有了整個世界。
他給它戴上了漆黑的假發。
他給它的眉心畫上了三瓣蓮。
他給它買了各種華麗的衣裳。
他最喜歡它的裝扮，就是穿着華麗複古的裙袍，下颚微微擡起，眼球他選着了黑色的瞳孔，瓷白的臉頰邊披散着漆黑的長發，就像月之姬。
它是完全屬于他的掌中之物。
他給它取名小貓咪，這才是他心目中的小貓咪，乖乖的，乖乖的，乖乖的，永遠也不會跑，永遠的屬于他。
宋啓舟摸了摸林一諾的長發。
他收緊雙臂，緊緊的抱着，
小貓咪是個不詳的名字。
不論是之前的真正的小貓咪，還是之後被叫做小貓咪的娃娃，它們的下場都不好。
小貓咪死在了他的面前。
叫小貓咪的娃娃被嫉妒他的男生摔的稀巴爛。
宋啓舟的眼神有些冷，他們住同一個宿舍。
爺爺說，他需要交朋友。
給他選擇了寄宿學校。
那個男生叫什麽來着，宋啓舟想了想，沒想起來，當他把他摁在塵埃裏的時候，他就早把那個名字抛在了腦後。
他不是喜歡音樂，想考音樂學院嗎？
宋啓舟重拾起了他最讨厭，最恐懼的小提琴，他也要考進去，和那個人同一個大學，同一個專業，讓那個人永遠活在不如他的陰影裏。
這些，遠遠不夠。
大二的時候，那個人參加了音樂選秀。
宋啓舟笑了，他也去參加了。
一路碾壓，又一路花錢捧着。
他不會讓那個人過早的被淘汰的。
否則還有什麽意思呢？
那個人得了個尴尬的名次，進不了Scream男團，又比其他人稍稍強了那麽一點。
觀衆緣在宋啓舟請的水軍操作下，也不怎麽好。
宋啓舟拐了幾個彎的給那個人介紹了個經紀公司。
哦，那個經濟公司是讓顧沉舟幫忙選的，裏面的經紀人乃至領導層都特別喜歡給大老板們發妞。
過去是靠發妞給大老板們起家的。現在，那個公司更沒下限了，不止發妞，還發小鮮肉給有特殊嗜好的老板們。
那個人的顏值其實也算一般人以上，相信他會在那個公司得到應有的待遇。
宋啓舟笑容有些瘋癫，看他多好啊，那個人毀了他的小貓咪，他還給他安排了好前程。
“啦~啦~啦啦啦啦！”
手機鈴響了。
寂靜昏暗的房間內，手機鈴聲特別清晰而又執着。
宋啓舟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來電的是顧沉舟。
在往挂斷方向點的時候，宋啓舟忽然想到，他這位顧家哥哥有點粘人。
如果他随便挂了他的電話……
宋啓舟冷着臉，他等着接下來被他念經似的煩吧。
宋啓舟點了接通。
“我說阿舟，之前你走的太急，我都沒來得及問你，怎麽突然請假？你可是男主角，沒你這戲怎麽拍啊？”
剛接通，顧沉舟就扔過來一大堆話。他要先發制人，不能老慣着阿舟了！其他人的戲份可以先拍，但明天他一定得出現！
宋啓舟沒有說話。
他抱着林一諾的手臂微微收緊，他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
顧沉舟很了解宋啓舟，一出現這種悶不吭聲的時候，肯定是有事！
顧沉舟：“別告訴我你退縮了。當初是誰信誓旦旦的說要當演員的？”
宋啓舟依然沒說話。
顧沉舟有些着急，他這是怎麽了？“你現在在哪？在家？我這就去找你！”
宋啓舟的手一緊，脫口而出：“不行。”
顧沉舟眯起了眼。宋啓舟不對勁。上一次給他這種感覺還是在五年前。
那次他剛撩到他們高中的校花，足足花費了一年的時間和精力。
得手後，他打電話給他的好哥們好弟弟報喜，那一次宋啓舟就是一言不發。
問他是不是在宿舍，他去找他，他也脫口而出不行。
當時他确實沒去。
後來，聽說宋啓舟那天将他們寝室一個男生在宿舍裏打的半死。
具體原因誰也不知道，無論是打人者還是被打者都沒說。
那個男生一開始還想告宋啓舟，揚言要把宋啓舟趕出學校，後來不知道校長和男生的家長談了些什麽，最後以那個男生換寝室不了了之。
那麽，現在宋啓舟又在做什麽？
“你沒做什麽傻事吧？”顧沉舟拿起車鑰匙，穿上大衣就往停車場走，宋啓舟的情緒不對，他得親自去宋啓舟家看一眼。
宋啓舟挂斷了通話。
就像顧沉舟了解他一樣，他也了解顧沉舟。
宋啓舟知道，顧沉舟很快就會來。
仿佛在安撫自己一樣，宋啓舟摸了摸懷中他的諾諾的頭發。
不能讓顧沉舟發現她……
顧沉舟來的很快，等他到宋啓舟家的時候，別墅的門大開着，宋啓舟在一樓大廳裏玩着手機。他擡起頭，就能看見從大門而入的顧沉舟。
眼前的這一切看似很正常，但這一點都不正常。
“傭人們呢？”顧沉舟四顧了下，這座別墅是當初宋四叔的，裏面有不少布置都是四叔的收藏品，價值連城，一定要有專業人員打理。
宋啓舟玩手機的手一頓，不動聲色的擡起頭說：“我今天給他們放假。”
“放假？為什麽？”顧沉舟更覺得宋啓舟在搞什麽事了，否則好端端的放什麽假？
宋啓舟一時找不出借口，直接回道：“我是他們老板，我想放就放。”
顧沉舟翻了個白眼，他轉身就往地下酒庫走。
那是宋啓舟童年最常被關的地方。
宋啓舟老神在在的跟在後面。
“啪”的一聲，将開關摁開，顧沉舟穿梭在酒架和木桶間，他沒發現任何異常。
顧沉舟回頭看了下神色輕松的宋啓舟，這是沒問題，但這恰恰說明，今天別墅裏一定有問題。
否則，宋啓舟會因為他來酒窖而松了口氣？
顧沉舟開始一件一件的推開房間。
推不開的，就從宋啓舟要鑰匙。
直到到2樓的角落。
顧沉舟推了下，沒推開，“鑰匙。”
宋啓舟不想給。
顧沉舟沉下臉，再次重複了一次，“鑰匙！”看着宋啓舟猶豫到臉上肌肉都扭曲了，顧沉舟沉了口氣：“阿舟，別讓我找宋爺爺！”只能拿宋老爺子壓他了，這些年，宋老爺子對宋啓舟好的連那幾個親兒子都吃醋不已。宋老爺子是真的對他好。
宋啓舟咬了咬牙，從衣兜裏将鑰匙遞給了顧沉舟。
打開門鎖，顧沉舟立刻就推開了房門。
窗簾緊閉着，沒有開燈，屋內暗的很。
顧沉舟回頭看了眼低着頭一言不發的宋啓舟，他摸了摸牆壁，摸到開關後，打開了燈。
燈光并不明亮，反而有種昏暗的複古感。
整個房間的裝飾充斥着華麗與陰郁。
裏面沒人。
顧沉舟轉了一圈。
這個房間除了裝修奇特了點，沒有別的異常。
宋啓舟在顧忌着什麽？
顧沉舟将目光移到了牆角巨大的立式衣櫃。
他看了一眼宋啓舟然後走了過去。
就在顧沉舟想拉開衣櫃門的時候，宋啓舟抓住了他伸向前的手。
看來就是這了！
顧沉舟哼笑了一聲，幾下就把只會蠻力的宋啓舟推到了一邊，“就你那兩下子，三腳貓的還和我動手……”顧沉舟本來還在嘲笑宋啓舟的不自量力，就那細胳膊細腿，還想攔着他？
當看到衣櫃裏的人的時候，顧沉舟真的驚到了。
“宋啓舟！你你你你你你！”顧沉舟顫抖着手指，指着衣櫃裏的林一諾，轉頭瞪向了身旁的人，“你瘋了！”
宋啓舟踉跄的扶住衣櫃，他擡起了頭，眼睛有些紅，他輕輕的說道，“我早就瘋了。”
